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的嘴角爬上一丝笑意,他假装思考了下:“让我想想,你是……陆小冈。”现在打死陆小冈他也不敢跑张羽身后“捣鬼”呀!
琼莲偷偷咧嘴笑:“不对!你再猜。”
“那……是陆老爷!”张羽装傻充呆。
“呵!呵!”琼莲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连忙捂住嘴以防露馅,她没想到自己装男声装得这么像,“还是不对!”
张羽耷拉下肩膀:“那……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了!你就告诉我吧。”他语气显得可怜兮兮的。
琼莲得意极了,慢慢松开手,一下子跳到张羽身前:“是我呀!你可真笨。”
张羽竟然又做出困惑的样子:“刚才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嘛,怎么能怪我猜不到呢?”
琼莲看张羽笨笨的样子,简直是乐不可支,笑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羽哥哥,我听说昨天陆家好像出了事。”
张羽张大嘴,一脸惊讶地问:“听说?昨天陆家差点儿就翻天覆地了,你就在陆家哪还需要听说这些事?”
琼莲小嘴一扁:“我回来后就一直在看鱼吗!好不容易陆小姐不在,我当然要趁机看个够!”
“你呀!”张羽无奈地拍拍她的嫩脸.“倒还真是‘处变不惊’!”
琼莲突然凑近他,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说:“羽哥哥,我听小茶她们说了,昨天羽哥哥你好威风,你只说了两句话,便让那些坏人灰溜溜地逃跑了。她们都说你当时简直是太帅了!”
随着琼莲的近身,张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似乎其中还夹着大海的清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那味道舒服极了,他更靠近了些,却假装成要说悄悄话的样子:“莲儿,那你以后可要看紧我了,否则我若是被别人抢去了,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张羽原本是在说玩笑话的,谁想到琼莲却当了真,当时小脸儿便垮了下来:“羽哥哥,可……可我要怎么看紧你呀?”她竟请教起他来了。
张羽怔了怔,然后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莲儿不谙世事倒也罢了,怎么连对男女情事电是一知半解的,哪个男人会教女人看住自己的方法,那不是自掘坟墓吗?但他却一脸正经:“看住我很简单,只要你以后随时跟在我身边听候我的吩咐,那我干什么你就都知道了,也就是把我看紧了呀!”想到莲儿能常在身边,他的心情更加愉快。
琼莲连连点头:“好的!我照你说的去做,其实,我最怕的是你被陆小姐抢走,她那么厉害,我怕是抢不过她的。”
张羽哈哈大笑:“傻莲儿,男女之情光靠厉害可是不行的。”
“那要靠什么才行?”琼莲忙问。
张羽的笑声戛然而止,尴尬地说:“那个……我也不知道。”
琼莲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她眼神一转,却抿了抿唇,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张羽:“她来了。”
张羽愣了下,转头看去,正看到陆琪琪走进后花园。
她一眼就看到了张羽,面孔上立刻露出了那种欣喜的神色,然后她就在张羽的盯视下“含羞带怯”地一笑,“莲步姗姗”地走了过来。
张羽惊愕地看着陆琪琪“袅袅婷婷”的步伐,都忘了打招呼。因为他认识的陆琪琪从来都是风风火火,急躁易怒,今天却怎么突然变了性情,竟然如此“优雅”?
陆琪琪来到张羽面前,盈盈一礼,轻启樱唇:“先生好。”那声音柔中带怯,娇得要滴出水来。
张羽的头皮开始发麻了,他努力咽了口唾液,讷讷地说:“陆小姐,你……你有何贵干?”
陆琪琪温柔地答:“先生,琪琪只是想来向先生请教诗文的。”
张羽看了眼琼莲,无声苦笑,后者却很不高兴地嘟着唇,什么请教诗文?原来怎么没见你这么用功?
见张羽不说话,陆琪琪继续采取“温柔攻势”:“先生,琪琪以后一定要学好琴棋书画,做一个贤淑聪慧的好妻子……不!不!”她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改口,“好女人!”
