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得到的,别人也休想拥有,她不会让云叮那么理所当然的与雷力在一起。
破坏他们,对!她要让云叮伤心悔恨,和她一样痛苦。
然而在这之前,她必须让雷力对她不设防。
纽约市的天气燥热如火,开完会议的仁傅快步走向他租来的汽车,打算回去好好冲个冷水澡,消消迫人的暑气。
「雷力──」黛娜怯怯的轻噢他,美丽的脸庞上尽是悔意。
在方才的会议上,两人的气氛就不太自然,仁傅还正在想,或许黛娜和他从此会形同陌路,没想到她现在竟主动和他打招呼。仁傅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露出温文和蔼的笑容。
「很抱歉我昨晚失态了……」黛娜讪讪地解释,「我只是积压太久,一时忍不住才……你会原谅我吗?」
「我只希望妳调适好自己的心情,别再攒牛角尖了,那样只会带。妳痛苦。」他真挚地劝道。
「我知道,」黛娜头低低地,「我昨晚苦思了一夜,已经想开了」
仁傅也替她高兴,「那太好了,相信我,妳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真正适合、爱妳的男人。」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她希冀地间,眼睛隐隐闪现某种光芒——「还是朋友。」仁傅并没有看出那种奇特的意味,他宽慈的原谅她昨夜的荒唐举动。
黛娜喜悦地笑了,得意的欢畅在心中层层扩大,彷佛已经预见到计划成功了。
「云叮,刚刚从纽约传真过来一张短笺,是给妳的。」距离传真机最近的小张递了张纸片给云叮。
「纽约?给我的?」她顿觉奇怪的接过手。
「也许是经理的甜言蜜语哦!」小张笑道,「Fax真心给妳,经理真够浪漫。」
「羡慕呀?叫你女朋友也如法炮制吧!」云叮跟他说笑,然后仔细地瞧着传真的内容──云叮,我刚开完会,妳打到公寓给我好吗?
渴望听到妳的声音。
仁傅「哇!怎么那么辛苦,开会开到三更半夜。」她咋舌道,又是心疼又是舍不得,恨不能马上一通电话拨到美国,安抚他疲累的心灵。
可是她一拿起电话又连忙挂上。心想这算私事,怎能用公司的电话打国际线呢?
虽然没人会怪她,可是绵绵情话教人听见了总是不太好──这才是主要原因。
所以她向主任请了假,兴匆匆就跑出去外面找了个电话亭,准备好好和仁傅甜言蜜语一番。
好不容易接通了,她甜甜蜜蜜的等着他来接听电话,可是等了老半天,电话的另一头居然响起熟悉的娇懒嗓音。「哈啰?」
仁傅的公寓怎么会有女人?云叮一愣,「呃……」
「是哪位?」那女声已微显不耐烦了。
「Sorry,我找雷……」雷什么?仁傅的英文名字是叫雷……里根?雷朋?不,是雷力。云叮总算想起来了,她以不太流利的英语说道:「我找电力先生。」
「雷力?他在洗澡。」那女人还低声朝里面娇嚷:「甜心,别急,我等会儿就来了。」
云叮惊喘,握听筒的手差点失去力气,她强自捺住惊惧。「妳……妳是谁?」
「黛娜,他的女朋友。妳又是谁?」
「我……」云叮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可是她拚命深呼吸镇定下来。因为她隐约觉得有件事不对劲。
「我打错电话了。」她猛地挂上电话。
缓缓调整急促的呼吸,她拚命在紊乱中找出那一点奇怪的讯息。
冷静、冷静,仔细想想究竟怪在哪里,不能自乱阵脚。
云叮脸色苍白地抱紧零钱,冲进隔壁的咖啡屋中。
瘫在椅上,她抓着头发细细思索,「首先,仁傅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我对他的人格有信心。」她逐渐冷静下来,心稍微安定了些。「再来,他不可能让我打电话给他时,还把黛娜约在公寓里亲热。他才没那么笨。」云叮皱眉思考。
尤其从一开始就只有黛娜一个人在说话,她始终没有听到仁傅的声音。
这件事在在透露出古怪……也许又是黛娜主导的阴谋。
而此刻在纽约的那一头,黛娜正得意地大笑,她轻蔑地盯着电话。「打错电话?妳是急着掩饰伤心吧?哈哈哈……」
她相信以云叮冲动的个性一定马上会把情况往最坏的方面想……女人,谁也摆脱不了嫉妒的心网。
她就不相信云叮不伤心欲绝,不会对雷力彻底绝望。
