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师徒恋,一往情深,波折重重 >> 与魔为偶(上)作者:雷恩那 | 收藏本站
与魔为偶(上) page 17 作者:雷恩那
    南明烈此时的怒气大部分是针对自己,说不上为何,也许是气自己没仔细正视她的能耐,没能确实为她导出一条道来。

    他要她用心去看去学,却又将她阻在真正战场之外,担心她承受不住血腥残酷,不愿她身陷险境,如此矛盾反复,若不是她此次在火攻封锁中显露那一手天赋绝技,更将她父族剽悍血脉展露无遗,他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失误。

    他不能立了目标给她,却又圈住她这头小虎不放。

    “师父你……你不要不说话。”丝雪霖将搁在额上的那只男性大掌合握不放,还得寸进尺抓到怀里搂住。

    南明烈见她眸底轻布血丝,根本是硬撑着不睡。

    海上一夜激战,此际天已鱼肚白,她撑到现下就等着跟他说话吗?

    适才他踏进这内室,她脸上期待与雀跃的颜色已尽落他眼底。

    “要本王说什么?”终于出声,回报他的是一张更雀跃的小脸。

    “就、就说你原谅阿霖了,不跟我较真,说咱们就和好吧……这样。”

    “和好?本王是在跟你吵架吗?”

    “没有没有!没跟师父吵架!咱们……咱们用不着和好,师父跟阿霖一直很要好很要好,不用和什么好。”

    她乐呵呵笑,笑得眸底略闪水光,好一会儿笑颜轻敛,又道,“师父往后不要再说那些话吓人,什么‘从此只当陌路人’,什么‘情分算是到了头’之类的……师父不要说,我、我听了很怕。”而且很痛很苦。

    南明烈本想抽回手臂,然稍稍一动,她却握得更紧。

    想到她腰侧遭断木生生插入的口子,想到她跪得红肿的双膝,心不由得一软,便也由她了。

    “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受惊吓的是他才对吧。

    突然,他腰际一紧,搂他臂膀在怀的小姑娘如顺竿往上攀的小猴,顺着他的前臂扑进他怀里,改而抱住他的腰。

    “师父——”她嚷了声,脑袋瓜直往他腰腹磨蹭,继续嚷嚷:“师父师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没守住诺言,我没做到该做的,师父不要再生我的气,我、我……”她原本想说她会乖乖的、会很听话,但……没把握能办到啊,于是便道:“我知道自己很糟很坏很不好,言而无信,简直坏透了,要怎么罚全随师父,怎么罚我都认了,但我不走的,不离开你,赶都赶不走,然后我、我永远不跟师父和好……因为要一直要好啊,所以不用和好。”

    “你……别乱动!”

    南明烈被她扑得整个人僵住。

    她脸蛋埋在他腰腹,身子置在他胯间,头顶心还不住乱蹭,女孩儿家的独特身香随她年岁增长愈益馥盈……

    他尴尬到想狠狠推开,若不是顾虑她的伤啊,他、他早把她甩到墙角纳凉去。

    深深呼吸吐纳,稳下,他掰开她的藕臂将她重新置回枕榻上。

    “闭目,睡觉。”沉声命令。

    “那师父……不生气了?”

    “嗯。”

    丝雪霖闻言立即躺得直挺挺,跟躺棺材似的。

    她闭住双眸,嘴上还动——

    “师父,我要睡了,很快的,你先别走啊,我很快就会睡着的。”

    喜欢有师父的陪伴,喜欢他衣上、身上的气味,喜欢被他高大身影笼罩在底。

    眉间被一指轻轻按住,那指力缓缓加重,是师父要她收神定心。

    要稳。

    她微微牵唇,终能放松神识,气息渐趋徐缓。

    下一瞬即将入眠,她唇又动,喃喃低语——

    “……那些舞姬……不要啊……师父不要喜欢谁……让阿霖一直喜欢着就好,好不好……”

    话入耳入心,心蓦然一悸。

    南明烈撤回劲指,瞅着枕上那张清丽睡颜,烦恼顿生便罢,竟又生出某种近乎甘之如饴的情绪。

    不禁苦笑了。

    如今已然这般,往后又当如何?

    他与她,将相伴至何时何方?

