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强烈睡意,席惜自信她还办得到。
可对背上的鞭伤,她可就没把握了。
她不知道背上的鞭伤究竟多深、多长。
她只知此刻的自己如受大刑,背上热辣辣的灼烧感蔓延四肢百骸,甚至严重的侵扰她的神智,模糊她的视线。
虽然眼花花、头沉沉,全身难过的如万蚁钻、千针刺,席惜仍是咬牙不哼一声,认命的等着万俟隽的问罪。
“娘子,你睡着了不,为夫的等着你回话呢。”
万俟隽突然凑头到席惜面前,冷厉的黑眸无情的看入她已然溃散无焦距的水眸。
“回话?”席惜努力定焦,眼前的他却还是分为好几个,“你问什么?”
他不是在审问可人、可心,什么时候转移目标的?
“为夫的是问,娘子觉得何时受刑比较好。”
万俟隽笑得像是只奸诈的狐狸,只可惜,席惜看不真切,只知道他在笑。
“相公,你笑起来真好看。”她有些发痴的说,嘴角不自觉得跟着上扬,形成一个娇憨、妩媚的弧度。
万俟隽冷厉的黑眸转沉,瞬也未瞬的在视着他从未在她脸上看过的娇笑媚态。
她的慵懒妩媚如只撒娇的猫儿,更像在挑逗。
他看得喉节不住滚动,欲望蠢蠢欲动。
“娘子,你还没回答为夫的话,何时摘下你的脑袋比较好?”她笑得很甜、很诱人,时机却不对。
万俟隽忍下品尝她的冲动,坚守赏罚分明的原则。
“脑袋?相公要摘我脑袋。”席惜歪着头,哈哈笑了起来。“相公要我脑袋,摘去便是,也不过就是颗脑袋罢了,相公又何须过问呢?”
万俟隽险些笑出声,她的神智已全不清了。
他都不知道他的娘子竟也有这么可爱、迷糊的一面。
“脑袋可是娘子你的,为夫的当然要先问过。”
席惜努力睁着眼皮,沉重的头却已不支的靠在椅背上。
“相公说的是……可相公啊,头摘了,命不也没了吗?”
“当然,头都没了哪还有命。”万俟隽的嘴角已在抽搐,连一旁的雷傲、可人和可心也都隐忍不住的低声笑着。
“这样……那我不借了,行不行?”意识浑沌的她还知道“要命”。
万俟隽正想点头道行,席惜又没头没脑的迸出一句。
“等我不要命了,头再给你,好吧。”
万俟隽愣住,脸色渐渐往下沉。
雷傲、可人和可心则很不给面子的爆笑出声。
“嗯?”
万俟隽回头,厉眸扫得三人顿收笑声。
“你们两个过来。”本想审问席惜,现下看来,不用问了,问了也是白问,不如问这两个始作俑者来得快。
不用指名道姓,可人、可心马上垂首行到万俟隽跟前。
“爹。”两人异口同声,叫的是撒娇又可怜。
万俟隽不为所动。“谁让你们出房的?”
他要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丫环,敢无视他的命令,私放她们出房。
可人、可心对看,“我们偷溜的。”
她们找了所有能用的借口,乘开所有服侍的丫环,乘机开溜。
万俟隽眯眼,半信半疑。
“偷溜溜到马车上?”还是她的马车,这点就太过巧合的令人不得不生疑。
可人头垂得更低,心中充满了对席惜的歉意。
她又害了她。
可心也有悔意,不过没在她心中停留太久。
“我听到你们的谈话。”她是没啥悔意,可至少还有道义。
“你在替她开罪?”心中早有答案,万俟隽还是指着席惜故意的问。
可心抿了抿唇,“可心没有。”
她也想拉席惜下水,可她知道,可人一定会跳出来“主持公道”,到时,她会死得更难看。
看着低头忏悔的可人和知错却无悔过之意的可心,万俟隽忽然觉得头疼!
