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缓缓的看向他俊逸却阴沉的面容,深受震撼。
“你说你想要牡丹替我生孩子,还说她生了孩子后可以留在将军府,试问,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她替我生了孩子,却因为舆论或是朝廷给的压力,不得不离开将军府、离开孩子,这对她而言不是十分不公平?”
他的一字一句仿佛重重的打在她脆弱的心坎上,“我……”
是的,她没有想得如此仔细,完全凭借自己的意思去做这件事,但是他如此为牡丹着想,让她痛彻心扉。
“你说你想要牡丹替我生孩子,那么你可曾想过,孩子长大后面对你,会是怎样的心情?而你又该如何面对非你亲生的孩子?”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渐渐黯淡,他竟有说不出的心疼。
“对不起,是我没想得周全。”
“你说,你怎么能将我推给别的女子?我明明是你的丈夫,延续香火的事情理当来找我谈,怎么会傻得去找别的女子来替我生孩子?你一个女孩子家上烟花之地,倘若有个万一,要我怎么办才好?”
皇甫邵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就是傻了,否则怎么会因为她的举动而愤怒、担心与害怕,导致现下的他不复以往的平静,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慨。
蓦地,金伝懿瞠大双眼。他说倘若自己有个万一,他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什么意思?是他无法同朝廷报告她怎么会发生万一?
还是失去她的他要如何自处?
答案,在下一刻揭晓。
他蹙着眉头,粗糙的大掌放开钳制的尖细下颚,改以轻轻抚着细嫩的脸颊,流露出心疼的眼神,温柔的说:“倘若我真的跟别的女子有了什么,那你该怎么办?”
她的眼眶灼热,双唇紧紧抿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呀!她是如此纤细,仿佛风中花蕊,摇摇欲坠,但是用这样娇柔的身躯挺过一次又一次椎心刺骨的讥笑和谩骂,如斯的她,他怎么舍得再伤害她?
“伝懿,你知道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吗?”皇甫邵勾起嘴角,嗓音温和。
金伝懿摇摇头,倘若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她就不会走上这一步。
他加深嘴角的笑意,抚着脸颊的大掌缓缓移动,直到粗糙的拇指探入她的嘴里,才低下身,在她耳旁轻声的说:“孩子,就你替我生。”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温热的薄唇随即覆上,舌头撬开嫩唇,长驱直入,撩拨丁香小舌。
因为对她的欲望太过高涨,他的一只大掌定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火热的攻势,另一只手掌则是在她的背部游移,并不时让她娇小的身躯往自己高大的躯干靠拢,令她柔软的胸脯直贴着他健壮的胸膛。
当皇甫邵终于放开金伝懿后,随即拦腰抱起她,往她的床铺走去,展开迟来的甜腻夜晚……
第8章
一个月过去,金伝懿永远无法忘记皇甫邵临走的那天,因为他一连两夜的火热索求,让她累得闭上眼就沉沉睡去,所以当她睁开眼时,身边的被褥早已冰凉,而他连给她说一句再见、让她替他整衣的机会都没有。
感觉有些惆怅,她知道他是上战场打仗,而且根据皇后夏璎珞所言,他打算带着以一百名武功高强的人所组成的黑骑士,用突袭的方式,一举歼灭拓跋部族,并将寮国皇帝带回中原,臣服天威。
因此,一个月没有捎来只字片语,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她告诉自己不能强求太多。
“公主,公主……”喜春边跑边大叫。
金伝懿站起身,离开书桌,来到房门口,正好与喜春撞个正着。
“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你瞧瞧这封信,是小七在边疆写的,再由驸马爷饲养的鹰所送来的。”喜春摊开手,上头有一张皱巴巴的纸。
“我瞧瞧。”金伝懿拿起纸张,摊开来一看,面容瞬间惨白。
小七用歪歪斜斜的字写着:将军受伤,但请夫人勿挂念。
“他受伤了……”感觉冷意不断的从脚底窜出,她仿佛置身冰窖,几乎无法言语。
“公主,小七在信上头不是要你别担心吗?你就放宽心吧!”喜春抓着主子的手腕,想要安慰她。
金伝懿攒着眉头,思绪千回百转。
倘若皇甫邵仅是皮肉之伤,小七大可不必特地传递讯息回京,最有可能的是他的伤势严重,在快马汇报边疆战事回朝廷的信函中必定提及,届时一定会落得人心惶惶,最终传至她的耳里,小七害怕她过度忧心,所以才先传了要她别挂念的讯息给她。
难不成是她的克夫命格在皇甫邵的身上转动了?因为她的关系,导致总是战无不胜的他落得受伤的下场?
不!金伝懿无法再待下去了,她的心是冻结的、是无主的,此刻只想立即飞奔至他的身畔,不需要多做停留,但求看他一眼,瞧见他对她露出一贯的淡漠微笑,如此一来,她便无所求。
“我要去见驸马。”她的神情坚定,口吻更是毫无动摇的余地。
喜春吓得脸色发白,赶紧抓住主子的肩头,逼得她必须与自己面对面,“公主,驸马爷在边疆,那里的情势不定,并非你一介弱女子能进得了。再说,驸马爷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会平安的归来。”
“不,我一定要去,没有亲眼瞧见他没事,我无法安心。”金伝懿以前所未有的决绝口吻说道,紧盯着喜春。
是的,她要到他的身畔,倘若他真的在生死交关之际,那么她会在辽阔的天地中,当面对他说出她内心最沉痛的决定。
“你去吧!”皇甫骅嗓音低哑的说,一脸严肃的走向她们。
“爹,你真的答应让我去?”对于公公的支持,金伝懿感到万分惊喜。
“是的,你就去吧!我会派我的手下护送你平安到达我的……儿子身边。”说到“儿子”两个字,他显得有些别扭,毕竟已经好久没有亲口承认皇甫邵是他的儿子。
“爹,谢谢你。”金伝懿感激的说,感谢公公竟能如此体谅她的心情,并包容她的任性妄为。
皇甫骅扬起嘴角,“明日一早就出发,我会命人备妥马车和人力,今晚你就安心的休息,好储备体力远赴边疆。”
“谢谢爹。”金伝懿恭敬的行礼,目送公公昂然的身形缓缓的离去。
在夕阳余晖下,走了一段路的皇甫骅突然回头,听不出任何喜怒的低沉嗓音响起,“到他身边后,告诉他,要他多多保重,皇甫家的未来就靠他了。”
“是的,我会将爹说的话转告他。”金伝懿的嘴巴咧得大大的,隐忍住极欲流下的泪水,心情愉悦。
虽然不清楚皇甫父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皇甫邵尽管从来不谈父亲,不过他却比谁都在乎得到父亲的赞赏与关怀。
虽然看不清楚公公究竟是哪种神情,但她明白他总是严厉的眸光如今一定是慈爱的,眷恋着属于他被荣耀包围的儿子。
天方亮,金伝懿与喜春便乘着皇甫骅命人准备的马车前往边疆,有三十名武功高强的高手保护她们,还有另一辆载满食物与必需品的马车尾随在后,不让金伝懿受苦。
出发前,她先到皇甫骅的房门前拜别,直到坐上马车离开京城,皇甫骅高挺的身形始终没有出现,不过她能从他替她打点的一切,得知他对媳妇的满满关怀和喜爱。
一票人马不分昼夜,走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来到辽阔的边疆地区,然而越接近皇甫邵目前的扎营地点,金伝懿便越紧张、越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