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喝,杀、杀、杀——”
鼓声轰隆隆响起,东突厥军队来犯,马蹄扬尘,旌旗翻飞,数万大军压后疾奔,两方兵戎相见,交于阵前。
颉利可汗亲率大军来犯,大唐驻守边疆的大将军阎竟天迎战于沙场,与颉利可汗近身交锋。东突厥可汗骁勇善战,大唐护国大将军亦非泛泛之辈。
虽为敌人,颉利可汗眼里对阎竟天有着掩不住的激赏,“弃械降我,我封你为叶护,包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何?”
叶护乃东突厥之大臣,大都由可汗子弟及宗族为之,颉利可汗以如此丰厚的官位利诱,可看出他对阎竟天的看重。
“哈哈哈!”阎竟天嗤鼻大笑。他堂堂一位护国大将军岂会为蛮族所诱?“不如可汗降我大唐,我皇定官封可汗,不知可汗意下如何?”要他降蛮夷?办不到!
颉利可汗变了脸色,额上青筋暴露,脸上青白交替,狂怒咆哮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笑话!现下可是大唐得仰他的鼻息而苟活,该弃械投降的人不是他!
“彼此!彼此!”阎竟天不惧的回道。
颉利的言词悖傲,求请无厌及连年率兵侵扰已惹怒了圣上,圣上决心歼灭东突厥以宁外犯。
战事再起,阎竟天锐利的眼神充满肃杀之气,颉利可汗亦非省油的灯,浑然天成的气势不容小观。
刀剑相交,旋即传出尖锐的铿锵声。
一个时辰过去,两方大军死伤无数,东突厥士兵净是精锐之士,个个好勇喜斗成性,不畏死,以一抵十杀得大唐士兵落花流水,血流成河。
终于,胜负分晓。
东突厥大胜,大唐大将阎竟天被掳。东突厥军营穹庐毡帐内,颉利可汗冷眼观看阎竟天被严刑逼拷欲劝降,纵是皮肉锭开,他依旧不动如山。
“如何?你降是不降?”几日下来颉利可汗已失了耐性。
“哼!”阎竟天淌血的嘴角挂着嘲讽,懒懒的睁开肿胀的双眼,眼底迸射的锐利不减,“我呸!落你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士可杀不可辱,要他降蛮夷就如同要他着女装是万万不可能!
他的话惹得颉利可汗勃怒,“给我鞭!”他就不信,连他的族人都承受不了的刑罚,区区一名汉将还能承受多久。
“是。”
附离手中皮鞭扎实密麻的刑于阎竟天身上,他咬紧牙关吭也不吭一声,眼底的那抹嘲弄更惹怒颉利可汗。
“给我继续鞭打!”看是皮鞭厉害还是他的身子骨硬?
鞭打声不绝于耳,阎竟天额际冒汗,但目光仍是锐利而坚定,纵使痛如刨骨仍不改其貌。
“父王,何不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一旁的特务开口道,他是颉利可汗的长子。
“不,劝降他可为我军所用。”数度与阎竟天在沙场上对阵,他极赏识阎竟天,并敬重他领军的才能。
在他侵略唐土的计划中原先是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岂料大唐竟有此用兵如神的大将在。
而阎竟天此次落入他手中实因他以多击寡,耗去大半的兵力才能将阎竟天掳获。
“父王,我军骁勇善战之士多如牛毛,何需低下的劝降他呢?”个性刚烈的特务不懂他父亲何以如此看重一名汉人。
就在颉利可汗与特务交谈的当头,阎竟天闷哼了声,再度痛得晕厥过去。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一再的严刑拷打。
“可汗……”见他昏死,附离停下鞭子请颉利可汗定夺。
颉利可汗挥手喝道:“下去!”再用刑只会杀了阎竟天。
“是。”
附离退下,确定阎竟天晕死后他才对儿子道:“我看重的是他善于遣兵用将,这是我军所欠缺的。”
“孩儿——”
颉利可汗打断他的话,“出去再说。”
待他们出了穹庐毡帐,一名的莫十五、六岁的女子在毡帐外探头许久后,才似下定决心般的步人毡帐之内。
几日前她无意间听到父王与兄长的交谈,父王此次征战掳回一名唐将并一心劝降,是何方神圣让父王如此煞费苦心?她极好奇。
她放眼望去,那名被铁链镇上四跛,黑发凌乱,并昏死过去的男子定是父王掳来的将军。她好奇的来到阎竟天身前,很仔细的打量着他。
他健硕光裸的上身被鞭得无一处不伤,为看清阎竟天的脸庞,她不甚轻柔的拉扯他杂乱的头发,让他的脸向后仰以便窥探他的相貌。
她无法自他鞭痕交错的脸庞得知他原有的外貌,唯一可确定的是,他终年征战于沙场的体魄健壮而有力,这与她印象中文弱的汉人有差距。
“真惨。”她摇头轻叹,不禁为他的英雄气概折服,“倒不失为一条硬汉子!不错、不错!”
