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承认。
乔戬望着她淡漠的表情,稍稍怔愣,不禁身体一倾松开压制,让她能够坐起。
他草草拽开脖子上的束缚,领带及扣夹一同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一刻,两人同时变脸。
领带夹?
厉芷欣送的领带夹?她走时,只送给他们两人这么个领带夹,戏谑地说:“惟眉,别忘记每天给你的男人带上领带夹,那样会牢牢栓住他喔!”
这个领带夹是金利来最新的产品,质地极好,在市场上独领风骚。乔戬上班以来,天天带着从不离身。即使,领带夹不是杜惟眉亲手给他带的,她知道他不会让它掉下。毕竟,送的人意义非凡,领带夹也就跟着价值连城了。现在,领带夹被直接拽掉,霹雳“咣当”砸在地板上,如同两人心头有了裂缝,一些潜藏弥深的问题逐一浮出水面……
他俯下身躯,剐要触及领带夹的瞬间,杜惟眉大叫一声:“不准拣”。
“惟眉?”乔戬局促地转过身,不禁被她怆然的神色撼住。今天的惟眉不正常!从进门到现在,情绪都较之平时大大激动。
杜惟眉一手握着床单,一手攥着睡衣——前襟随呼吸的剧烈起伏而越发褶皱,揪成一团乱麻,正如此刻心乱如麻的她。
“你不能忘记的是她,对吗?”
“你说什么?”乔戬对她的话逐渐收拢眉峰,倦意早已席卷r身体的每根神经,若不是担心她的脚伤,他应该冲冲凉休息。
“别的事情都可以忽略,只有她和她的东西你不能忘怀。”杜惟眉笑了起来,那笑容充满着讽刺和冷笑的意味。
乔戬沉吟着站起,转向浴室。
“不说话?对了,当你遇到无法解答的问题时就会沉默,看上去沉着,实际上内心充斥着强烈的抵触吧!”杜惟眉的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流动,“乔戬,我看不起你。”
乔戬听到这里,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知知道?惟眉火大地挑挑眉,“你知道什么?”知道,’’乔戬说话的时候多少迟疑了一下,仍是越爱越贪心说出口:“我让人看不起。”
“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杜惟眉差点被他气死,一个枕头砸了过去,枕褥横飞,里面的棉花套玻壳而出。
乔戬身躯僵硬了一F,终究没回头,缓缓走出卧室。
听到浴室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杜惟眉挫败地一捶床,咬牙道:“杜惟眉,你才是个大傻瓜!明明是想和他好好说,为什么会吵起来?你不是一向都以平和自得吗?为什么一点点小事都斤斤计较?该死的——,,说着,不顾脚踝上的痛爬下床捡枕头,双膝一软,脚痛令她不得不屈膝坐下,望着两分飞的棉花团和枕套,手一点点抚过上面绣工精美的图案,心酸地喃喃道:“雨霏,我是不是好笨?他从没对我像刚才那样冷淡.现在人气走了,怎么办?妥协认输?不!这种事我不干!不是我的错,为什么由我认错?为什么……’’僵持了一会儿,觉得头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竟依在床的边
重新回到屋内的乔戬本来是想拿了枕头再去客厅.但是一进门就看到刚才对他疾言厉色的老婆这会儿正披头散发独自抱着枕头坐在地上。再走近看,原来是睡着了,昏暗的壁灯光线下依稀可见眼角挂着晶莹的珠串。
叹了口气,乔戬单膝杵地,轻柔地将她挪置柔软的床上。
他的大手拨开那贴在面颊上的几绺细长的发丝,而后拭去她的泪——那泪仿佛是灼烧的火焰,竟令他倏地收了回来——他终究还是让她哭了。婚前倍誓旦且地保证,绝对不做令惟眉不开心的事,那是不希望她为他而伤心。她一直是个淡然的女孩子,无论是在学校还是结婚后的生活里,未曾改变。对他,她不曾有任何要求,即使结婚的时候也没有,不要说出国度蜜月,就连在大饭店请客都免了,为此岳父很不高兴,如果不是碍着女儿的面子,恐怕早就和他拍桌子了吧?之后的三年——从暑假的实习,到九月份正式上岗,以及圣诞夜轮值守班.春节她陪着他回闽南老家探亲…后来的情人节不记得了,似乎,那是下班前陆续看到有花店的人送花,他才恍然,原来惟眉一整天都坐在公司不动,是在等那迟来的花。他是个迟钝木讷的人,不是没良知,惟眉的心思很单纯,可是他都没有做到,这样的丈夫是不活该被人一脚踢开?白天,秦飞煌说的“夫妻二人的世界”他听到了,其实.对惟眉说甜言蜜语,他不会,因为真的不擅长——与其说一些会让人暴跳如雷的话,不如沉默。何况,夫妻间付出行动不是远比语言有价值得多?
