昨日那个蓝雨荷才给她一个下马威,想不到今日皇上回来时,就对外公布蓝而荷怀孕了,原本把她拉下后应还有希望,只要皇太后的心还向着她,她就有绝对的把握。
想不到那个蓝雨荷竟然怀孕了,就连皇太后也大感惊讶,蓝雨荷只要母以子贵,任谁也拉不下她皇后的位置,看来她们这些后宫的嫔妃全都该对后位死心。
而皇太后一得知雨荷怀孕,竟也怪罪她,斥责她道:“那个荷妃才进后宫没多久,就已经母以子贵,你在宫中两年,服侍皇上的机会那么多,却都错失,这能怪谁?只能怪你不争气的肚皮,我已经为你尽心尽力,只能说是天命了。”
她是当面敢怒不敢言,皇上宠幸她的次数寥寥可数,而且都是迫于皇太后的压力才到她这里来,她不得皇上欢心,不是因为她长相较为平凡,而是皇上对任何女子都是冷冷淡淡,而且皇上显然不愿让后宫任何嫔妃怀孕,他在每次勉为其难的交合前,都小心的不让嫔妃怀孕,所以后宫嫔妃没有一个人怀孕。
这些床第之事,她当然不能言明,也不能在皇太后的面前当面削弱自己的面子,说明她不但吸引不了皇上的心,就连皇上每次到她这里,也都是一脸的不耐烦。
她恨死蓝雨荷,这个外表娇美艳丽的狐媚子迷惑皇上,让皇上心里都是她,更可恨的是,她夺走皇上的心也就罢了,竟然也夺走母仪天下的后位,现在更是母以子贵的坐稳这个位置。
她不相信上天对待蓝雨荷这么好,让她一个人占尽一切的便宜,上天会给她机会的,只要她耐心等待,她一定可以把蓝雨荷这个贱人给解决掉,她绝不允许名来路不明的下贱女人挡在她前进后座的道路,后座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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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不只是要慢慢的等,更需要积极的去追求利用,巧贵妃没多久就等到这个机会。
据她所养的探子回报雨荷的身世,她是个身世不明的人,之前在明义王爷府当婢女,不到一个月,不知靠了什么关系,丁曲廉竟破例的把她收在身边当贴身婢女,皇上是去明义王爷府的那天晚上见到她,立刻惊为天人的带她回宫。
巧贵妃听着探子回报,忍不住的嘴角上扬,“这个贱大人能步步爬升,靠的当然是美色,不知在进献给皇上之前,就是怎样不清不白的身子,而且她进宫没多久就怀孕,谁能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
探子也知晓她的心意,低着声音道:“贵妃娘娘想要怎么做?”
“传些风声出去,让朝中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皇后是怎么样的下贱身份,没多久,皇上就会受不了别人的耻笑而废了她。”她的声音变低,“这事要办得隐密,千万别让人知道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
探子领了银子之后就出去办事,茹花是第一次见到她主子心情这么好,捶着巧贵妃的肩低笑道:“娘娘,这次就等着这个蓝雨荷打入冷宫了。”
巧贵妃低头微笑,笑意阴残,“很快的,这个贱人就休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等她一失宠,我就要毁了她的容,看她在我脚下跪着哭求我饶了她,到时我再看她能再对我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言辞来。”
茹花跟着她一起笑起来,不过她毒计上心头的建议,“娘娘,要不要私下跟皇太后说这蓝雨荷不清不白的来历?”
巧贵妃想得比她长,设想得也比她远,她眼光发亮的道:“不必了,这事若宣扬得满朝文武皆知,皇太后自然也会得到消息,我们若是先行告状,只怕落人口实,说我们眼里容不得那个贱人,就先让那贱人过几日快活的日子,等到她失宠后,再来好好的整治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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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曲廉满脸怒色,他一回转王爷府,就摔下帽子,一脸气愤不已的神色,脸上更是挂了彩的红一块紫一块,静儿看了大惊失色,怎知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会像小孩子打架一样带着伤回府。
丁曲廉没好气的瞪着她,以前的时候,静儿若看到他这样可怕的眼神,只怕早已咚一声昏倒在地,但是他最近却发现静儿胆子大了些,纵然现在看到他瞪她,也能稳稳的站住身子,急忙的拿着药膏为他扶药。
只不过她脸上又焦又急的模样,怯生生的拾起药盒为他擦药时,还能镇定的问:“王爷,你是怎么了,怎么会伤在脸上?”