她没料到当她审视时,阎竟天会乍然睁开双眸,一时呆愣住。
他不发一语,眸光犀利直射她心灵深处。
一张明亮稚气的少女脸庞使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已归西,讪笑杀人无数的自己何其有幸,死后会有仙子来迎接他?
他是在做梦?
她澄亮的大眼眨呀眨的,试图从他那双冷然的利眼瞧出端倪,然而那双眼只证明他是活着的。
“你好。”她是单纯且好意的。
自幼她便喜爱听父王描述汉族的丰饶及文化,所以父王每次征战她都希望父王凯旋归来,早日取下大唐她便可以四处游玩。
阎竟天高傲的睨着她,对她的善意视而不见。她身着裘褐,无疑是蛮夷之女,厌恶是他唯一的感觉。
多年与东突厥征战,只让他更加的痛恨蛮夷!偏偏蛮夷觊觎中土时日已久,不轻易死心。
他的沉默使她有点恼了,“嘿,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本公主好意向你问好,你竟不理不睬,你难道不怕本公主手中的长鞭吗?”
骑射、使鞭可说是他们族人自小学习的绝活。
疯婆子!
阎竟天撇开脸,冷哼了一声。
“你别不知好歹!”他冷淡倨傲的态度对她简直是一种天大的侮辱,“你当真不怕死是吗?好!本公主就成全你!”
绿意愤怒的取下腰际长鞭,使劲一挥,准确无误的鞭于阎竟天的胸膛上。这样的痛他已麻痹,而不间断的刑打似乎还平息不了她的怒意,用尽气力,就为听他低头开口喊一声痛,如此她的怒气方能消弭。
不知鞭打了多久,她气力使尽微喘着气,对他的不吭声十分激赏,终于明白她父王费尽心神欲劝降他的原因何在,他是真正的男子汉。
她同父王一样的敬佩他。
“呵,本公主喜欢你。”绿意毫不掩眼底的兴趣,“父王赏识你是你的荣幸,劝你别做无谓的抵抗枉送性命。”
阎竟天回答她的依旧是没有温度的目光,他受够了这无止境的折磨,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她这次并未因他的沉默而发怒。老实说带伤的他不顶好看,她的目光停留在他唯一完好却略显干裂的薄唇上。吞了吞口水,笑意自她的唇角泛散开来,不由自主的,她踮起脚尖,温热的唇主动覆上他冰冷的唇瓣。
阎竟天瞠目以对,着实被她突来的大胆行径惊吓到了。
这……这蛮女在干嘛?
