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烙印,刻在我心底,只因,那是你给我的。
绮里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她只知道当她“清醒”之后,就坐在这个有如仙境般的花园石阶上。
石阶的角落爬满了翠绿的青苔,这种早就消失的景象使她倍感新鲜,她抬头仰望蓝天白云,还有徐徐的清风吹拂,真是一个棒极了的天气。
举目四望,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座小小的圆型花圃,不但种满了各式各样美丽的花卉,而且朵朵盛开。
她猜想这里的主人一定非常用心的经营这一切,因为,就连地上的石砖看起来也赏心悦目极了。
美丽的景致使她感到身心无比舒畅,她忍不住站起来摊开双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果然,连空气也清新无比。
树上的马儿边啾啾的歌唱,边正好奇的望着她。
“怎么了?你们没见过人类吗?”
她虽然轻柔的询问,却仍吓坏了它们。
只听到一阵展翅的声音,她的视野跟随着它们飞翔的美姿远去,转身之后,她才发觉矗立在身后的大宅。
那是一幢古老的大宅,不!不能说它古老,只是它的屋顶、外墙,全都被青苔不规则的占据而已。
屋子的两旁站立着一株株的大树,从它敞开的玻璃窗及飘动在外干净的帷慢,她知道这里的主人就住在里头。
“对不起,有人在家吗?”她站在门口,入眼的是朴实典雅的客厅,但却没有任何人影。
“进来。”一个老人似的浑厚嗓音从里面喊道:“快过来帮忙,我们还少一只手。”
她顺从的循声进入,在绕过厨房后,终于看见了主人的庐山页面目—一个头发斑白,中等的身材的男子和一个背对着她的小男孩,他们的双手正撑着一个木架,收放不得。
“好姑娘,你快来。”那名男子露出高兴的笑容,她发现岁月已在他的脸上刻画出一道道的刻痕。“帮我扶着,快。”
她立刻上前接替了他的工作,同时也看清了那名小男孩的长相,这使她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老天!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超级小帅哥?”
“没有。”小男孩很酷的回答。
“不得了,你要酷的模样比我还高招。”绮里赞许的喊道。
男子把卡栓崁入木架里。“好了,可以放手了。”
绮里退后了一步,瞧着那个由一个个不同的咕咕钟造型连接而成的艺术木架。“这有什么功用?”
“鸟房。”小男孩回答她。
“好了,小姑娘,你跟小子去把这玩意儿放在阁楼上吧!老头子我要休息了。”
“嗯!”
他们把架子横放,小男孩用扛的在前面带路,绮里则抓住另一端在后跟着,仿佛是再自然不过,她忽然心生一股暖意,这情景就好像……她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家”这个字温暖了她。
如果能住在这里,那老者是它的爷爷,这小鬼是她的弟弟,那该有多好?
阁楼上小男孩熟练的爬出窗外,然后把她递来的鸟房固定在窗外已做好的挂钩上。
绮里也跟着爬出,坐在屋顶上,看到小鸟已经开始飞进飞出。
“这里是哪里?”她闲聊般的问。
“你家呀!”小男孩说得理所当然。
“我家?”
她讶异的表情使不男孩不禁皱起了眉头。“绮里,你该不会忘了我是你的丈夫吧?”
“丈夫?”她忍不住大喊,音量之大甚至吓走了邻近的鸟儿。
“嘘!小声点,你还是那么的毛躁。”
小男孩的老气横秋使绮里感到是哭笑不得。“你今年几岁?”
“十岁。”
“你十岁,而我二十岁,你要怎么做我的丈夫?”
小男孩并没有因为她的嘲弄而不知所捂。“我会长大的,”他专注的望着她。“等你下次再来,就会发现我的改变了。”
“下次再来?什么意思?”绮里不解的问。
“你怎么来的?”
“我……”绮里含怔了怔,开始回忆。
她记起那道解不开的软体习题、她记起那栋商业大楼、那部电脑,还有一个男人推了她一把……“穆教授!”她大喊,跳了起来。
“绮里?”有人轻拍着她的脸。“绮里?”
