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
你~~
暑假一开始,晓晨便在麦当劳上早班的工读。
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考虑这种需要面对众人的工作,但实际上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很适合她的工作,环境单纯,而且可以训练她抬起头来面对众人和开口说话的胆量。
每天下班后,任育伦都会来接她去约会,他的工作进度虽然因此而减缓下来,可也因为这样他才能安心工作,不会唱两句就跳脚起猜,或者没事就一脸郁卒地自言自语。
他的退出宣言,大家一概假装没听到,很有默契的当鸵鸟不去追究,希望那只是他脑袋里哪颗螺丝一时松脱所说出的秀逗之言。
这日里,任育伦一见到她就感觉不对,她的眼神布满担忧之色,笑容勉强,所以,他二话不说的就把她抓到一家幽静的咖啡厅里审问。
“说!怎么了?”
晓晨觑他一眼,已经很习惯他霸道的拷问了。每当两人坐下来聊天时,他就很喜欢一点一滴的挖掘出她的不快乐,而她的不开心大部分都是亲人引起的。几个月下来,她早就明白最好一开始就招供,以免承受没完没了的疲劳轰炸。
“三堂姊昨晚来找我,她……又来叫我陪她去妇产科了。”
任育伦闻言,不由得大皱其眉。“不是三个多月前才去过一次吗?”
晓晨无语的默认了。
“没试过叫她不要再去做那种工作吗?”
晓晨苦笑。“在家里,本来就没有我说话的余地,但我还是想办法试过劝她了,可是我才一开口,她就把我轰回来,我什么也没机会说啊!”
任育伦握住她的小手。“虽然她已经成年,应该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让她的父母知道比较好,否则,将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麻烦,你很有可能会成为代罪羔羊喔!”
“我知道啊!”晓晨更忧愁了。“可是我要是和二伯说了,我那些堂姊弟妹们肯定要整死我了,因为,他们也有很多事怕我说出来。伦,你不知道他们真的很可怕耶!”
“嗯……”任育伦沉吟着。“这个的确很麻烦……”
“还有我堂哥,他……”晓晨犹豫了一下,双颊倏地飞上两抹嫣红。“他暑假后,常常带女孩子到我的房间去,说是为了省钱……”
任育伦闻言,脸色一沉。“搞什么鬼!妳怎么可以让他这样?难道妳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啊!但是……”晓晨垂下脑袋。“他很凶嘛!”
任育伦受不了的翻个白眼。“是喔!他要是想过夜,那妳怎么办?去睡客厅吗?”
“我……我会去跟阿珠挤一晚。”阿珠是井家的佣人,对她还算不错。
“老天!”任育伦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妳还真的由着他了!”
“人家……人家是真的很怕他嘛!”
“怕他?”任育伦冷哼一声。“妳有没有想过,将来他要是把哪个女孩子搞大了肚子,自己又摆不平,到时候事情闹到妳家去,倒霉的可又是妳这个知情不报的人了。”
晓晨长叹,“我也有这么想过,可是……”她再叹。“还有呢!我听说承智加入什庆少年帮派了;小桃说想作明星,所以偷偷跑去拍裸体写真集;小堇也开始交男朋友了,她才十七岁耶!而对方却已经快三十了。”
任育伦沉默片刻,而后叹息。
“在这种事里,夹在中间的妳是最难做人的了,为了他们好,你应该告诉他们的父母,可是,这样又会被他们认为妳背叛了他们;但不说出去,将来要是出了事,不要说难以面对他们的父母,妳自己的良心更过意不去。”
晓晨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就是现在,我都已经为他们如此糟蹋自己而感到很不安了。无论现在如何,未来的某一天,他们肯定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懊悔不已的。”
任育伦伸臂揽住她。
“先不要问结果,只问妳自己的心,妳觉得应该要怎么做比较好?”
“我想把事实告诉大伯、二伯和四叔!”晓晨毫不犹豫的说。
“好!那就去说。”任育伦猛一点头。“如果妳因此在那个家待不下去,还有我啊!我会照顾你的。重要的是,妳必须要能心安理得,只要真的是为他们好,应该做的事就得去做,若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懊悔,那是他们应该要自行承受的,没道理要妳为了他们的胡涂而烦恼。晓晨,记住,一切都只要妳问心无愧就是了!”
乌黑的大眼睛闪烁着单纯的信任,晓晨也用力的点了一下脑袋。
“好,我会找机会去说的,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们如此糟蹋自己了!”
