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待多久了?”靳湄琴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几许柔情。
“嗯,好像是两天了吧?”记不清楚了。
“这两人天你都待在这里!”瞧他一脸精神不济的模样,他该不会除了手上的那壶酒外,就没吃其他东西了吧?
“嗯,因为你说过,离开后就不能再回靳家村,所以我只能待在这里等你。”
在养伤期间,他只知道这条位在村外的小溪是她常来的地方,既然不能冒失的跑去找她,他只好待在这里等待了。
凝睇他眸中的深情,沉思了一会儿,靳湄琴才蠕动唇瓣,轻语:
“下次如果你还有‘重要’的事情想说,你……可以直接到家里找爷爷。”她做了退让。
“我知道了,谢谢。”听到她的回答,他脸上的阴霾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
面对以为不会再见面,却又见到面的骆雨樵,靳湄琴原本平息的思念,又悄悄地泛滥了。
第6章(1)
“我说过了吧?不要再让我有借口杀你,我没办法一再地容忍你。”眼睛紧盯着熟悉的身影,骆雨樵的嗓音透着寒意。
待在靳家村外围才三天,俞佑权已经领着藏剑阁的门众,在靳家村外滋事多次,虽然他已经告知其中一句门徒,要他带话给俞佑权,叫他趁早领人离开靳家村,可是他的口头警告并没有发挥效用。
“我……没有做什么事啊!为什么要杀我?”背对着骆雨樵,俞佑权感觉到背脊顶着剑锋的寒意,他绷紧身体,语调里带着抖音。
锐眼微眯,觉得有些蹊跷,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骆雨樵只能再出言相劝,希望他能听进去。
“佑权,我劝你还是死了心,有我在这里,你想打的如意算盘是不会实现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俞佑权摆明装糊涂。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骆雨樵喝令眼前的人转身,结果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你不是俞佑权?为什么要扮成他?”骆雨樵顿感不妙。
“这……这是代理掌门的指示。”身为藏剑阁的门徒,他当然见过骆雨樵,也知道他过往的事绩,如今被代理掌门硬逼着演戏,他也很不愿意啊!就怕会被杀了灭口。
“他现在人在哪里?”骆雨樵没料到俞佑权居然会故技重施!
“好……好像是在一位大夫的家里。”因为害怕小命不保,所以他回答得爽快。
听到大夫二字,骆雨樵的心口一阵缩紧,挥出手刀将人劈昏,脚步火急地往靳家村的方向移动。
越接近靳大夫的家,骆雨樵的心就越忐忑,他想到那日师父惨死的景象,越想越寒,他怎么能期望豺狼会改过迁善呢?
啊——人未进靳家,一声惨痛的闷吭,已让骆雨樵的心跌入冰窖。
“靳大夫——”骆雨樵想冲进靳家,却先遭到藏剑阁的门徒拦阻。
“弑师叛门之徒,竟还敢露面?”
“像他这样不要脸的人,世间还真是少见,明明就已经叛离师门,却还将掌门令符死扣在手,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只要你乖乖将令符交出来,看在你是前任掌门的份上,我们可以破例饶你一命。”
早已习惯被误会的骆雨樵,面对这些言语上的奚落,心中虽是没有动怒,可是俊颜已布上一层寒霜。
“滚!”冷眸一扫,手中的银芒乍现,围堵之人尽散,身影急向发出惨叫的后院移动,映入眼帘的却是靳友奕心口上已经嵌着一把刀。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刀刃,仿佛是师父的惨死画面重视——“俞佑权——”悲愤的泪水含在眼眶,骆雨樵提剑挥向杀人还留在原地,唇角沿噙着一抹阴鸷诡笑的俞佑权。
“依照你的个性,我知道同样的陷阱你还是会再跳进去,骆雨樵,我说过,只要敢与我作对,我就会让你死也难安……生气吗?悲伤吗?我就喜欢看你这样。”俞佑权在对招中凉凉地说着。然后趁隙退出战围。
“俞佑权,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我后悔当初放你一马。”骆雨樵眼角瞥住脸色惨白痛苦的靳友奕一眼,心口绞拧阵阵。
“骆雨樵,你现在还有机会,看你是想在这里跟我一决胜负,还是趁早送那个死也不肯交出辟毒球的老头上路,你自己选一个。”
俞佑权吃定他的弱点。
“该死!”骆雨樵大吼一声,手中的利剑向前,与俞佑权的剑擦出点点火花,两人使出的剑气将四周的物品劈毁、斩断。
啊——一名站在一旁围观的藏剑阁门徒,因为反应迟钝,被俞佑权劈出的剑气砍了手臂,他惨叫一声,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哗——在激战中,忽然传出刺耳的警示声响,俞佑权闻声露出阴冷笑意,在一个声东击西的动作后,身形飘然向后,再纵身跃上屋顶。
“骆雨樵,本大爷没空陪你继续玩下去了,我留下的烂摊子,就劳烦你收拾了。”
话落,俞佑权又一个纵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俞佑权——”骆雨樵喊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孩子……”靳友奕忍痛的声音,自骆雨樵身后虚弱的传来。
他虽然感到呼吸一窒,但还是依着呼唤转回靳友奕的身边。
“孩子,答应我……帮我照顾……湄琴。”靳友奕忧心挂虑的唯有他的宝贝孙女。
“靳大夫……你该清楚我现在的情况,她跟着我会有危险。”为什么命运总是要让他如此左右为难?
“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壁毒珠……不能落入他们的手里,替我好好保管它……”
靳友奕将藏珠的地方告诉骆雨樵,但看到靳友奕因为身体的剧痛而呻吟不已,骆雨樵的一颗心揪结不已。
“靳大夫,你撑着点,湄琴……很快就会回来了。”骆雨樵哽咽着。
他知道靳大夫此刻所受的痛,会让人生不如死,只求赶紧一死了之。
“来……来不及了,我……把她交给你了。”靳友奕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无边无限的痛苦,让他脸色发青,感觉每一口呼吸皆伴随着椎心蚀骨的疼痛。
“靳大夫……”骆雨樵不齿俞佑权下流的杀人手法,不仅要夺人性命,还要凌虐敌手,看着眼前将死的老人痛苦挣扎的模样,骆雨樵几乎要落下泪来。
难道……他真的又要再次步入俞佑权所设下的卑劣陷阱中吗?
不出手,只能看着靳大夫痛苦的死去。
若出手,他又该如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呜——”
眼前的老人痛苦挣扎着,骆雨樵实在不忍,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出手扣住刀柄,然后抽出,帮靳友奕结束非人道的折磨。
心痛着,那喷出的鲜血再度割裂他的心。
狠狠地——
毫不留情地——
意外的变化,往往伴随着令人难以承受的痛。
因体恤爷爷年纪,抢着接下靳友奕例行上山采药工作的靳湄琴,怎么也料想不到,她才回到家,走进前院,穿过厅堂,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不祥的预感让她三步并两步的冲进后院,竟让她看见一幕记生难以忘怀的景象。
靳湄琴瞠大双目,手里提着的药篓也掉落在地,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骆雨樵杀了爷爷?
“你……你对爷爷做了什么?”靳湄琴颤抖着声,感觉凉意瞬间侵蚀血肉,她不敢想念眼前的一切,但是……她确实亲眼见到骆雨樵从爷爷的身体里抽出血刀,而爷爷哀绝的目光,仅是在临死前瞥了她一眼,嘴唇翕动了下,就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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