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音乐!竟然要跳这么贴身的舞!
冉情毕竟从十几岁就到“乌托邦”去了,化学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难倒她!可是真的到了现实世界中,她对于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更何况是这样的情况。
仿佛感觉到她的紧张,眼前的男子笑着说:“放轻松一点。”
冉情有些窘,“对不起,我不太会跳舞。”
“我看出来了!”
男子仔细观察了她一会儿才说:“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是韦博,在布莱克做事。”
冉情听了他的介绍才发觉她没有办法介绍自己。说什么?寄住在你们总裁家的人?明知道她的沉默会给人带来误会,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张开嘴说什么。
果然,韦博很“聪明”地缄默。
半晌又说:“其实大家都没有预计到总裁会有女人。”
本想解释,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她的好奇心被挑起。
“为什么?”
“总裁……在外界的传闻你没有听过吗?”
“什么传闻?”
韦博惊讶地挑眉,雷森布莱克冷酷无情的名号早就在商场上传闻许久,即使是一般人也知道得很清楚。
“人们说雷森布莱克的血都是冷的。如此冷血的人怎么会有女人敢于亲近呢?说不定哪天会被他为商业利益而卖掉!”
“什么意思?”冉情皱眉,本能地想反驳。
“他十八岁丧父,据说是跟父亲争夺布莱克企业,他父亲病人膏肓,被他一逼就一命呜呼了。可是很讽刺的是,他父亲早在死之前就立下遗嘱,把整个布莱克事业传给他的二儿子。雷森布莱克当然不甘
心,所以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用手段让布莱克事业陷入资金周转不灵的危机,逼他弟弟签署了移交书,把整个企业归于自己囊下。他不但占有了整个企业,甚至把他弟弟和后母逐出布莱克企业,使他们陷于经济上的窘境。”
不会的!冉情就是那么肯定!她和雷森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她知道他不是卑鄙的人!也许在商场上他必须要跟人勾心斗角一番,可是除非别人惹到他头上来,他是不会用下流的手段的!
听了韦博的话,一股愤怒侵占了她的脑海!她从来没有这么恼怒过!即使是在教授被杀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明显的感情波动!
“这只是传闻!”
韦博看到冉情愤愤不平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引起佳人的反感。聪明如他,他立即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啊!这样的传闻大多数并不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在布莱克事业任职啊!”
“很快你就不会在布莱克任职了!”
旁边雷森的声音突然阴沉地出现在两人身边。
韦博一惊,这才发觉总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恐怕还听到了所有的言论!
这下糟糕了!刚才的趾高气扬顿时如同泄了气的气球,韦博一片惊慌。
“总裁!”他惶恐地看了一眼怔在那里的冉情,讨好地对雷森说:“您不介意吧?”
雷森微笑,可是阴森如撒旦,“我介意!”不客气地说出冰冷的话,周围的人都吓呆了似的那么看着舞池中的三个人。
小声的议沦向周围辐射开来——
“怎么回事?”
“天!雷森布莱克好恐怖……你看他的表情……听说他暗杀了他父亲!”
“真的吗?那不是杀人?”
“他根本没有感情……”
“可怜的韦博,你看着吧!他别想在纽约找到任何工作了……”
“谁让他谁也不惹,去惹雷森布莱克的女人!”
韦博在雷森的视线下竟然打起冷战来!眼前的人真的是魔鬼!他没有感情!
“我……我先走了!”韦博这时才后悔刚才冒失的举动,急忙离开了舞会。
雷森冷厉的眼神一扫,周围小声议论的人都噤声,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
雷森一把抓住冉情的胳膊,“跟我走!”
冉情也被雷森的表情震住,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就被他拉走。
雷森觉得自己的愤怒已经难以抑制!即使是她跟别的男人跳一支舞而已,他就妒火中烧!他不能忍受她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碰到!
坐进车子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回到别墅,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是难以忍受的寂静。
冉情好几次想开口解释,可是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只能在一边咽口水。
****************
“先生?”管家劳伦斯看见两个人进门的样子,有些惊讶地上前。
雷森进人大厅,扔下冉情,一个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冉情无措地和劳伦斯对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似的自嘲一下。
“他生气了。”虽然自己还不完全清楚到底是什么惹他那么生气,可是他的怒气让她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了。
她真的怕他吗?