“关你什么事?给我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胡乱的发脾气,拍起桌子就大声吼叫,静儿忽然也叉起腰来大叫,“你凶什么凶?什么叫关我什么事?你好好的一张俊脸,竟弄成这个德行,你自己不心疼,我看了还为你心疼!”
丁曲廉怒吼,“你心疼什么劲?我自己的脸,我自己挨打,自己高兴!”
他无理取闹,静儿含着眼泪,忽然把药盒用力地放至桌上,“是,我不该心疼,我是什么卑微的身份,怎能为王爷心疼,你、你……”她的眼泪已经涌出眼眶,“你自己疼死算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完便跑了出去。
丁曲廉一脚踢开桌子,“莫名其妙哭什么哭,女人全都是这么莫名其妙吗?幸亏我娘早死,要不然我小时与人打架打得全身都是伤,她不就用眼泪淹死我了?”
骂虽这么骂,但是丁曲廉就是全身不对劲,他骂完了静儿,骂自己,“你这没用的家伙,女人掉个几滴眼泪,你就心慌意乱个什么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静儿有意思,那个静儿那么胆小、爱昏倒,不长眼的人才会喜欢她。”
骂完了自己,心情反而更乱,他干脆什么也不管的躺在床上,闷着头睡大头觉,睡到中午,心情更加的不好,下了床就去找静儿。
一见静儿,静儿两眼哭得像个胡桃一样的肿起,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看到他来,眼泪掉得更凶,丁曲廉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情窜到脑海。
这个静儿不像蓝雨荷,对他可说是万事服侍到家,就连他半夜睡着踢了被,她都像未卜先知一样的进到他房里帮他再盖好,她这么照顾他,早已超出做婢女的本份,自己心情不好,还对她那么凶,真是过分。
“静儿……”
静儿忍住眼泪,毕竟对方仍是她的主子,她回应道:“王爷。”
丁曲廉解释自己的反常,“我实在不该对你发脾气,但是我是气疯了,你知道吗?外面在传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听了气不过,竟还有人当面嘲讽我,说我跟皇上不只是血缘的表兄弟,连我穿过的破鞋,皇上也高兴的抢去穿,我气得跟人打起架来。”
静儿不懂他在说什么,喃声道:“你哪有什么鞋子被皇上抢去穿的?皇上贵为九五之尊,根本不需要捡你的破鞋穿。”
他苦笑一声,“这你还听不懂?他们是说蓝雨荷当初做我贴身婢女时,已经与我睡过,皇上现在跟她在一起,岂不是皇上穿我的破鞋,甚至……”说出这段话简直是要了丁曲廉的命,“还有人传言皇后肚子的孩子是我的。”
静儿终于懂他说的是什么丑事,她满脸通红,羞耻不已的惊讶道:“怎有人传这种不实的谣言?小姐的个性心高气傲,若是听到,不知会怎样的生气。”
丁曲廉摇头,“你小姐生气事小,皇上若是听信了,只怕我跟你小姐都要大大的糟糕。”
她掩住嘴,“皇上应该不会那么昏庸的,更何况小姐也只跟皇上在一起,皇上不会不知道的。”
“就算皇上不听信,但是难绝众人悠悠之口,我看蓝雨荷这个皇后的位置难坐,皇上要处理这件事也棘手得很,不知是谁乱传出来的,真是令人火大,偏偏这事又难以公证,我更是债死了。”
露出一脸苦恼的表情,静儿才知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回家就吼,她拉着丁曲廉的手坐在桌边,不知该怎么安慰的轻声说,“别烦恼了,王爷,小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皇上也不是那么不明是非的人,我们应该要相信他们能处理这件事,不如你今日私下进宫,把这一件事告诉皇上吧。”
要他这个流言中的当事者去向另一个当事者提这种谣言,丁曲廉想到就一个头两个大,“恐怕皇上还听不到一半,就要杀了我。”
静儿按住他的手心,静静的微笑,“不会的,我家小姐喜欢的人不会这么不明事理,我相信小姐,那你也该相信你的表兄,别把他看成皇上,就看成你敬爱的表兄,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外面在乱传这些话,你快点对他说明,他也好防备的处理这些事啊,否则这事不管,谣言岂不是越传越夸张!”
