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曲折的长廓和拱桥,正飞快的急窜着一道青色的身影,看看样子,用赶着去投胎来形容也不为过。非但如此,那道青色的身影还不断大呼小叫着,活像后头有厉鬼在追赶他一样。
“什么声音?”
端坐在书房的庞青放下瓷杯,皱起两道粗黑的浓眉,竖起招风耳聆听鬼喊鬼叫的来处。
“不知道啊!宰相大人。”
两名贴身护卫的声音方落,书房的大门就“砰”的被大力撞开,正是那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青衣汉子。
“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二弟?”其中一名护法皱起了眉,先行责骂道,“进大人的书房前,不该先通报一声吗?”
青衣汉子气喘吁吁的点头,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唾液,方能开口,“兹事体大,大人恕罪,小的是有急事禀报。”
“急事?”庞青愠怒的口气警告他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是的。”青衣汉子拱了拱手,“小的早上得到消息,听说诸葛王爷的大少爷诸葛御阳出现了。”
庞青手中的毛笔应声断裂。“诸葛御阳?!”他震愕的声音不可思议的提高了八度。
“诸葛御阳?!”身后的两名青衣护法也诧然的叫出声。
往事历历在眼前窜过,庞青失神半晌,猛地又回复神智,拍桌道:“哪儿得来的消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诸葛御阳明明失踪了二十三年,而这二十三年他派人明查暗访始终没有消息,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这号人物?
“消息是由皇宫传出来的,听说是天香公主找到了他,皇上顾念玉如意将军劳苦功高,特赦免了他的死罪,还封他为文信候,并且还要他在百日之内和玉将军成婚哪!”
“蒙天香找到他?”庞青一脸狐疑的重复。
要是蒙天香找到的人,那就十分值得存疑了。谁不知道她顽劣成性,准是不满自己必须成婚继承大统,故而随随便便找了个人,拖着玉如意一块下水。
饶是如此想法,庞青仍不免想要确切求证,“那个人当真是诸葛继文的儿子?”
“应该错不了。”青衣汉子稍稍沉吟了一下,“听说他的长相轮廓和诸葛继文十分神似,而且眼珠子是诸葛家特有的蓝紫色。”
“蓝紫色?!”庞青微微一震,这才算真正相信诸葛御阳并非他人冒名顶替。“这么说来。”他纠结的浓眉将眉间扰成一条直纹,缓缓道:“那孩子真的还活在世上。”
“大人,小的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对大人十分有利。”
“什么消息?”眼看尚在人间的诸葛御阳就要揭发自己的罪行,庞青的口气忍不住的暴躁起来。
“听说诸葛御阳有失忆的毛病,大人您还有充裕的时间把他给……”青衣汉子贼笑的做了个杀无赦的手势。
“失忆?”庞青怔了怔,不耐的神情立刻褪去,“你是说他忘了过去发生的事?”
“是的,据小的打听,他连自己的身世都毫无印象,更何况是二十三年前……”青衣汉子知趣的顿住,改转话锋道:“是故,将军根本毋需挂心,咱们只要施一点小小的计策,趁早让他变成刀下亡魂就可以了。”
“计策?”庞青质疑的瞪眼,“你是要我派人到监守严密的皇宫行刺?”
“二弟,你有话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两名贴身护卫同时开口。
青衣汉子闻言一笑,“蒙朝是个以物易物的社会,最最痛恨的就是诸葛御阳这种忘信背义的败类,逃婚逃了二十三年,延误了女人最宝贵的青春,现在莫名其妙冒了出来,说成婚就成婚,虽说是皇上的旨意,但是朝廷百官怎么想呢?蒙朝的老百姓又是作何想法呢?”
迎视庞青质疑的眼神,他清了清喉咙的再次开口,“据小的所知,玉如意虽脾气暴戾,但是赏罚分明,保卫社稷居功厥伟,甚受百姓爱戴……”
“长话短说。”庞青不耐的拍了下桌子。
“是。”青衣汉子连忙拱手,“小的是希望大人您在廷上伸张正义,要不然放点儿风声也可以,别让诸葛御阳轻而易举的和玉将军成婚。”
“你是说……”庞青抚了抚胡子,猜到了大概。
“玉将军痛恨这门婚事是人尽皆知的事,依朝廷百官和她的交情,再加上百姓对她的拥护和同情……”顿了顿,他贼贼的笑起来,“既然诸葛御阳娶的是个大将军,来场比武擂台赛,应该也不为过吧?”