睡梦中的杜惟眉感觉到了丝丝异样的抚摸,不由得睁开朦胧的睡眼。
“乔……戬……”声音好嘶哑哦。
乔戬没有吭气,手指松开了她蓬松头发上的卡子,薄薄的空调被盖上来时,也准备抽身离开。
杜惟眉迅速一扯,他挽起袖子被拉下,“别走。”
乔戬的视线停留在墙壁上挂着的婚纱照上,眼波流动,沉吟不语。
杜惟眉吃力地在床上的一头爬到另一头,颤巍巍地伸手触碰他僵直的脊背,“给你,没有摔坏。”
乔戬转过身一看,她手中拿的正是那个领带夹,不禁一叹:“你不必……”
“不。”杜惟眉吸吸鼻子,强自镇定地说:“刚才是我胡言乱语,你别放心上才好,我们做夫妻,是该体谅……”
“你究竟在说什么呢?”乔戬皱着眉头,越听越不舒服,索性伸手抓住领带夹,紧走两步一踩垃圾筒的压板,毫不犹豫扔进去。
“喂——”杜惟眉吃惊地睁大眼,暗叫不妙,就想去找回来。
乔戬伸出胳膊,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揽抓到自己际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心,一手揉着那头黑柔的秀发,闷闷道:“不要拣了,我不要的东西——谁也不能硬塞给我。”
杜惟眉的肩一颤,抬头想看他此刻的神情,可惜却被夹得紧紧的,不能动弹。
“不喜欢就说出来。”他的嗓音更加低沉,“你告诉我.不用瞒着,也不要让我去猜去感觉。我一直是个迟钝的人,不解风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是!”杜惟眉的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最后抓住他淋浴后刚换的衬衫,一股清新的味道袭上鼻尖,“你才不迟钝!你只是不懂女人,我不怪你,不怪……”
这丫头,怎么又开始为他辩护起来了?
乔戬苦笑,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不期然看到漆黑夜幕中一双熠熠明眸——
那明澈的眸子追随了他很久,从他们刚刚认识,到熟识,再到几经周折的婚姻,无论何时只要去看,就绝对能够捕捉到。尽管,每次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她就会装作若无其事似的掉转开视线。
“乔戬….”她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无奈地呼唤。
乔戬恍若未闻,拇指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脸蛋,浅应一声覆上那一张一合的红唇。
杜惟眉的心一阵狂跳,乔戬不是个热情的人,能让他主动来亲近她根本是奇迹。除了第一次升职,两人高兴得忘了形,酒醉后相拥在一起…’
而现在,他吻了她。
唇齿的依恋纠缠最真实不过,杜惟眉紧张地险些昏厥过去,战战兢兢将手从他的胳膊上移至腰间,那滚烫的身躯,如同被点燃一把大火,从内到外渗透着思念。是,就是一股强烈的思念——近在咫尺的两人,这样亲密的接触屈指可数,岂不可悲?
他吻惟眉吻得很郑重,仿佛一种仪式的宣言,一掌拖她的腰身,一掌撑后脑,灼热透过掌心传递给怀中女子,对她所呈现的仓皇,报以更为深切的索求。
“谢谢……三年前的今天你嫁给了我。”
一句话,一句没有任何甜蜜的话,根本够不上情话的资格,却让杜惟眉热泪盈眶。他记得今日,没有忽略这么重要的日子!
没出息!杜惟眉忍不住暗中唾弃自己——
两三句话就哄得她乖乖服帖,这个被吃得死死的性子摆明是找苦吃!理智告诉杜惟眉不能轻易妥协,特别是在一些问题没有明朗化前,可-可是她原本打算推开他的手偏偏不再昕主人的话,一到胸前,抵制反而成了攀附……
“你在哭?”他的吻由唇上滑,落在她的鼻尖,眉宇之中,而后额头相抵,长长的叹息由喉头涌出,“我早该料到有今天,当时就不——”
杜惟眉闻言大惊失色,也忘记了流泪,单掌一捂他削薄的唇,怒道:“你后悔了?你后悔了是不是?”
