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动吧!”
蛋糕超好吃,绵密湿润,看起来很华丽,吃起来却不会太甜,奶油清香不甜腻,每种都好吃,尤其是草莓蛋糕,最基本但也是最能考验甜点师父功力,切面完美,奶油分布均匀,步薇琳忍不住一吃再吃。
“好好吃……”真是想不到,看起来怪异的金发小子,做的蛋糕竟然这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Merci!我也觉得我是天才,哈哈哈哈——小姐请问贵姓?”阿生自负地哈哈大笑,开始搭讪。
“我姓步,步薇琳。”国际礼仪要女士先伸手。
无厘头的阿生握住她的手,突然非常正经的行了一个法式宫庭礼,亲吻她的手背,把她吓了一跳。
“你可以再跳Tone一点没关系。”唐谦一眯眼,藉拿蛋糕的动作将他俩分开。
这样的动作没有瞒过自认为是他知心好友的阿生。哪时见过阿谦对女孩子这么保护啊?认识多少年了,又不是没有看过女人对他大送秋波,这个女生不一样!
“干么这样?相逢自是有缘,嘿嘿嘿,薇琳,要不要吃吃看我新发明的好东西?我身为米其林三星餐厅的甜点师,以名誉保证,你绝对不会失望的。”
米其林三星,象征“美食与艺术的绝对完美”、“不曾犯任何错误的主厨或餐厅”,有这样的保证,步薇琳当然不疑有他。
“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竟然是三星餐厅的甜点师——”而且对照她刚刚吃到的蛋糕,实在是太好吃了,她当然完全信任。“请我试吃让我感到非常荣幸。”
“喂,不行!”唐谦一阻止得太慢了。
阿生满意的笑,笑容很大很愉快。
“等一等,我马上出来!”他进厨房捧着一个不是蛋糕的东西出来,定眼一看,是九份的名产——芋圆。
唐谦一不禁捣着额头呻吟。“别吃……”
“没礼貌。”她瞪他一眼,笑盈盈接过阿生做的芋圆。“谢谢,我来九份这么久,还没有吃过当地名产,我想一定很好吃。”步薇琳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但是一咬下去,眉头就疑惑地轻皱,越咬表情越是扭曲,杀人般的味道令她想吐,但看见阿生那副期待的眼神,她硬着头皮吞下去。
“唔,好……好特别的味道。”为什么苦涩酸甜都有?!这东西坏掉了吗?“我想可能坏掉了。”她委婉的说。
“没有坏啊,我刚刚做的喔,好吃吧?再多吃一点!”阿生完全在状况外,频频催促她快点吃。
“呃……”这种味道,她哪有勇气再吃一口啊?
“我来。”唐谦一解救她,拿过那碗可怕的芋圆,把碗凑近嘴边,一口气吃掉半碗。他边吃边骂,“阿生,你甜点做越好,芋圆就做得越糟糕啊……”
“那个……不要吃……”步薇琳忍不住想阻止他,这碗东西吃光会出人的。
但是唐谦一还是把那碗致命的芋圆吃光了,当然神情痛苦扭曲。
“都答应他了——要是没吃完,阿生铁定会没完没了。”与其她胃痛,不如他来吧,凭她那瘦弱的身子,多跑几次厕所铁定吃不消。
“可那也是我答应他的啊!”
“你连吞都吞不下去,少来。”
阿生玩味的看着这两人,看看熟悉的唐谦一,这个怪里怪气的知心好友,再看看刚认识,长得很漂亮脚却打石膏的小姐。
这两人,什么关系啊?
