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舒哈哈大笑,心情大好,爽朗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京师之中再度风云变色,新封为定南王的江边将军竟然是十年前为了云湘国公主这个大美人叛出京师的江天舒,此外江天舒才是真正的云湘国太子,还有,现在江天舒因为试图谋反被皇太孙逮捕入狱,这些匪夷所思的消息在京师中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江天舒已经下狱,他被关在天牢里最坚固的一处牢房,周围是坚硬的石墙,底下是坚硬的花岗岩地面,唯一的通道上,有十三道铁门层层把守。
恐慌在蔓延,流言也在蔓延。
“皇上这是要杀功臣!”
东城门附近的一个小院子里,屋内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一个汉子满脸激愤的说:“是将军亲冒矢石,三箭射开了城门,阻止了反贼……结果,大功无赏!”
“江元帅如果真的要谋反,不会做得隐秘一点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泄密?!”
“江元帅要谋反,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只要想想,我们元帅前些日子已经被封为定南王了,回京受封时又立下这等诛杀叛逆、挽救皇上性命的大功,就是再封一个爵位也不为过,可哪有封两个爵位的道理?何况将军如此受人爱戴,所以朝廷不放心了,才找了这么拙劣的藉口。”
“这叫做过河拆桥!”
“这不叫过河拆桥,这叫做功高震主!”有文化的那一位士兵满脸都是鄙视的神色,“自古以来忠臣难得有好下场,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们想,江元帅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了,如果不用谋反的罪名,又有什么罪名可以整治他?”
“这么说来,我们可怎么办呢,你们这些原本在京师的人也就罢了,我们可是南疆调回来的兵,是江元帅的旧部,难不成又要被折腾到别处去?”
现在京师的士兵绝大多数都是新调进来的边军,其中又以定南军偏多。其中有几个原因,一个是他们的主帅江边将军刚刚立下大功,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当然要照顾一下将军的旧部;二是南疆已经基本平定,只要留一部分人马镇守即可,其余士兵当然要调遣别处;三是因为定南军骁勇善战,而现在京师正需要一群凶神来镇压魑魅魍魉;第四个原因嘛,当然是皇上曾经下过一道调遣南疆士兵进京的命令。
“折腾到别处去,那还是轻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只怕皇上为了朝廷稳定,不由分说,找个理由将我们全部下狱,毕竟他们都将我们元帅弄进监狱里了,自然要防着我们作乱!”
这句话一出,众人齐齐安静下来,其中几个士兵,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说起来,你们南疆的兵不知如何是好,我们难道就能好了?”边上一个士兵嗤笑道:“我们是从西北边陲的崤山关过来的!崤山关什么地方?当初正是江元帅初试锋芒的所在,那场战役的真相出来之后,我们崤山关的士兵都把江元帅看做军神!你们是江元帅的嫡系,我们这边与江元帅也扯不开关系。”
林林总总,各种流言,各种猜测,各种恐慌,就像是瘟疫,般蔓延开来。
京师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深潭,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底下却是暗潮涌动,似乎孕育着一场新的风暴。
第三十六章师徒俩渐行渐远(2)
这是一家屠户的后院,经过长时间的屠宰,院子里的石头都被染成了暗红色,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只见其中一个架子上还摆着半头猪,血已经沥干了。
正堂里,十余个汉子静静地坐着,听着当中一个人说话,面前一盅清茶已经由热转凉。
“……这就是先生传过来的消息。先生说让我等不要轻举妄动,由他先试着走走上层的关系,毕竟先生有很多学生,现在身居高位,或许能从律法入手,证明帮主的无辜。”
“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当年帮主被逼出京城,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已经错了,若非帮主武功高强,又有云湘国的刺天组织相助,哪能化险为夷?现在如果我们又什么也不做,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帮主?”
说话的粗豪汉子,径直站起身来,“老子不管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叫底下的儿郎们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劫天牢!”
“熊二,你给我站住!先生的话也不听了?虽然十六年前先生就将帮主的位置交给了帮主,但是你不能忘记,先生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是先生将我们几个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帮主是先生的徒弟,是先生教养了十几年的徒弟,你以为先生会看着帮主白白送死?!”
“先生当然是好人,但是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先生身上。据说朝廷现在将先生也列为通缉要犯,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坐在上首的汉子,沉声下了命令。
“大家先去将底下的兄弟动员起来,手中的武器都准备好。张琳,你将地图备妥。宣三,你将天牢看守的底细先摸清楚,能收买就收买,不能收买就威胁,实在不行再强攻。王老四,你是从南疆回来的,你去联络南疆在京师的旧部,他娘的,如果真的要造反,只有咱们青鲤帮太势单力薄了。姜老五,你骑帮主的那匹大黑,直接去龙泉关联络云湘国的人……”
上首的汉子正吩咐着,却听见外面传来“吱呀”一声,众人凛然一惊,就听见小童的声音传来,“屠大哥,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您要不要见见?”
屠大挥挥手,一群汉子悄无声息端着自己的茶碗进了边上的堂屋,一个小童迅捷拿过抹布将众人坐过的桌椅抹上一遍,如此再也找不到曾经有人群聚集的痕迹了。
屠大随即大步走到院子里,挥刀将架子上的肉割下来,一刀一刀,身上登时多了很多血点,然后拿着抹布在自己身上的皮围裙上随意一抹,吩咐道:“请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书生,看着这个书生,屠大的眼皮蓦然一跳。
中年书生微笑,“我也才刚知道这里……你不必用警惕的眼光看箸我,我只是一个帮你们帮主送信的人。”
尽管江天舒也曾表示过自己并非叛逆,但是很明显,朝廷已经掌握了他的真正身世,有这样一个女王母亲是江天舒的原罪,何况云湘国现任女王还是他的妻子,通敌叛国的嫌疑甚重,即便夫妻两人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面了。
当刑部尚书和几个宰相还有病榻上的皇帝及皇后,也就是原来的莲贵妃商议后,还是决定先将江天舒关起来,就关在绝对出不去的天牢里。
而刑部尚书向江天舒宣布他们决定的处置方式时,江天舒很认真地告诉他,“你们将我关进去,总有一天要将我放出来的,那时候我就不出来了。”
一群官员无言以对,然后江天舒就被关进天牢里了。
不过关他的地方,环境绝对不像外界所传的那么恶劣,京师西北有一座大山,刑部最坚固的天牢就建在那座大山里。
穿着大氅戴着面罩的人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就进入了大山的深处,这条甬道上足足有十三道铁闸门,这部分的传言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