绮里缓缓的睁开眼睛。
“绮里,你还好吧?”穆怀青关心的询问。
“我刚刚怎么了?”绮里还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睡着了。”
“我睡着了?”
“嗯!你一直在说梦呓,是作梦吗?”
作梦?地想起那个仙境美景、小男孩还有老爷爷,他们是如此的真实。“你刚才干嘛推我?”
她甩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站起来,张牙舞爪的控诉他。
“绮里,我是无心的,我没想到……你还好吧?”
绮里瞪着穆怀青一脸无辜的表情,原本想相信他,但看到他眼里过于晶亮的光芒又使她犹豫起来。
突然,电脑开启一个小窗口,吸引了两人的注意,里面有一叠钞票正整齐的放在那里。
穆怀青拿出来数了数。“一万元耶!它真的给你车马费了。”
绮里默默的把钱接过,人萤幕上接着又显现出字迹,合成音效也跟着响起。
“你已被录取,请每天任选两个小时来此。谢谢。”
过了一会儿,看到电脑不再有任何的动作,穆怀青便开口。“我们走吧!”
他们走出大楼,绮里一路上的静默使穆怀青有些担忧。“绮里,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原来如此,”她没注意到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刚刚是怎么回事?你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大概是人累了吧?我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
“嗯!”绮里轻轻的点点头。
“绮里,看来它似乎满困扰你的,愿不愿意说说看?”
绮里犹豫了一会儿,只是怔怔的呆视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
穆怀青莫名其妙的叫道:“绮里?绮里?”
“什么?哦!我没事,我只是在发愣罢了。”
穆怀青现在才真的放下心了,从绮里困惑的眼神中,他知道他设定在虚拟实境的背景已经对她产生效应,虽然她不愿意对他吐露梦境的内容,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大萤幕上,早把她在幻境里的所有表现,一览无边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也就是说,他开始入侵到她的内心世界了。
他所下的功夫已经在今晚开始回收到成果,他没有必要再到学校了,“绮里,”他觉得至少要跟她道别。“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去学校了。”
“为什么?”
她突兀的表情使他失笑。“这不正好吗?以后你就不用怕我会当你了。”
“为什么?”她又认真的问了一次,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哎呀!你忘了我只是代课的吗?现在教授们进修回来,课程当然要还给他们。”穆怀青缓缓的解释着。
“我们可以向学校建议让你继续留下来,好不好?”
穆怀青摇摇头。“不好。”
“为什么?你不愿意留下来?”绮里有些好奇的问。
“对,”穆怀青矫健的打着方向盘转弯。“对我而言,来这里代课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这下子,绮里更好奇了。“那你干嘛还来?”
“我正在进行一个实验,但是主角逃掉了,我只好‘下凡’把她找回来。”
“下凡?说得你好像是住在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你在做动物实验吗?”因为中国字的“她”与“它”,说话时根本听不出,绮里很自然就想成是“它”。
“嗯!”穆怀卖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你现在找到它了?”绮里仍旧好奇的问着。
“对。”
“看来你是真的要离开了,”她望向漆黑的车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落寞的感觉。“算了,教授,既然如此,今晚我请你吃饭,就当作是为你饯别吧!”
“钱别乱花,你还有老婆、孩子要养。”穆怀青好笑的提醒她。
“教授,你在胡说些什么?”她嗔道。
穆怀青哈哈一笑。“别生气,我知道你不是同志,但是人言可畏,学校里到处都是这么谣传的。”
“我爱怎么做是我的事,管别人怎么说。”
穆怀青点点头,这就是他一定要她成为他实验中最佳女主角的原因。
“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请你吃饭?”
他瞄了她一眼,发现在她固执冷静的外表下隐含着眷恋的表情,心中微微一惊。“看来你认为今天那一万块是捡到的,所以,非把它花掉不可?”
“你说的对极了。”绮里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好,那我就放下身段,舍命陪你一起花吧!”