“喂,当着我本人面前数落我精心制作的芋圆,太过份了吧!我说阿谦啊,你干么帮薇琳吃咧?是怎样?舍不得她吃到胃痛哦?”暧昧的挤眉弄眼,他故意讲得很大声,尤其是舍不得这三个字。“是有多舍不得啦?”还故意再强调一次。
声音大到连唐奶奶都带着兴味的目光回头看他们。
“我是啊。”唐谦一铿锵有力的肯定语气传入她耳中。“我是舍不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没了声音,步薇琳仍在震惊中,咀嚼他话中的含意,不料,阿生将矛头对向她。
“哇喔——阿谦舍不得你耶,那你咧?你咧你咧?对我们家阿谦感觉如何?说一下嘛!有没有感动?一点点也好。”阿生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咪咪的距离,夸张询问步薇琳的感想。“不要害羞,爱就是要勇敢说出来!”竟然还鼓励她咧。
步薇琳闻言愣住。
不到百分之百,要说一点点心动的话,不能说完全没有……但这话教她如何说得出口。
第7章(1)
被石膏裹住的小腿痒得受不了。
“那表示伤口快好了。”唐谦一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扶着她缓缓下楼,距她一阶之远,是保护也是协助,怕她一个不小心跌下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步薇琳身上的伤口都好了,连大腿上被铁钉贯穿的伤口也已痊愈拆线,就只剩下小腿的骨折,庆幸复原的情况不错,她已经不觉得痛,可以靠自己慢慢走动。
芳心为身旁陪伴自己的人跳得飞快。
一个月来的陪伴,贴心的举动,每每让她招架不住。
如果只是每日抱她上下楼、陪她散步复健、为她按摩热敷,她不会动摇得那么快。
而是……
每天协助她擦澡,一天一天,亲密的裸裎相对,说没感觉是骗人的,毕竟她有血有肉,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的体贴,尤其展现在她生理期不方便的那几天。
明明工地忙碌不已,需要他事事关照,但他却每间隔两小时离开工地,将她抱上楼,让她一人在浴室里处理女人的不便。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在门外等候,她一开始觉得羞窘,但没多久,就为他的贴心而感动不已。
他会耐心的等到她走出洗手间,再抱她下楼,将她安置在她惯坐的位子上,给她一碗减缓生理不适的红豆汤。
尽管她不爱答腔,他仍表现出他的善意。
是愧疚吗?如果只是愧疚,为何要体贴到这种程度?
伤快好了是好事,但能够行动的范围只有民宿内外,花季过了,门口那株吉野樱已经看不见樱花的踪影,她总觉得,少了个消遣打发时间的东西。
奶奶也不再泡两杯茶,独自坐在门廊前赏樱。
“你很无聊吗?”唐谦一看她百般无趣的神情,好笑地问。
“没有你无聊。”步薇琳白他一眼,拄着拐杖走人。
唐谦一摸摸下巴,露出白牙笑着。从他当着奶奶和阿生的面承认,他对她的感情后,她便躲着他。
迂回的暗示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面对而已,否则阿生发疯询问她的想法时,她不会连答都答不出来。若不是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摇摆,何必逃避他呢?
“既然你无聊,来陪我吧。”他意识到她不是那么的无动于衷,于是再度缠上她。
“没兴趣。”步薇琳当然是立刻拒绝。“喂,你干么?!”她突然尖叫出声,因为唐谦一竟明目张胆的把她抱起来,走向后门。
“我并没有过问你的意见。”他强势地逼迫她,一定要她陪伴自己。
这个人……真是有够自大的!
她根本不敢看奶奶和阿生促狭的神情。这男人简直就是无赖、流氓、恶霸!
“你土匪啊?放我下去!”抡拳猛捶,趁机报复。
“到了自然会放你下来,乖一点。”把她的拐杖往旁边一丢,让她插翅也难飞。
步薇琳被强行抱到后门,在庙和民宿中间,有一个小小工作室,从外观看去,只会以为那是个仓库。
一走进才发现别有洞天,工作室不大,约十五坪,四周摆满了柜子,角落有一个窖,看得出来经常使用的痕迹,正中央有个超大工作桌,上头摆满了一些待干的半成品,陶器有大有小,盘子、碗、花瓶等等,更别说摆在柜子里那些上了釉色的完成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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