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沁飞柳还是决定找个制衣师傅过来,不过他这次没抱着那制衣师傅,只是作势虚抱着,让那制衣师傅目测尺寸。
当然,他对外的说法一律都是——要做给他的王兄沁寒心的。
制衣师傅狐疑的目光在沁飞柳的身上移动,他心里忍不住想,这尺寸明明不是帝尊的,因为这体型与帝尊相差甚多,怎么可能是做给帝尊的!更何况就算帝尊要做衣服,也轮不到王爷来打点,自然有鬼后会为帝尊打点,况且帝尊的身材较为雄壮,这人的身材就纤瘦多了,所以这分明是荒谬的谎言。
若是王爷其它的朋友,那就该找朋友来量尺寸,偏偏王爷又是用自己搂抱的方式来量尺寸;也就是说,王爷是靠搂抱,才量出对方的尺寸,但这样搂搂抱抱分明是有暧昧,否则一般人岂会搂抱在一起,所以情况可说是诡异至极。
若做的是女装倒也罢了,反正王爷好色,是女装反而还正常些,偏偏王爷指定的是男装,这个……莫非王爷有了什么断袖、分桃之癖吗?
听昨日的老师傅回去后说得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跟侮辱似的,表情十分惊惧;他仔细听了之后,老师傅好象是说王爷将一双色手放在他的身上,虽然他言之凿凿,但是他们听的人总觉得很怪异。
王爷再怎么好色,也不过是对女人好色,怎么会将脑筋动到鸡皮鹤发的男人身上去。更何况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王爷对男人有兴趣,这铁定是误传,而且还是空穴来风的谎言。
不过王爷一边说明尺寸,一边还带着有如桃李般的灿烂笑容,甚至还露出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落进爱河里几乎溺死,还不知道自己快溺死的人的表情。
莫非王爷真喜欢上男人?制衣师傅小心翼翼的再问了一次:"请问王爷要做的是男装,还是女装呢?"
沁飞柳脸上的笑容一敛,这些人老是问东问西的,是闲着没事做吗?
他不耐地道:"你是聋了吗?我说做给我王兄的,你说说看我王兄沁寒心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但是尺寸未免也相差太多了吧?帝尊的身材不但不是如此,而且要做的衣服花样大多都是固定,所以……"
沁飞柳脸上一红,其实,这是他要给无争穿的,他先声夺人的大声怒斥:"我说我王兄的尺寸是这样就是这样,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跟我顶嘴,要不要我赏给你几十个板子吃吃?"
看来王爷真的是要做给别的男人穿的,这可是天大的八卦消息!
制衣师傅怯怯地说:"微臣不敢。"
见他不再多问,沁飞柳的怒气才退去了些。"尺寸不能错,还有,嗯咳……"
听他假咳了几声,善于察颜观色的制衣师傅立即就讨好地说:"王爷若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尽管说出,小臣一定能做得令王爷满意。"
"我王兄说要做几套不一样的衣服来穿穿,所以若是做那些的帝尊专穿的样式,我就砍了你的脑袋;总之颜色要清亮,不能选些怪里怪气的,他一定不喜欢那种颜色,还有款式也要简单大方,知道了吗?白色的多做几件,他喜欢白色的。"
做的都不是帝尊的款式,那就真的代表衣服的所有人是另有其人了。
制衣师傅点头,恭敬的道:"是,王爷。"
今天将毒药拌了汤汁后,沁飞柳忽然觉得有些良心不安,虽然无争吃了这些毒药全都没事,但是毒吃多了,真的会没事吗?万一不小心短了几年寿命怎么办?
再说自己现在又没有要害死他的念头,还是别加毒了吧。
他把那碗掺了毒的汤汁倒掉,又另要御厨做了碗特别的汤,因为时间耽搁了,所以他来到冷香殿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一些。
沁飞柳远远的就看到无争站在殿外,冷风吹动着他破旧的衣衫,他身后的覆雪景物如梦似幻,如此看来,无争不但不丑,还有种清丽的气质,美得惊人;他的心弦一震,一股热烫感觉涌上心口,烫得他脸都红了。
搞什么嘛!现在的他干嘛老爱脸红,依他的魅力看来,会脸红的应该是无争才对,但他的脚步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快。
才刚落了雪,不晓得会不会冻着无争?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好,怎么能出外呢?
他一见无争,就出声斥责:"你是疯了吗?身子骨又不是多健壮,怎么能在外面吹风冻雪?"
他才一说完,无争炙热的唇便堵住了他可口的红唇,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无争的衣袖,热情的探出了舌,所有的怒骂都化成了娇声的轻吟。
待结束了这个吻,沁飞柳娇羞的倚进了无争的怀里,让无争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
"我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无争轻声地说。
"怎么可能!还没毒死你之前,我怎么可能不来?"
