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宁波 >> 冤家变亲家,历尽磨难 >> 月美人作者:月惜 | 收藏本站
月美人 第一章 作者:月惜
    月儿圆的夜晚。

    位于西南边陲的宁波城内,一片沉寂。

    值夜的王麻老二提着灯笼,身上裹着厚重的大衣,从榕树下的小巷子,转进了白日里最热闹的东大街。

    宽阔的白石路面上,此刻空空荡荡的,连只小猫、小狗都不见踪影。

    正当他百无聊赖地猛打呵欠,打算找张竹椅歇息一会儿的时候,后方蓦地伸来一柄剑,抵住了他的腰际——

    他心一惊,连忙开口:「大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自幼家贫,五岁那年父母双亡,八岁那年被舅妈赶出家门,十岁那年断了左手小指,十五岁参加戏班子表演跳火圈,十八岁娶了哑巴老婆,生活困苦,每个月的薪饷只有五两银……」

    剑的主人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一道清脆如银铃的嗓音扬起——

    「打更的,你别紧张,我不是要打劫。」

    「咦?」是女的?

    王麻老二转过身,赫然惊见一张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脸蛋儿——

    「七七七……七姑娘!」

    他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此时此刻,遇见这号响当当的大人物。

    月舞绫轻挑柳眉,问:「你知不知道,梅天良那浑球住在哪里?」

    「知道,梅大爷就住在——」

    「带路!」她大方地抛给他一锭金元宝。

    「是!」王麻老二忙将金元宝揣进怀里。

    他丝毫不敢迟疑,咚咚咚地跑在前面,为她,以及她身后一干束衣绑腿、手持刀棍的丫鬟引路。

    半晌后,他们来到一栋涂着大红油漆的宅第前——

    「七姑娘,就是这儿了。」

    月舞绫半瞇起眼,抬头看了看门楣上书写着「梅府」的原木匾额,嫩嫩的红唇轻启:

    「拆了。」

    「是!」

    丫鬟们立刻拿出预藏的绳索,一拥而上,三两下便拽倒了那块匾额,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王麻老二缩着脖子,拚命往后退,心想着,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谁啊?都这么晚了,还吵吵闹闹的——哎呀!」

    守门仆役听见轰然巨响,急忙出来查探,想不到门还没开全,一记当头棒喝就打得他眼冒金星,瘫倒在地了。

    「圆儿。」月舞绫朝贴身婢女略使眼色。「把他揪出来,我不想踏进他的龌龊地方,弄脏了我的鞋。」

    「是!」

    待圆儿及部分丫鬟进入梅宅搜人,其它的丫鬟也没闲着。

    她们像是变戏法般,扛出矮凳,铺上温暖的毛皮,伺候主子舒舒服服地落了坐,随后还奉上热茶,捶肩的、捶脚的,各司其职。

    本来睡熟了的梅家人,经过这阵喧闹,全都吓醒了。

    街坊邻居听到有人尖叫,以为外面出了什么大乱子,也纷纷点起烛火,十万火急地跑出屋外——

    短短几刻钟的时间,整条街灯火通明,围观民众将梅宅前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哇,梅大爷谁不好惹,怎么惹上了七姑娘?」

    「对呀,半夜三更的,七姑娘这么急着找他算帐,肯定是气坏了。」

    「总归一句话,梅大爷惨啦!」

    明明是料峭春寒的时节,天气冷得要命,所有人却毫不在意,径自交头接耳,讨论个没完,景况比人声鼎沸的早市还要热闹。

    不一会儿——

    「啊!救命……救命哪!」

    梅天良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一路让人从房间拖出了大门口——

    群众瞧见他浑身赤裸,仅在腰间围着一块碎布的狼狈模样,立刻发出哄然大笑。

    「小姐,梅大爷还真是好福气,睡在暖炕上,左右两侧各拥着一名美女,脚底下还躺着一个呢!」圆儿冷哼地说。

    清澈的水眸斜斜瞅他,月舞绫合上杯盖,将白玉瓷杯交给一旁的丫鬟,优雅地站起身子,盈盈一福。

    「梅大爷,冒昧来访,失礼了。」

    「臭娘儿们,妳到底想干嘛?当心我报官府抓妳治罪!」梅天良气得大吼,浑身肥肉乱颤。

    月舞绫腰肢款摆地走近他,脸上的笑容千娇百媚,眩花了众人的眼睛,她轻缓地吐出话语——

    「梅大爷言重了,小女子只不过想找您叙叙旧罢了,何须劳师动众?况且,我刚打京城回来,带了些好酒、好菜,宴请官府的弟兄享用,现下,他们恐怕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吧!」

