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祌笑了笑,从桌子拿起一碗燕窝粥来到沈夕曛面前,一面温柔地喂她,一面说:“因为我爱小光,我要她快快乐乐的做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所以我把她安置在十笏园里,让她远离亲王府、远离是非,这样才能保护她。”
煜祺点头,“我知道你爱她,否则你不会抛下皇子之尊,像只狗儿似的,追着她团团转,还为她摘了固安知县陈善的顶戴花翎。只是你这样做,真是为了保护她吗?你明知道这种事不出三天必会传遍全京城,连皇阿玛都会知道,却还执意这样做;四哥,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煜祌继续喂着沈夕曛,并低头吻去她嘴边的燕窝,“五弟,你是个聪明人,任何把戏都躲不过你的眼,所以你何必问我?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煜祺长叹口气,“我是看出来了,不过我实在不愿相信,我最温柔的四哥,竟然会使出这种手段,来逼自己的妻子离家出走;四哥,你这一招真是够狠啊!”
煜祌身子微微一僵,放下碗,凑过嘴亲了亲沈夕曛的额头,然后直起身子,一双深邃如潭水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煜祺,“我不得不如此,否则我和兰馨总有一天定会玉石俱焚,我不想见到那一天的到来,所以只好先下手了。”
一旁的煜礽此时开口了:“这样听来,四哥一定早就知道兰馨和肇英的事了,问题在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煜祌在沈夕曛身旁坐下,伸手紧紧握住她的,视线随着记忆落在遥远的过去,“我和兰馨成亲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
煜祺和煜礽同感惊讶,“什么!?成亲的第一天你就发现了?这怎么可能!”
“确实不可能,兰馨是苏鲁克汗的独生爱女,论理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但事实上,兰馨嫁给我的时候就已不是完璧了。”
煜礽剑眉一拧,“堂堂公主在出阁前竟已失身,这不论对谁来说都是奇耻大辱,都可以告上宗人府退婚的,为什么你却……”
“十四弟,你记不记得在我成亲的前一天,皇阿玛召我们进宫时说过什么?”
“记得,皇阿玛说目前正当朝廷对外用兵之际,所以可以拉拢的势力我们都得把握、都得拉拢,绝对不可以再陷入圣祖爷爷时,那种前有豺狼、后有猛虎,腹背受敌的状态。”
煜祌点头,“没错!苏鲁克汗当初之所以把女儿远嫁京城,为的就是想拉拢我大清朝的势力,以对抗西方的敌人;而皇阿玛因为朝廷正要对外用兵,也想拉拢苏鲁克汗,于是便答应了这门亲事,把兰馨指婚给我。但皇阿玛和苏鲁克汗万万没想到,兰馨早在出阁前就已经和人有染,这个人……你们猜猜是谁?”
煜祺和煜礽两人对看一眼,异口同声道:“肇英?”
“正是肇英,他是苏鲁克汗第一勇士,兰馨父亲手下的大将。”
煜礽为自己所听到的感到震惊不已,“四哥,你怎么知道肇英的事?”
煜祌淡淡一笑,“是兰馨自己在和丫鬟聊天时说出来的,丫鬟不小心又说给阿伦泰听,你也晓得阿伦泰这个人素来藏不住心事,马上就跟我说了。”
煜礽频频摇头,“四哥,你真沉得住气,换作是我早打得肇英满地找牙了,你居然……”
“我居然忍了四年,居然戴着这顶绿帽子戴了四年,是吗?”
煜礽不解,“四哥,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行动?”
煜祌叹道:“这有好几个理由,但最重要的有两个,一个是我还摸不清肇英潜入定亲王府的目的究竟何在;另一个,是我在等小光长大。”
煜礽指着沈夕曛,一脸无法置信,“她?”
“是。”煜祌爱怜地看着沈夕曛,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五年前我经过凤阳时,凑巧看到随着沈放上街买笔墨的她,那时候她只有十三岁,就美得让我无法相信,更难以自制;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这辈子我要定了她,不管须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得到她。”
煜祺插嘴道:“她是很美,但这不足以构成你将她藏在十笏园,用来刺激兰馨的理由。因为她那时候只有十三岁,而你却直到去年才付诸行动,所以别告诉我你五年前初见她时就已经拟下这计划了。”
煜祌俊美的脸上闪现一抹轻愕,随即皱起眉头,“五弟,皇阿玛最好不要将大位传给你,否则只怕我们这些作臣子的会一点乐趣都没有,因为什么事都让你看透了!”
煜祺闻言一禁莞尔,“你不做亏心事,何必怕我这个阎罗半夜来敲门呢?”
煜祌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也知道自己是阎罗?那就少说两句,多替我提点主意,看看该怎么整治兰馨和肇英这两个人吧!”
“你不说,我和十四弟怎么帮你?”
煜祌收起笑容,缓缓说道:“其实我一直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肇英的目的究竟何在,他抛弃苏鲁克汗第一勇士的身分进入亲王府当一名小小的侍卫,表面上看来似乎是为了守护兰馨,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我曾经不只一次发现有人动过我的书房,搜查过我的房间,起先我还以为是兰馨,后来才发觉并不是她,而是肇英。
论理,兰馨曾是他的情人,他嫉妒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情人另嫁,甚至进入王府当侍卫,每天看着情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知道兰馨无法生育时的反应……”
煜祺听着,忍不住问道:“什么反应?”
煜祌看向他,“他比我还急,到处寻找大夫、药草,甚至偏方来让兰馨尝试,彷佛他才是她的丈夫。更令我不解的是当他知道小光怀孕时的表情,简直是……”
煜礽听到这儿,也听出兴味来了,“简直是什么?”
“简直像捡到宝一样高兴。”
煜礽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捡到宝?你的女人有了孩子关他何事?”
“这正是我的疑惑所在。他听兰馨的话去捉了小光,但却不杀她,只是把她囚禁起来。如果他真爱着兰馨,应该会替她除去一切障碍物,可是他没有;据我所知,他还给小光喝了安胎药,这不是很奇怪吗?”
煜祺站起身来回走动着,“是很奇怪,若说兰馨因自己无法生育,必须藉由孩子来争宠,那根本她没有必要将沈姑娘囚禁起来;如果她想杀人灭口、除去情敌的话又不对,因为她放过了沈姑娘;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肇英这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卷入两个女人的子嗣争夺?难道是那个孩子……”
煜祺眼睛一眯,“四哥,你给了孩子什么东西,或答应过沈姑娘将来孩子出世后要给她什么吗?不然为什么兰馨会趁着沈姑娘意识不清时抢走孩子?”
煜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没有!孩子出世时我根本不在她身边,怎么可能给孩子东西?至于小光,除了鸳鸯玦,我并没有给她什么,更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因为不需要,她是我的人,我所有的一切本就是她的,何须海誓山盟呢?”
煜祺闻言一挑眉,“鸳鸯玦?四哥,你把鸳鸯玦给她了?”
“是啊!那是皇阿玛送给额娘的定情之物,额娘有把它给了我,我送给小光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