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写在萧恋恋眼里,她手里紧紧握住挂在胸口,今日早晨兰亚诺给她的项链,而这有对天使翅膀的炼坠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只有握住它,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
当飞机冲向天际时,强忍住的泪水也跟着夺眶而出,那无声的啜泣引来空服员的关切。
她拒绝任何协助,只要来毛毯,并用毛毯从头到脚裹住自己,像只无法破茧而出的蝴蝶,让椎心的痛,狠狠刺进胸口。
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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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德,恋恋呢?」摘下头盔及防火面罩,兰亚诺四处找不到萧恋恋的身影,于是他前来询问萧楚德。
萧楚德回给他一记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一旁的郭品祺却紧张的站起身,直觉的想逃离现场。
「祺祺,妳知道恋恋在哪里,对吧?」萧楚德拉住她的手问。
「呃……」郭品祺的目光四处飘移,就是不敢与男友或兰亚诺的视线接触。「我记得她去……」
「祺祺,说实话,恋恋在哪里?」萧楚德厉声低斥,迅速引出她的眼泪。
「恋恋她……」
她的迟疑让兰亚诺担心是下是萧恋恋出了什么事,他忍不住激动的握住郭品祺的肩膀摇晃。
「她人呢?她在哪里?」
「恋恋她回台湾了啦!」郭品祺一说完便「哇」的哭出来,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被捏皱的信封。「她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兰亚诺焦急的打开来看,粉蓝色的信纸上只有几个字--
对不起……我不爱你……
「不,不可能,妳说谎,妳怎么可能不爱我!」他崩溃的低语,不敢相信早上还到他房里温柔吻醒他的女孩,现在居然留下一封信说她不爱他?
欧布瑞与萧楚德见状赶紧连手将兰亚诺推进休息室中,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骚动。
「亚诺你镇定点,」欧布瑞咆哮,他有瞥见信上写了什么。「恋恋一定有她的理由才会离开你。」
「让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现在的兰亚诺不是傲气的赛车手,他只是一个失去心爱女孩的男人。
「来不及了,恋恋她搭下午三点半的飞机离开。」郭品祺后悔的站在门旁低语。
她不该放任好友让她单独离去,她应该强迫恋恋与亚诺谈谈,一起决定两人的未来。
「亚诺,你有你的责任得完成,」欧布瑞纵然不想这么说,但他还是无奈的提醒。「现在你得收拾好情绪到记者会现场。」
稳居年度冠军车手的兰亚诺的确没有理由缺席庆功记者会。
「打起精神,我会帮你好好追问恋恋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萧楚德拍拍他视为未来妹婿的兰亚诺肩膀,隐约中,他觉得这件事与昨天的意外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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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落寞的情绪踏上熟悉的土地,除了好友品祺以外,没人知道她回台湾,包括父母及在台湾的其它兄长。萧恋恋提着简单的行李,默默的在机场巴士候车室,翻着刚买的英文报纸。
长指眷恋的画过上头刊登的一张照片,那是兰亚诺夺冠的镜头,她淡淡的笑了。
突然她身旁出现一道阴影,紧接而来的问话让她抬起头来。
「萧小姐?」一个看似和蔼的男人微笑的问。
萧恋恋很直觉的点头。
「妳父亲萧大山要我接妳回家。」男人如此说道。
「接我回家?」她困惑的蹙起眉,记忆深处,她似乎听过这个声音。
按理说除了品祺外,没人知道她搭哪班飞机,不过想到老爸眼线那么多,她突然消失悄悄回来台湾,或许神通广大的老爸早就接到国外那边传来的通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请跟我走。」男人突然倾身压低声音附耳道:「如果妳要兰亚诺平安无事,最好乖乖听话。」
闻言,她完全呆愣了住,突地察觉到腰间有把疑似枪枝的东西顶住。
萧恋恋知道自己也只能乖乖听话的跟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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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绑架,萧恋恋不像童稚时镇日哭闹,她只祈求歹徒不要去找兰亚诺,不过这次他们除了囚禁她以外并未凌虐她,每到用餐时间,就会送来一盒便利商店的微波便当,而她也细细记下自己用过几餐。