只要发个假Fax,就足以引她入壳,云叮实在太好摆平了。
想到这儿,黛娜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是时,一阵熟悉男声响起「黛娜,妳什么时候来的?」仁傅拂拂被夜风吹乱的头发,讶然地问道。
「刚刚,和总裁咖啡喝得如何?」她笑得娇媚极了。
仁傅微笑,耸耸肩,「他采取了我的意见。」
「真的?」
「妳怎么进来的?」他将外套脱下来披在椅背上。「妳有我公寓的钥匙?」
「你忘啦?以前有一次你叫我帮你来家里拿资料,那时给我钥匙的。」她一直留着没有还给他,而仁傅也忘了这件事。
「噢!」他浅笑点头,「有什么事吗?」
「想邀你去看电影或喝点什么的,」她无邪地睁大眼,「肯不肯赏光陪我这个朋友?」
「好啊!」他想也不想地答允。毕竟这几天黛娜都恢复以往轻松闲适的态度,他没有理由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好极了。」黛娜优雅地起身,喜色飞上眉梢。
突然间电话又响,仁傅拿起话筒,「哈啰!」
黛娜则心惊胆跳。会不会是云叮穷追不舍地打电话来求证此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了。
「云叮?」仁傅的惊喜呼唤使得黛娜心头一紧。
「云叮,妳怎么突然想到要打电话给我呢?」仁傅深情款款起柔声问道,眼眸已发出兴奋的光彩。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大骗子,花心大萝卜!淫贼!」云叮辟哩啪啦的骂了一串。
仁傅像坠入迷雾般茫然不知所云,「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一出差就偷腥……」云叮吞了口口水,润润喉咙又大骂:「而且还不挑个好一点的,竟然挑到黛娜,你难道没别的选择了?」
「我……」冤枉啊!
「臭仁傅、臭顾人怨的……」
「妳冷静一点,到底──」他努力想搞清楚发生何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叫我打电话给你,却让黛娜来跟我说你在洗澡?你们两个居然还在洗澡后那个……大变态、色狼,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妳听我解释……」他简直百口莫辩。
「你是坏人,我和你一刀两断。」云叮抽抽噎噎的泣道,「我如果再和你说话,我发誓就跟你姓,叫顾云叮,哼!」
「喀喳」一声,只剩下「嘟嘟」声伴随仁傅征愣的呆样。
一刀两断?不。他这才反应过来,恨不得立刻飞回台北向云叮解释这莫名飞来的误会。
但首先──他冷冷的看向惊惧失色的黛娜,他要弄清楚黛娜又做了什么「好事」。
挂断电话的云叮在电话筒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哇哈哈……」她拚命深呼吸要抑住笑,可惜还是不成功。所幸路人不大多,否则难保不会被当作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而报警捉她。「太爽了,这下子鸡飞狗跳,有人要倒大楣了。」
她刚才直觉情况不对,死命思索后才发现疑点太多,而且会制造这个误会出来的唯一可能者就是黛娜。
开玩笑,她哪能让黛娜奸计得逞?再一次的被黛娜所误导。
于是将错就错,假装已经中了圈套,这下子非但黛娜要被炮轰,连仁傅也一定急得不得了。
哈哈!真是大好机会,这次刚好可以拿来试探仁傅的真心,也刚好可以逼仁傅说出他爱的宣言。
云叮兴高采烈的抱着零钱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
「解决」完黛娜后,仁傅又急又慌地搭最快一班飞机回台湾。
在坐了十几个小时,途经两次转机后,他终于返抵国门。
虽然长途飞行十分疲倦,可是一下飞机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找云叮解释。
「经理,你回来啦?」
所有人都吓到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捎就回来了?
