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小名小包子,叔叔呢?”
“傅云书,字子璇,你可以喊我子璇叔叔。”
“子璇叔叔喝过李子酒吗?”看到满院子全都是李子树,凌霄真是开心极了,娘亲可以做好多李子酒。“娘亲给我喝过一小口,香香甜甜的,真好喝。”
“是吗?我没喝过李子酒,真想喝一口。”
“待娘亲酿好了李子酒,我请娘亲送一醰给叔叔,谢谢叔叔让我摘了很多李子。”
“好,我就先谢谢你了,让我有机会尝到李子酒。”
这时,傅岩已经搬来梯子,放在一棵李子树的下方,出声请他们过去。
凌霄很俐落的爬到树上,傅云书当然也跟着爬到树上。
“叔叔怎么上来了?”
“我偶尔喜欢坐在树上,待在这儿可以看得更远。”
“我知道。娘亲说,站得更高,可以看得更远。”
傅云书摸了摸他的头,“聪明的小包子!”
凌霄好奇的前后左右眺望,正好看到庄子后方的练武场,几名侍卫正在操练,两眼不由得闪闪发亮。“哇!那些叔叔好厉害哦!”
“你想学吗?”
“想……不行,娘亲不会答应的,娘亲要我好好读书。”凌霄沮丧的垂下肩膀。
“叔叔可以偷偷教你,别教你娘亲发现。”
凌霄欢喜的想立马点头答应,可是……“我不能说谎,娘亲知道了会很伤心。”
“叔叔不是教你说谎,而是让你别主动说出来,懂吗?”
略一思忖,凌霄明白了,“我不说,娘亲就不知道我在习武。”
“没错。其实叔叔觉得习武很好,不但可以强身,还有能力自保,只是你娘亲不喜欢,只好暂时不说,若是她察觉到了,你再告诉她。”他三岁就上马了,这是傅家的规矩——傅家的子孙无论男女皆要习武,何况小包子是他的嫡长子,祖父留下来的傅家军将来必须交到小包子手上,小包子怎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凌霄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伸出手,“秘密,拉勾。”
“好,秘密。”傅云书很严肃的伸手跟他打勾勾。
第四章阴魂不散武阳侯(1)
刘穆言将傅云书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觉得真是太稀奇了。“我还以为你受不了没完没了的帖子,刻意躲到我的庄子,没想到你真的来这儿养病,如今精神、气色终于回到过去的傅子璇了。”
“这都是凌大夫的功劳,若非她出手救治,我这会儿还在受苦呢。”傅云书不只是身体越来越好,更因为日日可以见到儿子心情好,精神当然更好了。
“我还以为凌大夫的医术是人家夸大渲染,没想到真是医术了得。”
“好啦,我的身子好多了,可以处理正事了。”
“你要出手了?”
“我要先做生意。”
刘穆言傻眼了,“你真要做生意?”
“吴家是商贾,我不做生意,岂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刘穆言翻了一个白眼,他不知道自个儿的名声有多响亮吗?“你不做生意,也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
傅云书摇了摇头,这个小子显然还没搞清楚他的用意。“若是我看上海上买卖的生意,吴家会如何?”
怔楞了下,刘穆言瞪大眼睛,“你要逼吴家对你出手?”
“吴家不出手,我就很难搜到教他们认罪的证据。”
“这倒是,不过,你真的要做生意?不是耍着吴家玩?”
“当然是真的做生意,有利可图,为何不做?”
“可是,吴家恐怕不会轻易对你出手,别忘了你可是名震北夏的阎罗将军,北夏都怕尔了,一个小小的吴家岂敢轻易跟你作对?”
这一点他深思过,以他的身分和地位,若想在海上买卖分一块饼吃,吴家总要卖给也面子。问题是,这门生意牵扯到镇国公府,吴家就是连点碎屑也不能分出来,因为一旦他成功敲开海上买卖这道门,就会吸引其他权贵前仆后继前来分一杯羹,镇国公府的钱袋子还能保得住吗?换言之,吴家绝对不能卖给他面子,当然,若是小打小闹,不惹人注意,吴家为了避免与他对上,睁一眼闭一眼放他过去也不是不可能,因此,这门生意一定要做大。
傅云书信心满满的一笑,“那就想个法子逼吴家非出手不可。”
顿了一下,刘穆言明白了,“你准备做大生意?”
“生意不做大,吴家又岂会放在眼里?”
“这倒也是,生意做大了,别说是淮州的商贾,就是全大齐的商贾都要扑过来,一旦你成功了,这门生意就要进入战国风云了。”
“那倒也未必,这门生意不仅要有资金,更要有船只和懂得船务之人,不过,至少镇国公府无法再独享了。”
刘穆言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镇国公府在太后的庇护下已经坐得太大了,真碍眼。”
“好啦,你来发帖子,日子订在三日后,就在春水堂,至于邀请的人,就挑吴家之外,淮州其他三家最有势力的商贾。记住,悄悄进行,别闹得人尽皆知。”
“我知道。若是察觉到你有意做海上买卖,吴家只要私下威胁你意欲合作的三家商贾,你的生意就很难继续进行。不过,吴子钰呢?”
“只要找上吴子钰,就很容易惊动吴家,还是先将他摆在一旁。”
“万一他知晓此事,怪你不守信用,你如何说?”
“海上生意是在抢吴家生意,我理当考虑他的处境,避免他与自家人闹不愉快,瞒着他不是很正常吗?”
刘穆言恍然大悟的扬起眉,“待其他三家商贾确定了再找上他,是吗?”
“没错,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当吴家从他那儿得到消息时,已经无法阻止我们组商队出海,吴家才有可能出手,不过,务必要他自个儿找上门。”
“这是为何?”
“既然为他着想,当然要隐瞒到底,半途而废难免有作戏的成分。”
半晌,刘穆言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难怪皇上说你比文臣还狡猾。”
“我是怕死,才必须多一点思量、谋划。”
刘穆言摇了摇头,充满回忆的道:“当初皇上派你领兵北征,我与朝中老臣想法相差无几,总觉得皇上太冲动了。虽然老侯爷对付北夏经验老道,必然传授许多战略给你,可是老侯爷已经过世多年,北夏经过多年的休养又是另一番局面,单靠老侯爷留给你的恐怕应付不了北夏,为此,我私下去找皇上。皇上说,双方这一仗若以实力对战,谁都讨不了好处,因此必须以智谋迎战,将大齐的损失降到最低。”
“是啊,当初皇上比朝中那些老臣看得还明白,大齐若以百万雄兵赢了北夏,没什么了不起,过几年,北夏休养够了,还会再度兴兵来犯,不如培养出祖父那样足以震慑北夏的猛将,北夏安分的日子会更久一点。皇上是个好皇帝,不像老臣们只想着权力,他更挂念的是边关那些老是生活在战争之中的老百姓。”傅云书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你一定要让吴子钰知道,我们是好意瞒着此事,他不但不会怪罪我们,还会认为我们值得深交。”
“不过,如此一来,他会不会生出胆怯?”
“会,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无论他是否与嫡兄弟不合,在外人看来,一笔写不出两个吴,岂会跟着外人合作对付自家人?”
刘穆言苦恼的皱眉,“虽然很想成功,但要跟自家人对抗,这必然很煎熬。”
“你要不着痕迹的让他认清楚一件事——做生意各凭本事,今日他不与自家兄弟相争,明日也会有人与他的兄弟相争,他成功了,将来还可以反过来照顾吴家。再说了,是自家人不给他机会,难道还能禁止别人对他伸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