大约过了四天,一向安静的门外突然传来剧烈争吵,吵醒除了吃和睡之外,就没其它活动能做的她。她脚步轻缓的贴近门板,想听清楚外头的争吵内容。
「你们究竟还要干下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肯罢手?」一道模糊却又熟悉的声音传来,萧恋恋紧紧皱起眉,试图想认出声音的主人。
「我们也是为你父亲报仇雪恨,他死得不明不白,难道你不想替他报仇?」她听出这是绑架她的男人在说话。
「我父亲是罪有应得,你们也是,」男人愤怒的咆哮,「有权要求报仇雪恨的是里头的萧恋恋,不是你们,更不是我或我父亲!」
「只要萧大山或是兰亚诺愿意给我们当年没到手的钱,我们就会放走那丫头。」
「荒谬,人我要带走,谁也不许阻拦我。」
「如果你要带走她,就表示你背叛我们,背叛你父亲,你觉得他在九泉之下会瞑目吗?」
「他早就化成一坛骨灰,人世间的事他管不着。」
这时,一阵脚步声朝萧恋恋被囚禁的房间移动,她赶紧后退数步准备躲回床上假睡。
「你敢!要是你再靠近那个房间半步,不仅她走不出这间屋子,就连你我也不会放过。」
接下来是一阵静默,然后又是脚步移动的声音。
萧恋恋害怕的朝后退了几步,没留意到床边放置的椅子,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撞了上去,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外头的人听见声响立刻进入房间察看,当他瞧见瘫软在地上的萧恋恋,彷佛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娃娃时,他发出一声盛怒的嘶吼,狠狠地揪住尾随而入的男人领口。
萧恋恋即将陷入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一个极度恼火的男人,怒吼他们居然害她变成这样,接着一开始痛打绑架她到这儿来的家伙。
打……得好。她心想。
接下来陷入昏迷的她错过了枪枝在互殴中走火,造成巨响引进大批早已布署在外头的警力,也没看见萧楚仁疯狂的冲进房间以为她死了时,激动流下男人泪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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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万万没想到,一趟欧洲行后回到他们怀抱的,是一具行尸走肉、宛如失去灵魂的萧恋恋。
虽然二度绑架对她没造成任何伤害,那些歹徒也已被绳之以法,且这回罪证确凿,那些歹徒已无可抵赖,萧家长期的梦魇终于得以落幕。
但是回家后的萧恋恋却益发的郁郁寡欢,这不禁让他们更加担忧:心理医师发现她现在的情绪低落不是绑架所造成的后遗症,而是另有让她心烦的问题,这让所有人着急的为她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帮她,让她重拾欢颜。
面对老婆萧关影镇日对着楼上女儿房间长吁短叹,萧大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楚仁,楚德那小子什么时候才会滚回来?」他依旧不改暴躁的脾气质问着大儿子。
「后天抵达台湾。」萧楚仁也关心唯一的宝贝妹妹,很多事他早与萧楚德通过电话后彻底了解,只是他选择尊重妹妹的决定。
恋恋告诉他,不想让父母为她的事担心,所以他从另一边着手处理。
「叫他马上收拾行李给我滚回台湾!」萧大山愤怒的吼道。
「老爸,你总得让阿德把欧洲的事情交办好再回来吧?」好歹他负责的是整个车队的营运,哪能说离开就离开。
「钱再赚就有了,妹妹只有一个。」萧关影泪光闪闪的怨叹。
「爸、妈,我等等会带妹妹去外面散散心,顺便问问她的心事。」
「也好,恋恋老是闷在家里不出门也不是办法。」萧关影抹抹眼泪催促道,「你现在就去。」
「顺便帮我问问她,」萧大山叫住正往楼上走的大儿子,「是不是那个死阿度仔害我的宝贝女儿一直郁郁寡欢。」
「这时候你还管是不是人家欺负恋恋要干啥?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到才对。」萧关影斥责丈夫。
「我也是关心恋恋啊,要真是那家伙害她哭,我说啥都要亲自问问去。」萧大山口气也不怎么愉快的大扯嗓门咆哮。
「你们两老就先别为这些问题烦恼,」萧楚仁说道:「一切等楚德回来不就答案揭晓?」
「那还要再等两天啊。」萧关影恨不得现在就让女儿破涕转笑。
「你妈说的没错,至少还要四十八小时,我们等不及了。」萧大山难得与妻子有同样看法。
萧楚仁无奈的叹气。
「总而言之,等我们回家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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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山后山,深秋里树叶都红了,漫山遍野的黄红色,正对大地作冬的礼赞,但落入连笑容都无法绽放的萧恋恋眼中,再美的景色也是枉然。
