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师父带着苏擎天走遍鹰山各个景点,白总管虚心向他请教医术之道,庄大叔则有空就与他下棋。喝茶、话家常,平常孤寂惯了的他,在面对这么多的友谊时,常觉感动与欢心,并渐渐爱上这山中自由自在的生活。当他了解整个对鹰山不利的传言全是因为石大俊那帮匪徒所为后,多年来积压在内心的怨恨也逐渐消融。也许该随着石天俊的被捕,让一切仇恨烟消云散。
于是他答应了媒人庄大娘的提亲,双方择定最近的黄道吉日让莫奇和银铃完婚,也就是下个月的初八,距离现在只剩半个月时间。
加上庄坤道向庄氏夫妇禀明了对紫兰的感情后,于是庄大叔也向白总管提起了这门亲事。白郁沧当然是满心欣喜,终于这个骄蛮的野丫头想开了,有人要了,他也可以了了一桩心事。
鹰山上已经好久没有举办这么盛大的喜事,于是这两对壁人决定同一人举行婚礼,来个双喜临门,好一扫之前的种种阴霾,而为了迎接婚礼的来临,全鹰山上的人更是忙得不亦乐乎。除了将那栋闲置已久的房舍重新整修外,还得重新布置两间新房,于是大部分的人整天忙着上山找林木或下山补给些用品,而苏擎天更是忙进忙出,越忙越开心。
半个月后,双喜高挂在议事厅的正堂上,大红蜡烛也火热的燃烧着。由于庄大叔夫妇兼莫奇的主婚人,于是双方家长就研定在议事厅举行两对新人的婚礼,待拜完天地后再各自迎娶回新房。
今天整个鹰山上热闹非凡,山道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太久没有喜事,加上石天俊被捕,终于还给鹰山多年来的清白,大家莫不相约今日大肆庆祝旦不醉不归。虽然没有喜乐队在前头导行,也没有大红花轿,只有守卫队的一些成员结着红彩骑着骏马,分别带领两位新郎倌到女方家进行迎娶仪式。
两位姑娘按照传统身着凤冠霞帔,头盖大红头巾,莲步轻移,拜了高堂又祭拜祖先,然后各自与新郎共乘一匹骏马上了鹰山,来到了议事厅前。
莫奇与铜铃的新房就是原来莫奇的房舍,走不了几步路铜铃就可进入洞房中;而庄坤道与紫兰的新房是在庄家的农舍中,所以紫兰必须再骑着马才回到她的新房。
厅上最开心的就是这两对新人的双方家长,个个眉开眼笑。他们呼朋引伴,相偕到设于议事厅外庭院中的筵席上,热烈招呼至亲好友,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热烈庆祝的筵席从下午一直摆到傍晚,两位新郎倌抵挡不住众亲友的好意,拼命的敬酒,以表示谢意。已有七分醉意的莫奇,更是逢人就咧嘴直笑,谁教他终于等到苦尽甘来的一天,终究抱得美人归了。
而只有三杯酒量的庄坤道更是醉了又醒,醒了又醉,众人总是不愿这么轻易就放他回去人洞房,总想多闹闹这两位新郎倌,以便日后多一些茶余饭后的话题。
白郁沧身为总管,又是女方的家长,所以不敢喝太多酒,力求保持清醒,避免怠慢了客人。就在此时,他发现掩面哭泣急速奔跑而来的佳琴。
“不好了!不好了!”佳琴震天的哭喊声却引不起这些烂醉如泥的醉汉一些清醒的意识。
“佳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白郁沧急问。
“铜铃姐她……”佳琴因为惊吓过度,抽抽噎噎,语不能成句。
“别急,慢慢说,铜铃她怎样了?”白郁沧拍着她的肩,安抚她的情绪。
这时稍微清醒的人都围了过来,莫奇也在听到铜铃的名字时,全身颤栗,酒意全消的奔了过来。
“佳琴,铜铃她怎么了?”
“铜铃姐——她被一个坏人掳走了!”