任育伦赞许地啄了她一下。
“好女孩!”
一听,晓晨立刻蹶起了小嘴。
“人家上个月已经满二十岁了,法律上算是已经成年,才不是小女孩了呢!”
任育伦有趣地笑了。
“是、是,妳是大女孩了!”
晓晨瞪他一眼,随即又垂眼默然了,任育伦挑挑眉。
“又怎么了?不会真的因为这个生气了吧?”
晓晨欲言又止地踌躇片刻后。
“伦,你……你觉得我将来做什么比较好?”
任育伦不解地看着她。
“这个……我想,妳不用太急,慢慢来就好,人的一生都在寻找;寻找人生的意义;寻找终生的伴侣;寻找快乐幸福;寻找满足……不停的寻找,无止尽的寻找,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妳的未来就是在妳一路走来时形成的,所以,静下心来,让生命自然地往前走,只要妳不放弃那份寻找探索的心,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十年后,终有一天,妳会寻得你所期待的一切的!”
“可是……”
才说两个字,晓晨又停下来思索着该如何确切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可是,没有哪一个生命能够那么顺遂的让我们慢慢去……我是说,生活是
要努力去……”
任育伦终于懂了,“我明白妳的意思了。”他沉吟了一会儿。“我想,人生就是一场生存奋斗的过程,既然最终目标是美好的生命,当然必须经过考验,通得过考验,就会变得更坚强,通不过就会被淘汰,这是自然法则,重要的是……”
他停下来,在一口气灌下大半杯咖啡后,才又继续下去。
“重要的是妳够不够坚强的去面对考验,并且打败它;有没有足够的毅力在重重的挑战中锲而不舍地追寻妳理想中的目标!所以,不要去担忧即将来临的困境,而是要告诉自己,即使再多的考验也没问题,并且保持一颗梦想的心,妳会发现,当妳难正面临挑战时,它根本没有妳想象中的那么困虽。”
他突然顽皮地挤了挤眼。
“而且,中国古人也说过了,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些贵人相助,妳不也有我了不是吗?妳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晓晨蹙眉。“我知道我并不能干,但是,我还是想尽量靠自己的力量嘛!”
任育伦叹了口气,“妳这个小脑袋怎么这么爱乱想呢?”他摇摇头。“妳要知道,人是属于群体的动物,单独一人是无法生存的,今天妳帮助人家,明天人家来帮助妳,这是很正常的啊!”
晓晨眨了眨眼。“唔……也对喔!”
“我说的当然对啰!”任育伦大言不惭地说:“别看我这样,我也是经历过许多考验才活过来的呢!”
晓晨立刻摆出一副怀疑到底的神情。“真的?”看他的样子,明明就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知人间忧愁,享尽荣宠的富家子嘛!
任育伦淡然一哂。
“我老爸跟妈咪是在孤儿院里相识相恋的,你应该可以想象当他们刚开始奋斗时有多困难吧?然后,当一切似乎开始顺利的时候,我老爸居然病倒了,还差点翘辫子呢!虽然熬了三年终于没事了,可是往后的十年间,老爸的病又复发了两次,动了两回手术,还从……呃!工作岗位上退下来。”
晓晨一脸的惊讶,随即又化为满脸的同情。
任育伦耸耸肩。
“我啊!就是因此才进入医学院专研血液疾病的。”他无意识地摇晃着咖啡杯。
“其实,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爱的人面临生死关头,当妳想到妳可能会失去这个人时,那种漫长的心理折磨真是该死的要人命,而我竟然还连续经历三次呢!所以说啊!比起这个,其它的问题都不算什么了!”
晓晨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虽然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小,而且,他们都是猝逝的,所以,我一直没有经历过妳这种感受,但是……”
她突然停住了,想到一个多月前,当她以为他们就要分手时,心中那种害怕听到他说要分手的深沉恐惧、那种尖锐到难以承受的酸楚、那种几乎让整颗心爆开来的痛苦……光是想象,心中就开始郁闷起来了。
彷佛能看见她心中所想的似的,任育伦拥紧了她。
“别胡思乱想了,我现在在你身边,不是吗?过去的还理它做什么?白费工夫和精神嘛!”
晓晨依赖地靠在他胸前,软软的嗓音幽幽地传至任育伦的耳朵里。
“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吗?一直一直吗?”
“只要妳希望。”
“我希望!”好用力、好拚命的语气!
“那我就会一直在妳身边。”他温柔的允诺。
“一直一直?”
