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话直说,别拉着卑职下棋。」云靳今日一点下棋的心情也没有。
「朕听说前几日太后召了几个老夫人进宫喝茶钗旧,话题好像跟苏姑娘有关。」最近派人盯着慈宁宫,他才知道太后的日子过得可热闹了。
云靳冷冷一笑,「卑职就知道是太后在作怪。」
皇上微微挑起眉,「敬国公夫人为了苏姑娘的事找你?」
「卑职应付得来,不过,太后是什么意思?」云靳真的想不明白,若是太后派人刺杀苏映宁,他还能理解,但是找上他母亲,这又是想做什么?
「太后应该是想借敬国公夫人的手羞辱苏姑娘。」
云靳还是不明白,「这有何意义?」
「若苏姑娘真是容妃的女儿,苏姑娘受到羞辱,她会很开心。」
「那个……老太婆未免太变态了!」云靳气得咬牙切齿。
皇上显然知道云靳未出口的话,哈哈大笑,「她本来就不正常。」
「明知她不正常,皇上还要继续放任不管吗?」
略微一顿,皇上的神情转为落寞,「你是不是觉朕得太容忍了?」
「卑职可以理解皇上,敬国公府加上定国公府方能勉虽制衡她背后的势力,可是定国公府摆明忠于大梁,谁也不得罪。」
敬国公府、定国公府和安国公府堪称大梁三权贵,因为三位老国公爷不单有从龙之功,更是善于经营,简单来说就是有权又有钱,不过,除了安国公府的二爷顺利接手老国公的兵权,其它两个国公府都是后继无人,直到皇上大胆用了秦将军和云靳,敬国公府才终于后继有人,可是云靳毕竟还年轻,不足以跟安国公府的二爷、任职京营的孙副统领相提并论,敬国公府当然无法跟安国公府势均力敌,而定国公府的子嗣没有将才,倒是女婿之中有个稳定西北的名将,也因此定国公府若愿意跟国公府合作,他们就不怕安国公府了。
皇上突然想到什么,两眼一亮,「朕听说老定国公想要你当孙女婿,你觉得如何?」
云靳送上一个冷眼,「卑职不愿出卖自己。」
「朕听说老定国公最小的孙女很不错。」
「皇上要不要自个儿将她纳入后宫?」
皇上回送他一个白眼,「若是老定国公愿意,朕还用得着你出面吗?」
「皇上还是别将她塞给卑职,卑职只会扯皇上的后腿。」
「朕倒是忘了,不应该对你抱有任何期待,你啊,只有一张脸孔可以见人,其它的只会惹姑娘生气,尤其性子更是讨人厌,万一跟人家结亲不成,变成结仇,朕只能捶胸顿足。」皇上极其不屑的道。
云靳仔细想想,遇到苏映宁之前,他确实只懂得惹姑娘生气,他娘也不例外。
皇上瞥了总管太监一眼,总管太监不着痕迹的点了一下头,随转身走去吩咐徒儿给皇上添新茶,事实上是留意四周是否有闲杂人等。
待总管太监又点点头,表示一切稳妥之后,皇上压低音量道:「朕发现太后在找一样东西。」
云靳不解的反问,「找一样东西?」
「朕不清楚太后在找什么,不过,显然已经找了一段日子了,只是最近找得更急了,应该是因为容妃有消息的关系吧。」
云靳略一思忖,大胆的提出想法,「若是太后拿出来的遗诏是假的,会不会有另外一道真的遗迢?」
皇上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大腿,「朕怎么没想到呢?父皇若真的给容妃一个孩子,必会留下遗诏保容妃和孩子一世安宁,可是父皇性子谨慎,绝不会将遗诏交给任何人,必是藏起来了,毕竟当时后宫掌握在皇后手上,或者,他不希望用上,希望自个儿能够活着看着孩子出世……你说,容妃会不会知道遗诏的事?」
「容妃知道也没用,容妃的手伸不进宫里。」
「朕必须找到遗诏。」
「太后都找不到。」云靳不是小瞧皇上,后宫大半掌握在太后手上,太后的人都找不到东西,其它人更不容易,甚至还会因此惊动太后。
「容妃会不会更清楚父皇将东西藏在哪儿?」
「这要找到容妃才知道。」
皇上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容妃必须出现。」
「太后已经采取行动,迟早会逼出容妃,所以我们必须早太后一步。」
「这事,怕还是要从苏姑娘身上下手。」
「皇上别急,若苏姑娘真是容妃的孩子,容妃必然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容妃若想对抗太后,势必会跟皇上合作。」
皇上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如今只能等容妃想明白,自个儿寻上门了。」
第七章 敬国公府来的赏花帖(1)
经过三日的沉淀,苏映宁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什么都不要想,全心全意完成长春节的寿礼。
关于寿礼,她已经想好了,灵感来自《清明上河图》,画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东市的市集,属于京城的上流社会,一部分是南市市集,属于京城最底层的生活,最后一部分是从皇恩寺山下一路而上的市集,这是不分贫富的市集。
有了方向,苏映宁又开始出门晃晃了。
她从第二部分着手,毕竟东市的市集离她最近,因此不到半个时辰,她来到云靳带她来过的酒楼,坐在二楼的厢房,然后她就忙碌的画个不停。
敲门声响起,伙计吆喝了一声「送菜」,便推开门走进去。
「我们没有点那么多菜。」朱倾儿看着伙计一一端上桌的菜肴,吓了一跳。
「这是我点的。」云靳带着赵英走进来。
伙计行礼退下,厢房的再度关上。
苏映宁的目光从街上转向云靳,欢喜不自觉从眼中溢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看着她,云靳觉得四周的光彩都不见了,眼中只有她,恨不得整个人黏过去。
因此他立即靠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亲昵的道:「心有灵犀啊。」
苏映宁脸红了,瞋了他一眼,悄悄看了另外两人,他们很有默契的各站一边,耳朵竖得很直,却假装没听见。
「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上次她就怀疑了,他既然知道文会之后她就没出门,不就表示他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摇摇头,云靳坚定的道:「我是派人暗中保护你,不是跟踪你。」
苏映宁怔愣了下,「为何要保护我?我有危险吗?」
「京中免不了有些目中无人的纨裤子弟,万一遇上了,你肯定要吃亏。」
「你不是见过我应付熊霸吗?纨裤子弟比起熊霸更没有杀伤力,两三下就摆平了。」苏映宁在燕阳见过太多的纨裤子弟,他们实在不禁吓,更别说她是一个真材实料的大夫,一点小手段就可吓得他们叫妈妈。
「你别小看京城的纨裤子弟,他们后面的靠山一个比一个还难缠,这不是你用三言两语就可以吓跑的。」云靳强忍着想抬手触摸她扬起的眉毛的冲动,以前他为何没发现她的小得意如此可爱迷人?
「我不需要吓跑他们,只要实话实说——他们病得不轻。」
「这种话怎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成日玩乐,再好的身子也会玩垮,我看一眼就能说岀一二再诊个脉,他们定都要吓坏了,哪里还敢得罪我?」她不好意思说,其实若有纨裤子弟不识相过来骚扰,她反而开心,终于有机会施展医术了。
闻言,云靳吓了一跳,「你可别在路上随便给男子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