莫奇拉起佳琴,就往新房奔去。
满屋狼藉,地上散落着各式物品,可见当时苏铜铃与歹徒挣扎之激烈,莫奇俯身抬起丢在地上的凤冠,浓眉纠成了一线。
“该死!是谁?佳琴,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我听见铜铃姐的喊声后,就赶忙跑了过来,还不到房门口就看见歹徒将铜铃姐扛在肩上,往后山的方向跑去了!”
三天,苏铜铃失踪整整三天了。整个鹰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加上敌暗我明,只要歹徒有心躲藏,要找出他的藏匿之处,却也似大海捞针般困难。
莫奇四兄弟们不眠不休,率领弟兄们彻底将整座鹰山搜查了好多遍,可是苏铜铃及那歹徒就像被蒸发了似,竟在鹰山上消失了。
看着议事厅上双红喜字仍高高挂着,莫奇霎时又红了眼眶。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次为了铜铃的失踪,他几近发狂的情绪,让他无时不为铜铃的被掳深深自责,憔悔的神色更胜上次铜铃与紫兰的被抓。
“大哥,你想大嫂会不会已经被歹徒带下山上了?”李平试探着问。
“有可能。要是歹徒还在山上,不会连一点动静部没,让我们追寻不着。”白郁沧说出心中的想法。
“可是那晚佳琴明明看见歹徒是往后山方向,他不可能有机会将大嫂由前头送下山的。”万景陵也有看法。
“有可能,那就是我们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他故意让佳琴看见他往后山跑,误导我们搜索的方向;否则歹徒特意来绑人,应该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怎会轻易让一个小女孩发现?”庄坤道踱着方步,思索着说出。
“是啊!那时候我们大家全乱了心智,没了章法,根本没空去仔细思考,只顾着往后山追,也许歹徒那时正由前头下山呢。”白郁沧补充。现在想想,事情是有些古怪。
莫奇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总算理出些许头绪。
“歹徒一定是熟悉鹰山地形的人,才能在短时间内将人绑走,不然在黑夜中是没有几个人能在鹰山上行动自如的。”
“都怪我贪杯,不但自己喝了那么多酒,还拼命向你和三弟敬酒,要是大家清醒些,也许早就将那歹徒找着了,那会让他掳走大嫂,我真是没用!”万景陵举手敲自己脑袋,满是悔恨之语。
“谁都不怪,歹徒是有备而来的,知道我们在办喜事,利用我们无心防备的时候下手,就是不知道他绑走铜铃意欲为何。”莫奇握紧双拳,尽力的控制住情绪。他知道不能再自乱阵脚,一定要理出头绪,好早日救回铜铃。
此时山里的一位壮汉匆匆走进来。
“莫大哥,我今天运水果下山时,看见官府贴出告示,要重金悬赏捉拿四天前逃狱的要犯石天俊。
“啊!”众人同时发出了惊呼。
“可恶!这恶贼竟还逍遥法外!一定是他将大嫂掳了去,只有他最熟悉山上的一切,又跟我们结下这么深的梁子,就别被老子抓到,否则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五马分尸!”万景陵又开始暴跳。
其它人亦有同感地点头,并望向莫奇,看他是否有进一步的命令。
壮汉接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
“大哥,有一位小贩要我将信交给你,说很重要,一定要当面交给你。
不好的预感袭上了莫奇胸日,信上斗大的字写着:
一百两金子,明日,仙人,一人,没有,死。石天俊。
“白叔你看这……”莫奇将信拿给了白郁沧。
“石天俊识字不多,这个意思应该是,要你独自人明日带着一百两金子去仙人崖顶,否则他就杀死铜铃。”白郁沧面露难色。铜铃总算有消息了,但落入石天俊手中,只怕会生不如死。
“岂有此理!难道他不怕我们人多将他擒住,再逼他交出大嫂!”李平一肚子的火开始窜升。
“上一次当学一次乖,石天俊这次是有备而来,他
的党羽尽失,只剩他在做困兽之斗,这种亡命之徒犹如发了狂的狮子,不会按照常理行事,只怕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这次我们行事要加倍小心,一定要顾全大嫂的安全,他要什么,我们就如数答应,千万不要惹他生气。”庄坤道剖析事情,明白这次比上次棘手,他不愿说出铜铃可能遭遇不幸的话,怕莫奇承受不住。
“对,就依坤道之言,以救铜铃为主,等到人平安救出来后,再找那个恶贼算帐,我定要他加倍尝到绑走铜铃的后果。”莫奇深深叹了口气。“白叔,您帮我准备一百两金子,明日我独自去赴仙人崖之约,你们谁都不许跟。”
