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被子哩?她摸来摸去就是摸不着通常会纠绊在小腿处的棉被。她一只小手转往身后,摸呀摸的,好不容易在身后摸到被子的一角,她轻轻拉动丝被。耶?怎么拉不动?而且还好沉重哪。她不甘心的咕哝着再拉,可是被子依然文风不动。她有些恼了,用力、再用力的拉。
「唔……」
怎么有……人的声音?楚寄悠狐疑地转过身子,只是,还来不及细瞧,一床红丝被便铺天盖地的朝她脸上扑下来。
嗳……盖着被子是暖多了啦,可是也犯不着把整张脸都罩住啊,想闷死人哪!楚寄悠弓着小腿,屁股朝上推挤,努力朝被子上方蠕动,像极了一只奋力挣出头的小粉蝶。
呼!总算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了。她满足的吁了口气,准备继续睡回笼觉。
「唔……」
耶?真的有人的声音……该不是还在作梦吧?她惊讶的转头。
耶……耶……耶……楚寄悠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怎么……怎么他也睡在床上?而且还睡成这副德行!
呈大字形睡姿的源苍龙一手压在她的胸口,一脚压在她腿上,难怪方才她拉不动被子,因为被子全被他压在身下了。
被源苍龙吓得睡意全消的楚寄悠再也不敢多耽搁,她小心翼翼的继续往上挤动,想用金蝉脱壳的方式脱离他的压制。
「这家伙怎么这么重啊。」努力挤了半天,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反倒觉得自己好像蓄意在他手下磨来蹭去似的,暧昧极了。
楚寄悠想了想,伸出手,开始一点一点的推开他的手臂。
嘿咻,嘿咻,还差一点。她努力的将他的手臂往下推,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惊醒了这头睡梦中的狮子。
呼!终于,她的上半身终于得到些许自由。楚寄悠撑起半个身子,瞇眼打量眼前的情况——大半边的床铺被他给霸占了,床头和床尾虽然还留着些许空间,却不够她脱身走过,若不想踩着眼前熟睡的他,看样子只有打横绕过他的上方了。
打定主意后,她半跪着,首先跨出左脚,不雅的越过他的下身,膝盖在床沿处着陆,接下来是左手,她放慢动作,静悄悄横过他上身。接着她的小脸对上他的睡脸,呃……这姿势……真的非常暧昧耶!好像她主动跨坐在他身上似的。她端详着他平静的睡颜,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喷在她面颊上。
「别乱想,别乱想。」楚寄悠闭上眼睛喃语。她深吸口气,定下心来,张开眼,啊!要命!她一撮长发滑到他脸上了!她慌忙地伸出右手捞起那撮调皮的黑发,没想到身子一晃动,更多的发丝由她香肩滑落。
「哈哈……」再也忍不住笑意的源苍龙大手一揽,勾住她的小蛮腰,往他身上一带,受到惊吓的楚寄悠毫无反抗余地的跌入他胸膛。
「大清早的,想跑哪儿去?」他笑问着她。打从她在他身下窜呀窜的窜出被窝时,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故意不出声,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呃……我……我是想去帮你打水洗脸啦,呵呵。」她笑得一脸无辜,两只小手很努力的推拒着他的揽抱。
「是吗?不是想逃?」没有他的允许,她竟敢溜下床!他惩罚似的收紧手臂,将身上的小人儿朝他身上压得更密实。
「没……没有呀。」她卖傻的说道:「昨儿个你不是说,当你的媳妇要一早起床打水伺候你洗脸吗?我……我只是尽我应尽的责任罢了,呵。」男女授受不亲,快放开我啦!楚寄悠在心里狂喊,手仍不时推着他的胸膛。
「呵呵,那是昨儿个故意吓唬妳的。那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他闭上眼享受她在他胸前推推揉揉的「按摩」服务。
「什么!你没事干嘛吓唬我啊!」她从他怀里探出小脑袋抗议,同时仍不忘用手臂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为了好玩。」他随口胡诲了个理由,一双大手无意识地测量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好玩?把人搞得压力特大的叫好玩……」她忿忿的拉开她腰上的魔手。
「当我的媳妇,只要在床上伺候好我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不用操心。」他故意使坏的说道:「例如现在,我就不介意妳好好的『伺候』我。」
他扬起嘴角,将怀里的她搂得更紧,而方才她好下容易争取到的一点儿空间,立刻压缩到零。
「你……」这只自大的猪!楚寄悠使出吃奶力气用力推开他,气呼呼的翻身下床。什么他不介意她好好伺候他!他把她当成什么啦!窑子里卖笑的花娘吗?