仁傅疲乏的神色明显流露,他沉声问道:「云叮呢?」眼睛已瞟向那个空荡荡的座位。
「她请了一个星期的事假。」湄之出声说明,双眸紧瞅着他。「这事莫非和经理有关?」
云叮虽然是迟到大王,可是一年四季从不请假,就连感冒也都抱病上班。
但昨天她突然打电话到公司说要请事假,口气还怪怪的。
她们早就怀疑这事与经理脱不了干系,没想到今天经理就突然飞回来了。
「请事假?」他只有抛下一句话,「那一定在家。」然后就大踏步走出公司。
「哗!究竟发生啥事?」琴琴看得目瞪口呆。
湄之声耸肩,也是一脸好奇。
仁傅车子开得像箭一般,一下子就疾驶到云盯住的社区。
白屋门前就只有贴了一张纸条──不要找我,臭顾人怨P.S我不跟你好了伤心人云叮望着这张写得不伦不类的字条,仁传心里是又好笑又担心,这小妮子会到哪儿去呢?
※※※
说来可怜,云叮发现自己根本没几个朋友可以投靠,而且去琴琴和湄之那里都不方便……仁傅第一个去搜的一定是她们两个人的家。
所以她提着小背包和旅行袋,傻傻的站在街头晒太阳。
快想想去哪儿好,南下?东去?西行?不不不,都不好,自己孤身一人,万一被劫财怎么办?劫色是一定不可能的,除非那个人真的没长眼睛。
咦?那岂不是间接骂仁傅没长眼睛才会看上她?
不不不,才不是,自己怎么可以批评未来的丈夫?
她有信心,这次要是被他「追」上,他一定非娶她不可。
多好,反正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被追求的感觉,这下子可以讨回来了。
胡思乱想一大堆,她还是没想到要窝藏在哪里。
唉!天气这么热,太阳这么大,她都快被晒融化了……融化?棒棒糖?仁仪?!她蓦然大笑,「对,就去投靠仁仪。」
二话不说,她掏出陈封已久、被她捏得皱皱的通讯纸,挥手一招出租车就直往阳明山而去。
半个小时后,她人已在广敞雅致的大宅院内。
啜着冰凉的柳橙汁,云叮舒服的吁口气。
仁仪笑道:「妳尽管住下来,没有关系的。」
「妳不是还有个哥哥吗?他会不会不喜欢有人来打扰?」搞不好她大哥是个老骨董,会把自己丢出去。
她失笑,「我大哥人很好的,何况这几天他到美国出差了。」
「哦!」一时间云叮也没想太多,她松了口气,「真是谢谢妳了,幸好还有妳收留我。」
「讲得那么可怜。」仁仪温婉地瞪了她一眼,「好朋友何必这么客气呢?」
「嗯!有义气。这样子好了,」云叮一拍胸脯,「下次如果妳也和妳男朋友玩捉迷藏,我那儿无条件提供给妳住。」
「我先谢谢妳了。」仁仪微笑,起身说道:「我带妳去参观我家好吗?」
「当然好。」
随着仁仪参观这栋宅邸,不禁让云叮看得目炫神迷、眼花撩乱。
「妳家真美,又幽静又怡人。」不但每个房间都布置得清新大方,就连走道、窗台都以粉嫩鲜花点缀,更见不俗。在逛完整个房子后,她俩回到搂下大厅。
「可惜房子大,人却少。」仁仪轻叹口气,「我很希望我哥快将女朋友娶回来……不知道他们现在恋情发展得如何了。」
「你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居然不知道彼此的现况?」云叮不可思议地眨眨眼。
「我们的时间本来一向都配合得很好,可是最近我和哥哥都各自忙着谈恋爱,所以根本没什么空坐下来聊天。」仁仪解释道,「否则我们感情是很好的。」
「真好。」云叮羡慕得不得了。
「妳家就只有妳一个人?」
云叮浅笑道:「是的,我父母已逝,而我又没有其它的兄弟姊妹,所以一向自己一个。」
「抱歉,提起妳的伤心事。」
「没关系,反正我看得很开,知道他们两个愉快的待在佛祖身边就好了。」事隔六、七年了,伤痛已成怀念,云叮如此乐天不无好处。
「那妳干脆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仁仪突然一弹手指,兴奋地叫道:「这样妳就不会无聊了,咱们又可以彼此照应。」
