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不是在作梦。”赵天祺握住安氏那枯瘦的手,让她感觉自己的手温跟触感。
“老天爷啊,母妃终于把你从鬼门关前给盼回来了,当时寺里的智空大师替你卜了一卦,说你福泽深厚,被命定良缘所救,想要早日化解这灾厄,要娘静心地在寺里为你诵经祈福两年,必能心想事成,果然、果然……”安氏边哭边说着,她真没有想到真的让她求回来了。
安氏举着衣袖擦着眼泪,看着娴静站在一旁的纪紫心,“想必这就是我的媳妇吧!”
“母妃,方才紫心已经跟您问安过了。”
“母妃太开心,一时忘了。”
“母妃,这一次,儿子除了带媳妇上山来看您外,还有一事。”
“何事?”
赵天祺拿出放在袖内的圣旨,表情严肃,“安氏,接旨!”
一看见那明黄色的圣旨,安氏连忙跪下磕头,“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天祺摊开圣旨,“安氏……特封为荣王正妃……赐荣王正妃朝服……钦此!”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安氏接过赵天祺手中的圣旨,又慎重地谢恩一次。
第十六章当面戳穿真相(2)
“母妃,地上凉,您身子虚,快起来。”赵天祺连忙将自己母亲扶起。
“母妃,您的决定如何呢?”接完圣旨后,不管母妃愿不愿意下山,都必须进宫谢恩。
安氏拍拍他的手背,“急什么,我都还没有喝到媳妇敬的茶,你就来跟我讨论这事。”
赵天祺看得出自己母亲暂时不想讨论下山的问题,看向纪紫心,“都听到了,还不赶紧给母妃奉茶,母妃给媳妇的红封可是很大包的。”
白果跟甘草很快地便将敬茶准备好,等着端给已经跪在蒲团上的纪紫心。
她先磕三个大响头,“媳妇见过母妃,母妃一切安好。”接着抬高双手,恭敬地奉茶,“母妃请用茶。”
“好、好。”安氏眉开眼笑地接过纪紫心的奉茶,呷了口后,将刚刚临时准备的一个颇厚的红封放到托盘上。
“媳妇谢过母妃。”纪紫心开心地将红封收进袖里。
“快起来吧。”
“母妃,你没有什么话要跟媳妇说的?”赵天祺有些诧异母亲居然没有像一般婆婆一样,借着奉茶,第一天就给新媳妇立规矩。
“只要你们两口子和和美美地,母妃我就开心了。”安氏慈爱地看着还跪在蒲团等着她立规矩的纪紫心,亲手将她扶起,同时将一只紫色的玉镯子套进她纤细的手腕中,“这是母妃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纪紫心睁大眼看着安氏送给她的见面礼,一旁的赵天祺即刻开口,“心儿,这只紫玉镯子可是当年母妃要出嫁时,外祖母亲自套到母妃手上的,是母妃最心爱之物。”
“谢母妃,我一定会保护好它,不让镯子碰着磕着的。”
“什么心爱之物,再贵重的物品都没有你这孩子在母妃的心目中重要,心儿是你亲自挑选的女人,想必你的心一定是钟情于她,只有她一人,这镯子自然要交到她手上,你们小夫妻两人幸福,相信你外祖母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开心的。”
“母妃您放心,我一定会跟天祺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的。”她像是发下豪语一样大声说着。
赵天祺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真不害臊,这话也敢在母妃面前讲。”
“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唷……”
他们两人的互动充满感情,让一旁的安氏忍不住掩唇低笑了声,“看到你们小两口感情这么好,母妃就放心了。”
“让母妃笑话了。”纪紫心亲密地扶着安氏的手坐回椅上。
“什么笑话,我看到你们这样恩爱,我开心都来不及,心儿,睿儿他自小生性冷淡,从没有一个女子能入他的眼,如今好不容易你进了他的心,有很多事情日后你可得忍让担待,别跟他置气。”安氏拍拍她的手背,笑着谈论自己的儿子。
“母妃放心,天祺对媳妇很好的,您不要担心。”
“听你这么说,母妃就安心了。”
“对了,母妃,这是我请岳父大人特地为母亲配制,可解母亲身上赤金乌毒的解药,每日早晚服一颗,三十日后身上所残留的毒素便能尽除。”赵天祺自衣襟内拿出一个瓷瓶。
安氏震惊地看着儿子交到她手中的这瓶解药,难以置信地低喃,“这么多年了,还是让你找齐了所有药方……”
“毒、药?!”纪紫心不解的看着他。
“母妃当年中了罗氏暗中所下的赤金乌毒,虽然捡回一命,身子却因此坏了,体内的毒素也无法尽数消除,能解此毒的药十分难找,尤其其中一样关键药引,便是需要一对成年的金婵甲蛇,有它们口中的毒液方能制成解药!”
纪紫心恍然大悟,难怪了,难怪当时天祺说什么也不肯将金婵甲蛇让给她,原来是要做为药引,解婆婆身上的毒!
这也怪不得天祺心里对罗氏十分怨恨,原来是罗氏下的毒,相信当初天祺要不是看在赵天佑的情分上,还有许多政治因素考虑,以天祺对罗氏的恨,要取她的命为母妃报仇是很容易的!
能够这么隐忍地叫着自己的仇人为母亲,也真是够难为他了!
安氏服过解药后,便命跟着她一起上山修行的杜嬷嬷将解药收好,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发觉已近黄昏,“睿儿,天色已经不早,依母妃看,今天你们就留在天禅寺里过夜,明日再回京吧。”
“是的,一切听从母妃的意思。”
安氏又招来杜嬷嬷,让她今日晚膳多备些菜,这话才刚交代下去,纪紫心马上跳出来。
“母妃,母妃跟天祺母子俩许久不见,定有许多话要谈,而天祺应该也有许多母妃生活上的事宜要问杜嬷嬷,这晚膳就由媳妇去准备吧。”纪紫心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外。
安氏愕然地看着已经消失在门后的儿媳妇,“这……睿儿,你快让她回来,母妃可不是让她……”
“母妃,让心儿去吧,她的兴趣就是在膳房里弄些我们从来没吃过的新菜色,让她坐着刺绣、弹琴,她宁愿窝在膳房里。”赵天祺笑说,“母妃,您儿媳妇的手艺可好了,尤其是她所做的药膳,儿子两天不吃上一顿她亲手煮的,浑身都不对劲。”
“想不到她这一个水灵秀气的姑娘家会喜欢待在膳房里。”
“母妃,她已经不是姑娘了,不过她还是姑娘时,只要医馆病人较少,较为空闲之时,也是很喜欢待在膳房的。”
“我这媳妇还会医术?”
“母妃,您的儿媳妇可跟那些待在后宅耍心机的女人不一样,她可是皇上亲封的医女,医术连太医院里的老御医都对她赞不绝口,儿子这一条命也是她救的。”
安氏像是想起什么,惊呼了声,“这智空大师真是未卜先知,当年你迟迟不肯娶妻,母妃还曾经请教过智空大师,智空大师说过一句,你的命定姻缘是跟你的性命绑在一起的,看来这句话真是不假,心儿是你的命定姻缘。”
“她既然是孩儿命定之人,母妃您日后可得多疼她一点,她为了孩儿也吃了不少苦。”
安氏横了儿子一眼,“你母妃我日后就她这么一个儿媳妇,不疼她疼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