与萧楚仁坐在溪谷旁的露天咖啡座,她知道兄长对她的关心,但是现在对她来讲,人生有如槁木死灰,没有兰亚诺的生命,她的世界也失去了光彩。
「妳知道我们都很担心妳吗?」萧楚仁将温热的牛奶推到妹妹面前,沉重的开口。
「对不起,再给我几天的时间,过阵子就好了。」低头道歉,她看着自己的素白手指,想起与兰亚诺十指交扣时,他掌心传来的温暖。
「从妳回台湾到现在也过半个月了,妳越吃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少,不,应该说从妳回家后就没见妳笑过,妳晓得我们多害怕妳会想不开吗?」萧楚仁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我们要的不是妳的道歉,而是一个快乐的妳,妳知道自己现在比当年发生绑架时还要让人担忧吗?」
「对不起……我会想办法振作。」手指握住胸口的炼坠,她掩饰满满的忧愁与想哭的冲动。
「我让妳见一个人,希望他能化解妳的心事。」沉重的叹气,萧楚仁的话让她惊愕的颤抖。
是他吗?会是亚诺吗?他会为了自己追来台湾吗?不、不太可能是亚诺吧?毕竟她都说不爱他了……
「哥?」她的眸子写满期待,但当她见到来的人是傅迪时,顿时期待落空,紧接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恨与害怕。
虽然她知道是他救了自己,但还是克制不住对他的害怕与恨,因为傅迪是害亚诺发生翻车意外的凶手。
「傅迪是我派去欧洲保护妳的人,而他的身分只有我知道。」萧楚仁解释眼前的状况。
一开始他的目的不是要傅迪成为恋恋的保镖,随时随地保护她的安全,只是单纯地希望这世上少一个恶人。
可他没想到傅迪一度脱离他的预想,甚至差点就断送掉妹妹的幸福,还好他愿意听自己的劝,及时悬崖勒马,最后还救了恋恋,总算没有辜负他当初对他的期望。
「我不懂,我明明听见德哥说他是……」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她有种自己好像误解什么的感觉呢?「他明明是……」
「我父亲和叔父就是当年绑架妳的人,」傅迪站在她面前陈述道:「当年若不是妳大哥,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他无条件供我读书,送我出国深造,可我一直不懂为何他要如此对待一个陌生人,甚至我父亲还是亲手伤害他妹妹的人,但他却告诉我,很多事冥冥中都注定好了,那也是我愿意救妳的原因,我想赎罪。」
萧恋恋困惑不解的蹙起眉。
「可是、可是亚诺会撞车……」她不认为那件事真的是意外。
「没错,我是想藉由伤害兰亚诺来伤害妳,因为我父亲就是绑架妳且后来被火烧死的那个,所以我心中对妳还是有恨,毕竟妳还活着而我却失去了亲人。
于是有人告诉我说,我有一个很好的复仇机会时,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想看妳哭,让妳尝尝最爱的人惨死在面前的痛,直到那时候妳哥哥来找我,他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才能心平气和的听他说道理。」傅迪的眼神平静无波,从他口中讲出的事彷佛与他无关。
「哥哥?」她看向萧楚仁。
「没错,是我去找他谈的,」他微笑的点点头,「我告诉他,活着的人一定比死去的人更痛,但是人要往前看,不能老是记着过去的仇恨,尤其妳在这件事当中一直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希望傅迪能放下失去父亲的恨,化解自己心中的阴影。」
「那一瞬间我懊恼自己让仇恨蒙蔽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他才了解当年萧楚仁栽培他的苦心。想到这,傅迪的脸上有了少许的波动。「亚诺会出事的确和我有关,我故意少锁两颗螺丝,想让他在妳面前出事,但是我想起萧大哥对我的恩,他不计较我是十恶不赦的绑匪之子,还让我到欧洲念书,只为了不让世界上多一个为非作歹的人,有感于他这十多年来的恩情,我赶回工作区重新将螺丝上锁,只可惜时间过于匆促,有颗螺丝未锁紧,因此造成那场车祸。」
「结果还是因为我,他才会受伤。」萧恋恋苦笑的说。她用力眨眼,想把泪水挤回去,却仍不争气的滚滚滑落。
「我想,这句『对不起』我欠妳很久了,」傅迪不易表达情绪的冰脸终于软化下来。「除了伤害亚诺的事以外,还有当年我爸所做的错事,对不起,我感到万分抱歉。」
萧恋恋摇摇头。
「我也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暂时不想接受你的道歉,除非……」她故意停顿,在哥哥即将念她不懂事前,再度开口,「除非你保证不会再随便伤害任何一个人,包括伊娃在内,我才会原谅你。」伊娃说要和她当朋友,她当然不能错过替好友把握良缘的机会。
「这次伊娃也跟着我到台湾。」高大的身子稍稍让开。
她随即见到妖娆的伊娃正冲着她大皱眉头。
「Veronica是个大笨蛋。」伊娃送给她的见面礼就是先骂她一声,然后才环住她,并毫不犹豫的大哭起来。
两个大男人悄悄的离开,将空间留给相拥而泣的女人。
女人间的友情果然非常微妙,谁能相信眼前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人曾经视对方为最大情敌?