「我男朋友可能不会答应哦!」云叮笑着提醒,「千万别忘了我以后可能会嫁给他……不过现在还说不定就是了,我正在和他『冷战』。」
「这样他不是好可怜?」
「可怜的是我耶!」云叮假装快掉出眼泪来,「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不离开他怎么行?」
「他对不起妳?」仁仪替她打抱不平,「妳男朋友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说嘛!可叹我还必须装出笑脸故作不在乎,唉──」云叮还装得活像苦旦,真的是演戏演上瘾了。
仁仪被她惹哭了,泪眼汪汪地拥着她,「云叮,妳真的好厉害,居然受到这种打击还笑得出来……」
自己好像演得太逼真了。云叮咋舌,连忙想安抚她,却手忙脚乱的把柳橙汁弄翻在仁仪裙上。
「我实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云叮迭声道歉,「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我去洗一洗就好了。」仁仪温柔地起身,「妳先坐一下。」
看着仁仪优优雅雅、婷婷娜娜的进房间,云叮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唉!就不能学人家淑女点?」
她叹了口气,无聊的四处张望,突然间,眼睛被茶几上的一帧相片吸引住……巧笑倩兮的仁仪倚在高大俊朗的仁傅身旁,两人笑得好灿烂。咦?仁傅怎么会和仁仪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中?
云叮的心猛然一震,差点失声惊叫出来。
仁傅、仁仪,同姓顾,她为什么没想到呢?他们两个是兄妹嘛!
天,怎么这么巧?仁仪竟是仁傅的妹妹,而且最吓人的是她居然左转右拐地跑到「大本营」来了。
这么说,仁傅随时有可能回家啰?
云叮连忙再抓起行李,趁佣人和仁仪都不在大厅时,赶紧溜之大吉。
「云叮,妳可以把行李放──」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的仁仪征征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云叮到哪儿去了?」
※※※
仁傅快急疯了,根本不晓得云叮出走到哪里去,所以他只得再赶回公司。
「湄之,云叮会不会寄住在妳家?」
「什么?她不在家?」
湄之的表情丝毫不作假,仁傅重重叹了口气后再询问琴琴同样的问题。
「我根本不晓得她在搞什么鬼。」琴琴气嘟嘟的。
云叮真不够意思,居然没有跟她商量,等云叮回来,这笔帐可有得算了。
「你们可知道她可能会去哪儿……」
他焦急的神态让琴琴好同情,可是她只能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云叮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个出走的决定,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为云叮的好友,湄之有必要弄清楚一切。
「对呀!对呀!」琴琴起哄,亮晶晶的美眸直盯住他的脸。
仁傅略显憔悴的面庞绽出一抹苦笑,「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是最无辜的被害人……」
他一五一十的将黛娜故意布局,使云叮产生误会之事告诉了她们。