「没我的允许,谁准许妳离开我的床?」只轻轻一拉,她就又跌回他怀里。
「源苍龙,你这只大色狼!自大的猪八戒!男女授受不亲,快放开我啦!」她气得抡起粉拳挝着他的胸。亏她昨晚还被他感动得乱七八糟,暗自惭愧自己不该对他有所隐瞒。她气自己的傻,也气自己昨天竟不争气的沉溺在他的柔情里。
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楚寄悠在心里骂自己。
「发泄够了吗?」他柔声问。
看样子这小家伙暂时还不太习惯他的存在。无妨,他不介意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只要这段「适应期」别太久就成。
「嗯。」见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反而傻傻的点了头。
「没见过打人的那一方还哭的。」源苍龙爱怜的揉揉她的头发。
「嗯。」她擦擦眼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一遇上他,就好像有满腹说不完的委屈似的。
「爱哭鬼。」他取笑她。
「大色鬼。」她反唇相稽。
「嘿嘿,答对了,有赏。」源苍龙一把拉过她,在她脖子上拚命吸吮着,直到烙上一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吻痕为止。
「啊……你在干嘛啊!没事干嘛一直啃我的脖子?!快放开我!」楚寄悠急得哇哇大叫,双手拚命挥舞。
「好了,大功告成。」他放开她。
「搞什么啊,好多口水。」楚寄悠拚命擦着自己的脖子。
「这叫护身符。」他得意的瞧着自己的杰作。
「这是哪门子的护身符啊,丑死了。」她跑到镜子前查看「伤势」,边看还边抱怨:「天啊,好像起麻疹似的,红咚咚的好难看,遮都遮不住。」她拉着衣领,试图遮掩「伤痕」,可是那要命的「伤痕」偏偏伤在领子遮掩不到的地方,她气恼的坐在镜前。
「遮不住才好啊,哈哈……这得要几天才会消,这几天妳就好好的『戴着』我给妳的护身符吧,保证能消灾解厄、除魔化煞。」
才怪!还消灾解厄哩。丢死人了。她懊恼的搓着脖子上的「伤痕」,却怎么也无法去除那抹暗红色的痕迹。
咦!她……她的衣裳……怎么是一件中衣?
「我的衣裳……昨晚你……」她想起她似乎喝醉了,后来……后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错,妳想的统统都对。」他大方承认,并欣赏着她脸上的复杂神情。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跺脚。
「丈夫帮妻子更衣有什么不可以?」他说得一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样子。
「是没什么不可以,可是……可是我不是你的妻子啊。」
「怎么不是?」他冷冷的打断她。
「唉。」她垮着小脸,考虑着该从何解释起。
见她无言,他有些恼火。他不懂为何她要三番两次否认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算她心里不满他成亲当天对她的冷落,可他也已向她赔过不是了,两人之间的心结也该化解了吧!他一点也不喜欢她有事瞒着他的模样,那会让他觉得很无力,觉得自己无法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你……你生气了?」见他沉着脸,她怯生生的问。
「嗯。」他冷哼了声。
「你别生气,我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他故意邪恶的瞇起眼。
「可是我……我说了你会生气的……」见到他凶恶的表情,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妳不说我也不见得开心。我不喜欢被欺瞒的感觉。」他抱胸。
「可是你的脸看起来好凶。」她可怜兮兮的抱怨。
「我不说话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严肃模样啦!他想改也改不了,这怎能怪他!
