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丽,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同样得陪葬。」墨心脸上未见惊惧的说。
舒丽脸一沉。「谁说我逃不出去,大业玉玺在本公主手中,有了此物,若谁敢对本公主动手,本公主先毁了玉玺!没了大业玉玺,沥歌这个沥渊皇帝还能当得正统吗?还能端坐龙椅而不被天下人所质疑吗?」她有恃无恐。
「你错了,朕并不在乎旁人的质疑,朕只在乎天下百姓的安危,以及朕的皇后是否平安。」沥歌沉怒的出声,他在御书房处理完政事,便往妻子这里来,没想到凤宫里会有此番变故。
舒丽见到他,那表情瞬间千变万化,一双眼睛就那么死盯着他,眼底有斥责,有恨意,有愤怒,有悲哀,甚至还有乞爱。「多年不见,你……容颜依旧……」她心思复杂的说。
「朕老了许多,而你虽看似年轻,但眼神里那教人难以忍受的煞气却更胜以往。」
她双目一睁,怒视他,「这份煞气拜你所赐,你有何资格不能忍受?」
「你与朕的恩怨今日就解决干净吧,但在此之前,先放了墨心。」他要她先放人。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只护着她,对我永远是欺骗!沥歌,多年前在洛洛山,我错失杀她的机会,才会让她跟你快活这几年,今日,你们的这份快活该结束了,墨心这种在你我之间的女人,早该要死的!」舒丽手上的利刃架在墨心颈上,已划出一道血痕。
沥歌神情一紧,沥诺与蓝筱悠亦是吊着一颗心,深怕那刀子划得更深。
「舒丽,你杀了墨心,朕更不可能原谅你,必将你千刀万剐不可。」沥歌勃然变色道。
「那又如何?我作梦都想墨心死,她若死,我也算出了这几年的怨气,即便因此死在你手中,那也爽快,再说了,墨心死了,你这往后的人生必是万念俱灰,了无生气,那正是我要的玉石俱焚。」舒丽仰头大笑。
沥歌神色灰败,知晓这女人可以疯狂到什么程度,为了妻子的安危,只得暂且妥协的说:「若朕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可愿意放了墨心?」
她止住笑,狠毒的看着他。「给我个条件?倘若我的要求就是让她再瞎一次眼呢?」
沥歌极度盛怒,当年墨心双目就是遭她所害,导致多年失去光明,所幸国师治愈了她的眼疾,可失明的那段时间,妻子所承受的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而这恶毒的女人,居然敢再一次伤了妻子的眼睛,这令他怒不可遏。
墨心听见这话亦是惊怒不已,自己失明虽苦,但沥歌更苦,他总说当她的眼,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可她知道,每每看见美丽的事物,他必先流泪,因为她无法同享,舒丽欺人太甚,却不知悔改,她对沥歌的爱执着得教人作呕,偏自己被挟持着动不了,不然真想赏这女人两个耳光,瞧能不能打出她的良心来!
「听说几日前靖王府后院死了个恃宠而骄的女人,本以为死的是舒丽公主你,可这会儿想想,那死后如死猫死狗被丢弃至乱葬岗的女人,不会恰巧是靖王妃欧氏吧?」蓝筱悠上前一步,岔开话题道。
「那被丢弃在乱葬岗的女人,的确是欧氏那愚蠢的女人,她竟敢劝周保强杀了本公主,自己找死怪不了别人!」
「靖王真杀了自己的王妃?!王妃曾跟着他四处征战,吃尽苦头,靖王竟忍心杀她?他疯了不成!」墨心震惊不已。
沥歌更是脸色铁青,靖王连发妻都杀了,可见早有反心,自己当日对他说的那番话,他根本没听进去!
蓝筱悠揺头,自己说靖王杀妻也仅是猜测,却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舒丽,真的丧心病狂杀了欧氏,这老家伙没救了!
「这么看来,舒丽公主魅力不小,竟让靖王对王妃痛下杀手,既然你已与靖王好上了,何苦还要为难皇上与皇后呢?」她故意笑问。
舒丽神情大变。「那马贼也配与本公主好上?!本公主只当他是狗,没当他是人!」
蓝筱悠冷笑。「那可好笑了,你竟与一条狗上床!」
她倒抽一口气,勃然大怒。「住口!本公主撕烂你的嘴,那低贱的东西哪有资格碰本公主!」
「是吗?那低贱的马贼可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你若没给他甜头,他为何要收留你,甚至帮你混进皇宫?你与他分明有一腿。」蓝筱悠斩钉截铁的道。
舒丽惨白着面容,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沥歌,揺着头,明明恨极这男人,却又怕他误会,瞧不起自己自甘堕落。「本公主与那马贼真没有——」
「没什么?没拉手?没亲吻?还是没上床?」蓝筱悠存心气死她,再往前站去,继续激怒她。
「你、你这贱丫头,满口胡言乱语的诋毁本公主,本公主先杀了你!」
她全身颤抖,手中的利刃改而刺向蓝筱悠,而沥诺早知道自己的女人想玩什么把戏,在舒丽的刀子刺过来时,便先一步夺过,沥歌则趁这空档抱过墨心,让她脱离舒丽的控制。
舒丽两头空,这才知上了蓝筱悠的激将法,气得直想将蓝筱悠抽筋剥皮。
「沥诺,你这小妾有点本事,本公主最讨厌伶牙俐齿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宰了她!」舒丽发狠道。
沥诺卷着蓝筱悠哼笑。「本太子这女人的牙齿有多利,本太子自是清楚,这不过小小咬你一口,她若真要咬肉啃骨,你早封喉了,而你这会儿已是自身难保,何必说大话?」
「你!」舒丽咬牙恨齿,忽然又沉笑起来。「大业玉玺在本公主手中,你们若真不怕本公主毁了此物,尽管杀了本公主!」她高举挂在腰上的玉玺说。
众人表情敛下,肃容以对。
「大业玉玺是属于皇帝的,你拿了也没用,何不交出来?」墨心道。
「谁说我拿了没用,我将此物交给周保强,他若拿着玉玺登高一呼,称自己是正统,你们说天下会不会再度大乱?」
「舒丽,你就不能放下私人恩怨,顾念天下苍生,非得见生灵涂炭不可吗?」沥歌忍无可忍的怒问。
「天下苍生?我为何要顾念他们?他们可有为我做过什么?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她讽刺的笑。
「那本太子倒要看看,你能将此物带出皇宫交给靖王吗?还是最后就如你所说,带不走就毁了它,那你不如毁了它吧,父皇这几年没有这玩意,日子照过,谁又会无端指起所谓正统不正统?你只是白费力气罢了。」沥诺耸耸肩轻笑道。
舒丽青了脸,他说的没错,没有大业玉玺,沥歌虽受质疑依旧能做皇帝,最终自己只是徒劳无功。
半晌后,她终于道:「好,本公主交出玉玺,但你们要放本公主离开。」
「只要你留下玉玺,朕可以同意让你走。」沥歌点头。
「好,那就送本公主到宫门吧,出宫门前,本公主将东西交给你们。」她不傻,玉玺现在交出,她根本不必走出凤宫就会成为阶下囚了,所以,唯有出宫门她才有机会真正逃脱。
「好,就依你。」沥歌同意。
她立即带着玉玺出凤宫,往宫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