“一直一直。”他肯定的点头。
晓晨满足的叹息了。
***
想要逮到大伯、二伯和四叔都在的时候并不容易,但是,晓晨又担心她若是不一次全部说出来,恐怕以后就不敢,甚至没机会说了,所以,她只好耐心的等待着。
直到那一夜,井承智躲到她房里来包扎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吓得她一夜不敢睡。
翌日一大早,她就直接去找爷爷,把一切都吐露出来,觊着爷爷恐怖的脸色,她真担心爷爷会先拿她开刀出气。
还好没有,但是,那天井家的状况说是天翻地覆、鸡飞狗跳一点儿也不为过,她一步也不敢踏出房门,连午饭、晚餐都不敢出去吃,直到晚上,她正打算去洗澡时,井承智突然撞进她的房里,阴森森地告诉她--
“妳死定了!”
她真的吓坏了!
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宰了她!
他真的会宰了她!
他真的会!
晓晨惊恐地看着随后追来的大伯和二伯把一脸狰狞凶恶的井承智抓回房去,她连忙慌慌张张的收拾了一些重要的束西,随即头也不回地逃出了井家!
***
夜深时分,犹在赶录单曲的任育伦突然中断录音,疑惑地拿起手机……这么晚了,不可能是晓晨吧?
“喂……咦?晓晨?!怎么这么晚了妳还……”他的脸色倏变,“怎么了?晓晨,妳……妳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妳怎么……”他噤声,而后逐渐的,他的神情也慢慢凝重了起来。
“好,我明白了,妳现在在哪里……嗯!我知道那里。晓晨,妳看看对面是不是有一家网吧……有吧?好,你到里面去等,我立刻就过去接妳……好、好,我会小心的,妳不要乱跑喔!”
跟着,一票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工作中途堂堂正正地开溜,而且,半句话也没有交代。
老毛病又犯了!
***
晓晨一直以为任育伦的家应该是那种高级住宅区里独门独院的大宅邸,却没料到竟然只是一般住宅区里的大楼住户,虽然他家特别大,占了整层顶楼,将近一百五十坪,家具布置也完全摒除奢侈豪华的风格,看上去是那么的清雅大方。
任育伦打开客房内的浴室,“洗过澡了吗?如果没有,可以先洗,我去替妳弄点东西来吃……”继而蹙眉瞪着她那个小旅行袋。“妳有带换洗的衣物吧?”
晓晨苦着脸摇摇头,任育伦不由得翻了个大白眼。
“居然……算了!我先拿琉璃的给你,明天再带妳去采购。”他还盯着旅行袋,眼神充满了好奇。“连衣服都忘了带,那妳到底一带了什么?”
晓晨倏地抓紧了旅行袋。
“当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嘛!譬如我爸妈的结婚证书、照片,我的小学、中学毕业证书,还有存折、证件和……”她戛然而止,旋即心虚地垂下脑袋。“呃……大慨就是这样。”
是吗?任育伦怀疑地斜睨着她。
一等喂饱了晓晨,任育伦立刻把从琉璃那儿搜刮来的衣物放进她的怀里,然后将她推进浴室中。接着,水声一出现,他立刻干起“暗小人”勾当,迅速拉开她的旅行袋拉练,开始寻找“可疑事物”,以表示一下他的“关心”。
证书、照片、证件、存折……咦?小村太郎的自传、娜塔雅的新闻剪报和比赛录像带、帕特西翠雅的写真集,还有……JR兄妹的CD、海报和……
他错愕地瞪着手中的相片,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相片,JR兄妹主唱裘依的相片,可是……
怎么头发和眼瞳都是黑色的?
愣了半晌,他忙又翻出其它相片和海报,发现除了JR兄妹的合照之外,所有裘依的个人照以及海报的头发和瞳孔全都被涂上了黑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晓晨从浴室里出来时,任育伦立刻把手中的相片递到她面前,默默地、询问地看着她。
晓晨开始一愣,旋即脸蛋涨红,同时抢过相片往背后藏。
“呃……真……这个……”她倏地噤声,不知所措地看着任育伦才转个身,手中又冒出更多的相片和海报。
完了!她知道他很讨厌她崇拜偶像,所以,她才不敢说出她连贴身衣物都没带出半件,偶像的纪念品却一件也没漏掉。
她心虚地瞪着地下,嗫嚅的道:“那个……那个很多都是……都是有钱买不到的,所以……所以……”
任育伦知道她会错意了,“不!我的意思是这个……”他指着影像上的头发和瞳眸。“怎么变色了?”
