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打她们,我打你,收妾室什么的,都是男人不老实,不是女人的错,所以我打你。”
苏子卿莞尔,“好。”
“不用害怕,只要你老老实实,我会好好对你。”
苏子卿想笑,总觉得他们这对话好像怪怪的,立场颠倒似的,但算了,她高兴就好,于是点点头。
得到承诺,闵天雪放心了——苏子远身体不好,可是还是娶了六房,不对,加上小雀是七房了。
苏家是一品门第,所以即便他身体不好,还是有人想结两姓之好,有些是小官想给儿子铺路,所以把女儿送进来,就像她当时一样,有些是女孩子自己贪慕富贵,想过上有钱的日子,无论如何,只要家底够深,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人前仆后继的把女儿送进来。
她不想成为第二个温氏,第二个宋氏,第二个因为姨娘而操烦的主母。
她在台湾长大,就算到了东瑞国,她还是坚持一夫一妻,就算丈夫富贵滔天也一样。
现在他答应她了,那就好,她可以跟他讨论起该养什么狗了,不知道古代有没有像拉不拉多那种狗,她在来到这里之前正在看一部纪录片,里面狗狗好可怜,拚命的讨好来收容所看狗的人,很想有个家的样子,她一直忘不了那只黑色拉不拉多的眼神,可以的话,想养只大黑狗当儿子,她就带着牠整天满园子遛,就不相信许家两姊妹还敢来惹她,哼!
***
苏子卿忙了起来——皇上决定受降,西夷来使朝见,要说东瑞国懂西夷的人,不是皇帝,而是苏家子孙。
苏家子孙几十年都在西疆跟西夷人打交道,对西夷了解十分深入,因此西夷来使虽由礼部接待,但降书内容却要由苏子卿来看,看内容是真的想求和,还是只是在敷衍。
朝臣都一致提议要把西夷搾干,苏子卿却是不同意,合约内容若太过分会变成东瑞国没诚意了,西夷王再怎么疼爱儿子,也不会倾一国之力来救他。
没错,降书得让西夷肉痛,但不能不给他们留一点根基。
最后敲定西夷每年奉金十万两银子,负责粮食的大臣改由东瑞国指派,只要握着粮食,就不怕战争再起。
这下东瑞国管农粮之事的粮部从上到下都慌了起来,京城歌舞昇平,舒舒服服,谁想举家去那地方哪,连间像样的酒楼都没有,丁大人举荐赵大人,赵大人又自谦品德有?,林大人明明都五十几岁了还说自己发水痘,祁大人跟薛大人共推顶头上司王大人,王大人拄着拐杖上朝说自己太老了,打算告老还乡。
后来是苏子卿想出办法:粮部除了掌司大人外,从二品开始,三年一任,到西夷任官,回来后便晋一个品级,装病不去的,提前致仕的,那便举家出京,三亲内有官职者皆降,三代内不得科考捐官。
然后林大人的水痘就马上好了,王大人也不用拐杖了,表示自己还要报效国家三十年。
闵天雪在后宅,虽然无法直接得知朝堂大事,但她可以打听啊,许征跟许途这两兄弟真是八卦小能手,没什么打听不到的,连西夷王异想天开想把女儿嫁到东瑞国,以换儿子回去这件事情都知道,西夷公主据说胆大热情,但皇上笃信佛法,自然对女色看得很淡——说是很淡啦,但那是跟前朝比,事实上皇上的后宫也有二十几人呢。
就在朝廷忙碌中,过年了。
一家人一起吃了饭,她第一次看到雀姨娘,很年轻,很漂亮,穿着一身跟年纪不相称的锦绣华服,表情得意洋洋。
是啊,一个丫头能成为姨娘,不用伺候别人,还反被别人伺候,那真的是走到顶点了。
温氏对雀姨娘的张扬完全不放在眼中,只专注在平哥儿跟康哥儿身上,两岁多的小孩子正活泼,满花厅跑,奶娘跟丫头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就怕这两个小祖宗有什么意外,跟二少夫人交代不过去。