但张羽却觉只得嘴里发苦,他干笑了一声:“是吗?陆小姐……本来就贤淑……聪慧!”他还真够心口不一的!
陆琪琪眼睛一亮:“真的?先生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张羽无法改口了,只得说:“当然,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也不觉得亏心?
琼莲却越听越不是滋味,她怎么不觉得陆琪琪有那么好!哼,连鱼都不让我看,而且还叫羽哥哥“闷葫芦”。
现在却左一个“先生”,右一个“先生”,不就是发觉羽哥哥很厉害了吗?真讨厌!
一个突然插入的声音替张羽解了围:“张先生,原来你在这儿!”
张羽赶忙随着声音望去.只见陆运航匆匆走了过来,而且一脸喜色,“张先生,李坛主刚刚来过,不但送来了许多礼品赔罪,连小儿私自送出去的十艘货船也给还了回来,还说就停在岸上,这都是托你的福呀!”
张羽听他这样讲,也就高兴地说:“那太好了!”
转头对莲儿:“莲儿,走!咱们去岸边瞧瞧。”说完,拉起琼莲的手就往外走。
两人走出陆家,琼莲才疑惑地问:“羽哥哥,船有什么好看的?”
张羽朝她眨眨眼:“船当然没什么好看的!我只是借机躲开陆琪琪。和她讨论诗文,还不如杀了我!”
琼莲想笑,但又想到什么,而变得愁眉苦脸了:“羽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懂得诗文的才女?可莲儿也是……不大懂的。”
“没关系的。”张羽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违逆我,我就委屈自己好了。”真是自大狂!
这话若是说给陆琪琪听,她也许会忍不住一耳光扇过去,但单纯如水的琼莲却是欣喜无限地连连点头,好像张羽给了她天大的恩惠似的。张羽看她一副得了便宜的样儿,不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并握紧了琼莲的小手,温柔地说:“走,咱们去市集看看。”他想趁机给琼莲买些女人家的饰品衣物。
出了陆家没多远,便是一片树林,虽然不大,倒也是茂盛得很。张羽携着琼莲的手走在林阴小道上,两人踏着树阴,只觉一切的尘世喧嚣都已离自己而去,此情此景,但愿能够常在。
就在二人沉醉在这心有灵犀的氛围中时,张羽突然警觉地看看四周密不透风的树林,他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寒光。不易察觉地向琼莲更靠近了些,而且右手伸出拢上她的腰,这自然是为了就近保护琼莲,他绝不能让莲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但琼莲的小脸却立即红了起来,她静静地倚在张羽的胸前,表现得乖顺极了。张羽并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他一边走,一边默查着周围的动静,而且右手蕴满真力,若是发生变故他可以随时出击。
意外的是直到两人走出密林,也没有什么事发生。
张羽松了口气也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自己错了?刚才树林中明明是杀机四伏,却为什么设见敌人出手呢?
林中—株大树后,有一个黑衣人—直目送着张羽和船远去,他眼中光芒闪烁,有惊诧又有疑惑。另一个蓝衣人这时跃到他身前,单膝跪地:“盟主,火药令箭全已齐备,您为什么不下攻杀令?”
黑衣人右手紧抓住树干,五指已深深陷在树干里面,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会和张羽在一起?”他是齐逢世。
同时,几十米外一个白衣年轻人悠闲地坐在树枝上,他凝望着齐逢世,轻轻”哼”了一声:“幸亏你没有妄动!”那人眉清目俊.风神超卓,那面孔……怎么可能?他……竟然是张雷,他不是死了吗?