乔戬握住她的手,淡淡道:“哭的人是你啊,老婆。”
“我?我哪有?”杜惟眉狼狈地用力抹抹眼泪,打算抵死不认,可是他坦然的目光如此直白地瞅着她的举动,简直让有她无所遁形的感觉。
“好……好吧.我是哭了,是高兴地流泪不行吗?结婚这么久,你说你什么时候主…——主动……”她支支吾吾半天,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动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必露面。
乔戬不吭气,一个劲儿瞅着妻子,不知她到底想说什么。
“笨蛋!”杜惟眉没好气地耷下肩,挣脱他的怀抱,打算回床上睡觉,然而扭转的一瞬脚伤再度席卷了她的意识。
“你的脚到底怎么了?”几经波折,乔戬已发现了她的异样。匆匆来到矮柜旁,打开一盏台灯,映着白炽灯泡明亮的光芒,终于看到了那一大片的红肿!
“啊。好痛。”杜惟眉抱膝而坐,眼泪汪汪。
“你还敢喊痛?”乔戬的眉一夜间快蹙成小峰,掌心缓缓抚过那高起一块的脚踝,“还好没伤到骨头,否则有你受的。”
“我受了伤,好难过,你就不能迟些说教吗?”她哀怨地低嚎,心里不断咒骂那个该死的秦飞煌。
“防甚于治——”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须臾,略带疑惑地问:“分明你看的书多,见得面也广,为什么最简单的道理却要别人来提醒?”
“我……”辩解的话到嘴边,杜惟眉咽了回去,嗯.雨霏说得不错,嫁老公就是找一个经历曲折的伴。那些生活上的小经验由他来告诉自己,不是很好?他在紧张,所以才凶了些,那她是不是可以恶劣一下,为此窃喜?
“难怪妈妈不放心,叮嘱我多盯着你。”乔戬又冒出一句。
杜惟眉气结,想抽回脚踝,奈何脚踝被牢牢握住,一味挣扎只能带来痛苦。
“我找红花油给你擦。”乔戬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双腿放平,然后拉开柜子中的夹层.翻了一会儿找出个精致的瓶子。稍微在掌心涂抹一些,才在她受伤的部位涂抹。
“嘶——”眼下,杜惟眉和一条蛇差不多蜷缩着身子.当药抹到踝上时,禁不住发出低吟。
“有那么痛?”乔戬抬眼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你该庆幸及时发现,不然,天亮后这里不只是肿起…片,恐怕,至少三个月下不了床。”
“嗯,那也好,不用天天早上爬起来赶路。”杜惟眉自言自语。
乔戬怎么会昕不到?想起每天早上她的起床气,哑然失笑。
真是不堪回首呐,他几乎整装待发了,人家杜大仙才慢条斯理从被窝里钻出来,不将床头柜上的钟表折磨七八遍,绝不罢手,看看那定时唱歌的机器猫,原来只是没耳朵,现在鼻子也被磨平,可怜啊,无怪老鼠不怕猫——威严扫地!
“白天还好好的,为什么晚上脚会肿?”这才是他纳闷的关键。
“我……”要不要说实话?有必要吗?秦飞煌只是拉住她,是她崴住了脚,扯出太多不相干的话题会更加复杂,今天·啊不,是昨天他回来晚了,但今天开始的时候他们是相处在一起,她不愿其他人搀和到夫妻两人的氛围中,“我不小心绊着石块,当时觉得没有什么特殊感觉,谁知……”
公司的楼道是大理石铺的,怎么有石块?
“你去找沈小姐的时候绊到了,”乔戬说归说,手上的按摩不曾停,每一下的目标都是化开集聚的淤血,尽管力道大一些,对于治疗却恰到好处。
“嗯……”又一阵痛,她咬着嘴唇,抓紧了床单。
“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他做出了一个永久性的结沧,腾空一手掰开她蜷曲的柔荑.十指交握,以免她再抓伤自己的指尖。
“为…——为什么?”杜惟眉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不要。”她的个子本来就不算高,穿上高跟鞋还差雨霏七八公分,尤其是公司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讲究穿着,她可以不打扮自己,但万万不能低给人家,免得受人俯视,心里天天堵个疙瘩多难受?