「呃……好吧。是你要听的,听了,可不许生气喔。」
「说吧。」他相信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不能说出来商量的。
「呃……其实原本要嫁给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姊姊。可是成亲当天她却无故失踪了,因此我是被我爹硬押上花轿的。你放心,等找回姊姊,我就乖乖回我家,不会给你们家添麻烦的。」她说出真相,立即做出掩头的动作并且跳开。
咦!怎么等了老半天没有火山爆发的迹象?她由袖子下探出脑袋瓜。
「妳以为我会打人是吗?」
「呃……」是有一点啦。看他一脸要吃人似的表情,教她不误解也难啊。
「别笨了,我从不打女人。」他冷然道。
「那你……」听完以后什么都不说吗?她掩唇,手指有些微颤。
「这就是妳心里想说的话吗?」
见他态度冷淡的套上衣裳,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她难过的垂下头,不发一语。
「好。我明白了。」他默默套上鞋子,走出卧房。
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就算数落她一顿也好啊,就是不要这样闷不吭声的什么都不说嘛。
「我知道你会不开心,可是请让我解释一下当天的情况……」楚寄悠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解释得更清楚一些。她鼓起勇气追上他,想弄明白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但一出寝房,便诧异的瞧见他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青衣女子。
「龙少爷,请用手巾。」青衣女子温柔的递上一方干净的巾子给源苍龙。他随手接过抹了抹脸,脸上依然嗅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青衣女子转头,朝楚寄悠微微颔首,可脸上神情却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特别的情绪。
她……好美哪,楚寄悠愣在原地打量青衣女子。
「主子您也起身了?让梅香伺候您更衣梳洗吧。」梅香见状,笑嘻嘻的拉着她回卧房坐下来。
「妳……妳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嗳,才进门。」梅香一脸好意的安慰楚寄悠,但光瞧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已经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楚寄悠想探身瞧瞧外头的情形,可是梅香却一径殷勤地梳着她的发,一点儿也不让她有机会偷瞧外边一眼。
「主子,您今天想梳什么发髻?」梅香扶正她的头。
「呃,随便,越简单越好。」她心烦的随口答,注意力完全放在卧房外头。
「那我帮主子梳个梅花髻好吗?这可是奴婢最拿手的发髻唷,因为有个梅字嘛,呵呵……」
「好吧,快点。」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头忍不住直往外头转,无奈卧房门偏叫梅香的身影给挡住。
「外头那个可是咱们源府里公认最美的丫鬟唷,她的名字叫竹影。」知道她好奇,梅香主动提供讯息给她,手却依然扶正了她的头,不让她有丝毫偷窥机会。
「竹影?」怎么连名字都这么美?
「是啊,她啊,可是如假包换的冰山美人呢。」梅香压低嗓子说。
她闷闷的点了头。方才见竹影伺候源苍龙洗脸,她心里已经有些不开心,听见梅香说她是冰山美人,她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
「她也是老夫人派来伺候他的吗?」楚寄悠问。
「算是吧。」梅香点头,有些无奈的压低声音说:「竹影那丫头傲得很,除了老夫人外,她谁都不卖帐,就连老爷子也不例外呢。」
「哦?」
「老夫人疼竹影疼得紧,可见……」梅香继续搬弄着她的小道消息。
「嘘……」楚寄悠不耐烦的示意梅香闭嘴。
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房外的动静,可外头除了杯盘的声音外,就听不见其它声音了。怪只怪这哲园的主屋大得吓人,寝房离外边的花厅少说也有数十步路,难怪她什么都听不到。
「梅香,妳梳快点,随便弄弄就好了。」她催促着。现在出去或许还赶得及和他一起用早膳,也许趁这机会好好解释一番,她可不想和他呕气一整天。
「主子您别急。这发髻梳起来有些耗时,可完成后却十分雍容华贵,龙少爷一定会喜欢的,所以请主子耐心点。」梅香笑。
唉,急死人了!早知道就不要梳什么梅花髻了,随便自己扎个辫子不就省事多了!楚寄悠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全悬在外边,根本没心思打扮。可她只能在心里干著急。
「主子别担心,龙少爷现在正宠着妳呢,其他丫鬟就算再美,只怕暂时还入不了龙少爷的眼。」见她一脸担忧,梅香安慰她。
「呃……不会吧。」什么和什么啊,方才不过是一言不合而已,就摆个脸色给她看,哪里宠她来着?