当然,闵天雪也第一次看到苏子远,跟苏子卿不像,苏子卿很像苏夫人,五官好像复制贴上那般相似,苏子远样貌应该像到父亲苏定邦。
至于个性嘛,真不知道像谁,很古怪,表面上说恭喜弟弟深得皇上信任,帮忙处理西夷事宜,表情却又阴阳怪气,还不断说“要不是我身体不好,还真想也去西疆,然后挣个一品官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讥笑无用”,当个一品?你以为一品是长在地上的,随便拣都有?那是苏子卿花了七年,然后用命换回来的啊。
然而苏夫人很吃这套,马上就一脸爱怜的说:“西疆有你爹跟你弟就够了,你在家里陪我,也是孝顺,你就算没功勳,那也是一品门第的二爷,人人羡慕你还来不及,谁会讥笑你无用。”
闵天雪很佩服苏子卿,他一定从小到大就听二哥这种讽刺言论,但他完全不动如山,假装没听见,照样吃菜,照样喝酒,在康哥儿跟平哥儿跑过身边时,捞过来亲一下,小娃儿很敏感,从大人身上得到善意,很快也会回以亲吻。
吃完饭,自然是守岁。
苏夫人真的是偏心怕人不知道一样,让苏子卿先去睡,等子初再起来守岁,换句话说,苏子远只需要守到子时,然后就可以回院子一觉到天亮。
闵天雪觉得不太爽,但见苏子卿都没说什么,也只能算了,告诉自己,正常人不跟他们计较。
回到羽光院,苏子卿似乎有话想说,闵天雪便等着。
远远传来爆竹的声音,冷空气中除了梅香,还有不知道哪里飘来的淡淡烟花味,抬头望天,没有月亮,星光满天。
闵天雪就着灯笼看着苏子卿的脸,原本忿忿不平的心静了下来,她有他,她很幸福,幸福的人不跟他们计较。
“九娘。”他唤她。
他们说好,穿越之事不让第三人知道,从此以后她就是闵九娘,两人都要习惯这名字,省得露出马脚,当然,她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
闵天雪微笑,“我听着呢。”
“你今晚……睡我房里好不好,别回去了。”几句话,让那张有刀疤的俊脸涨得通红。
闵天雪在内心嚎着,小鲜肉害羞了,好可爱啊。
她温柔爆发的牵起他的手,“好。”
在后头伺候的齐嬷嬷连同几个丫头都面露喜色,不约而同想着,小姐虽然受姑爷喜欢,但分房睡也不是道理,总要怀上孩子才是正经。
于是人人都喜气洋洋的伺候两人梳洗。
闵天雪却不知道几人的想法,只觉得秋月今天帮她擦背擦得特别用力,手啊,身子都是,好像她很脏一样。
第10章(2)
天冷,水凉得快,加了两次热水后,觉得也该让粗使婆子休息,于是她便起身,在春花的搀扶下出了澡间,苏子卿自然早就洗好了,坐在拔步床沿等她。
几个炭盆已经烧了起来,室内温暖如春。
丫头跟婆子都识相的退下,四爷跟四少夫人第一次同房呢,可不能不长眼还留着。
闵天雪吹熄烛火,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走到床边,脱了鞋,拉着苏子卿躺下,盖上锦绣百子被,准备睡觉——他子时就要起来了,能眯一刻是一刻。
然后就听到他咳了咳。
闵天雪奇怪,“你着凉啦?要不要起来喝点姜汤?”
“不,不是。”
“那怎么咳嗽?”
她伸手想摸摸他额头是不是有发烫,手却不小心拂到他下身一个东西,很烫。
那是啥?暖床用的汤婆子吗?但汤婆子怎么会放在那种地方啊,何况他又不怕冷,用什么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