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妡抱着一大瓶酒,自便利商店走出来,她步履有些蹒跚,失魂落魄的,看起来,就像是个标准的失恋女人。
这几天,她每天都看见刘学长和靖安公然的出双入对,听说就是在他们没赴约的那天,学长向靖安告白,而靖安也接受了,所以,他们成了一对人人称羡的情侣。
呜……那她怎么办?为什么学长告白的对象不是她?为什么靖安该死的要接受学长?
赵予妡越想越难过,也越走越快,准备回家好好大醉一场,反正喝醉了就什么都忘记,这样就不会再痛苦了。呜……
有些恍神的她,没有察觉到巷口有辆轿车迅速的冲过来,直到刺眼的大灯照上她的脸,她才茫然的抬头,勉强睁大眼睛朝光亮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吓得她寒毛直竖,差点反应不过来,幸好她平时学的武术够扎实,所以在车子快要撞上她的前一秒,她反射性的往后跳开来,顺利的避开了车子正面撞击自己的机会。
但是,因为跳跃的力道没拿捏得很好,她的腰侧还是被疾驶而过的车子擦撞了一下,让她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一圈,才跌落到地上——
铿锵!
她手中抱着的酒瓶,在她落地的同时碎裂开来,殷红的酒液彷佛是血迹般流了满地,令人看了怵目惊心。
由于受到太大的惊吓,赵予妡完全忘记要愤怒,反倒像傻了一般,愣愣的看着那辆擦撞自己的车子往前方围墙撞去,直到停了下来。
车子撞上围墙后,驾驶座上跑下来一个额上流着血、看来像是司机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跑到后座打开车门。
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从后座走下来,和司机不知讨论了些什么,才将视线转向她。
接着,男子便快步走向她,嘴巴在她面前一张一阖的,好像在对她说话……不过她随即失去知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睛,赵予妡发觉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完全由黑、蓝两色组成的大房间。
她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发觉腰上有些疼痛,猜想应该是被车子擦撞之后造成的。
这里究竟是哪里呢?
疑惑布满了她娇俏的小脸,她歪着头打量整个房间,最后下了个结论——这房间的主人,一定是个猛男!
一个会以如此粗犷的风格来布置房间的男人……难道,她的春天又要来了吗?
失去学长之后,老天爷又要递补一个猛男给她了?呵呵呵!
就在赵予妡无法克制的傻笑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俊美的男子端着托盘走进来,皱眉看着她。
“妳没事吧?”该不会是脑袋被撞坏了没检查出来?
和煦的嗓音飘进耳中,令她不得不回神看向出声的人。
怎么又是个娘娘腔?她最近跟美男子还真是有缘耶!不过仔细一看,他好像还有点……眼熟?
赵予妡皱眉盯着男子,不是很情愿的开口道:“这里……”她清了清喉咙,“这里是哪里?”
“我家。”男子很快的回答,然后将托盘上的水杯递给她。
“这里……不会是你的房间吧?”她仍怀抱着希望问道。
“嗯。”俊美男子点了个头。
不要啊!把猛男还给她呀!她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看着他,好半天都无法吭声。
“妳还好吧?”男子问。
“……没事。”她摇摇头,随后才想起自己应该要问一下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是,她又看向男子,疑惑的问:“是你的车撞到我吗?”
“嗯。”男子点点头,“原本我是送妳去医院的,但医生说妳只有腰侧轻微擦伤,所以擦过药之后,就要我带妳回来了。”
“……喔。”赵予妡点点头,慢吞吞的掀起被子,缓缓站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了,谢谢你的照顾。”
唉!如果不小心撞到她的人是个猛男帅哥,她一定会死缠烂打的留下来,可惜对方是个没肌肉的娘娘腔美男子……算了!她没兴趣。
一站起身,腰侧就痛得受不了,她因而踉跄了一下,差一点跌倒。
男子眼捷手快,强而有力的手臂一把就接住她。
“小心。”
她吃惊的抬头,有些讶异他手臂的力量居然这么大,她还以为他很弱不禁风呢!
“我……我没事。”赵予妡站稳之后,退离了男子的怀抱,左手不自觉抚着腰侧。
怎么会这么痛啊?
“妳腰上都是瘀血,会痛是正常的。”像是看出她的想法,男子回答了她的疑问。
“瘀血?你看过?”她怒目瞪着眼前的男子。他要敢点头,她就插爆他的双眼!
“没有,医生说的。”
“喔。”她松了口气,收回瞪人的视线。
“妳要在这里住下吗?”