「还说不会,您脖子上那么明显的一个吻痕,瞒得了谁呢?」梅香掩嘴笑。
「喔,妳是说这个啊。」她脸一红,伸手想遮掩脖子上的痕迹,迟疑着要不要向梅香解释这个「伤痕」的由来。
「您别害羞,都成了亲的人了,身上挂着几个吻痕不碍事的。」
见梅香误会已深,她也懒得多做解释,免得越描越黑。等梅香梳完发髻,她换完衣裳,已是半个多时辰以后的事了。
「龙少爷人呢?」她匆忙问着正在收拾杯盘的竹影。
「龙少爷等了您好一会,见您迟迟没出来,他用完早膳便出门了。」竹影如实回答。
「唉!」楚寄悠急得跺脚说:「妳该拦着他,让他多等我一会的,再不然让丫头们迟些上早膳也可以啊!」她有些迁怒的对竹影发脾气。
「竹影是什么身分,怎敢拦着龙少爷?况且少夫人若真要怪罪,恐怕也是怪错人了。」竹影欠一欠身,回答。
「竹影,妳这话是什么意思?妳这是对少夫人不敬吗?」梅香发难似的责问。
「什么意思妳心里清楚。」竹影冷冷的噍了梅香一眼,继续低头收拾杯盘,懒得和梅香争论。
「那妳倒说说我是什么意思?妳别以为老夫人喜欢妳,就可以在这里作威作福,这哲园可是少夫人的地盘!」梅香气势凌人的说。
「妳知道这里是少夫人的地盘最好,好好守着本分做事,别兴风作浪搅乱一池春水。」竹影提醒她。
「什么我兴风作浪?!我看妳才说话夹枪带棍的没安好心眼!」梅香怒道。
「哼。」竹影只冷哼了一声,不想和她逞口舌之快。
「好了好了,都别争了。」她打断二人的争辩。人都走了,还在这里争这些有什么用!
「主子,您还是用早膳吧,一大清早的,别理会那些疯言疯语。」
竹影见楚寄悠一脸不悦,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帮楚寄悠换上一副新的杯盘后便转身退下。
「这臭丫头,以为自己长得美便目中无人。」梅香心有不甘的补上一句。
「好了好了,妳也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对于女人家的纷纷扰扰她向来无能为力,只能竖白旗投降。
「梅香遵命。」见主子神色有异,梅香只得默默退下。
见所有人都走了,楚寄悠一脸沮丧的垮坐在椅子上;她揉揉太阳穴,吁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源府里头这些丫鬟们的勾心斗角,让她心里压力很大。
「真不明白她们到底在争些什么。昨天来了个兰心,今天又有个竹影。唉,如果是姊姊,不知道会怎么做?」她撑着小脑袋苦思。
在楚家,虽然奴仆间偶尔也会起争执,但似乎不像源府这样斗得严重;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楚家,下人之间的调度事宜和纷争一直都是姊姊在处理的,她几乎不插手,因此,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也难怪当初源家挑的是素有闺誉的姊姊。如果是贤慧的楚紫烟,就应该知道怎样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吧。她在心里重重的叹息,剎那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我真是笨死了,难怪他会一直说我傻。」楚寄悠抱头沉吟。
「可就算是如此,他好歹也该说句话吧,这样不声不响的,真的好吓人。」
她心里有些不平,想到方才源苍龙对她的冷淡,心里就觉得好难受。她原本以为他会安慰她几句,说他不介意这些,要她别胡思乱想之类的;再不然骂骂她或者数落她几句也好啊!可是他听完她的话后却什么也没说,让她心里小小的寄望瞬间破灭。好吧,当务之急还是把姊姊找出来再说。楚寄悠下定决心。