说完,穆怀青便将车身转了一百八十度,朝暮色中急驶而去。
她的酒品极好,人也很大方。
老实说,越认识她,他越觉得绮里是个标准的女中豪杰,但这并不是说她是个男人婆,事实上,除去她学生的外衣,她很自然的流露出一股清新的女人味,在她美丽的外表下,还隐藏了许多小女人般的风情。
她醉了!所以越来越安静了,但对他的闲聊,她还是礼貌性的微笑以对,但她的反应不再灵敏,只有从她迷离又带着迷离的双眼,才能看出她醉得有多厉害。
“你有兄妹吗?”穆怀青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带进自己想知道的部分。
绮里笑了笑,摇摇头。
“你的父母呢?”穆怀青又问了一句。
她又笑了笑,再摇摇头。
“绮里,你醉了吗?”穆怀青看着她,轻轻的问。
她还是笑了笑,又摇摇头。
穆怀青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非常适合干情报人员。”他一边嘀咕,一边站了起来。“绮里,我们回去了。”
她笑了笑,终于点了点头,然后,困难的从袋子里拿出那叠钞票递给他。
“我请客。”
“你还记得?”他觉得有些惊讶,难道她没醉?
“我说过要请客的……我没忘。”
“好吧!”他接过钞票请侍者买单,然后,又把剩下的钱胡乱塞进她的袋子里。“绮里,走吧!”
她微笑的朝他招招手,等他别下身后,便在他的耳边用着庄重的语气小声的说:“恐怕你得帮我了,这张椅子黏着我,害我爬不起来。”
穆怀青咧嘴一笑的回视她,她果真醉了。
他将袋子放在她的胸前要她抱紧,然后轻松的抱起她。
而她几乎是立刻就陷入昏睡的状态,红的双颊娇艳欲滴,头则软软的垂向另外一侧。
穆怀青的胸口突然生出一股怪异的陌生感觉,这使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挺直身躯,避开盯着她不放的视线,急急的坐上驾驶座。
他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心脏竟然比乎常更剧烈的跳着,他是生病了吗?
他本能的揉揉胸口,却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反而还有一丝丝的兴奋,这是为什么?
绮里的头缓缓垂落在他的肩膀上,中断了他的思绪,穆怀青笑了笑,没来由的自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敢打赌,能让绮里如此失态的机会一定不多,她那如刺猬般的个性对人处处提防,怎么会容许自己除去她的防护网呢?
她为什么愿意对你不设防?他在心中问自己。
穆怀青忽然想起她执意隐藏的眷恋……老天:他急急的踩下煞车,将车慢慢的往路边靠,停下来后,他如同瞪着怪物般的瞧着仍沉睡不醒的绮里。
她信任他!
天!她对他毫无保留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她信任他引信任一个其实是想要买她灵魂的人!
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行为模式产生了怀疑,他这样做对吗?
他一向站在科技的最前线,所以,实验的对象绝对不可少,而绮里外冷内热的复杂个性,正是位最好的实验品。更何况,他提供她需要的金钱换取从她身上得到的实验结果,这本是两不相欠的交易,冯什么他要觉得内疚?
看着她那紧闭的眼睑,这双眼睛在睁开时,是唯一可以泄露她心思的地方,但现在它们却像是挂出免战牌,毫不理会对方是否愿意接受。
别想这么多了吧!他告诉自己,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任谁都抗拒不了虚拟幻境的吸引,他唯一理亏的是,他不小心推了她一把,让她尝到了甜头罢了。
将车子推上档,他继续剩下的路程,到了她家的巷口,才把火熄掉。“绮里,醒醒。”他轻拍她。
绮里皱起眉头,想躲开在她脸上骚扰的异物,穆怀青轻声的低笑,使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记嘤咛使穆怀青开始感到自己有点不对劲,他的小腹的热气缓缓升起,他发觉自己的眼神直盯着她那秀丽小巧的纤鼻,毫无瑕疵的红嫩肌肤,还有她饱满鲜盛的红唇……他好想尝一口……于是,他俯身而下,轻触那两片殷红的唇瓣。
还不错!他舔了舔自己的嘴,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其实更多,他又更深入的亲了她一下,嗯!软软的,有一股清香的味道……他继续分析得到的心得,然后,又低头吸吮了她的唇瓣一下……只是,一切全都走了样,他不再理性的探讨亲吻的结论,而且他也不想离开她的唇,他想一辈子就这么亲吻她。
她好甜!他忽然明白一件事,虽然电脑占据了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但生平第一次,他发现了比电脑更吸引他的事物。
坐椅不知何时被他按了下来,穆怀青贪婪的注视着绮里昏睡的模样。老天!