    「妳——妳不要太嚣张!」

    啪地一声,圆儿火大地赏他一记耳刮子。

    「是谁嚣张了来着?若不是你这只老色鬼,趁着我家老爷和七姑娘到京城洽公的空档,买通抬轿的小厮,轻薄了六姑娘,她也不会吓得噩梦连连,至今仍卧病在床!」

    「是这样啊!」

    「六姑娘好可怜……」

    「该死的家伙,阉掉他的命根子算了!」

    大伙儿群起鼓噪,一致挞伐梅天良可恶的行径。

    话说月家老爷膝下有七个女儿,老大、老二嫁进皇室,贵为天子妃;老三、老四、老五嫁的,也都是达官显要、富贵人家。

    待字闺中的六女月轻纱、么女月舞绫,由于姊姊们所嫁非凡,名气格外响亮,向来是全体城民注目的焦点。

    姊妹俩有着同样美丽的外表、同样让人觊觎的身家,但月舞绫刁钻娇蛮,一手掌握月家经济,男人爱她,却也怕她。

    月轻纱就不同了。

    她人如其名,软软柔柔,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保护她。

    梅天良仗着自己是一方地主,垂涎她已久,时常借故骚扰,想来是这回做得太过分了,才会惹毛了七姑娘,代姊出气。

    「臭丫头!」

    老色鬼恼羞成怒地朝圆儿咆哮:「妳算什么东西?轮得到妳来编派我?我看得上妳家六姑娘,是妳——唔!」

    一团烂泥,奇准无比地扔进了他的嘴巴,群众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月舞绫踢踢绣鞋,随侍的丫鬟马上取出丝绢儿,替她拂净上头的脏污。

    「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淡哼,姿态冰冷而高傲。

    「老爷,您没事吧?」梅府家丁姗姗来迟,七手八脚地为他们老爷挖出口中秽物,再披上绿绸长袄衫,遮掩丑态。

    「饭桶!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进去!」梅天良自觉颜面尽失,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

    「是!」

    「想走?没那么容易!」

    纤纤素手一抖,平时系在月舞绫腰间的腰带,瞬间化为一柄锐利的软剑。

    她握着剑柄,另一端的金属铁片,在瞬间缠上了梅天良的脖子——

    「信不信?若是我稍加使力,你的脑袋就会和你的身体分家?」

    没有人敢动一下,尤其是梅天良,他僵硬得几乎变成一座真正的雕像。

    「七……七姑娘饶命……七姑娘饶命!我……我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金属铁片勒得更紧,殷红的血珠缓缓地渗出肌肤——

    额头上的冷汗涔涔流淌,他扯动面皮,低声下气的说:「不,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了……」

    「算你识相!」皓腕翩然翻转,她利用巧劲,将他肥硕的身躯,甩上街心去了。

    人群自动散开,梅天良摔疼了五脏六腑,痛得龇牙咧嘴,眼泪鼻涕直流,才披上的绿绸长袄衫全抹了地,变成一堆破布。

    月舞绫婷婷袅袅地步下石阶,吐气如兰——

    「梅大爷,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请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后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证了。」

    即使百般不愿,梅天良还是强咬着牙,重重地点了一个头。

    她满意地漾开笑弧,提起裙襬,准备打道回府。

    殊不料,梅天良愈想愈呕、愈想愈不甘心,竟然出其不意地扫来一腿,绊住她的足跟。

    月舞绫踉跄了下,幸亏圆儿够机灵,及时稳住她的身子,她才不至于跌跤出糗。

    「找死!」她一时气急攻心,举起剑便要刺向他的咽喉。

    电光石火间,有人出手阻止了她——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当!

    金属铁片挟着强劲的力道碰到不明物体,震出一波铿锵鸣响。

    大家摀着耳朵,定睛看清眼前的画面——

    哇!是扇子!

    有人用一柄羽扇,挡了七姑娘的剑锋!

    「你!」冒火美眸往上挪移,移进了一双黑如子夜的幽瞳——

    唔,他好高,身材好壮,这么冷的天候,他却只穿着一件开襟背心,露出大片肌肉纠结的胸膛,和健硕的臂膀。

    晒得黝黑的肤色,沿着他的颈项,没入领口,她不禁猜想,他身上其它部位的肤色是否也……

    停停停!她在胡乱想些什么啊?

    他的肤色是黑是白,关她啥事?

    她又不认识他!