「梅香,梅香!让人备车,我得回家一趟。」她急忙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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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您娘家到了,请下车吧。」小狗子打帘请她下车。
「好的,辛苦你了,劳驾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楚寄悠吩咐。
「遵命。」小狗子作个揖,拉着马车到路旁。
「少夫人,奴婢跟您一起进去吧。」随车的小丫头追上她。
「不用了,妳在这里和小狗子作个伴吧。」原本她就觉得带着个丫鬟碍手碍脚,但梅香坚持要她带着使唤的丫头,以备不时之需。
「狗子哥,你说少夫人是不是很奇怪呀?」见楚寄悠走远,小丫头扁嘴问。
「奇怪?哪里奇怪?」小狗子搔搔头,不明白小丫头为何有此一问。
「狗子哥你用点脑筋想想啊!这是少夫人第一次回娘家耶,按理,龙少爷应该陪着她回来才是啊,可是少夫人却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回门,而且什么礼也没带,你说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小丫头扯出一堆理由。
「唔,听妳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奇怪啦。」小狗子蹲在路旁,漫不经心的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狗子哥,你说,少夫人是不是不得龙少爷的欢心哪?不然怎么会放少夫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回来呢?」见小狗子没兴趣,小丫头又找话问他。
「欸,妳可别乱说,要是让严大娘知道妳在背后说主子的小话,那可是会受罚的。」
「你不说,我不说,严大娘怎会知道?」她卖乖。
「也是。」小狗子点点头,但对这个话题仍然兴趣缺缺。
「我觉得啊……龙少爷一定是不满意老爷子老夫人安排的这门亲事,所以才刻意冷落少夫人,连第一次回门这么重要的事都没陪着少夫人,你说,这不是故意让少夫人丢脸吗?」小丫头自作聪明的下了个结论。
「呿!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屁。」小狗子不以为然。
「狗子哥你怎么这么说!」她赏了小狗子一记粉拳,嗔怒的补充道:「不单单是我这么想,哲园里头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她抬出其他人的看法来加强她的论点,仿佛这样说就能让这件事变成一个铁打的事实。
「咦!说妳是个不懂事的丫头片子妳还不信!妳没见少夫人脖子上那么明显的一个痕子?」原本他的想法也和她大同小异,不过早上看到少夫人脖子上的吻痕后,他又推翻了原先的想法。
「什么痕子?啊!你是指少夫人脖子上被蚊子咬的痕迹吗?」小丫头侧头细想了一下。
「哈哈哈!那是被咬的没错,不过啊不是被蚊子咬的,妳过来我和妳说。」小狗子故作神秘地朝她招招手。
「讲话就讲话,干嘛神秘兮兮的。」小丫头附耳。
「那痕迹啊,是被男人咬出来的!」小狗子大笑。
「哎呀!狗子哥你真不正经!」恍然大悟的小丫头跺脚捶他。
「我是实话实说啊。」
「哼!再不正经些,我可不陪你说话解闷了。」