沁飞柳硬是说出了赌气的话来,却没有告诉无争今日的汤是没有下毒的。
他拉起了无争的手为他搓揉手心,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比女人还轻柔。"你今日吃药了吗?"
无争从来不对沁飞柳隐瞒宝花的事,他轻声咳了几声后,才道:"吃过花瓣了。"
沁飞柳牵着无争的手走进了冷香殿,他忍不住好奇的道:"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得吃花瓣才会好?"
"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原本人间无药可医,所以经常吐着血。后来,晴碧知道鬼界有宝花可以医这个病,所以就到鬼界来偷取宝花,也因此遇见了你王兄,他们相恋之后,晴碧便住在这里,还把我接来这里医病。"无争回答得简洁,好象认为这没有什么好多谈的。
因为在沁飞柳心里仍是认为于睛碧是敌人,所以他不想多听于晴碧的事,只是哦了几声,就冷淡的应了过去。
"喝汤吧!这汤才刚煮好,还很热呢。"
他把无争牵进了屋内,见屋里的桌上放了许多药品。他若是全然不识这些药品还好,可偏偏他又略知那些药品的作用,不由得脸色大变,他把汤用力的放在桌上,心中冒出了熊熊的怒火。
沁飞柳怒瞪着无争。"你最近做了什么事?竟需要这些药物?"
阿狐正在整理桌上的药物,他朝沁飞柳望了几眼。
沁飞柳心情正坏,他忿忿地骂道:"本王爷是你可以乱看的吗?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将你吊在墙头,晒得你变人干?"
无争皱起眉,低声道:"住口。"
"我偏不住口,你那么疼他干什么?我……"沁飞柳不但不住口,还越来越火大。他为什么偏袒他的小厮?这小厮虽然称不上什么天香国色,但是眼睛奇大,纯洁的眼神倒还挺惹人怜爱的,越想他就越气。
无争严厉的盯着他,沁飞柳在他严厉的目光下一时说不出话,但是他的心里忽然觉得好苦,他好想哭喔。
他们两人肯定有一腿,因为只要他身边的宫女稍有姿色,自己也是照样勾上手;无争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有欲望?这些东西一定是他们夜里相会,身体酸累时用的。
"阿狐,出去。"无争淡淡地命令。
阿狐轻声道:"是,主人。"
见阿狐准备退出去,沁飞柳立即站起来,他泪盈盈地道:"你不必把他叫出去,我出去就行了。"
"坐下。"
无争轻声的命令,却比沁寒心的命令还要有效,沁飞柳不情愿的坐下,不过他把脸别了过去,以表示他的不满。
"这些药是用来壮精补阳的,我的身体很好,幷不需要用到这些,你若需要就拿回去。"他摸了摸沁飞柳的头发。"别哭了,这是晴碧拿来给我的,他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所以拿来给我们两人用的。"
"你不会骗我吧?"原来不是他跟别人用的,登时化忧为喜,沁飞柳笑了出声。
"傻瓜,我为什么骗你?"
沁飞柳搂住无争的腰。从他身上发出的特别香味令他如痴如醉。自己刚才那么生气,实在是太难看了,说不定无争心里会对他有不好的印象呢,所以他得赶紧挽回。
"我刚才不是故意那么凶的,我以为你会背着我乱来。"
"怎样乱来?"
沁飞柳脸红了。"你明明知道的嘛。"
"我就是不知道啊。"无争故意装傻。
无争哪有可能不知道!那一天,他把手放进他衣服里抚摸几下,自己就全身酥软的任他抚摸,他怎么会不知道,分明是寻他开心嘛!
沁飞柳将脸埋在无争的怀里,轻搥着他的肩头。"你坏死了!我才不说怎么样才叫乱来。"
"哦,那……乱来是这样吗?"
无争的大手抚过沁飞柳的锁骨下方,使他的身子一阵轻颤,接着他轻柔的逗弄他的红乳,沁飞柳的腰际一阵酸麻,轻轻的叫了一声。
沁飞柳发觉那一声竟比自己接触过的淫荡女人还要甜媚,他羞得面红耳赤。
无争的另外一只手撩起了他的下摆,摸在他的腿上,感觉他的身子敏感的一缩,无争便抽出手来,深深的嗅闻了一下,像是在嗅闻他身体的香味。
无争直直的盯着他,那动作在沁飞柳眼里看起来煽情至极,他的胸口一阵热烫。
无争说话的语气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言词带了点挑逗。"好香,你来这里前洗过身了,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吗?"
沁飞柳本来就脸红,现在更是红得有如火在烧一般,"你在说什么?我哪有希望你做些什么?"
"没有吗?那就可惜了。"
无争将他的红乳轻轻一夹,沁飞柳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他的顶端尖挺了,而无争正用粗糙的拇指来回的轻抚着。
"啊……痛!"