一走进市集,琼莲就被集上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似是对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兴趣。
张羽带着她专往卖首饰和小物件的店铺里走,但琼莲虽然对每样东西都很欣赏却不让张羽买,理由是她只想看看,却不一定非要拥有它们。这让张羽发现了琼莲性格中的另一面:她是个物欲不大的女孩儿。
两人刚刚走出一家首饰店,就看见对面聚了一群路人好象是在围观什么?而且隐隐约约传来了吵嚷的声音,琼莲好奇地走过去就往人群里挤,张羽也忙紧跟在她身后。
原来这是一家当铺,张羽若有所思地看着店名,”东海当”,莫非和东海盟有关?一个当铺伙计正站在门口,凶恶地对着一个身衫槛楼的年轻人:“臭小子,你赶快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年轻人正背对着张羽,只听他哀求着:“求求你了,把玉佩还给我吧!那玉佩是我身上惟一的东西,只有靠它我才能想起以前的事,只有靠它才能找到我的亲人,我……我现在什么都忘记了,不能再失去它呀?”
“叫化子?那是你的事,是你自己将它当掉的,又关我们什么事?”
年轻人似是又着急又悲伤:“我是没办法才当它的,但我现在后悔了,我宁可饿死也不能失去它,求求你了,我将这十文钱还你,你将玉佩也还我,行吗?”
伙计“呸”了一声:“你既然已将玉佩当了,又拿了当金,就绝不会还你!快滚,少阻碍大爷做生意!”
“大爷,求求您!我把当金还你,你发发善心,一定将玉佩还我呀!”
这时,围观的一个老人悄声说:“什么世道吗?人家还了当金,当铺就应该还给人家当物,这东海盟也太欺负人了!”
“嘘!小声点儿,让别人听去,你还想不想活呀!”
张羽听到这儿,已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看来年轻人因为生活窘迫才来当铺当了一个玉佩,但马上又后悔了。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阵怒气:齐逢世,看你把东海盟统领成什么摸样了?强取豪夺,根本是一群强盗吗?
琼莲同情地看着年轻人的背影:“羽哥哥,他说他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可能是受到了意外的刺激或……”刚说到一半,他的目光突然凝注在当铺伙计的手上不动了,那个手正捏着年轻人刚刚当掉的玉佩。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个价值不菲的珍品,火红的玉身雕刻成楼阁形状,而且窗门齐全,连槽角都能看清,可见做下之精致。它何止十文钱,就算十两金子也远远不够,怪不得东海当铺不退货,他们简直得了天大的便宜。但张羽的震惊却并不是因为玉佩的价值,而是玉佩本身。因为那玉佩根本就是他亲自选购玉石并找巧匠雕刻的,那是他送给弟弟十八岁生日的礼物。他盯着那块玉佩,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年前他将胞弟张雷海葬,明明把它佩系在张雷的腰间随着尸身沉入了大海,现在怎么会重回人间?
张羽猛地跨步走上前,劈手夺过当铺伙计手中的玉佩,他仔细看了看,绝对没错,就是它!被夺去的宝物的伙计愣了下后,反应过来便是一声大吼,忙伸手要抢回玉佩,张羽右手一翻一带,已将他甩了出去并撞在墙上,摔得老半天动弹不得。
张羽这时回过头,一把揪住年轻人的衣服领子,厉声问到:“这玉佩哪里……”他猛地顿住了问话,因为直到此时他才看到年轻人的面目,虽然那张脸孔上沾了许多泥污,但那明亮的眼睛,笔挺的鼻子,张羽不可置信地张大嘴,那是……那是张雷……他的弟弟!
年轻人却是一股惊惶:“你是谁?快放开我!”
张羽过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他狂喜地一把抱住张雷:“弟弟,弟弟,真的是你!你没有死!这……太好了!太好了!”他因为太激动,就只知道庆幸了,却忘了一件事:当初张雷的死是他亲眼看见的,死人又怎么能复生呢?
年轻人却是奇怪地看着他:“弟弟,我是你弟弟吗?”
张羽悲喜交加地说:“你连哥哥也忘了吗?你确实是我的弟弟张雷呀!咱俩相依为命了二十三年,你连这些也忘了吗?”
张雷的脸上终于也现出了惊喜:“你真的是我的亲人!这太好了!我……我忘记了自己的过去,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亲人了,想不到……想不到……我竟然在最无助的时候遇见了自己的哥哥!哥哥,哥哥,弟弟太高兴了!”
