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纤纤什么话都不敢说,她第一次看到表哥如此暴怒,简直是想杀人似的。
抿紧薄唇,康尔奇俯身将脸上满是泪水的小家伙轻轻扶起身后,再将她打横抱起,听到她强忍住痛楚的低低呻/吟,再低头看她脸上又是汗又是泪的小脸,他的心更是抽痛不已,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在众目睽睽下,大步转身往季啸园去。
第6章(2)
一回到寝房,康尔奇将怀里的小家伙抱到床上躺下后,立即火冒三丈的怒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愚蠢!”
潘紫嬣先是痛叫一声,马上逼自己转为趴躺。完了,她的屁股恐怕已经肿得像过年的发糕一样高了,真的好痛!可是虽然痛死了,她还是要驳斥。
“从来只有人说我智高人胆大,可……可……从来没人说我愚蠢。”好痛啊,怎么连说话也一直抽痛?!
他怒瞪她一眼,在床畔坐下,“你根本就是,而且是愚蠢过了头!”说着倾身向前,先把她的裙摆拉高,接着就要去拉她的裤子。
潘紫嬣吓了一大跳,急急又翻身过来,但屁股一碰到床又是痛得龇牙咧嘴,差点弹跳起来,但痛归痛,她的双手仍紧抓着裤头不放,脸色苍白的瞪着他,“少主想干么?”要脱她裤子吗?
“你受伤了。”他绷着脸回视,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她粉脸爆红,呐呐道:“我当然晓得,但这个伤我自己会处理。”
“恩静贤!”他口气突然变得低沉,却有着极为明显的压抑怒意。
她知道他要生气了,可是──“我知道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这一条小命,要不然再被他们打下去,我也许就这么给活活痛死了。”
“既然如此,你还不赶快让我看看你的伤,替你敷药?”
他还真的又要动手脱她裤子!拜托,他也许看了不少女人光屁股,可是她从来没在任何男人面前光过屁股啊!
“不行!不要啦!”她急得哇哇大叫,拚命抓着裤头,跟他上演一场裤子保卫战,“你请小澄来帮我嘛,好不好?”
“你怎么那么啰唆,女人在我面前都是迫不及待把自己剥光的!”
他真的不知道她在矜持什么!她迟早会是他的女人,难道她连这一点自觉都没有?他的胸口隐隐燃烧起怒火来。
“那你可以去找那些女人啊,因为终其一生,我都不可能在一个男人面前主动把自己给剥光!”她没好气的凶回去。
什么嘛,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提自己有多么优秀,而且,她怎么一想到女人光着身子在他面前的画面,她就更生气?
康尔奇的火气也不小,他死瞪着她。她的小脸上仍有泪痕,但那双让泪水洗净过后的水灵明眸异常清亮,明明看来楚楚可怜,但眉宇间的倔强与怒气,又削弱了这股纤细,透出动人的坚持。
是啊,就是因为她跟其他女人不同,所以他的日子才会被这粗蛮又无礼的小家伙搞得乱七八糟,因为她而团团转,为她怒、为她喜、为她忧,让他难以招架……
随着思绪翻转,他紧绷抿紧的薄唇渐渐往上扬,冒火的黑眸也慢慢浮现笑意。
他终于想通了。就是因为她的特别,他才想征服她,就因为征服不了,想拥有她的欲/望便超越一切,他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不单单只有肉体,他还想要她冥顽不灵的心。
有没有搞错,他竟然又笑了,而且表情是很可怕的温柔?她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康尔奇突然转身走出去,一会儿后,小澄就进来了,替她敷药、洗脸、擦身和更衣,让她不好意思的频频跟她道歉。
“干么一直说对不起,如果真的觉得不好意思,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小澄突然神秘兮兮的看着她。
“什么事?”
“你当上少主夫人后,让我留在你身边当丫头好不好?你知道那些佣人房的女侍跟我都不太合,但我知道你个性很好,拜托啦,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你的!”小澄一脸认真,双手合十的拜托。
潘紫嬣粉脸一红,“什么少主夫人,别胡说了。”
“是真的,我可以感觉到,少主对你跟对其他姑娘不一样!小贤,你真的要相信自己,你的日子一定会愈来愈好过的。”她是旁观者,看得再清楚不过。
潘紫嬣只能尴尬的谢谢她的祝福,但心跳却没来由的跳快,甚至胸口还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欣喜。
没想到小澄是金口,潘紫嬣的确觉得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
虽然她还没当上少主夫人,但小澄倒是先一步成为她的贴身丫鬟,打理她的大小事,她臀上的伤也在小澄的细心照料下,复元良好。
但即使如此,小澄还是在她身边,而她也还得伺候康尔奇,这样的情形着实诡异。
例如他要洗脸,是由小澄端温水进来,然后再由她拧干布巾交给他。
又例如他要更衣,也是小澄先把衣服备妥,然后再由她接手替他换上。
再例如他要用餐,还是小澄把饭菜全端上桌后,再由她替他盛饭、倒茶,坐着陪他一起吃。
她不懂,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只是,想到他为了自己跟继母都杠上了,堡主为了安抚爱妻,这几天还特别带她出去散心,只是这也透露出杜华龄的城府──她就是要让康尔奇知道,他老子在乎的是她。
唉,他为她做那么多,她不过是做些丫鬟的小事,不做也说不过去嘛。
可是她还是很挣扎,心中另一个声音不时的提醒自己,她必须要当个坏丫头才有机会被轰出去,甚至来个永不录用,如此她才能去救情同姊妹的小贤哪。
毕竟让杜纤纤不嫁给他已不是她的任务了,因为先是杜织纤栽赃给她,才有后续她被家法伺候一事,之后康尔奇跟他姨娘闹翻,又把帐也算到杜纤纤头上,最后变成季啸园禁止她入内,让裴勇及另两名侍卫常常为了挡住她而被她骂到臭头。
可是,自己是个有义气、有恩报恩的人啊,要像过去再耍无赖、臭张脸给康尔奇看,她办不到。
至于惹来这件风波的段王爷,在第二日就已经起程亲自去迎接另一名重量级的贵客,届时,他们会一起来轩腾堡小住。
“比一个王爷还要尊贵的客人是谁啊?”
“来了就知道。”康尔奇不想吓到她。
此刻她正在伺候他沐浴,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他变性──呃、不是,是变了个性,变得较稳重、不会吊儿郎当的乱吻乱抱她了,在这私密的浴池里,也是他自行褪衣入池,她才需要进来替他擦背,他从没让她瞧过正面,所以她也渐渐放下心防,乖乖的替他擦澡,但问题也因而愈来愈多,愈来愈敢要求。
“好吧,那我可不可以外出?”
她想探探外面的消息,齐郡王是名人,怪病一事也早已传遍全国,一定还会有他娶妻后的八卦消息继续在各地延烧。
“放眼天下,应该没有丫头像你当得这么轻松的,还不够?”他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的后背上突然加重了力气。
“既然轻松,再帮个忙会怎样?我又不会逃走。”
“我就是不想让你出去。”他不放心。
“你可以叫小澄……不对,裴勇跟着我。”
“不行。”
“为什么?!”她很不满,擦洗他后背的手劲更是愈来愈大。
他不由得浓眉一皱,“你是个得仰赖我鼻息存活的丫头,但我却无法要求你做到百依百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