只瞄了一眼,晓晨就更羞赧地把下巴黏在胸前。
“那……那阵子都见不到你嘛!人家好……好想你又……又没有你的相片,所以……所以只好……只好那样……”
任育伦的双眸越睁越大,看看她,又瞧瞧手中一张张“变装”过后的相片和海报,狂喜之情在心头迅速酝酿,原来……
他不是裘依的替身!
裘依才是他的替身!
所有大张小张的影像纸,顿时飘散一地,换来可爱人儿抱在怀中,任育伦欣喜欲狂地紧搂住晓晨喃喃道:“我爱妳,晓晨,我爱妳!”
晓晨同样惊喜地猛然抬起了脑袋,不敢置信地凝视着他,这是他头一回以言语确切地表达出他对她的感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立刻相信,还是应该要先怀疑一下自己的耳膜是否出了问题?
但是,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思考,任育伦已然狂野地攫住了她的双唇,贪婪、放肆地吮吻着,教她一下子便落入了性感的漩涡中,成为激情的俘虏。
最后一个心结骤解,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的任育伦让理智暂时挂睥公休,欣然的任情欲放纵,特别是当温馨舒适的床铺就在身边,刚沐浴过的怀中人儿又散发出诱人的幽香时,脑海里飘摇不定的“尊重”二字也仅够让他在她的唇边硬挤出几个字--
“可以吗?晓晨,可以吗?”
而被压在床上的晓晨脑中却早已迷糊成一片。
“呃……啊……唔……嗯……”
呃?啊?唔?嗯?
ㄝ~~应该够了吧?
***
一醒转过来,全身上下传来的酸痛就立刻让晓晨不由自主地蹙眉呻吟出声。
她挣扎着坐起身,发现窗廉全被体贴地拉上了,幽暗的室内安宁静谧,教人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动,也几乎让人忘了昨夜的疯狂。但是,不曾间断的酸痛却提醒她那不是作梦,光裸身躯上的点点红印也在在告诉她那是事实。
赧红着双颊,晓晨缓缓的下了床,一看到大腿上的血迹,她更是匆忙地抓了一条浴巾就逃进浴室里。
她不后悔,但是……她以后该怎么见他?
浴罢,她穿上一套休闲服,正犹豫着是该继续躲着,还是出去打个招呼,免得任育伦以为她睡死了!突然,隐约的咒骂声从房门外传来,迟疑了一下,她走到门后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细缝,咒骂声立刻升高至顶点,硬是从缝隙里钻进来。
“你这个混蛋,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把那种女人带到家里来吗?”
“拜托!妈咪,妳不要随便乱讲好不好?晓晨不是那种女人,她是正正经经的好女孩耶!”
“那就更混蛋了!既然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女孩子,你居然还敢随随便便的就这样毁了人家?”
“妈咪呀!早晚的事嘛!”
“什么意思?”
“等我们结婚以后,还不是会做这档子事,妳最清楚的不是吗?妳跟老爸还不是到现在都还在致力于‘做人’大业!”
结婚?!
他要跟她结婚?!
门后的晓晨又惊又喜地咬住下唇,险些脱口欢呼起来。
“闭嘴!我们结婚了,你呢?如果真想和人家结婚,就等结婚后再‘办事’呀!真等不及了,就早点结婚嘛!”
“我是那么想呀!可是……有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嘛!老爸不也是那样?”
“你老爸才不是那样呢!”怒吼外加冷哼。“控制不住?想要就了上人家,你是狗啊?”
“那妈咪不就是母狗了?”喃喃自语声。
“你说什么?”尖吼声。
“是妈咪自己说的嘛!我是狗,那妈咪不就是生我的母狗了?而老爸呢!就是那只控制不住上了妈咪的公狗,还有小凯和琉璃是……”
晓晨再也忍不住的噗啡失笑,忙又摀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晓晨?”
门一推开,任育伦就看到晓晨涨红着脸杵在那儿,想笑又不敢笑,一脸的尴尬羞赧,此刻,她简直想立刻躲进浴室里去,还好任育伦及时一把抓住了她,让她作不成乌龟。
“对不起,是我们吵醒妳了吗?”
