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不能再这样下去!”雷汉宇没有什么励志的废话。“我开的是银行,可以借钱给你!”
“谢了,但不必!”叼着根烟,程城是完全被击溃、被打败的丧志。
“难道你要永远这样下去?”
“至少目前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前几次来……我碰上了你信用卡发卡银行那边的催款人员,人家已经找上门了。”雷汉宇不晓得她的名字,但清楚记得她那张脸。
“我知道。”
“才一百多万,我先替你——”
“雷汉宇!”程城不悦的吼。“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来替我收烂摊子,我会和他们沟通,不劳你费心!”
从小就知道他这个表哥自尊心超强,而若不是因为拚不过大陆的竞争对手,他的公司也不会收起来,论工资、成本、效率,大陆怎么做都比台湾划算,所以程城垮了,垮得他满腹怒气。
其实程城不并是有意给他表弟脸色看,而是他现在烦死了,要东山再起并不容易,更何况是眼前这样的大环境,目前许多人一窝蜂想去上海发展,可是他不这么想,他只想留在自己的土地上。
“汉宇,我不是有意……”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我没有心情不好,我是根本没心情!”程城烟抽得很凶,一根接一根。“骆宝儿走了。”
“去哪?”这个台湾的名模特儿是程城的女友。
“她离开我了。”
“你的意思是……”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程城倒也看得破。“她不过是压垮我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糟的事吗?”
“表哥……”雷汉宇—阵默然。
“其实这样也好。”他把烟摁熄。“她那种女人本来就是让男人拿来炫耀的,现在的我……不配!”
“她太现实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现实的社会。”
“别这么愤世嫉俗。”
“汉宇,真的不能怪她,她习惯穿皮草、喝香槟、坐宾士、住豪宅,你指望她跟我吃苦?!不必了!”程城的声音低沉、阴郁。“我现在甚至连一百多万都还不出来,如果让她知道……”
“这房子呢?”雷汉字知道这幢房子有两、三千万的价值。
“拿去贷款了。”
“那么你可能连……”
“无所谓啦!拍卖就拍卖,反正我孤家寡人的住在哪里都一样!”他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表哥,我的钱——”
“汉宇,我们早就约法三章不要有任何金钱上的借贷,你银行有钱是你的事,你富可敌国也是你的事,不要施舍我!”程城打断他,他们表兄弟很早就有这默契,各打各的江山,各拚各的王国,他不想因为自己表弟是银行界钜子就占什么好处。
“我没要施舍你,是借你。”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没有打算向你借。”他顽固的说:“我绝不会开这个口的。”
“表哥,你不要这么死脑筋!”雷汉宇也上火了。
“这是原则。”
“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还没死。”程城一哼。“我只是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做,只想好好休息一阵子,至于一些债务的事,我会交给陈律师去处理。”
“那如果再有人找上门……”雷汉宇不相信那个女孩会这样就被打败,在她身上他似乎看到了执着和一股不服输的勇气。
“不一定会碰得上。”
“你……我真是没辙!”雷汉宇颓然的坐下,连肩膀都垮了下去,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说服得了表哥,没有想到他比他更固执。
“汉字,像你这种踩在云端上的人是不会知道我们这些跌到谷底里人的感受,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可是我还有我的尊严。”程城讲得很清楚,他不要他的援手。
“所以,即使我提供银行的高级顾问……”
“免了!”
“那你起码的生活费呢?”
“我还有金表和一些收藏品可以卖。”
“那你卖我好了。”他爽快的说。
“除了你,我卖谁都可以。”程城故意打了个呵欠。“我很累了,你回去吧!不要替我担心,我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怎么活下去。”
“表哥,你可别去当牛郎啊!”雷汉宇不是挖苦,是担心,因为以他表哥目前这颓废、吊儿郎当、忧郁的调调儿,一定很能吸引女人的注意,女人一向想照顾男人,起码潜意识里是如此。
“那我还不如去娶个有钱女人算了!”程城一哼。“与其零售,不如一次卖断。”
“表哥……”
“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的!”
****
“夏真,就当给我个面子。”
“薇薇……”
“只是去看场电影。”
“那又何必,我不希望给你哥哥一些无谓的期待。”
“试试看啊!”
“我真的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待。”
“日久生情……”
夏真还是摇头,不是她这个人不知感恩或是眼界太高,实在是她不希望浪费彼此的时间,常渝中这个人很好,尤其他是常薇薇的哥哥,还帮她介绍了现在的工作,她感谢都来不及,但她对他就是不来电!
“我哥对我这个‘说客’是诱以重利,希望我可以帮他牵成红线。”常薇薇也不拐弯抹角。“他要替我付旅游的费用,不管是国内或是国外。”
“薇薇,自己付嘛!”