丁曲廉倒不知道静儿竟这么聪明,他吃了一惊的看着她,她被他看得满面羞怯的低下头,小声道:“我说错了什么吗?王爷?”
“不,你说得很对,静儿,以前我都着不出你这么聪明,想不到在处理大事的时候,你倒比我冷静,一点也看不出有昏倒的倾向。”
静儿抬起脸,显然提到她以前常常昏倒的糗事,使她满面红晕,但她眼里闪着光彩,“我不会再昏倒了,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大事,我都会去面对,绝不会像以前一样的胡乱昏倒。”
丁曲廉内心暗暗称奇,静儿不知不觉的变得坚强,而且她现在满面红霞、眼中充满光彩,看起来倒是不比绝世美女的蓝雨荷逊色,真不晓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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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曲廉马上就在夜晚进宫,而且以要事禀报的理由要密见皇上,古情接见他,在御书房里,他吞吞吐吐的把来由说个清楚,地深恐听不到一半,皇上就一怒之下要人把他推出去斩了,但是想不到皇上却是紧皱着眉头听他说完。
等他说完了,才吁口气,皇上的表情看不出愤怒还是生气,但是他忽然问出丁曲廉从没想过的事,“雨荷跟静儿进入你府内为婢的事,是外面的人介绍的吗?”
丁曲廉倒听静儿说过他跟雨荷进入府内的事,所以他还略知内情的道:“不。好像那天有两个婢女要来我府内为婢,结果错过时间,皇后跟静儿那时被人头贩子追跑的时候,刚好冒名进来。”
“你府内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丁曲廉又呆了一下,显然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他老实的回答,“知道的人井不多,大概只有主事的王嬷嬷知道,因为后来要来当婢女的两个姑娘有来找过王嬷嬷,王嬷嬷气她们不守时间,说府里严厉,她们把约定的时间不当一回事,进来恐怕也只会惹事,就把她们给回绝掉,而王嬷嬷还守得住口,不太可能会对别人说这些事情。”
古情沉吟一下,“那就是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王嬷嬷跟那两个应该来你府里当婢女的姑娘。”
“是。”丁曲廉恭敬的回答。
古情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后,忽然出声,“明义王爷听令。”
丁曲廉吓了一跳,虽不知古情要下什么令,但是他立即跪下听令。
古情道:“我要你私下密查这一件事,去找出那两个姑娘,询问最近有谁问过她们这件事,去查出这个人是谁,然后是帮谁做事,这一切都要秘密进行,若是吐露出去,将会误了大事,你听懂了吗?”
“是。”
“这件事太过茫然,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查,我给你几条线索,从皇太后、巧贵妃,或是林尚书那里查起,下去办事吧,只要记得小心为上,暗察暗访,相信不会出事的。”古情淡淡的出声,“还有,别再跟人打架了,这事是越打越热,你的拳头是盖不住别人的嘴巴,听到时就冷冷瞪他一眼,说句无聊,别人自会觉得自讨没趣。”
“是,多谢皇上指点,臣马上去办。”
丁曲廉立即退下,古情疲累的捏紧额头,他是知道迟早会出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是以女人的名节来低毁,想要让他在羞怒之下废了雨荷的皇后位置,要不然就等着被别人嘲笑轻视,说他这个皇上做了乌龟,而众人悠悠之口,最难杜绝,想出这个毒计的人,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雨荷若是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是生气,还是大笑?”自言自语完,他立刻吩咐在门外的李充,“摆驾到皇后那,朕要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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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笑死我了,竟有人传这种荒谬的话,太可笑了,我跟那个呆子怎么可能?”
雨荷从古情的嘴里听到这件事,竟没生气,只是大笑,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在古情的怀里搂着肚子狂笑。
古情溺爱的摇头,“都这个节骨眼,你还笑得出来?”