绿意眼底笑意不歇,满意他眼里有不同于冰冷的反应,“我期待你能当我的夫君。”亦即归顺她的族人。
她可是族里公认的大美人,族里追求她的男子多不胜数,而她眼高于顶,谁都不得她的心。
而今,他当真撩起她心中的火,非他莫嫁。
“做梦!”他愤恨的撇开脸,冲动得想杀了戏弄他的蛮女。
“呵呵,我会很期待的,你可别让我失望!”她存心看他的反应,淘气的又踮起脚尖吻了他脸庞上的鞭痕,每吻一下他就转开脸厌恶的闪躲。
阎竟天越闪躲她玩心越起,他脸上密密麻麻布满她的吻,他十分愤怒却无处可躲。
她旋即偷悦的娇笑道:“我会再来的。”
这约定,不管他答不答应,她都会履行承诺。长安
传令兵千里快马传回边陲告急的消息,李世民急召群臣于金銮殿内,共商对策。
凝重的气氛压迫得群臣无策,众臣肠枯思竭惭愧的低首,手中笏板高举,为的是避开圣上的怒颜,亦怕圣上点名献计。
东突厥的来犯,大将军阎竟天的生死未卜,这更使大唐的运势如风中残烛般,随时有遭敌人歼灭的危险。
李世民心急如焚,沉声道:“颉利可汗凭侍着曾对我大唐有过援助,对我大唐言词悖傲,求请无厌!甚至连年率兵侵扰,再如此下去,大唐威望何在?”
殿内一片死寂,平日里能言善道的臣子此刻都成了哑巴,人人自危。
李世民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底下畏缩的大臣,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我们对边陲民族的政策有三。其一,击溃东突厥的侵扰,消除大唐的心腹大患,安定国家北疆。其次,夺取西域的控制权,确实中西通道的畅通,加强中西间的经济文化交流。最后,加强和已归附或降服的各民族联系,巩固汉族同各族的大融合。”
“难道朕采怀柔、和亲政策错了吗?与东突厥兵戎相见多年,百姓以此为苦。大唐真的就此被东突厥侵占了吗?”痛心啊!
一个臣子诚惶诚恐的道:“圣上泽被黎明百姓,福德直上青天,众神加身,我朝运势必长长久久。”
一听就知道是不着边际的屁话!
“朕要的是退敌的对策,没退敌的对策,还谈什么长长久久?”李世民一听龙颜大怒,恼自己也气平日意见颇多的臣子这会儿惜言如金。
众臣惶恐的齐下跪,脸差点贴向冰冷的地面,不敢吭声。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且陌生的嗓音划破沉默。
“微臣倒有一计。”
此言出自平日寡言的卿监,惹来群臣的觑探,众人无不竖耳倾听。有人出头,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世民挑了挑眉,困惑的道:“但说无妨。”他的困惑来自于卿监的职责在于掌管皇族谱牒,跟政治搭不上关系。
虽然希望不大,但坐困愁城的此时,听听亦无妨。
“臣以为边疆告急不可一日无将领,否则将群龙无首而自乱阵脚。李靖将军倒不失为一名大将。”卿监就事论事,并非他对军事政治有特别的见解,而是群臣想太多了,其实缺什么补什么很简单的道理。
“啊!”李世民恍然大悟,“瞧朕糊涂的。”
他竟因这燃眉之急乱了方寸,阎竟天一直是他大唐带军征战的不二人选,失了他,他竟慌得忘了李靖的确是阎竟天以外的良将。
“对,李将军!”
“是呀,怎么把李将军给忘了呢?”
群臣闻言皆恍然大悟的议论纷纷。
“臣等同意卿监所言,派李将军击退东突厥。”丞相起身向李世民进言。
眼见有了解决之道,这群前一刻还说不出退敌之策的臣子再度聒噪了起来。
“传令下去,封李靖为大将军,率兵十五万,前往援助,直取东突厥!”李世民此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决计解决东突厥犯境的问题。
“遵旨!”颉利可汗的穹庐毡帐内,众人正在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可汗,现在大唐的大将已被我方所擒,群龙无首,敌方军心大乱,趁此时机杀入唐土是最恰当不过。”阿波的看法跟特务是一样的。
特务心生一计道:“父王,依儿臣之见,取下阎竟天的首级悬挂于敌军的城池之外,这对敌军不仅有威吓的作用,对他们更是一大打击。”两军交阵原就残酷,为求胜算更无所不用其极。
“嗯……”颉利可汗苦无良策劝降阎竟天,他不愿这样对待一名可敬的对手,“不可!如此对待一名可敬的大将有损我方英名。”
对一个重兵死、耻病终的民族,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在他心中无疑是英雄中的英雄,即使要他死,他也会以礼厚葬。
这不成?那不可?特务已不明白颉利可汗如何想,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厉害的对手更是如此!