“有人出钱不是玩得更开心!”
“那是你的亲哥哥耶!别剥削我了。”
常薇薇其实也没有这么迫切要夏真进他们常家的门,因为朋友可以做一辈子,但一旦她们成了姑嫂,搞不好很快就撕破脸,所以维持现状比较好,只是苦了她的哥哥而已。
“现在混得怎样?”常薇薇转了个话题。
“老样子。”
“你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工作?”
“文凭没拿到,能有眼前这份工作我已经偷笑了。”夏真这个人不会眼高手低的。“只是上个月一次的外访,害得我差点吓破胆。”
“碰到色狼了?”常薇薇皱着眉问。
“不是色狼。”
“对方拿菜刀要砍你?”
“没有菜刀。”
“那你胆子这么小啊?”常薇薇忍不住损她。“又不是色狼,又没拿菜刀,你们还两人一组,你到底是被什么吓的?”
“你不知道啦!那回我是单枪匹马自己一个人去的,偏偏又搞错人,没有弄清对象,本来也没有什么麻烦,离开就是了,偏偏我的嘴不受大脑指挥,一开口就收不回来。”一直到现在,夏真还会想到那个简直是上帝特别恩赐给女性的男人,真是帅得可以!
“你这算不算‘愚勇’?”常薇薇笑她。
“算,不过那个男人可是上帝献给所有女性的最佳礼物,他……”夏真一副什么都不必再说,一切仿佛已到了极至的表情。
“这么棒?!”她很怀疑。
“他绝非泛泛之辈。”
“那你还不逮住他,你忘了我们四个人的‘终极目标’吗?”常薇薇时时挂在嘴边激励自己和其他三人,她们绝不能让那个铁如钢看扁。
“怎么逮?”
“你是不是女人啊?你不会使出浑身解数?”
“那家伙起码大我们十岁以上。”
“那更好!他铁是个成熟、多金、事业有成又出类拔萃的男人!”常薇薇已在脑中勾勒出一个大亨的形象,又帅又潇洒的大亨。
“他九成九是,但是……”夏真这个人很实际,她没有被幻想冲昏了头。“我算什么啊?你以为每天都有那种专柜小姐去嫁总裁的好事发生啊?”
“夏真,以你的容貌……”
“你以为我长得倾国倾城啊?”
“你是没有倾国倾城,不过绝对可以拿九十五分了,不要妄自菲薄,对自己有信心一点,每个女孩都有机会钓金龟婿,每只麻雀也都有可能变成凤凰!”常薇薇倒是极度乐观。
夏真只是笑。
“你知道对方的来头吗?”
“不知道。”她并不懊恼。“他应该是那个客户的朋友或亲戚吧,不然就是和我一样也是去要债的,不过看他一身的名牌和不凡的气势,应该是有点来头吧!”
“你真笨,错过了大好机会。”
“薇薇,我们四个是讲好了要找个金龟婿嫁,但是可没有说一看到比较称头的男人就扑上去吧!”夏真给了手帕交一记白眼。“更何况没有男人会喜欢那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说得是。”
“我们还年轻,机会还多着。”
“但是机会往往稍纵即逝,如果没有把握……”
“如果两人没缘,那么花再多的心血或是精力都没有用,我是偶尔会想到那个男人,但是一想到他那天的态度,我就会摇头觉得算了。”夏真永远也不会忘记他那冷冽的眼神,像是想将人凌迟似的。
“他脾气不是很好。”
“有成就的男人通常脾气都很大。”
“谁规定的?”
“他们已不是普通人,所以……”
“那我宁可找个普通人。”
“夏真,你难道要那个‘冷血教授’看我们的笑话?!”常薇薇坚定的朝夏真摇头。“你可以想见他那贱贱的表情,加上他用不屑口吻说:‘果然被我料中,你们就只能这样了。”’
“薇薇,我们都离开学校了。”
“所以更要争一口气!”
“气当然要争,可是和自己过不去也笨。”
“不!我一直有那种预感和自信,我们四个人一定会如愿,不一定非是腰缠万贯或是富甲一方的男人,但肯定可以找到我们的‘金龟婿’。”
“这么说还算合理。”
“所以,如果再让你有机会碰到他……”常薇薇充满期待的问,“你真的什么都不做?”
“人家搞不好对我没有印象。”
“不可能!”夏真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她长得很有型。
“如果他真是个‘人物’,那么他不会有那个闲工夫记住我。”夏真很有谦虚的美德。“薇薇,你还是少作一点梦吧!”