张羽的眼中早蕴满了热泪:“好兄弟,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两兄弟再次紧紧拥抱在一起。张羽却没有看见,这时张雷的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狡黠和戏谑,那种神情是绝对和这种兄弟重逢的场面不相符的。
琼莲早已感动得“—塌糊涂”,她走上前,也轻靠在张羽肩上:“羽哥哥,我真为你高兴!”
张羽这才想起她,忙拉她到张雷面前:“弟弟,她叫琼莲,是我的……朋友,以后你也叫她莲儿就是!””莲儿!”张雷注视着琼莲,眼中不易察觉地又闪过了—抹宽慰和亲切。
琼莲也回看着他,不知为什么,莲儿突然发现这人的眼神如此熟悉?像看了多年似的,但他们明明没有见过呀!
在这时,当铺里的人已听到声音赶了出来,并将张羽他们团团包围。一个看似领头的人首先说话:“你们最好把眼睛睁亮些,我东海盟的生意可不是任人撒野的!”
张羽拍拍弟弟肩膀,示意他不必害怕,然后才面对众人:“你们既然是东海盟属下,就更应该为东海盟的声威着想,但你们却仗势欺人,贪人钱财,这样的行为,若按东海盟规论处,应该鞭打一百,面壁三年。”
为首的人看看身旁的伙计,他自然惊诧,因为他没想到还有人对自己的盟规这么了解,他试探地问:“兄台,你是什么人?”
张羽一扬手中玉佩:“我是什么人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这个玉佩我要赎回来,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说完,便扔过去十两银子,“这是赎金,拿着!”
为首的人接过银子后,仔细看了下张羽手中的楼阁形状的玉佩,他似乎突然回忆起什么,面色变了下.他脱口说:“东来……”赶忙住嘴,他小心翼翼地一拱手,“既然如此,兄台请便吧!”
张羽冷哼了一声,对着张雷和琼莲一点头,三人转身离开了。
被张羽甩出去的伙计这时爬了起来,他一见掌柜的这么轻易地放那儿个人走,自然着急了:“头儿,你怎么……”
那掌柜的一瞪眼:“笨蛋!你没看出来吗?那玉佩雕刻的分明是东来楼,若我猜得役错.他就是东来楼主张羽。”
伙汁的嘴张得老大,老半天都没合上。
一路上,张羽兄弟都在向对方叙说着自己的遭遇。
张雷却只记得苏醒以后的事:“我一醒来就发觉自己躺在一个插满鲜花的竹筏上,四周是茫茫的大诲,就像……像是被海葬了的样子。”
张羽打了自己头一下:“那是我布置的,我以为你……死了?我真糊涂,可能是当时太过悲痛,神志不太清楚,才会误以为……”
张雷继续说:“但我一醒来,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太清楚,幸运的是碰到一艘货船,便随船来到这里,平时便替人干点杂活养活自己。自到今天我实在没钱了。便想将一直佩戴在腰上的玉佩当了,但刚拿到钱,我就后悔了,所以想把玉佩讨回来,谁知他们会那么不讲理……”
张羽只觉得鼻子发酸,他握紧张雷的肩膀:“弟弟,都是哥哥不好,累你受苦了!幸亏老天保佑,让你我能够重逢,否则真不敢想象你会遭遇什么?”
“哥哥,你别这样说,虽然我不记得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我却仍然感觉到我们兄弟间的感情是深厚的,无可替代的,所以无论我遭遇什么,那都是上天给我的磨炼,哥哥你根本不必自责的。”不知为什么,张雷说话时的表情总让人觉得不太自然。
琼莲笑着牵起两兄弟的手:“你们可别再说了,现在你们又团聚了,就该高兴才对!”
张雷也笑了,并向张羽挤挤眼:“还是大嫂说得对,咱们兄弟间还客气什么?”
