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丁总管已先行吩咐备妥膳食,要奴婢端来等候小姐醒来用膳。”小叶回答。
“那就布膳吧!”丁总管真是王爷府内的得力助手。
小叶和小草开始忙碌。她们有条不紊,先布置较大的盅碗,再摆上较小巧的筷子汤匙,最后一一打开盅盖,阵阵食物香气争先恐后的扑向瑞儿的鼻端。
“唔哇……”好香啊!她整个人亢奋起来,若不是手脚仍有些虚软,早就一骨碌跳下床了。
金鸿烈将她垂诞三尺的模样尽收眼底,转头发问,“你们准备了些什么样的膳食?”
“丁总管按照大夫的指示,熬了锅鸡清汤粥,准备数样易入口的小菜、数样精巧肉肴,包准能让小姐吃巧又吃饱。”小叶恭敬的回答。
“嗯。”金鸿烈颔首,注意到瑞儿的双脚已经挪到床边,脚趾点地,却迟迟不敢靠过来。“你们都下去,没有本王爷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尽管纳闷着主子怎么不要自己在一旁服侍,小叶和小草依然听令退出客厢。
瑞儿不等金鸿烈再开口,自动自发的下床,冲到桌子旁。
可是当她意欲伸手时,又迟疑的看向他。
“你再不吃,本王爷就亲自喂你。”金鸿烈作势要拿起汤匙。
瑞儿这才不再犹豫,端起汤粥大啖。
客厢一时之间变得安静,但也不是那么安静,有她峻食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以及她手中的筷子汤匙偶尔碰撞到且碗时发出的清脆钟锵声。
这理应很嘈杂,此时此刻他却又不这么想。镇威王爷府里向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奴仆在丁总管有条不紊的指挥下,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不曾说说笑笑……其实他也不觉得他们有必要说说笑笑,难道他三不五时被云槐夏吵得还不够?
再者,他浑然未觉自己正以一种极其欣赏的专注态度注视着坐在对面的瑞儿的一举一动,她啖粥,夹起小菜送入嘴里,再好奇的品尝每一道肉肴,直到每一种菜色口味都尝过后,她做个深呼吸,又大口大口的用膳。
金鸿烈原本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直到她打了个饱嗝后,仍继续用膳,才惊觉不妙。
“你吃不下,就不要再吃了。”他的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想遏止她的行为。
“不行,没吃完就太浪费了。”瑞儿郑重的摇头,“更何况我好久没吃得这么饱足,想试试看可以吃得多饱。”
“你撑破肚子比较快!”他没好气的回她一句。
眼看她果真不停止用膳,山不转路转,他动手为自己盛了一大碗汤粥,吃了起来。
“咦?”瑞儿微微瞠大双眼。
“本王爷的肚子也饿了,不行吗?”金鸿烈没好气的说。
可是这个借口一说出来,他才发现自己还真是饿了,这才想到先前他在小厅款待云槐夏时,只顾着饮用茶酒,而忘了进食,此时用膳还真是刚刚好。
“行啊!”瑞儿小声嚅嗫,然后将一碟小菜推到他的面前。“那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味道很好喔!”
“好。”
片刻后,那碟小菜被他一扫而空。
瑞儿精神一振,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鼓舞,忙不送又把一碟肉肴推到他的面前。“还有这个,也好好吃。”
“好。”
过没多久,肉肴又被他吃光。
她更开心了,反客为主的继续招呼他,“你也一定要尝尝其他的小菜……”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金鸿烈抚着饱足的肚腹,愕然瞪着风卷残云似的桌面,想不透一开始明明是他要押着瑞儿用膳,中途为何却变成两人一起用膳,最后更演变成她招呼他用膳?
他慢慢的转头,望着她,灼热的视线让原本笑得很开心的她莫名的收起笑容,正襟危坐。
怎么?明明先前还那么放松,现下她在拘束什么?