“人是因为有梦想而伟大。”
“那就作实际一点的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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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定仁把雷汉宇找到他的办公室来,对这个出色的银行界晚辈,他一向赞叹有加,如果能有个儿子,他希望就像雷汉宇这样。
雷汉宇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此,除了自己的爸爸,他最服气的就是这个老人家,六十出头了仍精力旺盛,经营一家全省员工计有上千的老字号银行,而且业绩惊人,没被新银行的竞争给淘汰出局,是个有两把刷子的长者。
“欧阳伯伯。”他恭敬的叫。
“汉宇,坐啊!”欧阳定仁的声音仍然宏亮,只是神态在忽然之间好像苍老不少,不若以往的红光满面和神采奕奕,他抽着烟斗,眼神亦显沧桑,这个老人家好似真的老了。
雷汉宇坐下,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安,以前他从不曾有这种感觉,每一次看到欧阳伯伯,他总好像看到一个人生正走在菁华阶段的长者,但这一次……
“欧阳伯伯有事要拜托你。”欧阳定仁变得客气而且充满了谦卑。
“欧阳伯伯,你千万别这么说,只要是在我做得到的范围之内,我没有一个不字!”他说到做到,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这对你可能很不公平……”
“欧阳伯伯……”
“我希望你能娶小蓁。”他放下烟斗。
“欧阳伯伯,这……”雷汉宇面有难色。
“我知道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但是只要她按时服药,保持心情的平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的医学又这么发达。”欧阳定仁祈求道。
“不是心脏病的问题,而是……”
“你并不爱她?”他接着说。
“我不能骗你,我的确不爱小蓁,我喜欢她,可是……”雷汉宇诚实的指出事实。
欧阳定仁突然说:“汉宇,我得了肺癌。”
“什么?!”他整个人呆住。
“是末期了,医生说我只有六个月到一年的生命!”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恐惧,只有一种认了命的无可奈何。
“欧阳伯伯……”雷汉宇语塞。
“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是我?”欧阳定仁娓娓道来他的心境。“我只有一个女儿,她的妈妈早逝,她又有先天性心脏病,我这一走……”
“要不要再多找一家医院检查?”
“汉宇,这是命。”
“你刚刚才说现在医学发达,奇迹总是会发生。”
“汉宇,我没有办法等待奇迹,我只想找个能信得过的男人,然后亲手把女儿交给他,而你……是我唯一可以放得下心的人。”欧阳定仁很真切的说,眼中泛着些泪光。
“欧阳伯伯……”这会能说他一向把欧阳蓁当是好朋友,从没想过要娶她为妻的话吗?
“你愿意吗?”他急问。
“欧阳蓁知道你的病情吗?”
“我不想让她知道,也怕……让她知道。”欧阳定仁一叹,有些哽咽。“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万一……”
雷汉宇无言以对。
“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些不合理,但是……请你体谅一个做父亲的人的心,有一天你也会为人父,你也会有女儿,汉宇,欧阳伯伯拜托你!”他诚心的说,他这辈子没如此的谦卑过。
“欧阳蓁会愿意吗?”雷汉宇只是实际的问。
“小蓁喜欢你。”
“我相信她是喜欢我,但她不见得愿意嫁给我。”
“她会肯的。”欧阳定仁保证。
“欧阳伯伯,一定要这样吗?”雷汉宇平静的问道:“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
“只有这样我才安心。”
“但如果她不觉得幸福……”
“汉宇,我相信你会好好的对她。”
“欧阳伯伯……”雷汉宇到今天仍未婚的原因很多,一来他还没有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二来他并不相信婚姻制度,三来他不觉得婚姻是公主与王子未来的保障。这是一门大学问,不是那么好修的,相爱的人结了婚都可能很快离婚,更何况是没有爱情的两个人,这太冒险、太荒谬、太不负责任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欧阳定仁不想逼他。
“可以吗?”
“你以为我会拿枪逼你?”
“我当然不会这么以为,只是能照顾欧阳蓁的方法很多,一定要结婚吗?”雷汉宇希望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真的不想结婚,和一个自己并不打从心里深爱的女人拴在一起过日子,那太痛苦了。
“我必须保护小蓁,我会留给她不少钱,但我不希望引起有心人士的觊觎。”
“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们可以帮她成立信托基金,可以保护那笔钱,不一定——”
“汉宇,你并不想娶小蓁,对不对?”欧阳定仁凄苦的眼神落寞的看着雷汉宇。
“欧阳伯伯……”
“我让你很为难,对不对?”