张羽睑上一红,捶了张雷肩头一下:“好小于,刚见面就调笑起你大哥了。”
琼莲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大嫂”这个称呼的含义时,自然又是喜悦又是羞涩,不由自主地瞥了眼张羽。后者这时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一对,琼莲忙垂下头。张羽却微徽一笑,因为他极为欣赏莲儿羞涩时的模样,那晕红的面颊艳丽得醉人。
旁边看得清楚的张雷嘴角上噙了一丝笑意,那笑很是耐人寻味。
三人就快走近陆家时,突然路边闪出一个青衣大汉,他来到张羽身前,就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一个拜帖,大声说:“东海齐盟主恭请张楼主赴宴!”
张羽接过拜帖,翻开看了下;“齐盟主太客气!前面引路吧!”
那青衣大汉后退一步,向远处一招手,立刻有三顶轿子被抬了过来,张雷不太明白地看看张羽:“大哥,他们是……”
张羽低声说:“有机会再跟你细讲,不过,看这架式,你和莲儿都被邀请了。”
三人分别被迎进三顶轿中,于是,轿夫们在青衣大汉的带领下向海港而去。
一艘奢华无比的大船就停在港口上,三顶软轿来到跟前,停下轿子-青衣大汉忙掀开轿帘请张羽三人下轿。齐逢世也已听到消息从大船上走了下来,他大笑着迎向张羽,非常热情亲切:“张楼主,多谢赏脸!”
张羽客气地说;“齐盟主相邀,张某怎么敢不从命!”
“哎!张楼主太客气了。”齐逢世又转向张雷,“我应该先恭喜你们兄弟俩大难不死,劫后重逢,真是老天有眼!”其实他心里想说的却是老天无眼。
张雷赶忙说:”谢谢!”因为他并不太清楚齐逢世的来历,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张羽唇角一撇:“齐盟主的消息可真灵通呀!我与二弟刚刚相遇,你这里便已知道了。”
齐逢世笑容不变:“还不是我那帮不争气的手下,有眼无珠,差点得罪了少兄。我这席酒,其实也是为了向少兄赔罪的。””齐盟主太客气了!”张羽不冷不热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齐逢世边说话边转向琼莲,他的眼中不易察觉地显出—抹喜色,“莲姑娘,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而且仍然是蓝天大海之下。”
琼莲小嘴一抿,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虽然设说话,但那娇娇柔柔的“嗯”声,便已让齐逢世心魂荡漾了。
张羽一见齐逢世满脸的痴迷,心中已经有了怒气,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齐兄,该请我们上船了吧?”
齐逢世这才醒过神来,他赶忙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一声:“诸位,请!”
张羽三人随着齐逢世登上船,走进了一间布置得颇为华丽的舱室中。那显然是一个大厅,珠帘纱帐,雕梁画栋.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名画,倒是有些书香气息。厅中央一张圆桌上摆放着鲜果茶点,几个年青丫头正在布置菜肴。
齐逢世请三人落座后,举起—杯酒:“我这第一杯酒一是为张雷少兄洗尘,二是恭喜两位劫后相逢!”三个男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但琼莲却手持酒杯,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根本不会喝酒。
张羽发现了莲儿的犹豫,便接过她手中的洒杯:“齐兄,莲儿她不擅饮酒。这一杯便由我代饮吧!”说罢,便将杯中酒喝完。
张雷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齐逢世,笑着说:“还是大哥心疼嫂子。”他冷眼旁观,早就发觉了齐逢世在看琼莲眼光时的不同。
但他那一声“嫂子”听在齐逢世耳朵里却是非常不舒服,他勉强笑了一下:“怎么?莲姑娘和张楼主已成亲了吗?”他这是明知故问。
张雷装着听不出他话中的“醋意”,竟还凑近了齐逢世,向他眨眼睛:“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你说,是吗?”