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萧恋恋,抽出桌上的面纸擦拭一脸的狼狈。
在擦拭的动作中,胸前的炼坠无意间露出。
「是亚诺送妳的吧?」伊娃若有所思的问。
「嗯。」她垂眸,眷恋的手指不断抚触。
「他也有一条,」伊娃突然说道:「在年度最终赛事后的记者会上,有记者发现他身上的链子时,问说是不是与妳有关,他毫不考虑的点头说是。」
「他……」她想问,他最近可好?但是现在的她似乎已失去关心他的立场。
「他不好,」伊娃的手指不断地戳她脑袋。「妳想想,他那么爱妳,在妳不告而别后,他会好到哪里去吗?」
她的话又成功地引出她的滂沱泪水。
「喔,拜托妳别哭,要是亚诺以为我欺负妳,我十只耳朵都不够他叨念。」
「不会的,他不会有机会念妳,因为我不会回去欧洲……」语毕,她开始掩面大哭。
而伊娃也只能叹口气,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她知道,现在对萧恋恋而言,除了尽情宣泄外,再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让她忘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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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山之行,虽然不能成功的让萧恋恋重新绽放笑容,但她已不再那么封闭自己,隔日,她便答应陪同父母一道出席一场慈善晚宴。
原本就美丽的她,因为这阵子的失落使得她异常赢弱,看在其它企业家二世子的眼里,彷佛就像一朵幽兰般楚楚动人。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些男人在她眼底都是些纨桍子弟,况且她心底早就有了兰亚诺,别的男人对她而言根本不具意义。
她只是听话的一直保持浅浅微笑,以免丢了父母的脸,而她大哥则在一旁看护她,避免不必要的骚扰,比如好事的记者总爱问些有的没的问题,因为她之前和兰亚诺的恋情太过轰动,难免有些耳语飘进他们耳朵。
「妳不该答应老爸他们的,」萧楚仁抱怨的说:「要让他们对妳放心也不是出来抛头露脸的给人指指点点。」
他的抱怨其来有自,因为刚刚才有几位与萧家有生意往来的厂商,以暗示性的口吻问他,恋恋是否未婚怀孕却被车手男友抛弃才狼狈的躲回台湾,甚至还有更多不堪的流言不断落入他们耳里,气得他差点抡起拳头挥往对妹妹不尊重的人脸上。
「我很好,别为我担心,」萧恋恋平稳的说:「那些话伤害不了我的。」
「但老爸和老妈差点没气炸。」萧楚仁低吼。爸妈现在大概也很懊悔逼恋恋出门参加晚宴吧?
「对不起,这段日子让你们为我担心太多。」她歉疚的道歉。
「傻丫头,只要妳重拾笑颜,我们就很开心。」萧楚仁疼惜的摸摸妹妹的头,为她从小到大的跌跌撞撞感到心疼不已。
「老爸刚说,等等拍卖会开始,如果有妳喜欢的珠宝,妳尽量买没关系,他已经准备好一卡车的钞票等着替妳付帐。」他刻意以夸张的语气说,成功地引出萧恋恋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兄弟都知道父亲亟欲讨好妹妹,以弥补对她的亏欠。
「我有你们疼我就够了,珠宝……我不需要。」她握住胸口被她视为珍宝的天使项链,恋恋不舍的回想当时兰亚诺替她戴上的情景。
「妳要是不挑几件稍微中意的首饰回家,老爸会很伤心难过的。」萧楚仁这句话讲得毫不夸张,因为他太了解父亲的心态。
「我尽力而为。」萧恋恋了解的点点头。
果然,在拍卖会开始前几分钟,萧大山便迫不及待的赶来拉走女儿,并要儿子与他们一起参与拍卖会。
他不断告诉女儿,要她等会挑几件中意的东西回家,当她说自己不需要珠宝时,他的表情就好像被人狠心夺走手里棒棒糖的小男生,原本兴奋的脸瞬间垮下。
「恋恋啊,就当买回去准备以后当嫁妆也不错呀!」萧关影急忙开口道:「妳爸爸就是喜欢妳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妳就让他也开心开心嘛!」
萧关影不断暗示女儿,提醒她老爸也需要人家哄,于是她只得顺从的点头。
「只要老爸不要骂我太败家就好。」她难得淘气的朝父母眨眨眼,逗得萧大山直呼就算要变卖家产也乐得替女儿买下天上的月亮。
