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狂冷嗤一声,「一群蠢货!神药若真有那么神奇,为何秦氏父子不亲自服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首的长老闻言一愣。
小三嘻嘻笑骂,「蠢蛋,那是因为服用神药,最后会让你们心脏爆裂而亡。」那些药虽然暂时能令人内力大增,却无异是饮鸩止渴。
世上虽有灵丹妙药能助长功力,但武学的修为,主要还是要依靠自个儿勤奋修练。
像他们这些师兄弟,包括大师兄,哪个不是在险恶的怒涛中与巨浪搏斗而练就一身浑厚的内劲,与宛若游龙般的矫健身手。
「别听他们胡说!没这回事!」秦少生急叫。
「我胡说?」小三那张芙蓉俊颜笑得灿烂,好心的点出一些事实。
「你们里面有个姓蔡的老头、还有个姓谢的老鬼,不都是突然吐了一大口血,就这样暴毙了吗?那种药其实是从一种毒物中炼制而成,视个人体质不同,短则半年,长则三年,随着积毒日深,必会吐血而亡。」
「这是真的吗?!」想到那两位师叔的死状,天星帮众人脸上皆是惧意。当时他们还以为这两个师叔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才会陡然暴亡。
见那些人有所动摇,小三马上热心的提议,「哪,要不你们抓一把神药给秦家父子,看看他们敢不敢全部吞下去?」
秦少生在一旁气得跳脚。「别信他们,他们是想挑拨离间!总之你们杀了他们,要多少神药我都给你们……」
任狂轻弹几下手指,秦氏父子瞬间被定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现下你们哪个要上前,把神药喂进他们嘴里?」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在箱子里抓来一把药丸,掰开秦少生的嘴,喂进他口中,却见他惊恐的全吐了出来。
见状,众人登时明白谁在撒谎,想起服用神药的后果,个个面露惊恐,还有人抱头哭号。
「天啊!我不要死,我不要!」
「他们炼出那种害人的药来,害得你们个个没有好下场,你们不找他们父子俩算帐吗?」杨惑温雅的嗓音在凉凉的蛊惑着。
「没错,他们该死!」一时之间,天星帮众的剑全都憎恨的挥向秦氏父子……
第8章(1)
事隔几日,斯凝玉还是难以忘记秦氏父子被天星帮那些人疯狂砍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的惨烈情景。
事后,小三拿出一只白瓶,宣称里面的药丸能解神药之毒,那帮天星帮众捧着瓶子感激涕零的离去,一场干戈才平息下来。
任狂对她的态度自此更加亲昵,时不时就对她又搂又抱,全然不顾是否会有人撞见。
像昨日用膳时,他甚至当着太君的面调戏她——
「玉弟,你嘴里的菜似乎很美味,我尝尝。」他毫无顾忌的凑过来,俯下脸用嘴就想叼走她正嚼着的一块芋头。
她惊愕的推开他,就见太君怒沉着一张脸大骂。
「镇玉,你怎能如此放肆与你义兄胡闹,太不像话了!」
她不敢辩解,只得垂首认错。「太君请息怒,镇玉知错。」
太君接着严肃的望向任狂。
「任公子,你也是,虽说你与镇玉感情好得犹如亲兄弟,但行事也该知所分寸,不该如此轻佻随便。」她不知江湖事故,不晓得血盟堡当年的事迹有多令人畏惧,只把任狂当成自个儿的晚辈看待。
任狂却是一脸不以为意。
所幸当时杨惑适时缓颊,说道:「太君,我家狂儿生性好玩,不懂规炬,您老别在意。」
想起这些事,斯凝玉忍不住眉头深锁的走进偏厅,正好看见小三与小五在里头。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小五那张刚毅的脸孔涨得通红,用力拨开黏在他身上的小三后便仓卒离开。
见她进来,小三巧笑倩兮的问:「我说大师兄的玉弟,你要成亲娶妻的事,我大师兄没有意见吗?」因大师兄不让他直呼他玉弟,只好拗口的多加了几个字。
「是我要成亲,又不是他,他能说什么?」她反问。
小三若有所思偏头打量。
「听你这么说,肯定还不够了解我大师兄的为人,他若是会眼睁睁看着你娶妻,什么事也不做,我的头剁下来给你当板凳。」
斯凝玉眉心轻拧了下。
「成亲是我自个儿的事,与他无关,他有什么资格置喙?」
闻言,小三吃吃笑了几声。
「他才不会管那些,他只做他想做的事。大师兄就如同我们师父一样,对感情之事可是异常执着与霸道,想当年我们师父为了师娘,可以放下一切退隐江湖,我大师兄也可能会为了你而血洗婚宴唷。」
听见他危言耸听的话,斯凝玉倏然暗惊,她早知任狂胆大妄为,血洗婚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见斯凝玉面露忧色,小三扬声笑道:「你也别太担心,事情未必会演变成那样,我师娘不喜欢他杀人,所以大师兄理应不至于大开杀戒,说不定只是把新娘子给剁掉手脚,不让你们成亲而已。」
闻言,她倒吸一口气,不敢想像那残忍的情景,却丝毫不怀疑任狂有可能这么做。
小三兀自再说:「你可知道我大师兄为了你,花了不少心思哩。他是不是曾送过你一把宝剑与一枚紫果?」
「嗯。」
「为了铸造那把剑,他特地寻来玄铁当做铸剑的材料,然后花了三个月的时曰,经过七次的失败后,这才终于铸成那柄削金如泥的宝剑。」他一脸玩味,说出这段斯凝玉所不知的往事。
「那剑是他亲手铸造的?」她讶道。
「没错。还有那枚紫果,因为担心紫果结果时期会有鸟兽来叼走它,于是大师兄便在崖边整整守了二十天,只为等它结果,亲手把它摘下来,送给那时身染风寒的你。」
听着小三这番话,斯凝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为了她,他竟会做到如此地步。
小三接着说:「杨叔他们总说,大师兄就跟当年的师父一样,是个痴情种呢。」
她垂下眼睫,掩去眼里激动的神色,片刻,才再抬眼。
「你说的师父,就是当年的血盟堡堡主任意行吗?」
「没错。」他们八人当初都是被师娘捡回去的孤儿,师父记不住他们的名字,遂以入门先后顺序,改口唤他们小二、小三、小四一直到小九。
之所以没有人叫小一,自然是因为那是大师兄的位置,师父还不至于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记不住。
「当年血盟堡为何会突然消失?」她问出困扰自己多时的疑问。
「说起这件事……」小三尚未说完,便有人接腔。
「故事很长,既然玉弟这么有兴趣,今晚我就与玉弟秉烛夜谈,细细说明其中原由。」
「呃、多谢大哥好意,不过我尚有很多事要处理,改日再请教大哥。」一见到任狂,斯凝玉便想避开。
他愈来愈放肆的举止教她吃不消,加上庄里已有人在谣传两人有暧昧情事,再这么下去,迟早太君也会听闻的,她不能让这些流言继续传下去。
任狂却握住她的腕,不让她离开。
「玉弟近日来见到我,总是行色匆匆,莫不是存心避着我吧?」一双狭长的炯目灼灼的盯着她。
她虚应的佯笑,「怎么会呢?大哥多心了。」眸光却低垂着,不想迎上那仿佛会夺人心魂的眼神。
他伸出长指抬起她低垂的脸。
「若真是我多心,那么就陪我去泛舟。」
「天色已暗,不如明日再去吧。」
「好,明日再去,那今晚陪我下几局棋吧。」
知再推托下去,他必会没完没了,她只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