不是。她只是不了解……她总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对他没有把握。常年“乌托邦”的生活教给她沉稳以及沉默。但是又不可否认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心颤。但是那不是恐惧。
“小姐……”劳伦斯很少见到雷森发脾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叹气地朝楼上先生的房间一瞥。
“小姐不用担心,先生很少发脾气。”
正是很少发脾气,所以一旦生气起来才更要命!
冉情嘀咕着,顺从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经过他刚才的生气,冉情觉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十度。
看看表,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冉情洗漱完毕,把自己裹进舒服的被子里面。
睡觉!
冉情努力让自己平抚今晚的心情,进入梦乡,第二天总会好起来的嘛!
可是他在宴会上的眼神总是纠缠着。
他看她的时候,她竟然能从那样愤怒的眸子中看到痛苦。
是因为他听到韦博的话了吗?
他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吗?
他以为她会听信别。人的闲言闲语吗?
暗色的眸子里闪烁的不单单是愤怒,还有被背叛的恨与失望。
可是她没有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啊!冉情仔细思考宴会上的一举一动……
她和韦博跳舞?
仅仅是这样小的事情也可以让他情绪这样激动?他被人背叛过吧……
冉情再次警告自己不要感情用事,他有他的生活,她不想自以为是地干涉。
为什么还睡不着呢?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两百只……
突然,冉情迷蒙中听到一声撞击,声音大得让她惊得从床上跳起来!
她凝神,听到劳伦斯努力阻止的声音,一个陌生男人的吼声,还有雷森最后深沉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雷森看着一身落魄的尼克布莱克。
“雷森布莱克!你别以为你可以把我们逼到角落!我告诉你,我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雷森冷笑一声,心里却为他自己的亲兄弟的恨意而苦涩着。
“狗急了要跳墙了?”
示意劳伦斯退下,雷森毫不在乎尼克血红的眸子和咬牙切齿的表情,兀自走到酒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带着强烈的辛辣,液体流畅地滑下他的食道。那种刺激让他全身一颤。哎!即使那么多年了,他其实仍然是不习惯酒的刺激。可是有的时候,他却渴望酒精带来的迷乱,可以帮助他忘掉很多他不想面对的事情。
尼克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愤恨。
为什么雷森和他如此不同!
他就能带领布莱克企业到巅峰,而自己却不得不把它转让!
为什么他面对一切事情能如此冷静,而自己被他逼迫到最贫困的角落!
雷森轻蔑地瞄他一眼,“我每个月给你们十万,不够你们挥霍?”
“十万!”尼克猛然上前,“我是尼克布莱克!美国前十大企业的继承人,每个月只有十万!你把我当什么!要饭的吗?”;
“你要多少?”雷森并不打算给他任何金钱,可是仍然想探知他的贪念到底有多少。
“五百万!”尼克略微一想,显然被雷森似乎通融的语气搞得弄不清方向。
“每个月?”雷森挑眉。
尼克一听,立刻说;“没错!”
雷森两手插在西装裤袋,俊美地微笑着,眼睛微垂,深奥的眸光在暗色的瞳孔中荡漾着,让人猜不透心思。尼克看着他,突然觉得全身有种冷感,尽管他明明看到雷森在笑。
尼克突然想起童年的时候,他和安娜到布莱克家的时候,雷森的母亲已经快死了。他记得看见那个东方女人,在病床上如同缩水的木乃伊,除了一头仍然乌黑的发,几乎让人认不出来那是一个女人。她的皮肤紧绷地贴在骨头上,骨瘦嶙峋地,却仍然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睛里茫然得似乎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父亲从来不去看那个东方女人,很简单,那样丑陋的情景即使在他还没有很多审美观的时候就已经是可怕的了,更何况他那个花心的父亲。尼克本来也是很害怕她和那个病房的,可是久了反而调皮地进那个房间摆弄那个病恹恹的女人,并以此为乐。直到有一天,他蓦地看到雷森站在病床前,冷漠得像个死人。
“喂!你是准!”尼克俨然以主人自居,霸道地询问眼前这个男孩的身份。
可是年幼的雷森并没有回答,只是默然地看着他的母亲。
尼克怒气冲冲上前,一推雷森,本以为他会注意到自己。可是他只是略微地抬了一下头,眼神落在他身上!