沁飞柳叫了一下,因为他的乳尖被用力的重捏一下,他举起拳头准备揍向无争的脸。"混蛋!你做什么?会痛耶!"
无争的表情平静无波,挡住了他的手,声音清清冷冷的道:"正在处罚你啊。"
沁飞柳也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些恐惧,仿佛知道无争动怒起来是什么模样,会用什么残酷的处罚。
他害怕地问道:"什么处罚?"
"处罚你动不动就骂人的习惯。"
一说完,无争就抓起了他的手腕,看起来他只是微微的抓着,但沁飞柳却觉得手酸脚软,他被无争抱到床上去了。
他在惊惧之余,哭了起来。"不要,不要罚我。"
"以后改不改脾气?"无争恶声威胁。
沁飞柳哭哭啼啼的用无争的衣袖不断的拧鼻子、擦泪水,小声的道:"是你逼我生气的嘛,更何况你的脾气也没多好啊,凭什么要我改?"
"还找这么多借口!"
见到无争严厉的表情,沁飞柳吓得一缩,哭得更严重,他更小声的道:"好,我改,你别欺负我。"
"要乖,才会疼你啊。"无争笑了笑。
见无争没有再生气了,沁飞柳才泄愤似的拿起无争的衣服不断的擦着泪水,他气得直跺脚的道:"你都帮着外人来欺侮我,你是坏人,是大坏人!"
"谁才是外人啊?阿狐是我的贴身小厮,你是我的什么?"
"我当然是你的……"
原本情人这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沁飞柳觉得不妥而停口,
无争直盯着他的表情,看得他有点心虚,他轻揉着无争胸前的衣服,很小声的道:"我们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当然是外人了,晴碧怀疑我们有暧昧,所以了送补品来,我跟你又不是那样的关系,不是吗?"
沁飞柳急忙点头,跟男人发生关系?想来就恶心,他才不会呢!但是在点头的同时,心里又觉得若有所失,原来无争真的把他看成是朋友,他还以为这个死肺痨鬼是对他一见钟情,爱他爱得要命呢。
"那你……你跟于晴碧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好朋友。"
一听到眼中钉于睛碧的地位跟自己一样,在无争心里同处于好朋友的地位,沁飞柳心里隐约有股气愤的情绪冒起,他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那究竟是我这个朋友比较重要,还是于晴碧比较重要?"
"当然是你。"
沁飞柳嫣然一笑,正要抱住无争时,无争的下一句话让他脸色发青。
"比较不重要。"
这两句话应该要合起来说的,而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当然是你比较不重要,言下之意是于晴碧比较重要。
沁飞柳气得一巴掌甩过去,无争挡住了他的手,他气得哭了出来。
"为什么他比我重要,为什么?"
"因为晴碧美丽大方、识大体,又诡计多端、古灵精怪,于内于外,你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胜过他,你自己该检讨检讨。"
"我检讨什么?他对我那么坏,你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他好。"
"我若认为你好,才是瞎了眼了。"
沁飞柳举起手来就乱打一通。"你说什么?竟然说他比我好,还这样骂我?"
无争的话刺得他好痛,这比被别人抛弃还惨些,而无争竟然也不理他,就将他甩在床上任他哭泣;即使他一边哭一边骂死肺痨鬼,无争也不理他。
最后,沁飞柳干脆乱撕他的床单,大声骂道:"你没什么了不起!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不要再让你亲我,也不要再让你抱我了!你这个下贱的肺痨鬼,下贱、下贱!你赶快去死,你凭什么骂我、凭什么说于晴碧比我好?你这瞎眼的肺痨鬼!"
他哭得双眼红肿、骂到嘴酸,无争仅是冷冷的拿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翻看。
沁飞柳气愤地跳了起来,开了门就走,临走前还哭骂道:"我不会原谅你的,以后再也不要来找你,即使你求我,我也不要回来!"
无争冷冷地道:"那就出去,不必回来。"
沁飞柳没想到自己这么绝情的话,换来的只是无争更冷酷的话语,他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掩面就跑。
阿狐悄悄的进来,他继续收拾着屋内的东西,不敢说话,只因为刚才的场面似乎很混乱;但是他看无争的心情似乎也没有多坏,他小声的问道:"主人,桌上还有汤呢,要不要喝?"
"不喝,你去请晴碧过来,越快越好。"
以为自己听错,阿狐的耳朵抖了一下,模样煞是可爱。
只见无争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靥,仿若自言自语地道:"依他的脾气,等会儿就会过来给我好看了,要让他明白他自己的心意就趁现在了!"
阿狐不懂无争说的话,但是他明白无争现在的心情非常好,他点头道:"好,我立刻去请神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