垂苍脑袋,晓晨猛摇头,没注意到跟在任育伦后面进来的女人。
“妈咪,她叫井晓晨,妳叫她晓晨就可以了……晓晨,这是我亲爱的妈咪。”
晓晨只敢偷觑一眼美丽大方的吟倩,随即又深深的垂下眼。
“伯母。”
吟倩却是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羞怯清秀的女孩,她立刻扯开任育伦的手,硬是插进他们中间,爱怜的环住晓晨,两颗眼睛还不停地在晓晨身上打量,心中是越看越爱。
“啧啧!好个清灵的女孩子,现在要见到这种含蓄的女孩子可真不容易啊!”
“是吧?妈咪,”任育伦得意地说:“我就说晓晨是个好女孩吧!否则我怎么会把她带回家里来呢!”
吟倩斜瞟他一眼。“是喔!带回来方便欺负人家对不对?”
“妈咪呀!”任育伦受不了地叫道:“我都说了我要跟她结婚的嘛!”
“那又怎么样?”吟倩冷哼。“告诉你,平常我不管你,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乱来,过去你那些风流事我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别去招惹正经女孩子就行了。但是现在,既然你打算跟晓晨结婚,就应该更谨慎一点才对,还没结婚就不准碰人家,这叫尊重,你懂不懂啊?”
任育伦不自觉的翻了个大白眼。“妈咪啊……”
“别叫我!”吟倩怒叱。“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的盯紧你,除非你们结婚,否则,你连手也不准碰人家一下,听到了没有?”
“连手也……”任育伦顿时愕然,而后愤然的抗议,“妈咪,妳这是什么意思嘛?我可以尽量忍耐不和她上床,可是没道理连碰她也不行吧?至少应该可以抱抱她、亲亲她什么的吧?”
吟倩轻蔑地瞥他一眼。“是喔!抱抱、亲亲,然后就又控制不住了对吧?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去作梦吧!只要你们没有结婚,你就远远的看着她解渴吧,让你拐到一次就很该死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第二次!”
“妈咪呀!妳……”知道吟倩向来说到做到,任育伦不由得气急败坏地伸长手想把晓晨从吟倩的手里抢回来。“晓晨,你跟我……”
哪知道,吟倩却立即把晓晨拉离任育伦的“势力范围”。
“想都别想!”
而且,还把晓晨直接带出房里来到客厅。吟倩笑吟呤地让晓晨坐下,“来,妳乖乖坐着,伯母去弄点束西给妳吃。”说着,她还宠爱地拍拍晓晨的手。“还有,别再让那个小子骗了,他要是再拐妳进房,千万别听他的呀!”
临进厨房前,她还警告性地狠狠瞪了任育伦一眼。
“小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对她乱来,小心我扁你!”
任育伦危险地瞇起双眸,从眼缝中透射出来的目光中,是不容错认的不服气与不认输。
十五分钟后,吟倩回到客厅,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敞开的阳台吹来阵阵微风,飘起的白纱窗帘翻飞,卷进渺无人烟的客厅,在吟倩身边绕了一圈后,兀自吹向洞开的大门……
吟倩铁青着脸抓起电话……
***
数个钟头后,任育伦打开大门,一眼就看见同样神情不善的任沐霖,不禁笑开了嘴。
“我就知道妈咪一定会把你给搬来,老爸。”
而在吟倩冲过来想抢回任育伦身后的晓晨时,他更是满不在乎地伸臂挡住,同时将一份证书塞进她的怀里。
“好了,妈咪,现在晓晨已经归我掌管,你少来鸡婆了!”他得意洋洋地说。
吟情狐疑地打开一看……
“咦?”她惊叫。“你们去公证结婚了?!”
任育伦闻言,立刻以胜利之姿揽住晓晨,而且还很嚣张地重重吻了她一下。
“没错,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嗯?以后我爱怎么碰她就怎么碰她,爱什么时候跟她上床就什么时候跟她上床,就算要在妳面前和她做爱做的事,妳也管我不着了,现在妳搞清楚状况了吧?”
吟倩和任沐霖不可思议地对视片刻,然后两人同时忍俊不禁。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这种事!”
“男人嘛……”任沐霖端详着新上任的媳妇。“偶尔是会做一些幼稚脱线的事。”
“不过……”吟倩好笑地看一眼也在拿眼偷瞧任沐霖的晓晨,再不怀好意地睨着任育伦。“她知道了吗?”
果然,任育伦脸上得意的笑容立刻跑到吟情的脸上去,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吟倩乐不可支的指着他。
“看、看!笑不出来了吧?我嬴了,还是我嬴了!”