双生子,是他们家族的遗传。
奇怪的是,传女不传男,只有双生女没有双生子。
更怪的是,每对双生女中的姐姐,其个性都是柔弱,妹妹则为刁钻、火爆。
翩翩、彩蝶是如此,可人、可心亦是如此。
大的都还没头疼完,小的又来找碴,真是没完没了。
万俟隽疲惫的揉着眉心,眼角瞄到还在死撑的席惜,他的头更疼了。
“雷傲,将可人、可心关到静思堂,没写完百遍三字经前,不准吃饭。”
两个丫头已被他罚了不下百次,却还是大过不犯、小错不断。
他是有招出到没招,都不知该用什么刑罚来处置她们了。
“百遍?”可人、可心懊恼的惊呼,抄一百遍会抄断手的。
“太少?”万俟隽俊眸一扫,可人、可心同时摇头。“带下去。”
“是。”雷傲牵起仰头对他求救的两小,爱莫能助的对她们摇摇头,往静思堂行去。
小的处理完,换大的,万俟隽侧首——人呢?方才不还在椅上。
俊眸一抬,不必花费任何眼力,一个摇摇晃晃步履不稳的身影立时印人眼帘。
“小心。”
他身形一闪,快速的奔到她欲撞柱的身子前。
“你做啥挡在门前。”眼花脑糊的她,分不清方向,误将柱子当大门。
对她吃一怒的恼瞪,万俟隽更无力了。
“门在那一头。”他指着她背后的方向。
少了利爪的她固然可爱,可他还是喜欢她张牙舞爪的同他斗嘴——喜欢?他竟喜欢她?
万俟隽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皱眉。
“你去哪儿?”神智不清、动作倒还挺快的。
他不过垂睫想了下,她已快走到门边了。
万俟隽突然拉住她手臂的动作扯痛了席惜的伤口。
“好痛,放手、放手,好痛,好痛。”想甩开痛源,不料愈甩愈痛。
席厝痛得哇哇叫!眼泪、鼻涕齐飞。
万俟隽放手了,耳边却还是她的声音,嗡嗡嗡的直响,像只吵死人的苍蝇。
“闭嘴。”他火了,一肚子气全飘到席惜身上。“痛死活该,上香上到城里去——”是哦,他差点给忘了,她是要去庵堂,不是城里,而两条路是完全相反的。
“呜……要你管,杀千刀的,没良心的……人家痛的要死,你还在那充吼鬼叫……”
边哭边嘀咕,席惜早痛到忘了他是谁,只知道想睡觉。
撒娇的埋怨,万俟隽的怒火霎时全消,挫败不已。
他干什么?跟一个神智不清的女人讲道理,真蠢。
“不哭了,我带你去上药。”
他此时的温柔,若让旁人见了,恐会骇掉下巴。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万俟隽和温柔永远不会划上等号。
更别提他此时对她的宠溺和呵护。
而有此荣幸见他这一面的席惜,对他流露真情的表现,不觉有异,很理所当然的接收。
让他抱回他的房间,任他褪下她的衣裳,享受他游移在她背上的轻柔抚触。
“还疼吗?”他取来清凉生肤的药膏,细细的替她抹上。
席惜逸出喟叹,舒服的用脸颊在枕上蹭了几下,如呻吟的轻叹,莫名又勾引起万俟隽的欲火。
“娘子,你今日进城做什么?”压下腹中滚动欲火,他不忘乘机套话。
“嗯?”席惜眼儿只剩一小缝,哪知他问的是什么。
万俟隽收起药膏,和衣躺在她身侧,手背轻轻摩掌着她的背,感受她的滑腻。
“没事,睡吧。”问不出个所以然,何必白费唇舌。
许是药膏产生效力,席惜觉得全身不再如火烧,背上的伤也不再那么灼痛令人难受。
她舒服一叹,脸颊又在枕上蹭。
蹭了几下,她忽然侧过头,面朝他,又开始蹭,愈蹭愈朝他靠去。
直到脸儿蹭进他的怀里,她才停止磨蹭的动作。
万俟隽好笑的望着怀中的半张脸。
她真的很像猫儿,睡觉时还得磨磨蹭蹭的寻找舒适的姿势。
可她这睡姿,真的会舒适?