那么的冷……夹杂着痛苦和愤恨……
那样深刻却又不透露的感情让年幼的尼克竟然吓得哭了出来!他哭泣着踉跄地想跑出病房,却脚下一滑,跌到地上,手本来想扶着什么,却抓住了那个女人的氧气管!只听尖锐的警报声音蓦地惊鸣起来!夹杂着他的哭声,那个东方女人力竭的粗重呼吸声,还有心脏显示表急促的跳跃,尼克看见了雷森脸上竟然是那种奇异的笑容。
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魔鬼!一个刚刚吸尽人血,还在那里欣赏猎物死亡的魔鬼!
恐惧和惊慌是尼克惟一的感觉,幼小的意识中只觉得眼前人的可怕。随着警报,病房的门打开丁!一大堆的人涌了进来,有白色衣服的护士和黑色西装的男人,最后是气急败坏的父亲。他在嚎啕大哭中被人抱了起来,带出房间。在那之前,他看见父亲凶狠地在雷森脸上甩了一巴掌!雷森那时大概只有十几岁,身高远远不及父亲。待他抬起头来,嘴角有一丝血迹,那种眼神就像现在的一样!诡谲得令人捉摸不透……只是脸上仍然是冰冷却又奇异的笑容。仿佛是悲哀了很久,不会笑了—一样……
眼前是同样的笑容,同样的眼神!
年幼的尼克恐慌,而现在成人的尼克仍然恐慌!
他退后一步,很小的一个动作却让雷森尽收眼底,嘲讽的一丝笑容浮起……
雷森再饮下一杯酒,可是意识仍然清楚,他开始佩服自己的酒量了。
“你凭什么让我给你?”头一次地,他对自己兄弟的话语中竟然带着挑战。
尼克一愣,“凭我是布莱克企业的……”
“你把它转让给我了,记得吗?”
尼克窘迫异常,“但无论如何我却是父亲的儿子,而布莱克是父亲创业的!我有权利!再说……”突然想起叔叔,尼克顿时信心增加,“叔叔是大股东,他也会支持我。如果我有心重新掌权的话,大多数叔父们都会支持我。别忘记……布莱克还是家族经营为主!”
“凭你在两年之内,把布莱克差点搞垮的本事,你以为从我这里拿回布莱克,你自己有多少胜算?”雷森不想说的,因为这实在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尼克感到低能,可是话竟然就那么说了出来。是自己的怨吧?其实再怎么告诉自己不在乎,他却是在嫉妒尼克。
尼克被他的话堵得说不出话,不过很快他就嘲讽地笑道:“雷森,就算你有本事,又怎样?你永远是孤军奋战,布莱克家族所有的人从来没有接受过你!叔叔们从来不认你!”
雷森只觉得呼吸窒息了一下,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心却让他这番真实的话再次劈成两半!
没错!他从来就不曾真正是布莱克家族的人……没有人承认他!即使他把岌岌可危的企业领导到今天这个地步,仍然没有人在乎。他在最亲的人眼中永远看到的是鄙夷。呵!他该笑的!即使在商场上什么样的险诈他都见识领教过,他仍然游刃有余,而尼克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他悲哀地发现,事实果然是伤人很深的!
“所以?你以为我会顾虑他们的情面?”雷森觉得自己幼稚的反驳已经可笑了。
尼克一凛,看见雷森无情诡异的笑容再次浮现。以前他还不明白,可是现在他回想起来,他那时候等于是对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
“你到底给不给!”
雷森眼睛似乎有些迷蒙了,不知不觉大半瓶酒已经没有了。失去了平日冷静坚硬的保护壳,他竟然有些放纵自己。
“不!”
尼克气急败坏地狂骂,却惊愕地看见站在二楼的冉情!
他没有想到雷森竟然也会有女人!