    「得罪了,姑娘。」

    男人扯着唇角,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脸蛋,彷佛那是一道上等佳肴。

    不知怎地,一股热气打脚底板直往脑门窜,逼红了她的粉颊,也逼出了她的怒气。

    「你是谁?」她不善的质问,压根儿没想到人群中会有这样的高手。

    「路过的人。」他的视线犹然停留在她的脸蛋上。

    月舞绫不悦地瞪了回去。

    「既是路过的人,就好好走你的路,何必多管闲事?」

    「大庭广众之下取他狗命,不明智。」他瞥了瞥被丫鬟们压制在地上,已然陷入昏迷的梅天良,语调平淡。

    「小姐,他说得没错,这样的确不太好耶!」圆儿赞同地晃着小脑袋。

    「先别说官府那儿要怎么打点妥当,光是消息传回老爷耳里,他老人家那关就难过了。」

    「住口!我什么时候让妳长他人威风了?」她偏不听这男人的劝告!

    「可是……他又没有要逞威风,他是为妳好……」在主子充满警告意味的瞪视之下,圆儿只得乖乖地闭上嘴巴。

    男人轻笑,深刻分明的五官称不上是俊朗,却霸气十足。

    「我只说一次,让开!」他的笑容令她感到莫名刺眼,月舞绫再度扬起手中的软剑,意图很明显。

    他站在原地,文风不动,脸上犹然挂着那抹她恨透了的笑。

    「赫!」她娇叱一声,手中的软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门面。

    男人左闪右躲,只守不攻。

    围观的民众见两人真的打起来了,赶忙找地方做掩护,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沉沉夜色中,两条人影逐步靠近,月舞绫招招凌厉,存心置他于死地。

    可许久过后,她非但没有伤到他一根寒毛,就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构不着!

    这叫一向心高气傲的月舞绫怎么受得了?

    只见她以剑尖点地,停下来喘气,漂亮的眸子狠狠瞪着他,好似恨不能在他身上烧出一个大洞来——

    「小姐,不要打了,这位大爷的功夫比妳好,妳打不赢的。」圆儿拉拉她的衣袖,老实地报告自己观察的心得。

    「妳再说一句,我连妳一起打!」这种胳膊净往外弯的奴才,打死一个少一个!

    「呜。」小姐好凶喔!

    「我无意冒犯七姑娘。」男人轻摇羽扇,把她当成了闹脾气的猫儿哄着。

    「你已经冒犯了!」剑势再起,月舞绫步步逼进,益发凶狠地做密集的攻击。

    他向后退,轻易地避开她的剑锋。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让到什么时候!」她昂起骄傲的小下巴,宁死不肯在他面前认输。

    男人退至墙角,终于忍无可忍地有了动作。

    他以扇骨隔开她的攻势,转位移形,宽厚的大掌覆上了她持剑的小手——

    她使劲抽了几次,却徒劳无功。

    「你……放开!」

    热烫的温度透过体肤相融的那一处,蔓延周身,月舞绫气红了娇颜。

    她从没被人这样亲密的碰触过!

    男性气息喷吐在她莹白如玉的耳际,好闻的青草味密密实实地罩住她,使她浑身颤栗,娇嫩肌肤泛起一颗颗突起的小疙瘩。

    她又尝试抽了几次,最后不得不放弃,改向贴身婢女讨救兵。

    「圆儿!」

    愣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丫鬟们,这才大梦初醒,迎上前去——

    「这位大爷,能不能请您放开我家小姐的手?」

    圆儿近乎崇拜地仰望着他,心知肚明,她们统统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男人低头盯着月舞绫气呼呼的小脸,笑得开怀。

    「为了避免妳家小姐贸然行事,我想,我还是暂时帮她保管这柄剑好了。」

    语毕,他收回那只幸福的右手,顺便拿走了属于她的软剑。

    「还给我!」

    这时,梅天良的生死已不重要,她的眼中钉唯有他而已!

    「改天也许。」他意味深长地笑着。

    「老大,你在哪里?」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唤他。

    「后会有期了,七姑娘。」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瞬间飞拔而起,消失在屋檐那端。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隔日。

    午后,暖阳初绽,「喜寿阁」外的院子里,桃杏遍开,香风十里。

    病体初愈的月轻纱,让丫鬟在凉亭桌上摆满各色点心,并差人到「露华阁」,请月舞绫过来一块儿享用。

    众多姊妹当中,她俩的感情最要好,外表也最出色。

    若以花为喻,月轻纱好比是一朵不染纤尘的空谷幽兰,而月舞绫,就像一朵火红的玫瑰,娇艳却也多刺。

    「六姊。」一脸倦容的美人儿出现在拱门前。

    「怎么?没睡饱?」

    「嗯。」

    月舞绫径自除去鞋袜,跳进宽敞舒适的卧榻,舒舒服服地横躺着。

    端起一杯暖手的百花酿递给她,月轻纱笑说:「晚上不睡觉,专往别人的地盘去撒野,当然是睡不饱了。」

    「妳怎么知道?」她诧异地睁圆了眼。

    「这事儿还有得隐瞒吗?要不是我特地吩咐下去,叫那些奴才噤口,只怕爹早找妳开骂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敢去找梅天良那混球算帐,就不怕爹怪罪!」