平趴的身子,脑袋整个歪进他怀里。
为防她扭伤脖子,万俟隽轻手的调整她的头,让她靠睡在枕上,可没多久,她又自然而然的靠过去。
万俟隽失笑,摇着头,将她整个人抱到身上,让她趴在他身上睡。
如此果然管用,她先是在他胸上轻蹭,小手随即摸上他的胸扯住他的衣服。
万俟隽皱眉,大掌覆上她的,将她的小拳包在掌里。
对她这样不自觉寻求安全感的动作,他心底忽尔有股怪怪的感觉。
酸酸、涩涩的,像心疼!
心疼?
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背上那由左肩斜至右的伤痕,他着实后悔——该杀的归山虎。
肃杀的阎黑乌眸在接触到嘴角含笑的沉睡容貌忽而转柔。
近距离的细看她的五官,万俟隽唇角扬得好高。
她是块宝,亦将是他珍藏的一块瑰宝。
当然,在那之前,他得先磨掉她那口利牙。???席惜这一睡,险些掀掉不归庄屋顶。
她一睡不起还高烧不退,呓语连连,直至今日,第五天了。
烧是退了,却未进半粒米食,不是喂不进,要不便是进了又吐。
期间的汤药若非万俟隽以口哺喂,怕她不早“烧”死了。
秦嬷嬷含着泪,拿着布巾,轻轻地拭去她额上不断沁出的细珠。
“夫人啊,快醒来吧,别再睡了。”她从没看过庄主如此焦心忧虑,狂怒到见人就吼。
席惜听到了,更感觉到了——秦嬷嬷正拿布巾在擦拭她的大腿,还是内侧。
一个翻身,不料扯动背上已结痂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唉唉叫。
“痛……真痛——”无力跌回床,席惜转动头,对上秦嬷嬷惊讶到呆掉的老脸。
“秦嬷嬷,拜讬,手下留情,别再擦了。”那地方,她自己来就行了。
秦嬷嬷没听见席惜说了些什么,惊呆的神情好半晌才见鬼般的叫,“醒了、醒了,夫人醒了。”
席惜莫名不已的看着秦嬷嬷像疯子似的,挥舞着手中忘记放下的布巾,狂喜狂叫的一路叫出房。
没多久,一大票人涌进房里,挤得水泄不通。
“你醒了。”万俟隽坐在床边,将听到人声便将自己里得像粒粽子的她轻楼进怀。
“是……是啊,我醒了。”她醒了,有啥不对?
瞪着万俟隽眸底如获至宝的狂喜,席惜心跳如擂鼓,满脑子的坏想法。
对她眼中的不安,万俟隽没有解释,只唤来等候一旁的多位大夫,齐来会诊——“如何。”他很是在意她莫名昏睡五天不省人事。
“夫人已无恙,只是多日未进食,身虚气弱。”其中一名老年望重的大夫代表发言。
“不会再昏睡?”他知鞭伤后会有的症状,可就她最严重,让人摸不着头绪。
一干大夫面面相衬,没人敢打包票,毕竟,鞭伤昏睡是正常,只是没碰过昏睡如此多日的病例。
大夫的为难,万俟隽看在眼里,心知他的问题有刁难之嫌。
“算了,雷傲,带各位大夫上帐房领钱去,顺道差人去带药回来。”
庄里是有药,且都是珍品,可他不懂药理,怕没调理好她的身子,让她吃坏肚子。
雷傲领着一干大夫前去帐房,秦嬷嬷也识趣的遣走一干下人,房中登时变得安静。
“呃……”心头无数问题,话到口,席惜却突然变哑巴。
他在看她,很深情、很专注的看,她哪还问的出口。
她困窘苍白的脸在那双灼热的黑眸注视下,渐渐染上红晕。
“你睡了五日。”他以为他将失去她,在他决心得到她时。
“五……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睡。
看着她里在被单里突出的五根手指,万俟隽抓握住。
“一觉不醒,而且梦中的你啊,又哭又笑,又叫又吼像个疯子。”
他的语气轻松,不见五日里为她的担忧。
席惜侧仰头,怀疑的瞪他。
说她像疯子,他才是那个疯子。
她不过睡五天,醒来全变了——不,就他变了。
怪里怪气的,说话轻声细语,动作轻柔充满怜惜——是啦,她是很希望他这般疼爱她,可太突然了,突然的让她难以接受。
“娘子。”她眼神满是对他态度的怀疑,这让他不悦,又莫名觉得有趣。