“才不要!我干么要住这里?”赵予妡皱眉摇头,这里又没有她喜欢的猛男帅哥,她还不如回自己家养伤较自在。
“听说妳住的公寓在十楼,而且没电梯。”俊美男子听见她的回应,挑眉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的盯着眼前看起来很“无害”的男人,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阿志说的。”
“阿志?”谁呀?
“陈康志,我弟弟。”男子很好心的给了她答案,然后朝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有礼貌的自我介绍,“我是陈邑祈,我们前几天曾见过一次面。”
“娘娘腔的哥哥?”她瞪着他。
“如果,妳口中的娘娘腔指的是阿志的话,那么是的,我是他哥哥。”他没有动气,依旧不愠不火的回答。
“……”赵予妡无言的看着他,然后缓声问:“那个娘娘腔也住在这里?”
“嗯哼。”
“那我要回家!”她才不要和陈康志那个家伙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妳确定?”他似笑非笑的挑起眉,“妳有办法自己走上十楼吗?”
“……”是没办法。
赵予妡被问得无言以对,垂头丧气的坐回床边。
“哥!我听说你撞到那个死男人婆啊!是不是——”
陈康志大呼小叫的冲进兄长房里,原本有些兴奋的声音在见到赵予妡后,马上卡在喉咙里瞬间消音。
“臭娘娘腔!你巴不得我死啊?”
“妳……妳怎么会在这里?”陈康志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兄长,“哥,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丢在医院里让她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哼!你哥撞到我,把我带回来有什么不对?”就是爱跟娘娘腔唱反调的赵予妡,被气得忘了自己刚刚还坚持不要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想法,拉过陈邑祈的手臂,就大声的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我要住在你家,直到我的伤痊愈为止!”
“妳——”
“喔,对了!既然是你哥哥撞到我,那兄债弟偿应该不为过吧?”她不怀好意的笑着。
“什么意思啊?”陈康志有些害怕的瞪着眼前的女人。
“什么意思?”赵予妡冷笑,“就是从现在起,我要奴役你、使唤你、欺负你,而且你都不准反抗!?”
“妳凭什么?”他不满地大叫。
“就凭我被你哥哥撞到了啊。”她完全不客气,理所当然的说。
被晾在一边的陈邑祈,有趣的挑眉看着两个斗嘴的大孩子。
他居然……又让人给忽视了!
“妳不要得寸进尺!”
“谁得寸进尺?”赵予妡瞪着陈康志,“我是‘得尺进丈’,不然你想怎样?”哼哼!敢说她得寸进尺,看她到时候怎么整死他。
“哥……”陈康志辩不过她,于是转向陈邑祈,希望兄长能打消收留她的念头,把她赶回医院去住。
“嗯?”
“你不把这女人送到医院去吗?”
“医生说她不需要住院。”
“……”陈康志愣了一下,又道:“那可以送她回家啊!”
“她受伤了。”
淡淡的一句话,就把陈康志的希望打回去,他垂头丧气的瞪着地板。
“哼!听见没?”见到陈邑祈挺自己,赵予妡胜利的笑着,却因为太过得意而不小心扯到腰上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嘶——好痛!”
“活该!”陈康志见状,不由得偷笑。
“你——”她拉不下脸来,只得指着他,吩咐道:“你去给我倒杯水来,快点!”
“妳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帮妳倒水?别作梦了!”他才不要伺候男人婆咧。
“喂!娘娘腔的哥哥!”赵予妡拉拉陈邑祈,认真又严肃的看着他,“我要你弟去倒水给我,很不合理吗?”
“……很合理。”陈邑祈点点头,然后看向弟弟,命令着,“阿志,以后赵小姐就麻烦你照顾了,快去替她倒水来。”
“我……”陈康志气急败坏的瞪着自己的兄长,“我才不要!”
“如果你不想照顾赵小姐也行。”
“真的?”陈康志闻言,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
“但是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你零用钱。”陈邑祈淡淡地道。
“蛤?”
“噗哧!哈哈哈!”陈康志那一脸被雷打到的惨样,看得赵予妡很没同情心的大笑了出来。
“你听见了。”陈邑祈依旧没什么表情,俊美的脸庞就像雕像一样,散发着冷冷寒意。
“……听见了。”陈康志垮着肩膀应道。
“嘿嘿!既然听见了,还不快去倒水?”赵予妡开心的使唤他。
呵呵!可以比娘娘腔高一截的感觉真好啊!
“哼!倒就倒!”
他不满的转身倒水去了,留下房里笑得傻乎乎、觉得自己赢了一次的赵予妡,和一脸看不出思绪的陈邑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