任沐霖无奈的摇摇头。
“你们母子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宝啊!”
吟倩益发的狂笑不已。
“我羸了、我赢了!我就不信嬴不了你这小子!哈哈哈……”
***
静谧的夜,两间卧室里却都不太安静,父子俩都很拚命的做着同样爱做的事,但不同的是,任沐霖完工后,就伴着爱妻入眠,而任育伦却抱着晓晨欲言又止。
“晓晨,妳……”
“嗯?”
晓晨心不在焉地应着,心中还在怀疑这一整天是不是都在作梦?实在是太突然、太快了,一切都是在她迷迷糊糊中经历过去,感觉上好像是在赶戏,一点真实感都没有,直到现在,她都还搞不太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开始、怎么结束的?
她真的和他结婚了吗?
“晓晨,我……”又一次叫个名字就停了,任育伦懊恼地抓抓头发。
他是有原因才瞒着她的,她应该不会生气吧?可是如果换了是他……
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
终于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晓晨不由得担忧地瞅着他。
“你……你后悔了吗?”
“呃?”任育伦大大的一愣,继而失笑。“妳怎么会这么想?”
晓晨无意识地抚拿着他的胸膛,时而偷觑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大慨是看你这么不安,我想你是在后悔吧!”
“怎么可能!”任育伦啄了她一下。“我只是……只是感到对妳有点过意不去,就这样匆匆的结婚,没有那些求婚、订婚、婚礼、宴客什么的,连白纱礼服也没让妳穿到,好像强行把应该属于妳,女性最幸福的那一刻给剥夺了似的。”
他不好意思地瞄着她。“不过,请妳相信我,虽然我是在和妈咪赌气没错,但其实我早就有和妳结婚的打算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么匆促可笑的情况下完成而已。我想,等这阵子忙完后,我们再补行婚礼、宴客、拍结婚照,妳认为如何?”
晓晨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不在乎,真的,只要……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
“真傻!”任育伦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不会后侮,而且,该有的我都会补给妳,我想,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就一起到美国去吧!我要带妳去选结婚戒指,还可以顺便……”
“那我的工作呢?”晓晨打岔道。
“当然是辞了啊!”任育伦理所当然地说:“如果妳怕交代不过去,我可以帮你找接手的人,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晓晨顺从地点点头。“只要有人能接手就可以了。”
“放心,接手的人很好找的,不过,先要替妳去买些衣物,够穿就行了,等到美国后再购置齐全,还有……”他垂眸凝睇着她。“礼物,妳想要什么结婚礼物?”
晓晨笑笑。“都可以啊!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不行!”任育伦坚持道:“至少这个一定要选妳喜欢的!你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满足妳。”
“什么都可以吗?”晓晨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不了,还是你决定就好。”
任育伦瞪大眼,“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他固执地说:“我说了,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的!”
晓晨瞧着他,又犹豫片刻后还是摇头,任育伦瞇了瞇眼。
“妳是怕我满足不了你吗?快!告诉我,你心中最渴望的东西是什么?妳再不说我就要生气了喔!”
“我……”晓晨为难地瞅了他半晌。“好嘛!我说,可是你要答应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可以生气喔!”
任育伦疑惑地蹙了蹙眉。
“好,我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晓晨这才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双眸下垂紧盯着他的胸膛。
“我啊!最最希望的是能够听一场JR兄妹的现场演唱会,然后……然后能够跟裘依握一下手,送我两张海报,再请他替我签个名,或许……或许他还可以为我唱一首歌……”
任育伦啼笑皆非地撇着嘴。
握一下手?整个身体都给她了,她却只想握一下手?
签名?连结婚证书都签给她了,她还想要签什么更了不起的东西?
“我……我知道你讨厌我拿裘依当偶像,可是……可是你要了解,虽然我喜欢裘依、崇拜裘依,但是,我并不爱他啊!而且……而且就算你不介意了,就算你愿意让我去听他的演唱会,那也是不太可能的,因为票早就卖光了,海报也不太可能要得到,请他签名也不容易,为我唱歌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所以……”
任育伦真的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但是……
“放心,晓晨,如果这就是妳最想要的结婚礼物,我一定会满足妳的!”
晓晨愣了两秒,随即仰起脸,神情显得有些错愕。
“呃?你你真的愿意?而且办得到?怎么可能?”
任育伦朝她神秘地眨眨眼。
“当然办得到,如果连我都办不到,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办得到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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