「好了好了,妳年纪小,不懂事,别听府里的人瞎扯,好好当差才是正经的。」
「我也想好好当差嘛,可这少夫人也真是的,净放我们在这干等。」小丫头正色抱怨。
「喂,怎么妳对少夫人好像很不满啊?」小狗子纳闷的问。他觉得坐在这儿等着没什么不好啊,还可以看看路人,悠闲得很。
「呃……没有啊,我怎么会对少夫人不满呢。」她干笑数声。
「那怎么从方才听妳说话句句净是抱怨?」女人家嘴碎最惹人嫌了。
「唉呀!我不是抱怨少夫人啦。」小丫头发急。
「那不然哩?」
「我……我是担心待会儿回府,梅香姐问我少夫人在娘家里见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说了些什么话?我统统不知道,那叫我要怎么交差啊?」她嘟嘴。
「梅香姑娘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作啥?」小狗子又搔搔头问。
「我也不晓得。或许是关心少夫人吧。」小丫头猜测。
「天晓得妳们女人家心里在想些什么。」小狗子下个不痛不痒的结论。
「什么女人家男人家的。」小丫头抓着辫子把玩着说:「难道你不好奇龙少爷会先收哪一个人当小妾吗?」
「好奇是好奇,不过这是龙少爷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插嘴。」
「唉呀!狗子哥,你真是没心眼!所谓西瓜靠大边,咱们现在应该先选边站好,看谁最有希望,就多巴结着点,以后才有油水可捞啊。就算没油水捞,好歹图个做事方便也行吧。」
「我觉得少夫人人很好,而且龙少爷不见得就会如了老夫人的意,所以选哪边有那么重要吗?」
「可我觉得竹影姑娘好美,美得连我都会眼红,难道龙少爷看着看着都不会心动吗?」
「咦!方才我还以为妳是站在梅香姑娘那一边哩。不是说西瓜选大边吗?」女人还真是善变哪。
「我是站在梅香姐这边没错啊,可是梅香姐不也明明白白表明了她只想好好伺候少夫人,其它的事情她没兴趣吗。」一个没啥野心的人能有什么作为?
「这倒是。」小狗子同意的点点头。
「另外,兰心姑娘好像也对龙少爷挺有意思的,可惜老夫人没点名她去哲园;还有菊英姑娘年纪虽小,却是最有潜力。欸……狗子哥,你干嘛一直嘘我呀?我又没说错什么。」见小狗子拚命朝她挤眉弄眼,她莫名其妙的问。
「别再说啦,龙少爷来啦。」
「龙少爷怎么可能来这儿……」小丫头一脸不信的转身,还真的瞧见源苍龙和洪福两人由街上走来。
「龙少爷,您来啦!」小狗子慌忙迎上,站在一旁的小丫头却似咬到了舌似的,表情尴尬。
「少夫人还在里头?」源苍龙翻身下马。
「是,进去好一会儿了。」小狗子必恭必敬的接过缰绳。
「知道了,你先帮洪福把马缚好,没事的话先回府去吧。」
「呃,那……那少夫人呢?」小狗子有些为难的问。少夫人是坐他的车来的,这会空着车子回去,他可不好交差啊。
「少夫人有我在呢,还怕弄丢了不成?」源苍龙笑问。
「是是,小的这就回去。」小狗子开心的说。
瞧着源苍龙和洪福进入楚家,小丫头看得一脸傻愣,一句话也说下上来。
「嘿嘿,我就说龙少爷喜欢少夫人妳还不信,这下妳可亲眼看到了吧。」小狗子笑得好得意。
「是啊是啊,洪叔还带着两个大盒子,不晓得是什么耶,一定是给少夫人娘家的礼物。」她猛点头。
「应该是吧。龙少爷忽然赶来,害我吓了一大跳。」
「对啊,这下子我得好好的向梅香姐报告。看样子少夫人真的由黑翻红了呢。」小丫头兴奋的拍手。
「人家夫妻俩根本恩爱得很哩。」小狗子打趣问:「妳方才不是说要选边站吗?依我看,选哪边都不稳当,妳干脆选少夫人这边吧。」
「嗯。就选少夫人这边。」小丫头用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