冉情看到一切的事情,从刚才在卧室里听到争吵她就一直想出来,犹豫很久终于阻止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地出来。地毯吸收了她走路的声音,所以她一直在那里站着,却没有人发现。
雷森看见尼克的怔忡,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二楼上冉情一身睡衣地站在哪里。
顿时慌乱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一直想对她掩饰的不堪竟然就这么赤裸裸地展露在她眼前。她会怎么看他?她也会怕他!她也会像所有人一样以为他冷血无情!
震惊的雷森没有注意到尼克打量两个人的眼神。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雷森感情波动如此巨大?尼克仔细观察着冉情,突然觉得她非常眼熟。
在哪里见过她?
看她并没有过人的姿色,难道雷森只要是东方女人就都喜欢?
东方女人?
猛地,尼克微微眯起眼睛。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就是当年他撞车时候的那个女孩吗?
难道雷森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她有联系?
“是你?”尼克看着冉情说。他再转头看着雷森,“原来你们早就……呵呵……当年你不是也给了这个女人五百万?区区五百万你干吗放在心上嘛!”
雷森忽地盯着尼克,眼眸中的危险与愤怒灼烧了尼克。尼克颤抖地不敢看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让他突然变成如此。
“滚出去。”雷森声音中充满了紧绷,在场每一个人都能预料到风暴即将来临。
尼克不甘心地吼道:“你随便花五百万就能买到一个女人,怎么!连亲弟弟也这么小气!你别以为你霸占了家族企业就可以作威作福!”
雷森蓦地走上前一步,仍然说:“滚出去!”声音中的怒火已经让尼克惊恐了。可是他必须要要到钱!不然他会让高利贷打死的!
“五百万!布莱克一天的盈余就超过千万!雷森……”尼克看见雷森阴沉的表情,终于知道自己让他发怒了!他终于不敢再对他挑战了!
“哥哥!”他就差没有跪下来了,“我欠了高利贷!你不救我,我会被打死的!”
雷森浑身一震,他第一次看见尼克如此求他,第一次听到尼克叫他哥哥。可是他早在尼克那次背叛之后就对自己发誓绝对不会再让人如此轻易地玩弄手掌上!他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压抑住自己的感情,雷森因为冉情的存在而更加恼怒,他无情地背过身,“滚!”
尼克还想挣扎,可是被劳伦斯赶走,临走还不忘大呼小叫。
一时间,偌大的大厅,螺旋式的扶梯,半圆形的二楼,都寂静了。
冉情和雷森僵硬在原地,寂静中谁也没有动作或者语言。
尴尬地站在原地,冉情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莽撞子。雷森一定认为她介人了他的私人生活!可是两个人的对视中,她又如同定了身一样没法动弹。
雷森看见冉情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酸又浮现上来。
她开始鄙视他了。她和所有人一样,认为他卑鄙地逼迫亲人。她甚至害怕他……
最终,他还是只是一个人!雷森看过那么多如此的眼神,他应该早就免疫才对。他甚至以为自己早就对那样的眼神麻木了。可是他现在竟然是如此心痛!仿佛是被她的神色灼伤了似的,心中只剩一片烈火般的熔岩把他的心脏一寸寸吞没。他本来以为他至少可以留F一个人的,已经冰冷的心奇迹般地在她身上复苏,竟然有了快乐的感觉。可是没想到自己失败得彻底,连她也正在走开,自己却无能为力,只是一片心伤。
他需要酒精!需要更多,让他可以忘记所有的所有!迷乱的他不会有心痛的感觉,也绝对不会有泪!
猛然,他拿起吧台上仍然剩余的半瓶烈酒,仰颈灌下,冲鼻而人的酒气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可是他没有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没命地大口吞咽着如同火般辛辣的液体。
“不!”冉情忘记了矜持,忘记了自己外人的身份。看见他如此折磨自己,突如其来的那股心疼让她惊叫了出来。
她忘我地快步跑下楼梯,拉住他的一只胳膊,叫道:“别这样!放下!”她试着夺下他手上的酒瓶,可是以她的身高和力气根本无法从高大的雷森那里占到半点便宜。
“你在干什么!想自杀吗?”她尖叫着,猛捶他的胸膛,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
“别喝了!”
