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宫里来了什么贵客吗?”
“听说是尚玉元师。”
“是他?!”然而舜兰还是很犹豫。“大王他们……”
“去吧,大王与王后真的不在殿上的。”瑞紫保证。
好吧,她真的不想再滴一碗血了,而且她也好奇这位神通广大的大师风采。舜兰终于放下顾忌,端着碗往大王殿而去。
第8章(1)
“元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元师见谅!”菊殷一见尚玉元师入殿,立即起身恭敬相迎,王后也谨慎的垂首等他入座。
“大王客气了,老夫担当不起。”一名梓衣道士含笑入座。
“哪还有什么担当不起的!这各国国主都争着想要见您金面,可惜都是难上加难,今日您愿意造访我大惑,本王哪能不尽心款待。”菊殷崇敬的笑道。
“何须如此费心,我只是来参加丧礼的,并不想造成大王的麻烦。”尚玉元师客气回应。
“说到丧礼,元师应该不识得我的废后,为何专程前来参加丧礼?”他实在不解。
尚玉元帅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不安的王后后,笑了笑。“我其实不是来参加丧礼的,是王后以丧礼之名通知我过来。”
“是王后通知您的利之菊殷大为吃惊。“您认识王后?”
“是的。”
“何时?我怎么不知情?”他这话是问向王后的。
她无奈一笑,解释道:“元师是在我生下女儿时,曾与我见过一面,那时他留下了话,道日后王后也就是废后死时,他会再次出现。”
“此事你为何不曾对我提起?”菊殷大为不满被如此隐瞒。
“此事不用怪王后,是我要她别说的。”尚玉元师开口道。
“为何要瞒我?”菊殷脸色益发难看。
“因为我预知你会废后,而这废后与否的决定是要你自己所下,我不想介入,这有违天理。”
原来如此,他怒气稍稍平息了些,“您当时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废后?”
“你怎可能让女帝的生母列为侧妃,这是想也知道的事。我笃定的是废后多年后会自杀身亡,而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是时候考验女帝了。”
菊殷心惊,所以王后才会坚持要以国丧之礼来办理废后的丧事,目的就是让元师确定废后已死。“您方才提到要考验女帝,这是什么意思?”他紧张的问。
“女帝只要能通过这次的考验,离称帝就不远了。”
他闻言大喜。“您是说时机到了?!”
“就快了。”
“那是什么考验呢?”见大王欢喜过头,忽略了元师所说的考验,王后赶紧再尚玉元师莫测高深的一笑。“已经在考验了,至于如何考验,你们不久后就会知道了。”
王后很是失望,元师不说清楚,她就不能帮女儿,也不知这考验女儿过不过得了……
“这个……敢问元师,不是我不信你心,我只是想再确认一次,这天下当真属于我女儿的吗?”菊殷每日忐忑,等待全心培育的女儿代他站上高峰,将大宓推向巨大帝国之路迈进,就怕这一切希望只是黄梁一梦。
尚玉元师淡淡一笑。“天机如此,当日的预言绝对无误。”
菊殷笑得閤不拢嘴。“当真如此、当真如此啊!”太好了!
“可是近日出现一名男子,他可会阻碍我女儿迈向女帝之路?”王后想起了歌泽,不安的再问。
“王后所说的可是西邺王子,歌泽?”
“对,就是他。这人阴险无比,我怕江山有变!”菊殷立刻接口。
“放心,若她能通过考验,注定是千古一帝,那男人再有野心,这江山也拿不走,命运谁也无法改变。”尚玉元师说得很肯定。
“这中间不会有误?”菊殷不安心的追问。
“有,除非她死。”
“啊啊……”他脸色一变。“不会的,我女儿不会死!不会将江山拱手让人的!”
尚玉元师但笑不语。
菊殷与王后对视一眼,心中略有不好的预感,但稍纵即逝。
“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要离开了。”尚玉元师起身要走。
两人不禁愕然。“您来此什么事也没做过,怎么就说目的达到要走了?”菊殷错愕的问。
“谁说我什么事也没做?我刚做完一件大事。”他说得玄虚,说完径自转身,不等旁入相送,从偏殿飘然离去。
菊殷与王后对于他来去匆匆的事还很困惑不解,见他走时不选正殿而由偏殿离开,更是一头雾水。
“王后,这化外高人的行事还真不是我们凡人能懂的。”
“嗯……”她也还楞着。
“虽然不知道元帅这次前来的目的,不过,能再次确定女儿的女帝之命无误也是好的。”菊殷欣喜再说。
“这天下归咱们女儿的,谁也抢不走,这真让大王大大的安心了。”自从歌泽出现后,大王就日夜难寝,生怕这男人会坏了事,这会听见尚玉元师的保证后,大王应该可以不用将歌泽放在心上,能够好好入睡了。
“就是啊。”他笑容满面。
“还有,漆华就要跟歌泽走了,那咱们什么时候恢复女儿真正的身份?”
菊殷笑容更甚。“元师说时机就快到了,哼,谁能知道,舜兰才是咱们藏了多年的真正女帝,是该让她现身的时候到了。”他自信满满的说。
王后亦是一脸的迫不及待,“咱们用心良苦多年,为了避开各国虎视脱脱的目光,苦思一计,将她与漆华的身份对调,为避免露出破绽,还让漆华以为她自个的心绞症必须依靠舜兰的血才能止痛,其实这只是找个理由,让舜兰能够在宫里得到特殊待遇而已,漆华的病症还是得靠御医的药才能止痛。
“唉,让舜兰平白流了那么多年的血,也委屈她多年,实属不得已,待她恢复身份后,咱们一定要好好补偿她。”王后对亲生女儿受苦又不能相认的事,终究感到不舍与愧对。
这谎是一层瞒过一层,舜兰的血能治女帝一命的事,也始终不敢让外界知道,就怕有心人会挟持舜兰来威胁,反倒弄巧成拙。
“这是一定要的,我每回见她为漆华滴血,心中也是极为不忍,幸亏只要她少许血量,象征性的做做样子就好,要不然我才不会同意这法子。唔,等漆华一跟着歌泽离开,咱们就立刻公开舜兰的身份,正好气死歌泽那小子!”菊殷想到那小子在得知自己处心积虑娶走的人是个假公主时,那受骗上当后的脸色一定大快人心得很。
王后听了蹙眉,“可是万一歌泽知道上当后,发狠杀了漆华该如何是好?”漆华唤了她母后多年,总有些母女情份在。
可菊殷对漆华就没那么多情份在了。“咱们待她够好了,她原本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奶娘所生的孩子,就因为与舜兰同日出生,这才有机会与舜兰对调身份,过着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这么多年的富贵她该满足了,之后她的人生如何就看她的造化,凭她的美貌,若能迷惑得了歌泽,也许并不会丧命。”
“嗯……”王后也无语了,毕竟她也不可能为了个假女儿去改变什么。
大王殿外,漆华震惊的听见殿内传出的每句话,直至听到最后一个字,她如坠地狱,万劫不复。
她身后的那两个侍女,面面相觑,听到这个天大的秘密都忍不住软脚了。
而侧殿外,同样也站了一尊人像,舜兰捧着已经腥臭的血碗,整个人僵立着,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