    第6章(1)

    天南王朝,昭翊七年,皇上遣嫡亲九皇弟烈亲王再次往东海治军抗敌,烈亲王不负皇命,重整望衡军军纪,两个月后歼敌于海上,不留活口。

    时值春末,烈亲王以海象平和、适于跨海乘胜进击之由,请旨再留东海。

    昭翊帝最终允烈亲王所请,令其率麾下水军直逼东黎国而去,并扫荡海寇,彰显天南王朝国威,还沿海百姓清静太平。

    烈亲王麾下一小姑娘有单人驾双翼之巧技,望衡水军尽得其授,获益匪浅,此巧技在进逼东黎国时大起作用,不出半年,东黎国低首拜降,向天南王朝称臣,自此,东海地方村城迎来前所未有的祥宁。

    天南朝沿海百姓皆称颂——

    火焰胎印乃王朝真样瑞也,甘露降雨,真百姓之福星也。

    天南王朝史记史官秉笔暮春时候,鲸群喜在近陆地的海域徘徊游荡,听老船手和渔夫们说,那是大鱼们正在寻找理想所在,待夏季到来,它们相互看对眼的,就鳍拍着鳍、尾交着尾,暂栖下来快活地繁衍下一代。

    丝雪霖很喜欢听那些海上老手们说事,再寻常的事都能说得趣味横生,而待在东海这三年多的日子也没跟老手们白混,她可是偷师偷满满。

    但今年鲸群状况不大对劲。

    老渔夫们说,近海所在来了一头虎鲸,凶狠异常,若是为了猎食,尽可以往深海去,那儿多的是食物,没必要挑衅个个都是大块头的鲸群。

    结果鲸群仗着鲸多势众,冲撞时没吃到什么亏,只是这一群想生儿育女的大家伙却被扰得躲哪儿都不是,兴致全没。

    没了兴致……这如何得了?

    莫怪老渔夫们会说虎鲸凶狠异常,它根本想让鲸群绝子绝孙吧?!

    今儿个天很蓝,万里无云,风平浪静,静到七、八艘斗鉴以及赶到看热闹的渔船上的人们,个个屏息以待,大气都不敢喘。

    “都下去多久了?还不见影儿,会不会……”

    “别出声!”

    “咱说真的呀,虎鲸那么大,少说也有她三、四倍长,她……欸哟!”

    “嘘,闭嘴!”

    斗鉴上某个小伙子没沉住气,一开口便遭围堵,吃了不少记拐子。

    就在此际,“澎磅——”一声巨响,平静海面生生被冲破!

    黑白分明的一头虎鲸跃腾至海面上,骤然间带起大量水花。

    晴空之下,那女子跨骑在鲸背上,双臂抓住巨鲸背鳍。

    那根用以平衡的大鳍生得高耸直立,目测近三尺长,她靠臂力与腿劲将自个儿牢牢攀附住,仿佛那巨鲸背鳍正是烈马马鬃,她能驯服烈马,再驯服一尾杀人鲸也非难事。

    骄阳刺目,那海上骑鲸客的身姿化成一道再潇洒不过的剪影,众人不及吐息,“澎——”一声水花又掀,巨鲸跃出一道漂亮飞弧,再次坠入海中。

    斗鉴与渔船上的众人个个瞪大眼,在发出一串惊呼后,又一次陷入沉默。

    这会儿的无语不是屏息以待,而是当真说不出话,被方才亲眼目睹的那一幕震得脑中空白,深深印下的仅那道骑鲸身影。

    没让众人呆若木鸡太久,巨鲸很快又起。

    这头大物其实聪明得紧,前面几下没能将背上的人甩开,便想把人往深海里拖,可惜碰上的是比它更狡猾的人,知它背央那方三角大鳍主要用来平衡身体,那人攀住了还不够,竟使劲儿扳动、胡乱扭转。

    鳍是没让她扭下,但方向大乱,只得在海面上上跳下窜,不断浮窥翻滚。

    一方海域被搅得不住涌浪,船只随浪起伏。

    有时巨鲸窜腾厉害,窜得狠,跌得就凶,幸得斗鉴与渔船上好手众多,几次都能连人带船闪得漂亮,不过众人早被海浪浇灌得浑身皆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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