随后慈善拍卖会在众人引颈期盼中展开,一开始几乎都是企业名人捐赠的名家画作,萧家一行四人皆无人有兴致举牌喊价,直到一套熟悉的赛车服出现在台上,萧恋恋顿时激动的握紧拳头站起。
「恋恋,坐下。」萧大山急忙拉住女儿的手臂,好不容易才让她重新坐回椅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赛车服出现在拍卖台上?萧大山气急败坏的想。
台上的拍卖官开始介绍捐赠者的来历,当他说出这件赛车服是由夺下今年车手宝座的兰亚诺所捐赠时,萧恋恋的眼眸突然惊愕的瞪大。
现场来宾几乎一半以上的人都知道她不久前与谁轰动恋爱过,于是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在萧家四人身上转了一圈后,又悄悄收回,他们多半都畏惧萧大山的财力与政治背景,没人敢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提到关于萧恋恋的任何问题。
萧恋恋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失控,因为她的任何行为都会让家人蒙羞出糗。
只是当赛车服的价格随着此起彼落的喊价声不断提高,她的心也跟着不断揪紧。
「如果妳想要,我们就把它买下。」萧楚仁看见妹妹瞧着拍卖官的槌子用力落下,她紧咬的唇也几乎要咬出血来。
「不准!」萧大山一口否决大儿子的话。
他还气恼着兰亚诺害他宝贝女儿失魂落魄的事,站在一个护女心切的父亲立场,让女儿伤心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爸,你不是说只要恋恋喜欢的都愿意替她买下?」萧楚仁气恼的质问。
「我是说过愿意替她买下任何东西,唯独不包括这件赛车服。」萧大山自有理由反驳儿子。
此时拍卖官的槌子第二次落下,正准备再次落下时,萧恋恋终于有了反应。
她恳求的目光投注在兄长身上,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大腿,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萧楚仁接到妹妹的讯息后,不顾正吹胡子瞪眼睛的父亲,迅速举起手中的牌子加入喊价行列。
「一百万。」他潇洒的将原本九十万的标价一口气提高十万,萧大山当场瞠目怒视儿子,只差没夺下他手中的牌子。
「让人期待已久的萧先生终于出价了,这件衣服上头有车手兰亚诺的亲笔签名,得到它的人一定会感到万分荣耀。」拍卖官并下知道这套赛车服的捐赠者其实也是萧家人,这可是萧楚仁与提早赶回台湾,已经到达中正机场的萧楚德一手促成的捐赠。
因为萧楚仁的出价,使得原本努力掩饰好奇心的众人终于放胆的打量萧恋恋,他们莫不希望到时上台领取的人是萧恋恋本人,因为好事的记者会替他们追问许多他们套下到答案的问题。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拍卖官的槌子迅速连敲两回,每一下都彷佛敲在萧恋恋心头上。
「一百万三次!恭喜萧先生得到世上独一无二的珍藏!」拍卖官兴奋的说,「而由于主办单位特地邀请到一位神秘嘉宾为我们与得标者进行捐款仪式,所以这套赛车服暂时先摆在一旁,让我们先进行今天晚上的最高潮,也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件拍卖物品。」
此时拍卖官要一旁的工作人员捧出一个珠宝盒,里头是一条灿烂夺目的项链,精致的以顶极粉红钻石排列出一双天使翅膀为炼坠,展现让人惊叹的巧思与独特造型。
萧恋恋的心怦怦的跳着,隐约感觉出那条项链与某个人有关。
她不自觉的再次握住胸口上的项链,耳边响起拍卖官介绍名为「恋恋之翼」的项链制作背景。
「捐赠者说这条项链对他意义非凡,自从多年前遇上心仪的女孩,返回自己国家后他便央求珠宝设计师精心打造,终于在女孩重返他怀抱时完成,只可惜他还来不及将『恋恋之翼』送给她,她就已经悄悄离开他。」
拍卖官介绍完,所有在场人士再度哗然,他们都知道这些话指的是谁,而当事人萧恋恋却突然失控的推椅站起,狼狈的逃离现场。
正准备上台的萧楚德与兰亚诺都见到她离开时的淡蓝身影,却来不及阻止她,随即传来萧大山的咆哮也让场面顿时失去控制。
「恋恋……为何妳要不断的逃走?」兰亚诺失神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