“哦!是吗?”齐逢世只得应和着,其实心里却觉得张雷简直是讨厌极了,他要是有这么一个弟弟,—定好好教训他。
张羽轻轻笑着,他可是觉得张雷对莲儿的称呼顺耳极了,琼莲见他只是看着自己笑,就似嗔似喜地小声说:“坏蛋!”张羽笑得更是开心,还带着几分可恶,他把自己的唇贴近琼莲的耳朵,他口中的热气呵得琼莲娇面更红:“莲儿,如果我是坏蛋,那么你便成了坏蛋媳妇了,对不对?”
琼莲羞恼之下,扬起小拳头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齐逢世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用力地咳嗽一声,示意两个人注意一下旁边还有“观众”在。
张羽好像是才意识自己太忘形了,忙将杯子中倒满酒,伸向齐逢世:“齐兄,这杯酒我敬你,愿你声名远播,威震东海。”
齐逢世因为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张羽和琼莲二人亲昵的模样,所以根本也没听张羽说什么,便将杯中酒干了,琼莲怎么可以任张羽轻薄?她是我齐逢世的!除了我东海之主谁又能配得上如海之精灵般的女儿琼莲?莲儿,我绝不允许你投向张羽的怀中!
但张羽的一句“威震东海”,却让旁边的张雷眉头一皱,他眼中迅速掠过一丝冷芒,威震东诲?哼!
齐逢世的第二杯酒竟然是直接敬向琼莲:“莲姑娘,我这杯酒你一定要喝下去,齐某纵横江湖但从未见过如莲姑娘这等灵秀的佳人,若姑娘不嫌齐某粗陋,便喝了它!”
琼莲一听,小脸不由地皱在—起了。她为难地看看张羽,张羽心中也有些恼怒,但他又不能把场面弄僵了,于是,他看着琼莲点点头,并用眼神示意她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琼莲豁出去了,伸手接过酒杯,她屏住呼息,闭上眼睛,硬生生把杯子中的酒咽了下去。但辛辣的酒气却呛得她连连咳嗽,齐逢世刚要上前抚慰,张羽已经抢先一步扶住了琼莲。并轻轻替她捶着背:“莲儿,怎么样?好些了吗?”张雷也忙夹住一个金丝蛋卷,递到琼莲嘴边:“莲儿,这是你最爱……”猛地醒悟什么,他忙改口说:“快吃了它,压压酒。”
琼莲张嘴把蛋卷吃了,真的觉得好过一些。但此时的她小脸上却已经是红晕满布。那双水盈盈的大眼因为略带醉意,而愈发得迷人,眼光流转之际,似是见了海波动荡,让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
张羽让她轻靠在自己的身上,左手拢住她的腰,右手则轻轻触触碰她滚烫的脸颊:“莲儿,没事的,第一次喝酒都是这样。”
琼莲喃喃地说:“羽哥哥,我没事的!我只是头有点晕。”
齐逢世恨不得—把将张羽推开,然后让琼莲倚靠自己,但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满腔妒意,假惺惺地说:“张兄,不如让莲姑娘去卧室里休启一下吧。”
不等张羽说话,他已经转头吩咐身边的两个丫头:“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吗?还不扶着莲姑娘去卧室休息。”
两个丫头答应着,忙双双扶起琼莲。张羽一想,让莲儿躺一下也好,反正他相信齐逢世绝不敢在这时放肆的,就由着两个丫头扶琼莲走出了大厅。
一个丫头刚要推开卧室门,琼莲却说话了:“我不想躺着,这样吧!你们扶我去船头,让我透透风,一会儿就好了。”
两个丫头不敢违逆,便扶着琼莲去了船头。这时船已经驶离了港口,琼莲站在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猛烈的海风吹起了她的金衣,她迷醉地闭上双眼,她爱大海,更爱这清新的海的气息。
“你们两个不用在这儿,我想一个人静—下。”琼莲吩咐两个丫头,于是她们退了下去。
周围静了下来。耳边只有海浪声了,那声音似在呼唤琼莲,回家吧!海的女儿!
琼莲舒服地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气息顿时让她忘了今夕伺夕!再加上几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