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看他一眼,感觉脑子有块地方微微松脱,眉头轻皱,理智尚未理出头绪,可是她的直觉敏锐嗅出一丝不对劲。
她闭上双眼,用力想了一下,仍一无所获。
脑袋里那抹诡异感到底是什么?
她伸出手,在额头前挥了挥,想把这股古怪的奇异感挥掉,却被他一把牢牢扣住手腕。
“星宁,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睁开眼,望着他浓眉轻皱的模样,缓缓抽回手,往后一小步、一小步慢慢退开。
“礼特,我需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这段时间,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来找我?”
闻言,他表情倏僵,脸色铁青。
他觉得体内仿佛被人换成一块块冷冽冰块,内心一片荒芜,他还能有感到温暖的时候吗?
看着她转过身,逐渐走离的小小身影,他必须握紧双手才能抵抗心底深处巨大的恐慌感。
他陷在无法自拔的爱情里,不懂该如何自我解套,能伸出手拉他一把的人,只有她……他所深爱的她……
“你真的说‘你的水蜜桃臀型女友’?”林晴媛放声大笑。
“我当时好生气又好伤心,才会失去理智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星宁坐在林晴媛独居的香闺里,手里捧着冷掉的咖啡,语带无奈。
自冲出他家那天后,已经过了两个多礼拜,他依她的请求,没有再来找她,可是每天都会传关心简讯,以及婚礼准备的进度报告。
“如果是我,绝对会朝他们比个超长的中指,诅咒他们得到一堆奇奇怪怪的性病。”林晴媛耸耸肩,显然觉得好友根本就太善良。
“我真的不敢相信,礼特他这次看起来好真心,我还以为……”花爱祝困惑地皱紧眉头。
“这就叫做狗改不了吃屎!不只他,连他那票朋友也没有一个是好货色。”林晴媛冷冷的挑起一道眉。
“莫帝凡是例外。”花爱祝赶紧为自己崇拜的男人发声。
“花爱祝,你可不可以把才华跟品行分开来看?”林晴媛大叹,做了一个真是受不了的表情。
“我没办法耶……莫帝凡是我们音乐界的指挥帝王,我一看到他就会觉得好崇拜,莫帝凡跟其他两个人不一样,上次你失手打错人,他也没跟你计较,这证明他心胸很宽阔!”花爱祝极力拥戴莫帝凡。
“是喔,他心胸还宽阔到答应接下我们公司帮他出专辑的邀请,我看他正摩拳擦掌等着向我报老鼠冤还比较有可能!”林晴媛想到之后要接下这件案子,马上头皮发麻。
鲜少接受专辑录制邀请的莫帝凡,不但答应公司的邀请,还特别指名要她全权负责到底时,她立刻就嗅出来者不善的味道。
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男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眼,不过,她也没在怕的,好胆他就来!
“不过,说真的,虽然我不晓得是不是个人错觉,”花爱祝皱着小脸,认真开口说道。“我总觉得韦礼特这阵子变得好不一样,我不是说他的外表,而是碰面时的感觉,整个人变得比较沉稳、成熟,看向星宁的眼神变得好炙热,好像星宁是他渴求很久的宝贝。”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可是他明明还是他啊!”林晴媛也跟着困惑的皱起眉头。
三个女人同时陷入一阵沉默。
星宁皱着眉头,从两人近期的互动,一件、一件慢慢回想,从他突然莫名其妙跑来尧锅找自己那次开始。
尧先生,你好。
不对,她当时根本没有替两人彼此做介绍,他怎么知道对方姓尧?再说,尧震菲在追她这件事,晴媛跟爱祝都很保密,他不可能知道。
我是为了你,别弄错事件焦点,我不想再看到你嫁给他,那种感觉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挺得过去,差点被截肢都没那么痛……
老天!他为什么说“不想再看到你嫁给他”?
再?而且他说话的语气笃定,好像这些事的确曾经发生过,并不是他个人胡乱猜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宁眉头紧皱,一颗心乱成一锅粥。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不介意你提,跟你交往的那一年,是我活了三十五年的岁月里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她双手捂住嘴巴,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有多……多小?事情应该不是他说的那样,可是事实偏偏又像他说的。
三十五年?明明他们才三十岁啊!
不行!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嫁给他,更不准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不准、不准、通通都不准……
就连他生病时的混乱呓语,也纷纷指向同一个事实。
不行,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星宁,你可能会觉得我的要求很无聊,但我真的想要在你明天、生日当天回去高雄跟外婆一起帮你庆生,一定要当天,慢几天就毫无意义了。
还有外婆的事也是!突如其来奇怪的坚持,还有,他怎么知道假日再回去会来不及?他怎么会……
老天,一件件事情都不断透露出相同的讯息,她只觉得古怪,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
星宁,如果我说我不是原本的我,而是从五年后回到现在的我,你愿意相信我吗?
她冷汗直流,双手颤抖的拿出手机,在两个好姊妹一头雾水的注视下,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拨出。
电话响了一声立刻被接起,仿佛他老早就等着接这通电话。
她颤抖地问道:“礼特……这是真的吗?”
尾声
婚礼照常举行,不过杨星宁并没有把他从五年后回来的事告诉姊妹淘们,她们不会相信的,就像她一开始也认为不可能一样。
可是在生活点滴里,韦礼特不时冒出的不协调话语,成了这件事最强而有力的证据!
结婚后,有时候他还是会冒出惊人之语,不过,现在有她帮着一起圆场,一个人的秘密,变成两个人共同守护。
这时门铃响起。
她站在饭厅里,看一眼时钟,知道是他回来了,快速瞄一眼饭厅旁置物柜上的皮包,里头放着产检超音波照片,嘴角勾起温柔的幸福浅笑。
没多久,韦礼特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会按电铃纯粹只是为了尊重她。
他手中抱着一盒糖果,快步走进饭厅,把糖果盒放到她手中,俯身,在她唇上落下深深一吻,直到她快呼吸不过来,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她额头轻抵着他胸膛,低喘不已,他苍劲有力的大掌正小心翼翼轻拍着她的背,力道应该连小婴儿也能承受。
想到这里,她唇畔的微笑又多了几分甜。
“今天回来得比较早?”她窝在他胸前轻声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宝宝,这个吻功一流的男人就是爹地喔!
“太座说有重大事情要宣布,不早点返家不成呐!”韦礼特好心情的大笑着,感觉她今天似乎比较沉静,缓缓推开她,双手放在她肩上,仔细端详她唇边抿着笑意的温柔神情。“发生什么好事?告诉我!”
她笑睨他一眼,轻巧从他掌中挣脱,转身正要去拿皮包,结果手腕又被他轻轻一扯,整个人瞬间又轻轻撞回他怀里。
“别卖关子。”他哀求。
她噗哧一声,幸福地笑开来。
“既然你从五年后回来,要不要自己猜一下?”
居然敢调侃他?他倏地扬高双眉。
“我不猜,别忘了,我是回来‘改变’现况,不是回来‘接受’现况,到底懂不懂为夫的用心良苦呐你!”才说着话,他低头又给她一个令人腿软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