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就给我喝醉,而且要醉得不省人事。”陆清寒心生一计。酒后吐真言,就不信某人见到醉了的他不心软,真是铁石心肠。
“什么意思?”穆幽华捧眉,瞧好友一脸贼笑,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照我的话做准没错,害不了你。”抬头温和一笑,请走了某位有意投怀送抱的美女。
若是平常,他不介意左拥右抱,和美女共度美好一夜,可惜今天身边有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也还得替桃花妹妹看紧他,免得好友酒喝多了,误把冯京看成马凉,把事情弄得更糟。
穆幽华扬了扬唇,不想照他的剧本走。“撞家的人摆得平吗?他们开始挖墙脚了。”
一听撞家人,陆清寒轻桃神色倏地一变,冷了几分。“有几个老头子倒了,想把店里的资金挖空。”
陆家的百年糕饼老店不单是陆家人所有,而是当年拿创之初有几名股东增资,才有百年不衰的老字号,糕拼店他们也有份。
经过一代一代的传承,打出名号的老店又开设十来间分店,并在一些百货公司设柜,“珍味斋”的名号十分响亮,因此设立了公司,股票上市。
何桃花待的是总店,少与其他分店往来,各分店有专门管理者,走前卫路线,反倒是老店一直维持传统作风,员工们之间的相处像家人,偶尔打趣,互相调侃,不若分店采企业化经营。
但到了陆清寒这一代,有人不安分了,他姑婆嫁过去的撞家出了不肖子孙,竟人心不足蛇吞象地想香了整个“珍味斋”。
他的表弟钟嘉铭便是养肥的毒蛇,暗动手脚,以为陆家的人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你做了什么防范?”穆幽华直接问,他们想挖,陆清寒可不会任由他们挖,睡醒的狮子可是有一口利牙。
陆清寒淡笑着一挑眉。“我不是找了你吗?你要做好我的防火墙。”
“我以为我只是形象顾问,负责挽回百年老店下滑的销售量。”吃力不讨好的事别找上他,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口若!能者多劳,何况鱼帮水、水帮鱼,你不吃亏。”陆清寒眨着眼,笑得颇有玄机。
“你能帮我什么?”一脸不信任,他想的八九不离十是见不得人的阴招。
“你醉了吗?”他忽然有此一问。
穆幽华满脸困惑。“没有。”虽然他又喝了好几杯。
“不,你醉了。”陆清寒特意强调,还把没喝完的半杯酒往好发头上淋下。
他表情微微浮现愠怒。“请问你在干什么?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揍歪你的下巴。”
“你醉了。”顺手解开他上衣几颗钮扣,再把他沾上酒服贴的头发弄乱,把好友弄成一副糟到不行的酒鬼模样。
“然后呢”他还沉得住气,没动手揍人。
“送你回家。”自己做了缺德事,将来会下十八层地狱。
“送我回家?”穆幽华很不解,自己没醉到分不清东南西北,不需要人送。
他诡笑着压低声音,“听说你的芳邻姓何名桃花,人长得跟花一样美丽。”
“所以……”
“所以我送你回家却敲错门,送错了床,接下来不用我教了吧?”一男一女独处一室,干柴烈火……
眸光一闪,穆幽华顿然了悟,头一沉往身边好友肩上一靠。“我好像喝多了,头有点晕。”
“很好很好,有演戏的慧根,不过不够醉。”要骗人先骗倒自己。
穆幽华主动地喝了烈酒,“我醉了。”
陆清寒咧开一口白牙,赞许的点头。“有上进心,不错不错,琢磨琢磨还能成为个才。”
“陆小寒,我喝醉了,你可以送我回家。”他两眼异常清醒,透着一抹锐芒。
“记得喝醉的人是完全没有理性可言,你要撕开文明的外衣,化身成为一头野兽,朝猎物扑咬过去,你咬住了不松口就是你的,今晚不当君子,你是被兽性控制的野兽。”
陆清寒打好了算盘,好友藉酒装疯、酒后乱性,生米煮成熟饭,看他可爱的桃花妹妹还往哪里逃。
呵……怎么心肠有点黑呢?还真应了刚回国时听见桃花的那句话,他不记仇,真的,只是小小的腹黑,想回报一二而已。
“废话真多。”穆幽华率先走出酒吧,头不晕、目不眩,走得笔直。
随后追上来的陆清寒一手搭上他的肩。“别忘了感恩呀!我的点子是死了几亿个脑细胞换来的,你一定要成功,不要拖累我。”
“谁开车?”他一身酒气,若半路遭到临检,下半夜就得在警局度过。
“当然是……计程车。”陆清寒指向排班等候的小黄。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他们是良好市民,怎好带头违规呢!
何况要醉一起醉才更有可信度,两个疯疯颠颠的酒鬼还能骗人不成,他们醉得连自己的妈都认不出来了。
不过比较狡诈的陆清寒这么做也是给自个儿留一条后路,若是日后骗局遭到揭穿,他大可以酒醉为理由搪塞,他是真醉了,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好友的所作所为一概与他无关,人与野兽不能相提并论。
第4章(1)
啾--啾--啾--啾一啾一
三长两短,啾啾作响的电铃声像是催魂的魔音,一声接着一声穿透耳膜,让平静的夜晚增添鬼魅出没般令人毛骨栋然的氛围,让人不得安眠。
好不容易睡着的何桃花被吵醒,她翻了个身,用浅绿色枕头盖住头,两手往下压措住双耳,企图掩住扰人清梦的铃声,好好地睡个觉。
可是屋外的人像吃错药似的,一按住电铃就不打算放开,啾啾啾的鸟叫声快把人逼疯,她要真睡得着才有鬼。
顶着一双熊猫眼,她有些困倦地穿上放在床边的室内拖鞋,披上小外套揉着惺忪的眼朝楼下走去,她半睡半醒,神智处于朦胧阶段。
“你按错门铃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点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隔着铁门,她直接喊话。
她还没糊涂,二话不说的把门拉开,有独居者的警觉性。
“没……没按错,玛丽亚快开门,我我把你主人送回来了,快……快点把门打开……”
“哪来的玛丽亚,我姓何,你这酒鬼给我滚远点,不要逼我用扫把打得你满头包。”可恶,三更半夜发酒疯,扰人清梦。
被人吵醒的何桃花像吃了火药,火爆得很,她没好心情地出口威胁。
“不……不要骗我了,你明明是玛丽亚,你姓何,我姓陆,我叫陆清寒。”他装醉的自报姓名,好让屋里的人知晓外头的人是谁。
“陆清寒?”陆大哥……
何桃花一脸纳闷的眯起眼,凑近地瞧个清楚。
屋前的路灯坏了一盏,美花姨向上级申请换新还没来换,因此光线有些睛,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两个摇摇吴昊的男人身影,但面容看得不是很清楚。
“啊!这声音很像我家的桃花妹妹,桃花,是你吗?你怎么跑到幽华的家…喔!我晓得了,你们同居……噢!
这家伙,他替他制造机会追女朋友,他恩将仇报用手肘顶他胃袋一下,天呀!
痛死了,陆清寒垂下头白了好发一眼,暗暗抚了抚腹部。
他在干什么呀!自讨苦吃吗?好心牵线却反遭一顿打,天理何在!
“什么同居?!你不要在我家门口胡说八道,回去回去,不要吵醒左邻右舍,我没办法招待醉鬼。”嗯!好浓的酒昧,熏死人了。她皱起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