“我一向不赞成你穿高跟鞋。”乔戬不理她的哀嚎,径自说,“特别是尖角的高跟,摩擦最厉害,它要求女人走路做事比平常得更小心。你迷糊惯了,还好不在马路或楼梯上,不然那就糟糕透顶了!”越说越忧心忡忡,不过一会儿没看到,她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若是没了他,她怎么办?不怪岳父岳母千叮咛万嘱咐.这里头实在表里不一到极致!对她放心,那会悔不当初!
“正式场合不穿高跟鞋,你让我穿什么?运动鞋?凉鞋?拖鞋?还是凉拖?”杜惟眉皱皱鼻子,坚持已见,“乔戬,你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把我全盘否定。”
乔戬听了,嘴角轻轻一扯,“这句话,是你经过深思熟虑的吧?”
“当然!”点头的同时,一道闪电似的感应袭来。杜惟眉身躯晃了晃,睫毛下的眸子闪了闪,瞅向他,“你……说我把你否定了?”乔戬在说刚才的事,她因为他回家晚,加上率先决定接乔战来住而发好大的脾气,更甚的是扯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气头上不觉不妥,这会儿静下来再想,根本是小题大做!
他用她的话来影射,是让她自己反省吗?
“惟眉。”乔戬坐到床上,她的几分懊恼尽入眼底,“虽然‘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最好,说来容易做却难,如果你我放不下,就意味当初真的错了。”
“我不懂在你说什么。”杜惟眉的笑由僵变硬,再到木然,“乔戬,我是这样的人,那么迟早会做这样的事,我可以改错,不至于否定当初的决定!”
“没有的事。”乔戬深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是我忽略太多,是我的错。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是知道的…-·”
杜惟眉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即使有多少怨言,望着他无奈的神情,又想起往事,凄然地偎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忙不迭道:“不要说了,我当初承诺,嫁给你不管以后如何,都不后悔!乔戬,你始终是记得今天的,这让我好高兴好高兴,是我傻,对你没信心,才会胡思乱想,以后都不会了!”
“傻瓜。”他沙哑地说着,抱住那丰盈柔软的娇躯,贴在耳边低语:“早点休息,再不睡就要天亮了,中午我会尽快回来。”
“你说今天?”杜惟眉愕然地一抬头.“今天是双休日的第一天,你上什么班?”
“嗯,得加班,人员调动的模式进入最后的阶段。”乔戬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如果成功地被采纳,就太好了。”
“真的吗?”杜惟眉展眉一笑,“我该恭喜你。”
乔戬和她一同毕业、一同进公司,从基层工作开始,乔戬自始至终努力着,也许是家庭环境造就了他坚韧的性格,即使遇到些许排挤压制也都挺过去了,随时间流动逐渐升至部门主管,每一步都扎扎实实。不像她,一天到晚抱着“懒散”过日子,所以在公司也没什么特别的进展,无非是打发时间罢了。乔戬有今日的成越爱越贪心绩,的确付出了不少代价。
这也许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
她想的是如何抓牢他,而他却一心扑在事业上,剩余的空问也不知留给了谁
☆☆☆
日上三竿.杜惟眉才起床。
身边空荡荡,余温不再,但不久前的一幕幕再度回旋在脑海中.久久难以褪尽。怀里是他换下的睡衣,面颊贴在上面,她试图还在留恋什么。
“呐.知足常乐…”
她对着镜子说出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梳妆镜里的人,发丝缭乱,眼睛略微浮肿,大概是休息得太晚,加上又流眼泪,所以她荣幸加入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阵营。
杜惟眉放下乔戬的睡衣。一瘸一拐来到小客厅,老远就瞧见桌子上摆着的一瓶牛奶和几片烤好的面包,摸摸还有一丝丝温暖,料想离烤炉也没多久。瞥瞥墙上的挂钟,指标刚刚指向九点二十分。唉,算算乔戬这会儿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办公了吧。真辛苦,周末都不能休息,加班加点其实也多不了几个钱。只能说…他重视每个转折的契机吧!
近两年闽南一代变化不小,不过比起大都市,仍慢了半拍。乔戬行事温吞舒缓,终究是个有傲骨的男人,他当然不愿糊里糊涂一辈子——杜惟眉从不奢望乔戬是为他俩的未来而拼什么,至少,女人嫁给一个上进心强的男人,值得庆幸吧!