可是没有用!雷森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似的。
“别管我!”他背过身,不理会激动的冉情。同情吗?他不需要!他要的只是一点点的恍惚。
酒从嘴中溢了出来,流落在衬衫上,一片湿凉。很快,半瓶酒就这么见底了。
雷森觉得头晕,面前的冉情脸上竟然是心痛的表情。他真的醉了!他嘲笑自己,笑容带着些悲哀。
冉情趁着他的恍惚,一手打落酒瓶。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显得特别尖锐,一时间,两个人愣住了。
冉情心疼地看着雷森被折磨得扭曲的脸庞,她揪着他衬衣的领子轻声说:“何必折磨自己呢?”
雷森没有听进去,他机械性地打开酒柜,刚刚拿出一瓶酒,就听见身后一片酒瓶碎裂的声音。他茫然地回头,赫然发现冉情把所有的酒都扫到地上,琥珀色的液体流溢的到处都是,冲天的酒气蔓延着。
雷森皱眉,“你逾越了,别忘了你客人的身份。”
冉情不理会他的讽刺,快速上前把他手中的酒瓶也打落地上。最后的一瓶酒洒落在雷森脚边……
一阵沉默,冉情抬起头来,“酒精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事情!”
雷森不似平常的冷漠,脸上是轻浮的笑容,“有些事情不需要解决。”
“那么就逃避吗?我认识的雷森布莱克是个逃兵吗?”她厉声质问。
“你认识我多少?别自以为是!”他踉跄地转身上楼。他想把她推开,他不要她再看见他颓废的一面。即使是痛苦,他也可以坚强得一个人面对!
冉情愣住了。她一向聪明地不介入过多别人的私事的,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保持距离往往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因为这样,朋友永远会是朋友,可是她不知不觉就这么涉入了他的世界!
因为她心疼,因为她不舍,因为她爱他!
所以她“自以为是”了,所以她要阻止他自残,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地想帮他站起来。
那么她应该因为他的话就放弃吗?
****************
她跑上楼梯,却听见他巨大的关门声音。
她猛敲着他的房门,可是里面一片寂静。她只能停下,站在门前思索。
半晌,她轻轻地说:“雷森,如果你不想见人的话,没有关系,至少听我说。”
她鼓起勇气,握紧拳头,平稳自己紧张的心。慢慢地深吸一口气,她平静地说:“我没有信韦博的话!我知道你可能听见了……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没有相信。我……也许没有和你相处很长时间,可是我认识你近十年了啊!我从来没有忘记那一夜你的痛苦和憔悴。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冷酷无情……我今天听见了你和尼克全部的对话。你脸上的痛,也许他不懂,可是我能看得见。
“有的时候……也许你觉得你被所有的人都遗弃了。只是一个人那么孤单……相信我,我知道那种感觉!”虽然她知道雷森看不到,冉情仍然对那扇门笑着,笑容中也带着一丝酸涩,“因为我自己也亲身经历过那种凄凉……可是,没有关系!只要你自己知道你自己是谁,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那么一切就还有希望!”
冉情突然觉得眼中有泪,不知道是为自己的经历而流的,还是为了雷森流的。她又流泪了!十年来的两次流泪都在他面前,这代表些什么吧!她温柔地抚摸上那扇门,仿佛在抚摸他的脸庞。
再次深吸——口气,她泪流满面却笑盈盈地说:
“雷森……我爱上你了!”
门蓦然打开,冉情还没有看清楚,就被雷森大力拉进他的卧室。
雷森凶狠地把她压在墙上,“你爱我!你知道你爱的是什么人!你不相信韦博,那你就信我吗?那我告诉你,我对母亲见死不救,我把尼克逼出布莱克企业,让他陷入经济困境!哈哈!我有的是钱哪!我居然把他推给高利贷!你还爱我吗?你还敢爱我?”雷森狂怒地对她吼着,却意识到她忍痛发白的脸色,这才发觉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把她压住;,好像被烫到似的,他缩回他的手,不让自己再靠近她!
