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我也有疤,我是男人。”小小男子汉成弘武拉起袖子,露出被破花瓶割伤的小疤。宁平侯在一旁轻咳,“咳!你叫王妃什么?”没规矩。
人精连忙改口——“三姊姊、王妃姊姊,我也有疤,我是顶天立地的西北男儿。”嗯!他长大了,雄壮威武。
成清宁好笑的看了一眼,“这也算疤?你丢不丢脸呀!至少要像王爷这样才叫真男人。”
闻言,他脖子一缩,小声的咕哝,“可是那样子真的不好看,娘看了会吓死……”
“你说什么?”胆儿长肥了。
“没有、没有,不拧耳朵,王爷姊夫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出尘飘逸、丰神俊朗,是我朝第一美男子。三姊姊,别再逼我了,吹捧的话我都说了,再也找不出新词。”
皇甫桓被那声“姊夫”喊得甚为愉快,脸上不禁露出笑意。
“谁要拧你耳朵了,真当你还是小孩子呀!得让人盯着才会乖。”大半年没见,他也小有成长。
少了她在前头顶着,嫡母和嫡姊肯定会找他麻烦,他能应付过来,真的是长大了。
第十章皇帝的算盘(2)
“对了,爹,你们怎么会来西北,特意来探望女儿的吗?”虽知不可能,成清宁还是假意表现一下欢喜之色。
看到女儿脸上的孺慕之情,成平城尴尬一笑,“爹是为皇上办事来的,皇上让爹来爹就来了。”
“办什么事?”得千里迢迢地远道而来。
“呃,这……呵!爹升官了。”当了王爷的岳父,官职太低也说不过去,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官升三级。
“升官?”她不解,升官和到西北有什么关系?
一见爱妃面有疑惑,皇甫桓替泰山大人解释,“岳父巳从礼部侍郎升为礼部尚层,此次是跟着前来议和的安国公同行,为的是准备萨瓦琳公主的和亲事宜。”
安国公是皇后的兄长,防着秦王的皇帝连太后的娘家人也不敢用,只用亲信,安国公是皇帝打小玩伴,向来信任有加。
“萨瓦琳公主她……”不是还关着?
只不过从地牢改到囚室,早、午、晚三膳照送,但菜色是士兵吃的,一荤两素一汤,说美味不算美味,尚能入口,唯一不像囚犯待遇的是她有自己的侍女伺候。
“她过得很好,等两国协议签订好,便会由礼部出面代为相迎,一路送至京城,再由皇上下旨赐婚。”礼部尚书的职责便是护送萨瓦琳回京和亲,嫁入皇室。
“只是和亲这么简单吗?”
此次前来西北的官员不只是礼部尚书成平城、安国公杜胜英,还有几位朝廷要员,像是提刑按察使、五军都督、京卫指挥使和数名千
夫长,皆掌有实权,本身或其家族中有人在军中,且军职不低,手握部分兵权,能调动若干兵马。
他们还带了三万名京卫营的兵,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真只为议和而来?
这话说出去没几人相信吧!唬唬三岁孩童还差不多。
成清宁有孕在身,众人不想她多想便都瞒着她,因此众所皆知的事唯她一无所知。
眼见瞒不住了,皇甫桓无奈的抱着妻子落坐,“皇上在给安国公的密旨中提及,如今西北无战事,太后年事已高,盼能儿孙绕膝,儿子、儿媳妇常伴膝前,问我何时回归。”
军班师回朝,唯独少了一名参军,皇帝为此大为不悦,立即修书下令秦王归朝,不得有误。
这一次的阵仗迎公主回京是假,实则是请秦王回到他该待的地方,一个战败国的和亲公主毫无重要性,皇上要的是控制,不让任何一个危及他皇位的可能性滋长。
秦王是一头猛虎,纵虎归山实为不智。
“如若不归呢?”皇上那死脑筋还想不透,谁走了还回去自投罗网,除非改朝换代,明君上位。
他笑了,却笑得凌厉,“宁儿,你瞧见府外那些兵吗?他们是来押解我回京的。”
说起“押解”两字,皇甫桓笑意深浓。
如玉娇颜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皇上脑子没洞吧!西北是你的地盘,区区三万士兵还不够你踩几脚,咱们后山就有十万……”
“嘘!别说。”他一指点上她红唇。“那是西北人才知的秘密,京城来的人不晓得。”
最好不晓得,西北还有秘密吗?到处是来自各国的探子,包括本朝的。“还有呢?我相信不只如此。”
看着妻子,他面容逐渐冷硬。“因为我们一直没传出喜事,我的好皇兄怕我后继无人,特意送了十名番邦女人给我,让我早日开枝散叶,子子孙孙好为大明效力。”
“他……呃,真的没病吗?既要你回京又送你生孩子的美女,他是让你回去还是不回去?”难道是要他在路上好好“做人”?
“你不生气?”他笑道。成清宁笑眸如刃,反问“你会收?”
“不收。”家有酿醋妻,醋味扬千里。
她轻哼一声,“明知结果的事为何要不快,我现在是怀中有宝的人,才不计较那点小事。”
“那么皇上打算赐婚你庶妹为王府侧妃,你吃不吃醋?”居然连这馊主意也想得出来,真是急昏头了。
“什么庶妹?”她一怔。
“成清贞。”
她愕然,久久开不了口。“她……她也来了?”怎么回事,这世上没脑子清明的人了吗?
“你没瞧见她在一群侍女身后吗?”她一直想上前表明身分,是他让人挡住她。
京城往西北安插人,难道他就没人在京城了?
早在议和队伍从城门出发时,皇甫桓的人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虽说是两国之间的交涉,但实际的目标却是秦王,安国公怀中揣了三道圣旨,每一道都是为秦王准备。
好笑的是全是赐人、赐婚的旨意,意图藉由赐婚的动作离间夫妇的感情,最好让西北生乱,此外那些要送上的人当中亦有任务,不是监视便是暗杀,以为美女杀手更易得手。
她是没瞧见,她只顾着和自己的兄弟闲聊,另外分心应付升官发财的父亲。“她为什么来?”
“这你问她才知道。”他无法回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成清贞今年才十四,尚未及笄,皇上此举是要他奸淫幼女吗?好败坏他在西北的名声。
“我会问她的,她若有其它想法,我会教会她不该她得的别伸手。”成清贞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来和她抢丈夫?
成清贞是个小有心机的人,她若不想成为秦王侧妃便会想办法推掉,装病、放出不实流言、闹失踪等,都足以让皇帝打消念头,他要的是得用的人,而非百般逃避的蠢人。
但她来了,可见她心里是赞成此事的,有意和她一争上下。
“能让我的宁儿出手,也算是她的福气。”该除的人何必留,一时的善念后患无穷,例如萨瓦琳。
当初成清宁是顾及两国正要议和,不好让一国公主落入沙盗手中,饱受凌辱,失去公主尊严,没想到被救的人反过来恩将仇报,为了一己之私加害恩人,不见人性仁善那一面,只剩自私的劣根性。
“对了,皇上要把萨瓦琳公主赐婚给谁?”为了秦王追到西北、婚前私会秦王,这样的女子皇上不会收,皇上是何等骄傲,岂会收用兄弟的女人,即使秦王并未碰过萨瓦琳公主,但她名节已有损。
皇甫桓目光闪了一下,“小九。”
安国公手中的其中一道圣旨是赐婚萨瓦琳公主为秦王正妃,原秦王妃降为平妻,地位略高侧妃但不及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