他用眼神阻止了大家的好意,心中明白兄弟们绝不会让他独自涉险,可是只要能救回铜铃,就算要他牺牲性命,他也在所不辞。
“大哥!”众人齐呼。今非昔比,怕他一心要救人却深陷危难,中了石天俊的奸计。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明白大家的好意,就这么决定,我不想拿铜铃的生命来赌,我不要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苦心,成全我,明日让我独自赴约。”莫奇不等众人响应,径自离开了议事厅。
仙人崖顶。火热的太阳,照得人懊热难耐。
从黎明开始,莫奇就一直守在此,直到此时日正当中,还不见石天俊的人影。
他不愿往坏处想,只求石天俊能够现身;若石天俊不出面,那他连救回铜铃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能耐心等待,不想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而丧失救人的时机。
直至夜星高挂,才见一菜贩挑着扁担朝他走了过来。
“莫大爷吗?”菜贩开口询问。
“是,我是。”
“有人给了我十文钱,要我将这封信交给你。”菜贩拿出了信件。
信上斗大的字,一看便知是石大俊的字迹,上面写着:
明日,再来。
“小哥,请问这人是在哪里将信交给你的?”他上急了!石天俊不来,那今天就救不回铜铃了,只要铜铃多在那恶贼手中一天,要救回她的希望就减少一分。
“在往汴京的一条小道上。”
“谢谢你,小哥。”莫奇知道再怎么问也无济于事。石天使现在是独自一人,形迹很难掌握,若他真要藏躲,就连官府也没辙,只有照他的指示,明日再来吧。
一连三日,莫奇由天光等到夜黑,同样的信件,同样的字句,只差由不同的人送到,他知道这是石天俊故意要折磨他,好报上次被捕之仇。
从第一日到仙人崖顶等不到石天俊后,他就知道不能坐等石天俊自己送上门来,他必须主动出击。于是他派遣数十位弟兄,加入官府搜索的行列,到处打探讯息。只是石天俊那老狐狸也不是省油的灯,上次的挫败让他的行事更加谨慎小心,所以连日来一点动静也没有。无可奈何之余,他只有每日到仙人崖顶等。相信石大俊为了那一百两金子,迟早会现身的。
仙人崖顶。莫奇第四次来到此地。
天尚未过午时,石天俊那肥短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莫奇眼帘,他在距离莫奇约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莫奇定了定,按捺住即将爆发的情绪,等着那恶贼先开口。
“为了你的妻子,你的耐性可真好,本想多玩你几日,奈何老子良心发现,就此饶了你,你还不赶快磕头称谢。”石天俊一连观察了几日,确定莫奇没有带其它帮手,也没有官府的人,他才敢现身。
“废话少说,我妻子呢?”莫奇不想与这等小人多费唇舌,早日救回铜铃,早日安心。
“好!够爽快。不多说,我要的金子呢?’石天俊笑着他那张贼脸,望着莫奇手中那一袋东西。
莫奇举起右手,摇了摇袋子。
“打开来,我看看!”石天俊大喝。
莫奇依言打开了袋子。
石天俊没想到莫奇手中的袋子中真是一块块黄澄澄的金子,看得他眼睛都亮了,人也呆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未。
“很好,你很聪明,够听话,将金子放在地上,你可以走了,我会在午后将苏姑娘送回去。”
莫奇又束紧了袋子,双眼怒视着石天俊。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要金子可以,可是我得得先确定我的妻子安然无恙。”此刻铜铃的生死未卜,他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石天俊离开,而断了寻人的线索。“你没得选择,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现在你只能听我的,如果我没有在两个时辰内回去,我的同伙就会杀了你那如花似玉的老婆,你考虑看看吧。”石天俊扬着眉,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你……”莫奇按捺住性子。“我发誓只要我的妻子少了一根毫发,就算体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别威胁我,我不是被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唬大的,反正老于犯案无数,命早就不要了,也不差多这件。要不你就杀了我,要不你就放了我,不信你试试看!”