她食不知味地咬着面包,一双眼睛滴溜溜转,视线正落在大门口的垃圾袋上。大概是走得匆忙,乔戬忘记提到楼下。她的眸子闪光,忽然想起一样东西,赶忙起身,也顾不得脚伤就晃晃悠悠地蹲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挑开了绳结。
像一个乞丐在翻垃圾,很可笑是吗?
然而,杜惟眉一点都笑不出来,嘴角是一条线,一条严肃的直线,没有丝毫弯度。以往在他跟前,她总是微笑个不停,那是因为除了笑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来面对僵局。既然笑能给他人和自己都带来喘息,那何乐而不为?渐渐的,笑对她来说也就成了公式化的应酬,而不再是内心的直白。
看到熠熠生辉的领带夹,她的脸上稍显释然,指尖滑过光滑的夹身,长叹一口气,握了握收回到掌心,左右看看,拿了一个小巧的盒子装进里面,盒子盖上的刹那,好像有些东西也被一同锁了进去。
废了老大的力气,她总算解决掉每天早上的任务——
牛奶和面包。
收拾完毕,看看表还不到中午,不禁有点着急。乔越爱越贪心戬说中午回来,能吗?他们平时上班都嫌来回往返麻烦而在外面打发午餐,莫非加班的话就会特别?电视播的东西一点不能吸引杜惟眉的注意力,就像是个等待出嫁的女儿心,忐忑不安。
叮铃铃——
“乔戬——”电话铃震醒丁陷入沉思的人,抄起听筒,她直觉地喊。
“乔戬是哪颗葱?”那边传来戏谑地娇柔嗓音,“你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你老公?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还惦记着你!”
能这样对她大呼小叫的除了沈雨霏那个大胆的女人.还有谁?
杜惟眉有气无力地“啊”的一下,靠在沙发上懒洋洋道:“什么事啊,大小姐?我昨天才请你吃饭,你不会连一天假都不给我吧!”
“不要把我说得像个巫婆!”沈雨霏不以为然地大呼.“我是想拜托你救命,结果还没有说完,就遭到如此冷遇……真是世风日下·-”
“救命?”杜惟眉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你一个堂堂的大律师,别人都凭你那张小嘴活命,哪里轮到旁人来救你?”
“泥菩萨过江,你说她能不能帮别人?”沈雨霏无比哀怨地嚷:“我都愁死了,你还拿我开心?”
“到底怎么了?”问题似乎……点严重。
“都怪我老哥的心肝宝贝!”沈雨霏忿忿不平地哼着,听声似乎已是目眦欲裂,“她天天闲着没事干,学人家当红娘,非要给我做媒!把她家的零碎全抖出来,你想想,我怎么可以忍受一个比我还小的人当男朋友?”
“哦?”光是听,杜惟眉就想笑了,接着棒打落水狗,“你也有狼狈的时候啊,我以为你是上天人地无所不能的呢。”
“杜惟眉!”电话那头的人真的火冒三丈了。
“OK,你不愿见人家也由得你,不用着急。”杜惟眉捂着嘴,轻轻道:“那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如何来帮你?”
“我想去你家那里暂住几天。”
“啊?”有没有搞错,她家这两天是不是人气特别旺,为什么大伙都来投奔?
“我想过了,躲几天是几天,免得我哥的女人又上门突击!”沈雨霏到现在都不肯承认那个女人是她嫂子
“你的‘恋兄情结’还没过期啊!”杜惟眉头痛地磕了磕沙发的靠背,“叫人家一声嫂子会死吗?”
“是啊,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沈雨霏固执地号叫,“你到底帮不帮忙?不帮忙的话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杜惟眉忍俊不禁地说:“哪有这么夸张?好啦,我越爱越贪心答应就是,你先收拾东西,我叫乔戬下班后帮你提行李。”没办法,对谁都可以冷淡,对这个小学时代就在一起的好朋友,她真的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不用了。”沈雨霏兴奋地声音通过话筒清晰无比地传来,“我早就收拾好了,现在就在你家楼下,快点开门吧!”
扑通!
杜惟眉撑着差点倒下的身体,一咬牙,这妮子竟是早有预谋啊?
失算啊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