“我怕我不能给欧阳蓁幸福。”
“只要你有心,就一定做得到。”
“我……可不可以先和欧阳蓁谈谈?”雷汉宇眼前是走一步算一步,如果欧阳蓁压根儿不想嫁他,那么整件事就还有救。
“你当然可以和她谈,但你绝不能露了口风。”欧阳定仁又抽了口烟。“我要她最后一个、最后一刻才知道,我要她能勇敢的活下去,更希望你能在她的身边陪她走下去。”
雷汉宇微微颔首,然后看着他手上的烟斗。“欧阳伯伯,别抽了,这对你的健康有害。”
“现在不抽,难道等到进到棺材里才抽?”他微笑回应。“无所谓了。”
“欧阳伯伯……”雷汉宇感伤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蓁是我唯一的牵挂。”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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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参加银行工会所办的例行年会,那么夏真可能不会再见到那个男人,但是当她发现他在台上致词,而且四周的人都是以一种崇敬、爱慕的眼光看他时,她就知道他是号“人物”。
原来鼎鼎大名的雷汉宇就是他,而她却把他当成想恶意赖帐的恶霸,这下……她最好脚底抹油,不要被他发现。
“你要去哪?”冯萍看着身边正要起身的夏真。“精彩的才要开始呢!”
“我临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随口扯着。“你替我吃吧。”
“夏真……”
她朝冯萍挥挥手,一副急于逃命的样子,这会她的脑子里可没有任何“逮”雷汉宇的念头,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引起他的注意,不要丢了饭碗,因为雷汉宇这三个字在银行界响叮当。
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行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才一走到会场外,她就看到倚在一辆休旅车前的雷汉宇,他似乎会读心术,知道她有这么一招,所以致完词就先到外面堵她。
“我记得你!”他冷冷一句。
“我们认识吗?”夏真打算装蒜,因为是近一个月前的事,人的记忆是会模糊的,只要她死不承认,他又能怎样?
“你装傻?”
“我真的不记得……”
“你叫什么?”雷汉宇问,虽然只要稍稍一问就知道,但他宁可听她亲口报上名来。
“我叫——”
“别费事张冠李戴,我要知道你的真实姓名。”
“干么?”
“看是哪家银行的信用卡部门有这么逊,这么乌龙的外访人员!”他刚刚在会场里早就看到了她,即使在场的女性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但他仍一眼就发现她。
夏真很不满,她觉得自己已经被他侮辱得很彻底,他更曾狠狠的当着她的面把大门摔上,她不认为自己还得当个小媳妇。
“我偏不告诉你!”她充满敌意的看他。
“你以为我查不到?”
“查到了又怎样?我又不是在你的银行上班,你管不到我!”她拨开垂落额头的一绺黑发。
“你很有胆子!”
“不行吗?”
“明知你自己面对的是超级、宇宙无敌的大恶霸?”雷汉宇愈来愈觉得这个女孩可爱、有个性,不是那种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的普通女孩。
“我才不管你到底是恶霸或是天使,反正我们两个又不相干,那件乌龙事早就成为历史了。”夏真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你想怎样啊?!”
“你好像……并不怕我?”雷汉宇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突然有股想拧拧她脸颊的冲动,那种怜惜、疼爱式的拧。
“你会吃人吗?”
“我不吃人,但我可以让你丢工作。”
“你是这么卑鄙的人?”
“你的名字?”他坚持的问。
“夏真。”她反正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让他知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现在怎样?你是不是要问我在哪家银行上班?”
“不必了。”雷汉宇下巴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如果我想找你,有名字就够了。”
“而你不会想找我,是不是?”
“难。”
“你没这么闲,这么无聊吧?”
“夏真,你有没有男朋友?”他忽然问,好像很感兴趣似的。
“我有好几卡车的男朋友!”夏真表情夸张,有心挑衅的说。“怎么?想追我啊?那你可得先打败不少人哦,否则还轮不到你!”
“你认为我要追你?”雷汉宇眼神一变。
“不,你看起来不像白痴。”
“所以那好几卡车的男人都是白痴?”
就知道自己占不了什么便宜,这个雷汉宇不是池中物,他是那种只要你敢捅他一刀,他绝对会回你一刀,甚至再多加上一刀的可怕男人。
“雷先生,我们胜负已分,我不是你的对手,现在我可以自动消失了吗?”夏真决定放弃不必要的自尊,少惹这个男人。
“如果我约你……”
“别浪费我的时间。”
“你是在拒绝我?!”他微微吃惊,没有任何一个女性敢如此对他。
“你只是在玩我而已,雷先生,我是个有脑袋可以思考的女孩,没有闲情和你玩游戏。”
“游戏?!”
“说真的,你会想娶一个像我们这样平凡的女孩吗?”她很有自知之明。“家世普通、工作普通、外表普通,样样都只有及格的女孩,你会吗?”
“你要我娶你?!”
“天啊!我宁可先下地狱。”
“嫁给我比下地狱还可怕?!”雷汉宇的脸一僵。
“没错,可怕多了!”说完她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