听得两位纤纤弱女子露出一副母老虎发威样,琴琴更是忿恨不平的为云叮抱怨:「我老早就看她不顺眼,没想到她居然采取卑鄙手段欺负云叮。」
「然后呢?」终究是湄之比较冷静,她问道。
「问清楚后,我就『请』她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他淡淡地回道,「也许是怕我再生气吧,她自愿向总公司请调回纽约。」
「好哇!大快人心。」琴琴拍手。
「如果云叮真的因此出走,我想她可能是去躲起来冷静一下吧!不如你就等她想通了再说。」湄之提议。
仁傅摇摇头,担忧地说:「我怕她钻牛角尖一去不回,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说得也是。」湄之沉吟,「我了解她心中尚对你的爱存疑……」
他猛地抬头,「她不知道我爱她?」
「你没告诉过她你爱她呀!」湄之好笑又好气,「所以她始终不敢确定。」
「我真是太疏忽了,竟然没有向她倾诉过我的爱。」他爬爬黑发,苦笑着。「我以为她感受得到……」
「你忘记她向来迟钝?尤其对爱情她又是个生手,你如何能期望她明白那么多含意?」
「对啊!对啊!」琴琴频频点头赞同。
仁傅深邃的黑眸流露出柔情万千,「我会明明白白地表明的,在我找到她之后。」
「海底捞针可不简单。」琴琴叹道。
「不如……动员全公司的同事吧!」湄之提议,「总之用尽各种方法,一定得找出她。」
他眼睛泛出希望的光芒,重重地点头。
※※※
第二天,搜寻行动全面展开。
报上刊登了全版寻人启事,版面上文情并茂,就希望云叮「出面投案」──云叮我想妳的每个欢愉笑语云叮我想妳的嘟嘴气呼呼样云叮回来好吗?
云叮原谅我吧!
广播电台也受托在每一个节目播出一小段仁傅深情的告白──「云叮,记得那夜星光灿拦,我们初次彼此相拥。如今我怀中空荡荡无丝毫温暖,渴望再次拥妳入怀,让满天星斗再为我俩璀璨。」
远在高雄的云叮虽然感动得要命,可是也窘到了极点──长到二十六岁,第一次看、听到自己的名字反复出现在传播媒体上。
她都快要忍不住打电话建议他,干脆把「云叮」两字拿来当每日一辞好了,上电视岂不红得更快?
「如果我是歌星,一定早就红透了,」她喃喃自语,盯着手中的报纸,「打广告打成这种程度。」
不过,其实她心里甜蜜蜜的。幸福吗?很美满。
但是回不回去?答案当然是No。
开玩笑,要她自动回去那多丢脸哪!非得被寻寻觅觅一番后才光荣,要不她这出出走记就演得太不值得了。
嘴咧得大大的,她开心的笑谜了眼,握住手中特大杯的可乐大吸特吸起来。
多好!享受南台湾的阳光与风情,她边度假边等他找来。
※※※
经过多天来的调查,仁傅终于获知云叮人在高雄,于是立即准备南下。
「哥,我想到了。」仁仪突然冲下楼大叫。
「什么?」仁傅背起行李袋,回头问道。
「原来云叮就是云叮。」她正经地说。
若不是急着找云叮,仁傅还真想摸摸看她有没有发烧,「仁仪妳在说什么?云叮本来就是云叮。」
「不,我的意思是──」她挥挥手,急忙解释,「原来我认识的云叮也就是你的心上人。」
「你认识她?」
仁仪点头,「我刚才才想到这其中的相同处,难怪那一天她不告而别,原来是因为她发现了我们是兄妹关系。」
「云叮来过我们家?」仁傅更讶异了,他紧张地捉住仁仪的手臂,「什么时候?」
「就是几天前,她说为了逃避她的『男友』,」仁仪瞅了大哥一眼,「想在咱们家借住,我把她留下啦。可是她又突然不告而别……」
「天啊!为什么这样巧?」他呻吟了一声,内心惋惜不已。
仁仪盯着大哥,有点问罪意味,「哥──你对不起她喔!」惹云叮难过,大罪一条。
仁傅啼笑皆非,「都是误会,所以我现在要去向她解释清楚。」
「真的不是你对不起她?」
「我发誓。」不得了,现在小姑就帮大嫂了,仁傅真不晓得以后日子该怎么过!