“好久不见了,瑞儿。”金鸿烈似笑非笑的开口。
“好久不见……”瑞儿犹豫了一下,“阿烈王爷?”
瑞儿并不是真傻,只是对人情世故迟钝了些。
在用膳时,她的思绪也不停的运转。
她自然不会再以为眼前的男人姓王名爷,不,他是阿烈,真正的名字为金鸿烈,而且是贵族、皇室中人,显然的,还是个武功很高强的王爷,不然怎么能一人对上两人,一手抱着她,闭着双眼,却依然能将周家两个虎霸子打得落花流水?
在她的眼中,金鸿烈登时高大威武强壮且神化起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该怎么称呼才对?如同过往喊他阿烈?不妥……于是“阿烈王爷”便脱口而出,兼顾了她对他过往的称呼,以及他现下王爷的尊贵身分,一举两得呀!
阿烈王爷?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称呼?金鸿烈微蹙眉头,旋即又舒展开
来。罢了,现在不是计较称呼的时候。
他端详着瑞儿。分别七年,她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脸蛋娇娇秀秀的,脸颊肌肤细嫩得令人忍不住想动手偷捏一把,依旧是细眉圆眼,倒是那张小嘴比他记忆中更嘟、更红润,仿佛在诱惑他凑上去偷亲一口……
“阿烈王爷?”
倏地,那张粉嫩容颜欺到他的眼前,真的要他偷亲吗?不对,是他自己欺到瑞儿的面前,一口同挺的鼻尖几乎要蹭上她,薄唇也险些吻上她。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不动声色的拉开与她的距离,深远的黑眼偏偏又不小心往下瞄到她胸前浑圆丰满的隆起,一阵悸动当下窜袭男性身躯,鼠蹊处绷得很紧。
瑞儿的容貌或许没有太大的改变,不过七年的岁月让他记忆中的小小少女长成甜美的小女人……
好怪,金鸿烈怎么突然靠近她,又赶快往后退?
瑞儿无辜的眨动眼睛,看着他刻意起身,换坐到另一张椅子上,举手重重抹了自己的脸一把。
她不懂得鉴赏男人的长相,却觉得剑眉深目、鼻梁高挺、薄历轻氓的金鸿烈真是她见过的最俊美好看的男人,而且他远比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更加高大挺拔,予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摄人气势。
可是当他宛如天神一般现身,拯救她避免遭受周家两个虎霸子凌辱,且将她护在怀中时,她又深深的炫惑于他强悍的力量及男性的魅力当中,又觉得与他亲近无比,仿佛先前七年的分离并未造成任何的隔闵。
眼看他刻意坐得离自己远一起了她心下竟有种淡淡的惆怅。
殊不知金鸿烈正在极力镇定心神,“瑞儿,怎么只有你一人?春大夫呢?”他还以为这对师徒合该是焦孟不离。
“师父他……”瑞儿忽然小嘴一扁,双眼一红,话还没说完,就放声大哭,同时偎入他的怀里。
“你……”他先是僵住,接着才伸手拍抚她的背。
“师父这两年性子变了,常常对我生气、骂人,说我只会让他辛苦采药草、行医却不帮忙,所以他要我背几篓药草下山卖钱,没赚到足够的利润,不准回去见他。”她抽抽噎噎的诉说。
他愈听眉头挑得愈高,继而深思她说的话。“春大夫真的这么说?”
“嗯。”瑞儿抹着眼泪,突然又一脸惊慌,“对了,我那几篓药草在哪里?”她光着小脚就想往外跑。
“你想上哪去?回来。”金鸿烈及时拉住她,大掌握住的小手软若无骨。
“你现下就算再回到那条街上,也找不到你的东西了。”
她安静下来,想了想,叹口气,“我想你说的对。”
都好几个时辰,甚至是几天前的事了,她那些药草应该都被人踩烂、捡走,即使再回去找也找不到了,而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