万俟隽一声娘子几乎叫掉席惜所有疙瘩。
她抖了一下,觉得还是先逃离他温暖舒适,却不见得安全的怀抱。
席惜挣脱的动作再度扯动伤口,疼得她泪水蓄眶,眉皱成一道。
“活该。”他调侃,心情大好的捉弄她。“娘子,既然你醒了,咱们是不是该来算帐了。”
“算帐?什么帐?”小肠小肚,都五天了,还记着。
席惜装傻,万俟隽可不会让她无辜的表情给蒙混过关。
“你进城做什么?”他可以原谅她无心带可人、可心进城一事之过,却无法不去在乎她进城的目的。
“没……没什么啊,就……看看嘛。”
她曾住的破旧小屋和庵堂是同一方向,要说探望邻人,别说要他信,她自己都觉得太瞎扯。
“看?可人、可心怎么说你去那——”他似低喃自语,实是拉长音等着她自投罗网。
“什么?她们说了什么?”看,笨鱼进网了。
“也没什么,大概是她们听错了。”她是条小鱼,他还是放她一条生路,等着大鱼上勾时再收网。
“噢。”还好,她没泄底,要不,就太对不起翩翩了。
笑望着席惜明显松口气的神情,万俟隽心底忽尔有股酸气在发酵。
“城里可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他随口问,唤了守在门外的秦嬷嬷备些清粥小菜。
席惜嘴一撇,“光顾着找两丫头就没时间了,哪还知道什么地方好玩,不过市集挺热闹的。”
“是吗?”他取过秦嬷嬷送进来的热粥,一匙一匙吹凉了喂进她嘴里。
席惜是真饿了,他喂,她就吃,完全没有注意到喂她吃粥的人就是将她抱在怀中的人。
“自从我娘病了,我就很少进城。最近几年,更是足不出户,每日忙着照顾病榻中的娘亲……”
不堪回首的记忆,苦涩充盈,席惜梗了喉,苦笑带过。
“都过去了。”他放下碗,小心的避开她的伤,轻拍抚她的背。
他是想知道她进城的原由,不是要勾起她的伤心往事。
可,也算有收获,至少,他可以肯定,她不是进城会情郎。
会情郎?他担心的不是她的目的,而是她私会情郎?
万俟隽再次为自己的想法皱眉——他在吃醋,向来只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他从不知,打翻醋桶,原来会酸死自己。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好?”他有什么企图,还是这是他为摘她脑袋所使的计策。
摘脑袋?咦,好像有人提过要摘她的脑袋。
“你在想什么?”他拒绝回答她的蠢问题,只想知道她因何突蹙眉心、困惑满脸。
席惜眨着眼,满脸疑惑,“你是不是说过要摘我脑袋之类的话。”
残存记忆,她只记得某些片段,究竟属实否,她也不清楚。
她睡了五日,很有可能是梦中所见。
“我是说过,不过你的脑袋不还完好的搁在你的头上。”看她那日浑浑沌沌,原来还记得一些。
他不避不闪,大方承认的态度,倒教席惜不好意思追问。
想也知道,他定是同她算帐,只是,她怎地都没啥印象。
“我的伤什么时候会好?”她迫不及待的想去见翩翩了。
她的急切,万俟隽当然也看出来了。
“本来结痂就快好了,你方才又扯裂了。”他拉开她里得密实的薄被探看了下。“十来天吧,只要你安分点,十来天就可完全愈合。”
席惜直到大脑吸收,消化他的话意后,才瞠大眼,“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十多天都不能下床。”
万俟隽佯装想了下,“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不能下床,表示她得一直在床上躺,“那会要我的命。”
“没人要你的命。”他低笑,意有所指的说。
席惜恼嗔,喃念道:“你就是那个人。”
万俟隽挑眉而笑,放下她,准备处理公事去了。
这些天,为了她,他好不容易才重拾的帐本,又全丢给雷傲了。