她真美,为何他到现在才发现?
他像个小男孩般,好奇的探索着属于她的一切,他吻着她的眼睑,扫过她的鼻子,滑过她的玉颊,然后含住她的耳坠。
绮里终于忍不住轻吟,穆怀青则像是被鼓励般的冲动起来,他埋入她的颈窝吸取她的处子之香,手则早已不受控制的自我行事。
“不要……”
绮里软弱的挣扎,如同冰水般的泼醒穆怀青的理智。
他像摸到烫手山芋般的急速收回罩在她浑圆胸部的手,懊恼的爬梳着头发,侧眼望过去,绮里早已衣衫不整。
老天!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唯一庆幸的是,绮里的意识仍然不清,刚刚的推拒只是她本能的反应而已。
他抖着手为她整理仪容。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还好,从明天开始,他就不需要再见到她,若他的运气够好,今晚的这段插曲,或许绮里只会以为是春梦一场。
穆怀青将绮里拖出轿车,她软软的偎在他的怀里,贴合的程度好像他的胸膛天生就是为她而设,他用甩头,禁止自己再做那些不必要的遐想。
当纶纶看见他怀中的绮里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别紧张,绮里只是喝醉了。”
他的解释只是让纶纶更为惊慌。“发生了什么事吗?绮里怎么可能喝醉?”
穆怀青避开熟睡的婴儿,不发一语的把绮里放在床上,一转过身,就发现纶纶正紧张兮兮的望着他。
“别紧张,绮里没事,她只是为我饯行罢了。”他淡淡的说着。
“饯行?”
“是的,原本我就是来代课,教授们的进修提早结束,从明天开始,我就要离开了。”
“原来如此,”纶纶走过去为绮里盖上薄被。“绮里曾在同学们面前失态,真是奇怪。”
今晚只有她跟我而已:穆怀青聪明的没将话说出来,否则,更多的质疑会立刻接踵而来。“宝宝还好吧?”他试着换个话题。
“嗯!”望着床上两个大小女子,纶纶的眼神立刻柔了下来。“绮里辛苦了。”
“高哲威知道孩子生了吗?”
纶纶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他是孩子的父亲?”
“我看过他来找绮里的麻烦,自己推测出来的。”
纶纶的脸上有着无奈的表情。“哲威都告诉我了,自从那次的事件后,他也想了很久,的确如绮里所说的,现在他根本就养不起我们母女,他现在每天都避开绮里来看我们,自己也兼了几个家教,希望能减轻绮里的负担。”
“绮里恐怕不会领情吧?”穆怀青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说的对,这也是哲威冯什么要选在绮里不在家时才来的原因,穆教授,我认识绮里快要三年了,但至今我仍不了解她,她从未提过她的家人;在学校时,她也总是冷冰冰的,可是,她却愿意对我犯下的糊涂事,义不容辞的接手,她从没有过怨言。
“哲威曾当众指控她是同志,所以才会强占我们母女两人。唉!他是因为受不了绮里处事比他冷静,所以就莽撞的说话伤人。
“有时候想想也满讽刺的,这竟然就是我选择的男人?但孩子都生了,我也只好认了。其实,绮里从未约束过我,是我自愿要留下的,就当是我自私吧!