「那快去。」
※※※
红红的太阳照呀照,南台湾的夏天果然威力十足,云叮才玩没几天就已经晒成小木炭了。
可是她非但不难过一身白皙的皮肤被晒成古铜色,反而还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这样的她看起来很有南洋风味,活像个南海姑娘。
戴着一顶草帽畅游澄清湖,又边吃冰,她这样子哪像为情伤心走天涯?简直就是自助道遥游嘛!
云叮漫步在湖面的九曲桥上,碧波辉映着蓝天,令人感到分外畅心如意。
「小姐,请帮我们照一张相好吗?」
一对年轻人礼貌的将相机交给云叮,然后恩爱的依偎着,教人一眼就能感受出那股浓情蜜意。
云叮满心欢喜地为他们拍照。
「谢谢妳。」
「不用客气。」突然间云叮感到有些不是滋味,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夫妻,她更为自己的形单影只欷吁不已。
如果此刻是和仁傅相偕游赏景色,那该有多好啊!
想到仁傅,就连太阳都好像黯淡了不少,一种浓浓的愁意直上她心头。「唉!我好想他。」
以前每天都见面,根本不知相思的滋味,现在分开这许多天,才发现思念是这般折磨人。
想到这儿她又没有兴致游湖了,云叮意兴阑珊地踱离了这片宁静山水。
一回到旅馆,她没精打彩的向柜台领了钥匙,慢吞吞地走上搂,头塞得低低的,根本就没发现前面「杵」了一个高大男子。
直到撞上后,她才猛抬起头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一个笑意十足的声音响起。
「仁……仁傅!」云叮呆住了。
眼前含笑凝视自己的男子竟就是她方才正思念着的仁傅。
「云叮,我找得妳好苦。」他轻叹,声音因欢喜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她本能地想扑进他的怀里倾诉相思,可是理智适时阻止了她的冲动──她还有「戏」要演呢!
「我不要跟你讲话。」她拉下脸来。
「云叮,」他好心疼地这些天所受的风霜,「我一定要跟妳解释清楚。」
「有啥好解释的?」
「那一天是黛娜故意布下的陷阱,要让我们两个产生误会的……妳千万不能上当。」他着急地说,黑眸充满忧愁。
当然没上当,本姑娘的智慧比黛娜高多了。云叮皱皱鼻子偷笑,可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表情。」
他英俊的面容霎时罩满愁绪,「妳不相信我?」
「哼!」
「云叮──」
「谁知道你在讲什么,你根本就没有诚意。」
「我当然有──」他张口欲言。
「有?在哪里?」云叮嘟着嘴嚷嚷,打断他的话。「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话说了老半天始终没听到自己最想听的那一句「我爱妳。」他专注地瞅着她。
「嗄?」云叮吓到了,她挖挖耳朵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我爱妳。」他坚定的重复一次,满腔柔情毫无保留地尽付于这句话中。
「嗄!」她听清楚了,咧大嘴开心得正要欢呼,可是喉咙却被梗住……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
仁傅柔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又怜惜又宠爱地安抚她,「嘘!别哭,看见妳流泪我舍不得。」
「讨厌的……二愣子。」她爱娇地指责,「人家就是一直在等你话这句话,我以为……以为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
「天地良心。」他叹道,「我自高中时就无可自拔她爱上妳了,我怎么可能只是和妳『玩玩』?」
「高中?」她怪叫道。
他亲昵的捏捏她红通通的小鼻子,「是的,以前我爱逗妳、爱和妳作对,那都是因为想吸引妳的注意力。」
「哗!你的方法太拙了,反而让我气你气了好几年。」她大笑,然后正色地问:「你怎么会看上我?」