“那么,父王欲如何处置阎竟天?”捉回阎竟天已经数十日了,每天处以极刑还劝降不了,阎竟天强韧的生命及顽固的脾性在他看来,他们根本不用再枉费心机在他身上。
嗯,阎竟天的确难成心腹,杀与不杀如他对英雄的爱难以下决定,他知道此事该有定夺。
“好,明日他若不降就杀了他。”颉利可汗痛下决心。
特务欣然道:“再不久,大唐的江山将落入我方之手。”由他眼里迸射而出的野心显而易见,唐土一直是他的梦想。
“我军在可汗与特务的统领之下定能踏上大唐。”阿波恭敬的道。
闻言,特务豪爽的大笑道:“哈哈哈,这是指日可待的。”他的自豪其实是他最大的致命弱点。
“若无其他的事禀报就退下吧!”颉利可汗忧心儿子的鲁莽逞勇。
唉,他大剌剌的性子怎么与汉人的心细相较呢?这亦是他极力延揽阎竟天的主要原因。
“是,微臣合退。”
“儿臣告退。”
他们退去后,颉利可汗才叹息出声。
他这一生征战沙场数回,从未遇过令他可敬佩的对手,而阎竟天是最让他爱惜的。
于私,他爱才如命,英雄惜英雄;于公,他该以族人的利益为重。他的爱才有可能成为他的弱点,英雄相惜,有可能为他的族人带来灾难。
两相权衡,他在心中下了另一个决定,即使他将为这个决定而后悔,他也必定要如是为之!夜幕低垂,广大的荒漠,寒意逼人。
穹庐毡帐内的士兵大都已入眠,毡帐外点点营火,夜里温度剧降,驻守士兵喝烈酒以稍抵刺骨寒风。
北风呼啸,黑影穿越纷飞的细雪,来到囚禁阎竟天穹庐毡帐之外,两道锐利疾光射出,看守的士兵瞬间倒地。
黑衣人身手敏捷闪入毡帐内,在毡帐内的士兵都还未有反应前又是两道锐利疾光射出,士兵立即倒地。
黑衣人迅速的自倒地的士兵身上取出钥匙,解开阎竟天四肢上的锁,阎竟天正欲开口,黑衣人立刻制止,他扶好阎竟天,谨慎的探了探毡帐外的状况,察觉无异后,提气一跃,疾闪过驻守的士兵没人黑暗之中。
同一时间,另一名黑衣人亦默默的追了去。
约莫一个时辰,黑衣人方才止步,放开阎竟天。
“出了这里就是唐军的驻守之地。”黑衣人道,因为蒙面的关系所以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
阎竟天脸上有太多的不解,黑衣人那双眼暴露了他的身份,这使得阎竟天更困惑的问道:“为什么放我回营?”
纵虎归山、祸患无穷的道理他该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哈!”他不答只笑。
“今日你放了我,不怕他日我取下你的首级吗?”为了国家社稷,他可以无情绝不犯下心软的大错。
就在此时,另一名黑衣人赶到,躲在不远处的树木后观看。
黑衣人停了会儿才道:“我不想就此失去一位能与我较劲且旗鼓相当的对手,这才会令我遗憾终生。”
他怎会不知道他放走的是怎样的一名对手呢?如困浅滩的狂龙重回大海,这样的对手不多见啊。
一生遇一次亦不枉此生!
闻言,阎竟天敛眉抚心道:“沙场上见,届时我定讨回此次的耻辱!”
撂下狠话是要替自己及大唐雪耻,他说到做到!
“沙场上见。”黑衣人说完纵身一跃,再度没入黑暗之中。
阎竟天双眼锁住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失神。
他无法理解颉利可汗纵虎归山的心态,他几度叩关为的不就是觊觎大唐国土吗?捉了他不就是进攻大唐的大好时机,为何捉了他又放了他呢?这着实令他不解。
此时一旁的另一个黑衣人却面露惊讶之色。
父王?!
