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笙和方浣露所生的儿子也已经四岁了,严老太君可说是有这个金曾孙万事足,越是含饴弄孙,越显得老当益壮,精神好得不得了,因此府里掌事的还是严老太君。
方浣露也觉得让老人家有事做对身体和精神都好,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还不足担当主母的重任,想继续跟着严老太君学习。
此外,方浣露的肚子里现在又揣着一个,再三个月就要生了,严老太君可是殷切盼着这第二个曾孙,要方浣露什么事都别做,只要等着生孩子就好,所以她现在很好命,成天过得很悠哉。
这一天午后,风和日丽,方浣露和四岁的儿子来到凉亭乘凉休息,桌上放着各式点心,一旁还有翠玉等好几个丫鬟服侍着。
我的儿子真可爱。方浣露慈爱的望着那长得粉妆玉琢的儿子,长大后可想而之会和他爹一样俊逸非凡,迷倒姑娘家不偿命,只是……她儿子也太老成了,四岁大的孩子应该要顽皮的跑来跑去,或向她这个娘亲撒娇才对,为什么会那么沉稳的在看书?为什么四岁大的孩子已经识字会看书了?真是太不好玩了。
「靖儿,天气那么好,你不想斗蛐蛐,或是去放风筝吗?很好玩喔,让翠玉姨还有奶娘陪你一起玩好吗?」方浣露鼓励儿子去玩,小孩子还是要开心玩乐才像小孩,她可是让翠玉帮儿子找来了各种好玩的玩具。
可惜小男孩不赏脸,他从书本里抬起头,声音稚嫩的道:「爹说我长大后要继承他的位置,所以从今天起要认真读书识字,不能花太多时间玩。」
方浣露唇角抽了抽,儿子就是被他爹教成一副老成模样的,他爹说什么他都唯命是从,真让她这个当娘的很不是滋味。
翠玉看夫人一脸落寞,知道夫人又在跟侯爷吃醋,她忍着不笑出来,刻意转移话题,好不让夫人继续落寞下去,「夫人,你刚才不是喊饿吗,怎么不吃?」
方浣露看着桌上的各式点心,毫无兴趣,「只有这些吗?翠玉,你帮我弄点炸鸡来。」
闻言,严靖搁下书,奶声奶气的道:「翠玉姨,不行,爹有交代我,不能让我娘吃垃圾食物。」
方浣露看儿子居然听他爹的话阻止她吃炸鸡,真是不敢相信,「这哪是垃圾食物……」
「爹说,娘肚子里有宝宝,要多吃一些有营养的,要我盯着你,不然你一定会背着他偷吃。」严靖稚气的道。
盯着她!他居然叫儿子监视她!
「你都被你爹洗脑了!」方浣露觉得自己就像多了一个管家公管她。
「爹来了!」严靖忽然从石椅上站起,兴高采烈的喊道。
方浣露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就见丈夫一身白袍、玉树临风的走来,顿时为之痴迷……不对不对,儿子祟拜他,眼里只有他这个爹,她不能太迷恋他。
方浣露没起身迎接他,存心不理他。
严笙一踏进凉亭,见妻子嘟着一张嘴,就知道她在生他的气,而且肯定又是为了炸鸡在生气。他坐在妻子身边,朝儿子问道:「你娘今天如何?」
「娘很乖。」严靖回答道。
什么很乖。方浣露唇角抽了抽。
「弟弟今天也很乖。」严靖盯着她的圆肚子,又道。
「不是弟弟,是妹妹!」方浣露忍不住出声道。
「死心吧,御医说你这胎也是儿子。」严笙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道。
「不,一定是女儿,我要生个像我一样的女儿,免得你和靖儿一天到晚联手欺负我。」方浣露哼道。
严笙看她赌气的说,笑了笑道:「那是宫中的御医说的,还会不准吗?而且最好别是个像你的女儿,像你的话,肯定不聪明。」
「太过分了!」方浣露真的被打击到了,咬着牙道:「那我第三胎一定要生个女儿!」
「生完这一胎就别再生了,你不是抱怨一怀孕就不能吃炸鸡吗?」严笙劝道。
「我可以忍耐的!」方浣露坚定道。
「你也抱怨肚子很重,夏天一到又热……」
「我都可以忍耐的!」
见严笙脸色一阴,不说话了,方浣露不懂他在生什么气,又不是他生。
她继续说下去,「老太君也希望我多生几个,她说她只有你这个嫡孙了,希望嫡出的你能多有几个曾孙……」她是不懂嫡出和庶出有什么不同,不都是自己的曾孙?但老人家的嫡庶观念根深抵固,最重要的是……
「多生几个孩子,我才比较没有压力,免得有人老想塞女人给你。」
这四年来,方浣露只生了一个儿子,严老太君从没提过要为严笙添平妻的事,倒是严家的长辈耆老仍喊着要严笙为严家大房开枝散叶,从没放弃给严笙塞女人,也难怪了,严笙现在行情那么好,任谁都想高攀,一些旁支的远亲也想塞什么表妹的来当偏房,甚至直接把人送过来,实在很夸张。
「你哪有什么压力,那些女人哪有出现在你面前过的?你大可安心。」严笙哼道:「总之,孩子有两个就够了,你可别偷偷再把汤药给倒了,那汤药要我们俩一起喝才有效。」
严笙说的是御医开的避孕汤药,据说不会伤身,没办法,这个时代没有保险套,要避孕除了避开危险期,就只能靠御医的避孕汤药了。
欸,他真的很不喜欢她生小孩?
方浣露原本以为他不爱小孩,但大男人的他会帮忙换尿布,会看着孩子的睡容发呆,他也最喜欢摸看她圆滚滚的肚子,她万分确定他是喜爱孩子的,为什么他会不希望她为他多生几个孩子?
方浣露实在想不透,就在这时,她看到府里养的狗大白跑来了,儿子看到大白似乎就按捺不住,想去跟狗玩,又想在他爹面前保持稳重,那模样实在逗笑了她,再怎么学着老成,也只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罢了。
「去吧。」
听父亲一开尊口,严颌才敢出凉亭找大白玩,仍不忘道:「爹、娘,我只是去看看大白而已,我不是要玩。」
方浣露又笑了,看到儿子去找大白,她也想出去走走,可她一时走得太急,一个失足往前跌,眼见就要摔跤了,严笙立刻从后方拥住她,同时暴怒的道——
「你在急什么,忘了自己是孕妇吗?还敢走那么快,要是又动到胎气怎么办?」
严笙的怒气彻彻底底传到她身上,方浣露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里带着慌张和害怕,骤地想起,在生第一胎时她因为动到胎气早产,那时可把他吓坏了,且在她生产时,他不顾稳婆的劝阻,执意进产房陪她,当时他一张脸是那么的惨白……
方浣露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喜欢她生小孩,还一直说生两个就好,其实他原本不希望她怀第二胎,他一直有在喝汤药避孕,她肚子里现在会有老二,还是她偷偷调换他给她的汤药才怀上的。
这个男人虽然老是欺负她,让她大喊着恶魔,但她知道他是很爱她的,很怕失去她。
方浣露嘿嘿一笑,偎向丈夫,「放心,这孩子会顺利生下来的,你别担心。」
严笙看她得意忘形了,在她耳边经声警告道:「再不乖,我就把你绑在我身上,让你牢牢地待在我眼皮下。」
他真的好S!
「是、是,最好你出门时也能带上我。」方浣露甜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