「莫名其妙的……哇!」他肩上被她猛地一捶,「我开玩笑的。其实爱情真的很奇妙,是妳的纯真自然吸引了我,让我情不自禁地魂牵梦系到如今。」
「哎哟!那我很倒霉耶,」地故意叹气,「就因为你喜欢上我,我就傻傻地被人家『亏』了三年,真不公平。」
「以后让妳『亏』回来就是。」他轻笑。
「那可是你说的哟!不准反悔。」
「是、是。」他握住她的纤纤小手,「肯原谅我了吗?」
云叮不亦乐乎地哈哈大笑,「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误会,也没有生你的气。」
「嗄?」这下换作仁傅征住了。
「黛娜在向我说假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我冷静的坐下来思考,愈想愈觉得奇怪,到最后发现这诛多疑点都与黛娜脱不了干系。」她微笑,「一加一就等于二了。」
「那……」他惊呆了,一时不太能反应过来。
「那我为何要臭骂你一顿?因为我要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云叮擦擦鼻子,俏皮的皱皱眉,「我才不会傻傻地啥都不说,委屈尽往肚子里吞,这种过时的剧情已经跟不上时代啦!」她完全忘记上次自己就「落伍」过。
「那……」
「我干嘛要『伤心』走天涯?」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样你才会紧张,急急想找到我证明你的爱呀!」
仁傅努力消化这堆突然变成理所当然的答案,然后好半天才眨眨眼,露出会心的笑。「原来如此。」
「我整惨你了,对不对?」她吐吐舌头,又怕仁傅生气而连忙补充:「不过我也有何真心话要告诉你……」
他微笑着洗耳恭听。
见他这么君子,云叮不禁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她红着脸,声细如蚊地说:「我……我爱你。」
虽然他早已明了,但听她亲口对他说出,还是令他欢欣不已,整个胸腔都胀满暖意。「我也爱妳。」
「刚好扯平。」她甜甜地笑道。
「怎会扯平?」他正色地瞅着她,「我们可是要纠缠一辈子的。」
她征了征,随即大笑,「对,纠缠一辈子。」
尾声惟恐云叮哪天兴起又离家出走,害得全公司的人跟着提心吊胆、鸡飞狗跳的,因此他们决定尽速把云叮嫁掉。
而仁傅是最快乐、最高兴的啦!有人替他「逼婚」还不好吗?
「云叮,妳快点嫁给经理吧!」
「云叮啊!妳几时嫁经理?」
「云叮,我等着吃妳的喜糖呢!」
「喂!女人,赶快嫁啦!」
众美人、娘子军们轮流一一「关心」她的婚姻大事。
听得云叮耳朵都快长茧了,她苦着脸哀求道:「拜托你们各位,这简直是疲劳轰炸嘛!」
「妳没嫁出去对我们才是一种精神虐待。」琴琴嘻皮笑脸地叫。
「这是什么世界啊?」云叮呻吟。
「这是个有情的世界。」湄之浅笑。
云叮抓抓头发,「反正我说不过你们。」
「本来就是。妳之前不是对经理说,妳发誓如果再和他说一句话,妳就跟他性顾,叫顾云叮?」琴琴笑咪咪的,「妳现在居然食言?」
「我──唉!」云叮喂噢,心想仁傅现在可真是个大嘴巴,一本恋爱史全毫无保留地公开了。
「云叮,做人不能食言而肥哦!」琴琴和湄之交换好笑的眼色。
「好,如果再有另外一个尚未问过我何时要嫁经理的人问我这个问题的话,那我二话不说,明天就嫁给他。」云叮斩钉截铁地说。
「真的?一言为定。」两女相觑一眼后,异口同声地笑道。
「一言为定。」她就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
突然,经理室的门打开了,仁傅捧着一束嫣红娇艳的郁金色走出来。
「噢!不会吧?」云叮张大了嘴巴。
「云叮,妳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呢?」他笑吟吟,深情的问出口。
只听到云叮一声惨叫:「怎么会这样?」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湄之和琴琴不约而同的大声喊出来。
在一片哄堂大笑声中,一件亲事就这么「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