“你要走了。”看他要走,她心里竟有股失落,更有种叫他留下的冲动。
“你该休息了,我会让秦嬷嬷进来陪你。”
她的失落取悦了他,但还是留不下他,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瞪着他阖上的门,席惜皱眉努嘴。叫她休息,她差点睡进鬼门关,还休息,嗟。???席惜的伤果如万俟隽所预测,十来天便完全愈合。
只是万俟隽硬是要她休息满十五日才肯放她下床,回自己的房。
一获得自由,席惜如只逃出马厩的马儿,四处跑、四处跳。
雀跃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夜晚,萧声起。
“翩翩,我来了。”
这日,她不再明目张胆,反而小心翼翼的溜出房,偷偷摸摸的穿过一片竹林,小声的推开竹门。
大概是心虚,她老觉得有人在跟踪,像她方才在竹屋外,明明看到一抹身影伫立竹屋不远处,可才一眨眼,那身影便不见了,她实在不想怀疑自己的眼力,可她老觉得那身影似曾相识,好像……她实在想不起究竟像谁——“嫂嫂。”翩翩连喊数声,才引起沉思的席惜注意。
“翩翩,不好意思,好多日没来看你。”她搔着头,不晓得该怎么解释。
“嫂嫂,你言重了,你病了,我没法去看你才觉过意不去呢。”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席惜的奇怪没一会,马上知道答案,“一定是送膳食的丫头说的,对不?”
翩翩但笑不语。
“翩翩,关于你那回托我的事……”
“怎样,嫂嫂可有见到他。”她好想他。
席惜尴尬了好久才摇头,“没有。”
“不可能。”失望太大,翩翩情绪失控的叫,“不可能的,他说他会等我,他说他会在那等我的……”
“翩翩……”
席惜才开口,翩翩又激动的打断。
“嫂嫂,是不是你找错地方了,你有没有按照我给你的地址去找……”
“翩翩。”换席惜截断她的假设。
“我没找错地方,你所说的红瓦大宅……只余废墟一片。”
“不——”翩翩如遭雷殛,登时瘫软的坐在地上。
“翩翩。”席惜担心的蹲在她身边,拭着她直滚落的泪珠。
“你别那么绝望嘛,屋毁不一定人亡——”
要死了,她在说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死了。”为什么不来梦中和她相会?
“他没死。”都怪她这张大嘴巴,什么不好说,老往禁忌里钻。
“他没死?”翩翩失神的寻求席惜的认同,“他不要我了。”
“翩翩!”席惜挫败低叫,“你别这样啦,你不是说你大哥反对,三番两次阻挠他带你走。也许,他早来了,只是不敢现身罢了。”
翩翩豁然开朗,嫂嫂不提,她都忘了大哥的武功有多高。
“嫂嫂,谢谢你,只要还有一丝希望,翩翩绝不放弃。”她会等,等大哥想通,等她两人重聚那一日。
“这样才对。”席惜拉起衣袖,一一拭去翩翩脸上残留的泪痕。“就算他不来,我也会帮你劝你大哥,早日放你出去。”虽然希望不大。
翩翩也知要说动她大哥比登天还难,可她还是感激席惜的那份心意。
“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别想太多,瞧你,愈来愈瘦,小心他见了,不要你,嫌你瘦。”
席惜半关心、半取笑的拍拍翩翩的脸,起身离开竹屋。
走出竹屋,踏进竹林时,一抹黑影忽地挡住她的去路,更快手的在她张口尖叫时,紧紧捂住她的檀口。
“唔……”席惜吓瞪了眼,挣扎的猛捶来人胸口。
“你再不住手,我就会毫不考虑的扭断你的手。”
冷冽如寒风的口气——是万俟隽。
席惜的眼珠子快掉出眼眶了。
她的运气怎地这么背,难怪方才身后仿佛有人,原来真的有人。
“娘子,你真是向天借胆了,嗯。”
席惜脚底发凉,一路凉上头皮。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