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长得太好看了也不好。他还得防着十六弟哪天给人偷了去。这可不成,十六弟是他好不容易才给骗回来了。
回头一想,说到偷东西,谁敢与明是非争锋,不由舒心一笑。
不过十六弟……他望着客栈外来来往往的人,一双眼眨都不眨一下。十六弟,能够给他亲亲也算好了,可是这些天,他就算仗着身体虚弱,也只是摸摸小手。
哎!又叹了口气。
待这事了结后,便带十六回去见老头了。
十六摸出一个小药瓶,笑着递给了寒清,“里面装的是百花露,你每天用一次,脸上不会留下半点淤痕的。”
寒清伸了手,迟迟不接。看着年十六的笑容,才刚刚恢复的神志,又不知飘去哪里了。
明是非装咳,才将寒清的魂给咳回来。
他接过了药,心下欢喜,却又讷讷说道:“老大,天下间还有没有公子这样的人儿?”
明是非一巴掌扫过他的后脑勺,“十六是我的。你的自己找去。”他回头看向年十六。
十六却是不看他,冷冷地给他泼了冷水,“同为男儿身,如何是好。”眉挑一挑,状似烦恼。
明是非直接,“男的也好,女的也罢。是你我就要!”
寒清吞口水吞成习惯,这回看着年十六与明是非,烦恼着,要是真让他给遇上一个像年十六这般的男子,那他,又该如何?像老大一般?穷追烂打,直到人家无奈,就给他摸摸小手?
寒清看着明是非,移开椅子坐到一旁去。怎么以前觉得老大神通广大?现下看了他,竟觉得老大不仅狡猾,还很赖皮傻气。
算了,就当暂时不认识好了……
八月十二。
京师中已有中秋气象。
当日明是非与于谦的担忧,终究是成为了事实。王振决意险走宣府一路,那大军辎重甚多,半路上便遭遇瓦剌军追击,大军后卫吴克忠全军覆没。
屠洪、柳夕等人,谋划已久,昨日,便遣先行兵一千以平常百姓装扮混入京师。
八月十三。
敌营传来情报,柳夕、屠洪以为时机成熟,自藩王处借来的五千兵将,加上私下聚集的一万兵将,共一万五千人,自山东太原浩浩荡荡向京师挺进。
京中只得一万五千老弱残兵,带甲能战者,十不存一,如何能与那柳夕的一万五千精兵相搏?明是非当下挑了砚生家的死士五十余人,准备夜袭敌营。
十六看着眼前被灯光照得发亮的地图,看着被灯光映得光亮的明是非,看着他一手指了一处,“这里,是险关!易守难攻!”
久久不语!这人……
柳夕屠洪的军队,行进快速,都是挑了些捷径走。
而天风谷,定是他们必经之路。
“阿沈还没来吗?”他抬头,表情是再认真不过。
“寒清已到城外一里亭等候了。”砚生等人,已经是穿上了夜行衣,全身武装。
“那我们出发吧!”蒙脸的黑布一拉上,半个面容都给遮住了。
幽暗夜,短松冈。
月儿被遮挡在厚云后面,整个大地陷入了黑暗。
“十六弟,我们今夜来,只是烧他粮草,要是见着柳夕他们,万不可硬拼。”他从来都没这么认真过,这回,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了。
“我不会离开你十步。”十六压低了声音,看着前方帐营灯火通亮,便如黑夜中的星星点点。
柳夕要做的事并没有错,错是错在他的方法。
他突然就想到了明是非曾经说过的话,这一刻,在耳边清晰起来。这便是江湖,这便是叛乱,这便是人世了。
“无涯,由我来对付。”十六看着明是非,眼神无比坚定。
“十六弟,放心。不会有事的。”将十六的头按在自己怀中,郑重承诺,“再过了明天,我们便可隐归了。”明是非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手一挥,所有死士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涌向柳夕敌营。
火光很快照亮了半边天,敌人粮草业已烧毁,大部分死士也已经撤退了。明是非、年十六、砚生三人垫底。
“哼!”伴着一声冷哼,柳夕与屠洪缓缓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以为你们烧的是大军的粮草?”柳夕的声音,竟夹杂着些许兴奋,听起来也不如以往那么冷冰冰的。
明是非与年十六等人看着柳夕。火苗在他身后跳跃,火光将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宛如从火中走来的。
“早就料到了你们会走此一招。”柳夕又冷哼了一声,“恭候多时了!”
十六仔细辨认了一下,此中并没有乐无涯的身影。
“无涯不在这里。”他在明是非耳边说了一句。
“糟了,十六弟。”明是非的淡然变成了担忧,那无涯只怕是去追杀阿沈他们了。
“当日你们侥幸逃了,今日可没那么好运气。”柳夕沉下阴鸷眸子看着明是非、年十六等人,杀气盎然。
却听得那屠洪开口了,一脸奸诈相,“难怪朝廷中有人作梗,原来是霍神捕啊!”笑里藏刀。
“屠将军,失敬失敬!”明是非扯下了蒙脸的黑布,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又给挡在了络腮胡里,也不知他是不是在笑了。
“霍神捕也算个人才,倒不如归顺了我们,日后也能为国为民出一分力。”屠洪倒是惜才,也不喊打喊杀,就是想劝十六依附他们。
“昔日柳夕废我师父武功,又重伤我与十六,本来也是可以归顺屠将军的,可是……”他一脸为难,好像说的真那么一回事。
十六暗自发笑,这人,就连生死关头也都是这般淡然。只是,他心中也只怕是累,不然这几天,也不会一直对着他说要归隐之事。
屠洪看了柳夕一眼,眼中鄙夷之色毕现。这江湖草莽,果真是不懂驭人之道,成天就是要杀要剐的,说要与他联盟起兵,带来的人也就不过一千,那及得上他的一万精兵。
“霍神捕既然另有他谋,那屠某也不阻挠就是了。”他脸上的笑,虚与委蛇。
“那便待我成全霍公子了!”柳夕冷笑,提了剑慢吞吞地走向他们几人。
“十六弟,砚生,不得硬拼,不得恋战!”明是非拔出随身佩刀,再次提醒。
柳夕越来越近,明是非勾唇一笑,“撤!”三人一致向后退,汹涌包围上来的士兵,却是密密实实,半点出路都不给他们留下。
“砰!”一声巨响,是炸药引爆的声音。由敌人的后方传来,却见那帮去而复返的死士,重新加入战局,虽说人数不多,却与明是非等人形成包围之势,夹击部分士兵。
明是非摸出身上的火折子,高深莫测地看着柳夕,讥笑,“柳夕,你已经老了!”手轻轻松开,一放,那火折子在空中缓慢下落。
柳夕大惊,“快,撤,有炸药!”他身形极快,只瞬间便移身至明是非他们跟前,只是再也来不及。那火折子已掉落在地上,点燃了事先早已埋好的火药线。
“滋滋”声响,迅速向外扩去。
柳夕运功发力,卷起千层沙,扑向那燃烧的火线。只是明是非早已算计好了,火药线已形成一个圆圈,中间埋着许多炸药,点了这处不成,再从别处放火便是。
果不其然,爆炸声四起,士兵们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火药燃烧,听着耳边“轰隆隆”的声音,都给吓傻了,一动不动!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救命啊!”整个军队都崩溃了,乱成一团!
明是非、年十六、砚生趁乱混进军中,逃之夭夭!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
柳夕的军队经过明是非等人这么一闹,重整士气也需要几天。明是非便是要争取这几天,为接下来的硬战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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