“我知道哲威若真的把我们母女接过去,生活铁定会变得一团乱,我不想我的孩子才刚出生就得过苦日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跟绮里同居的这段日子里,我发现她其实是很寂寞的。”
“寂寞?”他扬起眉。
“是的,穆教授一定很难想像如此坚强的绮里竟会是寂寞的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好奇的问。
“因为你可以让她失去戒心的醉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受不了纶纶审判的眼神,穆怀青粗声的反驳。
纶纶笑了笑。“今晚绮里是独自一人为教授饯行的吧?”
“你怎么知道?”他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绮里绝不会在众人的面前失态。”
“别把你的想像力运用在我的身上,”穆怀青突然明白眼前的女子虽然糊里糊涂的未婚生子,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个笨蛋。事实上,他已经快要无法招架了。
“我只不过是个代课老师,我们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罢了。”他此地无银二百两的说。
“穆教授,我有说你跟绮里还有其他的关系吗?”
穆怀青听了为之语塞。
宝宝的哭声把穆怀青拉离了审判台。“我要走了。”
纶纶抱起孩子,想送他到门口。
“别出来了,外面露重,小心宝宝会着凉。”
他阻止了她,在纶纶若有所思的眼神下,穆怀青几乎是仓皇而逃。
绮里抱着头,摇晃的走下床,她在浴室看见自己简直像个浑身酒臭的醉鬼,她厌恶的脱下衣服,洗去自己昨夜的荒唐。
“绮里,你还好吧?”纶纶在外头轻唤。“小心别被水淹没了。”
“我觉得溺毙也比现在好。”她咕哝着。
纶纶咯咯的笑了起来。“快出来吃早餐,我煮了稀饭。”
“嗯!就来。”绮里轻轻擦拭着自己,在镜子中,她看见颈子上有个污垢。
“这是什么?”她搓一搓它,近看后,才发现是一块淡淡的瘀青。“什么时候撞的?”她套上T恤走出去。
“吃稀饭吧!比较清淡。”
“穆教授送我回来的?”绮里坐下后问。
“抱你回来的!”纶纶嗔了她一眼。“你早就醉得不省人事。咦?你脖子怎么啦?”
“不知道,大概是撞到的吧!”绮里含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纶纶起身走到绮里身边,仔细的瞧了瞧。“不对。”
“什么不对?喂!纶纶,别靠得这么近,怪不舒服的。”
“绮里,你被谁亲了?”纶纶惊讶的问她。
绮里的稀饭从嘴里喷了出来。“你在胡说什么?”
“真的,绮里,别的事我或许没你懂,但亲吻的经验绝对比你还多,这是吻痕,绝对错不了!”
“我去跟谁亲呀?”说完,她恐惧的看向纶纶。“纶纶,该不会是你昨晚趁我失去知觉时攻击我的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纶纶忍不住笑骂道:“我要是想亲,不会去亲我女儿啊?”
“所以我说这是撞到的。”
“不是,这是吻痕,我绝对肯定。绮里,你想会不会是穆教授昨晚送你回来前偷亲你的?”纶纶有十分的把握。
“穆教授?怎么可能?他是个正人君子。”她一点也不相信纶纶的话。
“正人君子跟情欲可扯不上关系,真要遇上了,所有的理智早就全飞了,不然,我为什么会未婚生子?”
“因为你疯了。”绮里没好气的说。
“绮里,想一想嘛!难道你昨晚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有,”绮里大声的否决。“不理你了,我要去学校。”
在纶纶自信的笑容中,绮里飞快的夺门而出。
她不自觉的抚摸着那块瘀青,这真的是吻痕吗?是穆怀青的吻吗?不!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昨夜,从她离开餐厅后,就不记得任何事了,但她似乎作了一个不错的美梦……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忽伏一红,隐约记起那个梦。
那个她看不清长相的男人正热情的吻着她。老天!这该不曾是真的吧?他该不曾就是穆怀青吧?
绮里的脸颊更红了,她只能庆幸纶纶并没有看见。
若这真是个吻痕,那么或许正如纶纶所猜测的,它可能真的是穆怀青的杰作。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