背过身子,他恢复了冷静,冷漠地说:“出去。”
一阵宁静,雷森以为她逃了出去,可是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把他紧紧拥住。他僵硬了,心脏被一个简单的动作彻底融化。他不知道该怎样做,就那样站在那里。感觉到冉情把脸贴在他的背上,雷森觉得浑身一震。
“为什么不出去?我……不是……”他声音中带着苦涩,心里狂呼着相反的话。他需要有一个人在他身边!他不是神,没有办法抵制遗弃给他带来的伤害。
冉情摇头,“你是!你是!”她把雷森转过身子,认真地对他说:“你是我爱的人!”
她把手圈在他的脖子上,把他拉低,红唇主动印在了他的上面!
雷森想问她会不会后悔,可是却被她抢先一步吻住。她生涩的吻技很坚定地告诉他她爱他的决心。一瞬间,他柔软了!不仅仅是感动,还有汹涌的爱意冲破理智束缚的牢笼。他霸气地搂住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头颅,反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瞬间的激情爆发得两人颤抖不已,冉情只能瘫软在他强健的胸膛里。他火热的唇疯狂地从她的唇蔓延到她的颈子,然后是胸口。那双大手在她背后一扯,她身上的睡衣无力地被扯落下来了。感觉自己冰凉的身子瞬间贴在他热烫的肌肉上,冉情和雷森同时震撼了!雷森一手仍然轻轻揉搓着冉情的发和颈子,一手把自己的束缚解除,裹上她的腰,顺着美好的女性曲线滑下。
猛然地把眼神蒙胧的冉情抱起,放在床上,雷森把自己的身躯覆盖在她的上面,两个人肌体的契合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温柔地看着冉情,“我爱你。”
冉情猛然间一个颤栗。他爱她?他爱她!
“也许早在那个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他顺着胸口,一直吻到冉情的小腹,双手在她肌肤—卜制造的涟漪让她急促地喘息着。他爱怜地看着冉情脸上因为激情而涌现的红潮,眼神一转,他记忆起她无声的离开,“而你就这么走开了!”
冉情抚摸着他的发,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是希望我……呃!”
“你让我渴望你……然后再离开!我想你想得都痛……你可知道!”
冉情的泪又涌上来了,一半是因为人骨的激情让她难以控制,一半是因为听到他的话。原来他是想她留下的!
“我不知道呵!我以为你……不想再看到我,所以我只能逃走……”她轻轻地呻吟着,可是雷森却足够听到了。
他瞬间温柔了,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她汗津的额际,他的唇准确落在她的唇上面。柔软夹杂着湿润,他有节奏地挤压着她的唇,然后……他心醉地听到她叫出的声音。
“不准离开我!”他霸道地命令着,“你永远是我的!”
冉情吻上他紧绷的肌肉,承诺着:“我永远是你的。”
她只能承诺这么多了!冉情悲哀地知道,她注定要离开,某一天……某一时刻……再次经历心伤。而这次,比起十年前,会更加困难。因为她任性地放纵自己了,让自己无可救药地深爱上他。到了最后,自己该怎样平静地离开?苦涩的心酸最终是自己的全部世界。
泪水溢出了眼角,她轻轻地啜泣着,沙哑地喊道:“我是你的!”
雷森俊美的脸在泪水中有些模糊,可是他的所有却早就印入她的脑海。今夜,她真的成了灰姑娘,同王子的一支美丽的华尔滋心醉得让她难以自拔。知道注定是悲剧收场的爱情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啊!这点甜蜜或许会成为她惟一美丽的梦。
而激情,一次又一次,擦起的火花吞噬了她的思绪。
抑制许久的热情冲了出来,淹没了两个人。她记得的只有泪水的苦涩和他深吻的甜蜜相交汇,复杂而又诱惑。
早上望着冉情安静的睡颜,雷森心中的爱意再次散开。轻轻吻了她的额际,雷森不舍地起身,眼神仍然凝聚在她身上。
轻轻叹一声,他开始依恋她了。这么容易就让自己离不开她了。可是……有她在身边的感觉……好温暖。
再次轻吻她,雷森穿好衣服,离开卧室。
身后,冉情的眼睛缓慢地张开.眼神是那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