绿意所在的位置视线不甚清明,纵使细雪纷飞削弱她的辨识能力,但黑衣人的身影,的确是颉利可汗!
在今日探视完阎竟天之后,她原是要向父王表明对阎竟天的赏识。她想以父王疼爱她的程度,倘若真劝降了阎竟天,父王必会如她所求的把自己嫁给他的。
岂料,她才刚探视阎竟天,正打着要嫁他的如意算盘,就见兄长及阿波大臣自父王的穹庐毡帐出来,听到他们边走边得意的谈论明日要处置阎竟天的消息。
这真是青天霹雳!
骄蛮如她,族里尚未有任何一名大将能求得她的欢心,并让她打心里折服,而今那人出现了却不是她的族人。在说什么也不要他死的决心下,她原本打算今夜来纵囚,没想到竟让父王先行了一步。
呵,果真是父女连心啊。
绿意回过神,瞧见阎竟天转身要回唐军驻守之地,她赶紧自树后跳了出来,树干枝桠上的积雪因她的动作应声崩落,惊动了阎竟天,引起他的注意。
绿意不以为意,唇边的笑意浮现。
“嘿,阎竟天。”她悦耳的嗓音划破寂静,主动揭下面巾,感叹道:“真是可惜啊,我原想你若降我族人,本公主就愿意嫁给你,没想到你就要回唐营再度与我族人为敌了。”可惜了一名如意郎君啊!
“哼。”阎竟天冷哼道,十足的瞧不起人,“原来你们使的是这种下三滥的伎俩,父亲放人,女儿随后杀人是吗?”
“你——”她气极了,火大的使轭朝他挥去,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汉人,枉费我父王的一番好意,可恶至极!”
她快被他气得呕血。
阎竟天竟没任何闪躲任她鞭打个够。
见她乍然收回长鞭,阎竟天方才冷冷的道:“你鞭打够了吗?”
若非师训有云:习武之人是为报效国家及强健体魄,他又何必隐忍任她胡来呢?
“我……我鞭打你还不都是你自己惹来的!”她说得理直气壮,“若非你扭曲我父王及本公主放你回大唐的好意就不会讨来这顿鞭打!”
就事论事,是他的错!
“哼!”阎竟天此刻最想做的是离开此地,“有本事沙场上一较雌雄!”他语多揶揄,谅她没那个胆,而且女子也不宜上战场。
若非父王不准,他真当她不敢吗?真是气死她也!
绿意禁不起他的挑衅,她嗤笑这:“哈!如果我赢了你呢?”
小小姑娘口气倒满大的!
他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高傲的道:“我任你宰割。”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呵,呵!”
她上前,在他还弄不清她想干嘛之前,偷吻上了他的唇。
他诧异的撇开脸并嫌恶的挥开她欲抚上他脸庞的纤指,这惹来她愉悦的轻笑,“呵,呵,宰割倒不必,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只要娶我为妻便成。”
她是认真的。
阎竟天不敢置信的怒瞪着她。
这话她当真说得出口?他替她的不知羞耻感到汗颜。第一次被她偷吻是因为他没手可擦,此刻他以十指拭净她留下的痕迹,风暴自眼底形成,他阴鸷的怒道:“可恶的你!我宁愿战死沙场!”
太可恶了!
“你!”她手中的长鞭又要挥出。
他不怕死的挑衅道:“有种你杀了我呀?”就怕她没这个胆!
对他没辙,她愤恨的冷哼一声,老羞成怒的道:“下次我父王再擒到你,我定要一刀一刀的割下你身上的每块肉来喂狗!哼!”实在气不过,她愤恨的朝他做了个鬼脸,怒气冲冲的提气一跃,没入黑暗之中。
阎竟天并不把她的话当威胁,才一旋身就扯痛身上的每处伤,虚弱的他更显得疲累,不论是精神上或者是肉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