    月轻纱无奈地摇摇头。

    「妳呀,实在太冲动了,人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地主,妳这一胡闹,他以后要如何在地方立足?」

    「我管他去死!」谁教他欺负好人!

    「真是个莽撞丫头!」她戳了小妹一记,忽然饶有兴味的问:「对了,圆儿说,有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抢走了妳的剑,他是谁?」

    细致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不晓得,样子不大像南方人。」

    月舞绫记得很清楚,他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光一只胳膊就比她的大腿粗了。

    「来做生意的?」

    「也不像。」若硬要她说,她会说他比较像是强盗头子。

    「那就奇怪了。」月轻纱夹了一块不甜不腻的莲花酥,送进口中。「会不会是梅天良请来的爪牙?」

    「不可能,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要帮那混球。」再说,像他那样的人,也不可能是为钱卖命的小喽啰。

    「那他究竟为了什么?」

    「他——」

    =他是为妳好……=

    霍地,圆儿的话回响在脑海里,她顿觉耳根一热,滚在舌尖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月轻纱把她的异状看在眼底,聪明地不点破。

    「总之他是个欠揍的蛮子,我绝不轻饶他!」月舞绫强迫自己甩开奇怪的情绪,咬牙切齿的补充道。

    「别太意气用事,这世间上的男人分很多种,不是每个男人妳都应付得了的。」

    有些男人,是天生的王者、是上等的猎人,他们懂得利用各种手段,引君入瓮。

    小妹看似精明,实则单纯得有如一张白纸。倘若那男人存心招惹她,她能不能全身而退,恐怕是个大问号哪!

    「六姊,我自有分寸,妳不必担心。」

    「小心为妙。」

    月轻纱自知说不动她,索性也不说了。

    「喔,另外有件事,我想我还是先告诉妳吧!」她一改闲适,态度变得严肃。

    「怎么?」

    「霍氏夫妇给爹捎了封信,说要回来住上一阵子。」

    月舞绫一怔,眉头锁得更深。

    「爹答应了?」

    「他能不答应吗?」

    姊妹俩同时沉默了会儿。

    霍天奇是当今皇后的胞弟,他在两年前娶了月家老五月思绮为妻,两人住在距离宁波城约莫三天路程的御赐宅院。

    本来嘛,夫妻俩要回娘家小住,没啥妨碍,坏就坏在这对夫妻成婚时,闹得满城风雨,丢尽两家人的颜面。

    原因很简单,因为当初霍天奇锺意的新娘人选,不是月思绮,而是月舞绫。

    那时候,月舞绫初及筓,他顾不得她上头还有两个姊姊尚未出嫁,就急着登门提亲。月老爷看他一表人才,家世也不错,口头上先答应了他,还让他留在月家作客。

    岂料,难堪的事情发生了。

    在月家的这段时日,他居然搞大了月思绮的肚子!

    后来他辩称是酒后乱性认错了人,异想天开地表示,愿意同娶两女。

    可是,月舞绫坚持退婚,逼得他没台阶可下,只好硬着头皮解除婚约,另娶了月思绮。

    这桩丑闻,宁波城的居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对七姑娘快刀斩乱麻的作法,深感佩服,至于霍氏夫妇,那就纯粹是笑话一则了。

    「我会搬到湖畔的别馆去住。」月舞绫淡淡的说。

    「也好,省得咱们的五姊夫成天净绕着妳打转,五姊又到处哭诉妳有多可恶、她有多委屈!」

    一想到那对唱作俱佳的活宝,月轻纱的头都疼了。

    「妳帮我跟爹说一声,我不想听他啰嗦一堆。」

    自从她的婚事告吹了以后,前来求亲的人不减反增,爹殷勤地替她挑选夫婿,她却以家中事业需要有人打理为由,一再推托,急煞了他老人家。

    「放心,他不会有意见的,说不定,他比妳更想搬到别馆去,图个耳根清静。」

    「呵呵……」

    姊妹俩就这么嘻笑着,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快捷键:←)上一章  月美人  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