莫奇紧握双拳,按捺住冲天的怒火。
“好!你最好信守承诺。”莫奇举臂将装黄金的袋子扔到石天俊脚下。
石天俊弯身捡起袋子,看着一百两黄金终于到手,心中的大石渐渐落下。本来他是冒着危险来仙人崖,怕莫奇承不住气,一怒之下将他杀了,或者会严刑逼供,要他说出苏钢铃的下落,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
\夫,谁让莫奇不敢轻举妄动,怕苏钢铃会有不测!有了这笔钱后,就算亡命天涯,也够用大半辈子了。
石天俊正在得意盘算之际,忽听得忽刺刺连声响,一旁石上跃了一人,如大鹏展翅上似直扑石天俊,石天俊被扑了个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反应,面门已经挨了重重一脚。接下来还没看清人,雨点般的拳头向他身上招呼过去。石天俊手回手护胸,手一松,那一袋金子便落到了来人手中。
“坤道,你这是做什么!”莫奇惊呼。
躺在地上哀嚎的石天俊,看着到手的金子飞了,忍着痛楚破口大骂:“我的金子还给我!难道你不顾苏姑娘的安全了吗?”
“你少在那边装假!苏姑娘昨夜便已被官爷救出,没想到你竟然不怕死,还敢来仙人崖赴约,简直是自投罗网!”庄坤道一派斯文,如今却也忍不住咆哮起来。
同时间,王捕头带来的衙役也从四面八方将石大
俊团团围住。
“坤道,你是说,铜铃已经安全的被救出?是真的
吗?这是怎么回事?”莫奇大大松了口气,简直不敢相
信眼前的事实。
“我们先回山上再说吧,这个恶贼已被我打成重
伤,相信再无力逃出大牢,就将他交给王捕头带走,接
受法律制裁吧。”庄坤道同时向王捕头挥挥手,示意他
可以动手抓人,然后与莫奇相偕离去。
在靖于爷府的后花园,靠近西侧的厢房中,沉小一夜的苏钢铃直至东方大白才幽幽醒转。
“姑娘你醒了,别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这中靖王爷府,我是靖王爷的大儿子何强,不知姑娘如‘称呼?
何强自从昨夜在明芳客栈中救回铜铃后,便被和甜美清新的容貌所深深吸引。直到此时,一刻也舍‘得离开她,坚持要在她床前照顾她;他告诉自己,眼打;这个美丽的姑娘无论如何他是要定了。
“我姓苏。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奋力想起身,奈{。j力不从心,又跌回床上。
“苏姑娘,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最好别动,大说你惊吓过度,必须好好的休息。”何强笑眯眯地直仰着苏钢铃。“姑娘。你不记得了吗?昨夜是我从逃犯。大俊手上把你救出来的。”
昨夜在微弱的烛火下,她根本看不清是何人此相救,就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因而昏厥了过去。
“何公子,谢谢您的相救,我想我已经恢复得人_多,可以回家了。可否麻烦您通知我的家人来接我?R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记在心。”她被眼前的陌生男于价得心都慌了,不自在地颤抖起来,真想赶快逃离郴州所有的一切,结束这些天来的苦难,回到莫奇宽I。F。暖的怀中。
“别急,先把这碗燕窝粥吃了。你需要补充些外力,养足精神,其它的事等下再说。”
何强起身要扶她坐起,她连忙举手阻止。
“何公子,谢谢您,我可以自己坐起来的。”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现在已为人妻,虽然尚未人洞房,但拜过天地已是事实,怎可再与其它男子有肌肤之亲。况且,这个何强让她有股强烈的不安,不似先前莫奇及古文轩相救时的安心与坦然。
何强不以为意。小姑娘的娇态是必然的,这样更可显示出她的洁身自爱。看着苏钢铃一口一口将燕窝粥吃完后,他才开口询问:
“苏姑娘,你为何会落入那种恶人手中呢?”