雨荷立刻坐正,表情也回复正经,“别人传这种话,就是要我们苦恼生气,我干什么要中她的计?我还要笑她最毒的毒计也不过是尔尔而已,真是个笨脑筋的女人。”
古情微微吃惊,“你知道是谁传的?”
“八九不离十的知道吧,那几天你去后苑狩猎三日,巧贵妃带了大批的人马过来我这里,明则是请安,暗则是要给我好看,我说了几句话回她,她就气得脸色都变了。”
古情抚着她的头发问:“你那时刚怀孕,正应该要保持心情愉快,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干什么激怒她这种小人?”
古情的话中有一种心疼的宠溺,恐怕也知道巧贵妃来到这里,不知说了多难听的话。
雨荷微笑的抱住他的颈项,“我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不管我对她多客气、多有礼貌,她一定也会暗中算计我,只不过这时间拖得长或短而已,我才不要担心受怕,不如速战速决的激怒她,她气死了我,心里面一定会更快的想要害我,这时间就拖短了,时间一拖短,办事就没那么周全,容易露出马脚。”
古情只知她聪明,还不知她心思这么细腻,低声问:“原来你在等她露出马脚后,好捉住她的破绽。”
雨荷点头一笑,“是啊,否则我住在这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丢出去吧,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我可不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既然已有了这个心思,那她现在这样害你,你该怎么办?”
雨荷嫣然一笑,“当然是见招拆招,先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古情摆手,“我什么也没做啊。”
“别骗我了,你怎么可能会乖乖的被人传得这么难听?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见骗不了她,古情就老实的回答他吩咐丁曲廉的事,雨荷听了之后,还赞美道:“你好聪明耶。”当然后面加上一句,“不输给我。”
古情啼笑皆非的接受她的赞美,雨荷靠在他的耳边,“我现在说我的。”
她细声的说了一段,古情由眉头紧皱,再到眉头舒开,然后忍不住的笑出声,“好办法!”
“那我们就这样做,好不好?”雨荷将头枕在他的肚子,平躺之后,闭上眼睛。
古情爱怜她,轻声道:“你的办法虽好,但是要你出去抛头露面,我可是相当不愿意。”
雨荷轻拍他的胸,“我见的只是朝臣而已,又不是外面的张三李四,你担心个什么劲?”
雨荷美丽无双,气质又特别,要他把这么珍贵的宝物拿出去献宝,他当然会担心别的男人用眼睛吃她豆腐。
雨荷用头顶了他的肚子两下,一下就看出他在想什么的笑道:“你现在倒好会吃醋,哪个男人敢不要脸的乱看我,我就狠狠的瞪回去,保证他吃菜都呛到,这样总可以了吧。”
雨荷真的会做出这种事,事实上,能吃她豆腐的也只有自己,古情忍不住陶醉的笑出声音,抱紧他怀里的小妖精,笑得十分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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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曲廉照着皇上的几条线索去查,暗访没多久,就发现这个散谣言的人竟是巧贵妃的手下,他急忙进宫禀报,古情听了,似乎也在意料之内,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丁曲廉可就愤慨多了,“这个巧贵妃未免也太过恶毒,偏还装得一脸柔弱,而且谣言还越说越夸张,皇上,再不制止,只怕这谣言难以杜绝。”
“杜绝?怎么样的杜绝方法?”
古情闲散的问出重点,丁曲廉却是一怔,众口虽可杜绝,但是众心难以禁防,皇上问的话倒让他回答不出。
古情见他回答不出,也只是淡然一笑,将话题扯开,“再过五日,是我的寿辰,我要大宴朝臣,皇后也会参加,你也要参加,知道吗?”
丁曲廉深知现在自己是谣言主角的敏感身份,要他们三个当事人碰在一起,他还是深深觉得不妥,“皇上,真的可以吗?谣言传得那么难听……”
“你那日只要保持微笑,我相信就已经够澄清谣言。”
他还不懂皇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古情巳经体恤他道:“这些日子让你察访这些事,你也累了,回府后好好睡觉,剩下的事我跟皇后自会处理,你不必担心,下去休息吧。”
丁曲廉只好叩头退下,好好的回府休息,希望真的能把这个谣言澄清,自己没做过的事,要他来担这个罪名,他可是不干,更何况以雨荷的泼辣个性,他才禁受不起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