她接首猛摇,忍不住盈盈泪水轻轻滑落,提到伤心处月p能与此陌生人诉说?此时她只想快点回鹰山,回到爱她、关心她的人身边。
“苏姑娘,你不想说就算了,那你好好的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别客气。”何强想要扶她躺下,又被铜铃举手阻止了。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家在鹰山上,可否麻烦何公子派人上山去通知我的家人,他们很快就会来接我回去的。”她根本不想在此多逗留一分一秒,她多渴望能快点回到鹰山,回到她爱恋之地。
“鹰山?你说你是鹰山上的人?这怎么可能!像你这样温柔婉约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来自那种强盗窝/’何强满脸的讶异,没想到在明芳客栈无意中救出的可人儿竟来自那万恶之地,太不可思议了!
虽说石天俊的被捕已还给鹰山一个清白,但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石天俊被捕,即使知道,也难将石大俊与鹰山划上等号。况且这么多年来鹰山在人们心中已经烙下不可抹灭的印象,一提起鹰山,就会令人有种莫名的恐惧产生。
“如果何公子不方便派人上鹰山,那也没关系,等我体力恢复,我会尽速离去,不会给何公子带来任何的麻烦与不便。”她并不惊讶何强会有如此的反应。别人怎么看待鹰山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也不想多费唇舌去做无谓的解释,反正公道自在人心,只要他们行事无愧于天就行了。
“我不会让你走的,更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土匪窝,我知道你是迫于无奈才回去的,不过现在你大可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动你分毫,你就安心留下来静养,我相信,鹰山上的人绝不敢来这里要人。”何强说得义愤填膺,以为铜铃是被囚禁在鹰山上的弱女子,否则以鹰山的环境,怎会有如此亭亭玉立、气质非凡的佳人?无论如何,他誓死保护眼前这位弱女子,绝不再让她落人歹人手中。
“何公子,你误会了,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铜铃语未毕,何强就将话截了去。
“我知道,我都明白,很多事你不愿意说就个要
说,我不会勉强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自己身体养
好,其它的事以后再说吧。”何强侧身离开床沿,对着
铜铃一笑,转身离去。
“何公子,你听我说……”她虚弱的声音淹没在何强高大的背影后。
何强匆忙离开西侧的厢房后,就叮咛家中侍卫要守护好苏钢铃,不许她有任何闪失;更要侍卫们加强巡逻,不要让鹰山上的人潜人将人劫走,如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他。
莫奇与庄坤道联袂来到靖王爷府,当他们表明了身分与来意后,却被护卫们给阻挡了去路,并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回事?”莫奇与庄坤道互看了一眼。
“看这等阵仗,说明了我们不受欢迎,我们得小心应付,非得必要,最好不要出手。”庄坤道在莫奇耳边低语,同时眼观四面。
何强接到属下的通报,立即赶赴大门外。真没想到鹰山的人竟敢在大白天登门要人,可见他们真的目无法纪,根本不把靖王爷府看在眼里。
“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下来靖王爷府撒野,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何强夹着怒气,声调提高,看着眼前两个英姿焕发、温文儒雅的男子,心里奇怪他们怎会是令人闻之丧胆的强盗?
“在下莫奇。”莫奇双手作揖。“听王捕头说,是何公子从石天俊手中救回了内人,在下特来接回内人,对于何公子的大恩大德,在下铭感五内。”他诚恳的言语,语气中却有不容轻忽的威严。“哦?你说那如花似玉的苏姑娘是你妻子?”何强眉眼挑高,这等谎话也想骗地?就算她真是莫奇的妻子。他也不在乎,反正铜铃他是要定了。
“正是。所以麻烦何公子,是将我的妻子送出来还是方便我自己进去接她呢?”莫奇看出何强眼中的怀疑,这种不信任,对他无疑是种强烈的羞辱。
“放肆!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要我相信你这土匪的话搞不好苏姑娘是被你强押上山,在你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屈服,迫不得已才成为你的妻子!”何强信念坚定地认为自己必须救铜铃逃出那个贼窝,然后让她成为他的人。虽然不能给她任何名分,可是他会疼惜她。
“何公于,鹰山不是土匪窝,县府在抓到石天俊后就已经还我们清白;再说,苏姑娘是不是被我们强迫的,相信你只要问了她就能明白一切。况且苏姑娘不会愿意待在靖王爷府的,她一定希望早日回到丈夫身边。”庄坤道一派温文,不疾不徐,好不容易才洗刷的罪名,他不希望再和靖王爷府引发冲突,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你以为我会笨到相信你的的话?苏姑娘既是遭到你们要胁,当然不会跟我说真话,否则她及她的家人就会有性命危险,这不就是你们这帮盗匪一贯的伎俩吗!我告诉你们,我是不会将苏姑娘交给你们,让她再次羊入虎口的!”何强一心想要救铜铃,执意相信自己是铜铃唯一的救星。
“你不明事理,颠倒是非,硬是将我妻子留在靖王爷府,你是何居心……”莫奇双拳紧握,努力控制将要爆发的情绪,毕竟此时不能再生事端,否则要救出铜铃就难上加难。
“你们再不走,休怪我下令将你们拿下,这靖卜爷府的地牢随时欢迎你们!”
何强举手挥了挥,那原本在两尺外的护卫立即快步靠近了莫奇及庄坤道。
莫奇怒不可遏,左拳一出,直指前方护卫,却被庄坤道用身躯硬生生挡了回来。
“大哥,”庄坤道的眼神阻止了莫奇的出手。“忍一时之气,我们先回去再说吧。”莫奇忍住心头的焦虑。怎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眼看自己心爱的妻子就在跟前,无奈飓尺天涯,他却无力营救!他痛恨自己,更心焦于她的处境,他恶狠狠地瞪向何强,然后跨马挥鞭,与庄坤道急驰而去。
午夜深更,靖王爷府位于东侧的膳房突然冒出阵阵浓烟,须臾间,火光漫天,王府中立即尖声四起,所
有的人都急忙赶去救火。莫奇率领他的三个兄弟与数位身手矫捷的壮丁,趁着众人的慌乱,擒住了一名护卫,问清苏铜铃所在之处后,沿着后花园,顺利来到了西侧的厢房。而彻夜未眠的苏铜铃在听到这一连串的失火惊
叫声时,赶紧点上烛火,在还未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时,就看见房门前站着她朝思暮想的莫奇。
她果愣在原地,不能言语!这么多日来,不就是在盼求此时此刻,希望能快点重回他温暖的怀抱?而如今美梦成真,她却激动得忘了如何开口来诉说别后之苦。莫奇在微弱的烛火下,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铜铃,别后重逢,感慨万千,看着她惊憔悴的容姿,心中有说不出的痛。
“铜铃,对不起,害你受苦了。”他紧紧拥住全身颤栗的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如果能够,时光倒流,他绝不会让她受到这样的苦难。而她只是摇头。直直的看着他,止不住的泪水悄悄滑落。
“大哥,此非久留之处,若被官兵发现就走不成了,什么事都等回山里再说吧!”庄坤道催促道。
莫奇点头,执起铜铃的手,扶着她娇弱的身躯,会同守在门外的其它弟兄,趁着靖王爷府乱成一团、无人留意之际,偷偷将铜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