“二弟的意思是在擂台赛偷袭?”一名贴身护卫挑眉的猜测。
“视情况而定,不过亲自动手的可能性不大。”青衣汉子闷笑道:“我相信有很多人想为玉如意出一口气,咱们可以在一旁纳凉看好戏。”
“好个借刀杀人的计谋。”庞青重重的拍了下大腿,近六十的老脸笑得遍布皱纹。
“大人的意思是……”青衣汉子忍不住得意的笑问。
“打铁趁热。”庞青的笑容不减,“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谢大人。”
侍青衣汉子带上房门,庞青仍然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诸葛御阳啊诸葛御阳,你逃了二十三年,终究还是逃不过我庞青的手掌心啊!
☆☆☆
“在那儿,在那儿”飞到那儿去了。”
两名丫环顺着天香公主的指挥,又从花圃追到了草丛里,拼了命的想要捉住一只银翅斑蝶。
“哎呀!又飞到那儿去了,小桥那边,快呀!别又让它给飞走了。”
蒙天香好整以暇的坐在楼阁的栏杆上,两腿在空中晃荡的随手乱指,只动口不动脚,丝毫也不体恤在大太阳下疲奔命的丫环。
这个情景落在一旁的金香眼里,不由得暗暗庆幸她的主子没有虐待下人的癖好。
“在那儿!在——哈!哈……笑死我了。”看着两名丫环落水,蒙天香立刻捧腹大笑,只差没笑出眼泪。
“公主。”两名丫环挣扎的爬出水面,看着彼此湿淋淋的狼狈状,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下去换衣服吧!”蒙天香止住笑意,大发慈悲的下令。
“谢谢公主。”两名丫环如获大赦的连忙告退。
看着银翅蝶消失在桥下,蒙天香才懒懒的转过头,斜睨要求求见杵在那儿约莫快一个时辰的金香。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奴婢名唤金香,是玉将军的贴身丫环。”金香恭敬的揖了揖,不管她对蒙天香作何感想,终究礼不可废。
“我知道你是玉如意的丫环。”蒙天香丢了颗樱桃进嘴里嚼了嚼,漫不经心的又道:“玉如意有事,为什么不自己来见我?”
“这……”金香迟疑了一下,决定坦诚以告,“不是玉将军有事,是奴婢……奴婢有事特地来拜托公主的。”
“你?!”蒙天香诧异的扬了扬眉,终于正眼看她,“你有事来拜托我?!”
好笑、好笑!她天香公主什么都是,就是不是个大好人,助人为乐的事一向与她无缘,这奴婢却当她是个活菩萨吗?
“是,奴婢的确有事来拜托公主。”金香依然必恭必敬。
蒙天香这下可乐了,用力击掌道:“说吧!我倒想听听是什么事得劳驾本公主帮忙?”
“是……”金香有点儿难以启齿的咬了咬牙,“是有关诸葛公子的事。”
“诸葛御阳?”她黛眉一挑,十分好奇的重复。
“奴婢希望、希望公主能阻止这门婚事。”金香好不容易的吐出几个字。
蒙天香闻言,美眸倏地眯起,“这是玉如意的要求?”
“不是,是奴婢。”金香急急解释,“奴婢昨晚看见将军借酒浇愁,奴婢心有不忍,所以今天才来求见公主,希望公主力劝皇上取消这门婚事。”
“借酒浇愁?”蒙天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冷笑道:“你确定你主子不想嫁给诸葛御阳吗?”
“是!奴婢确定。”
蒙天香转头笑望这名忠心耿耿却又不懂男女情事的丫环,摇了摇头,“你回去吧!我不会答应取消这门婚事的。”
“公主?!金香呆了呆。莫非她感觉判断错误,蒙天香和她主子果真势不两立到了绝情绝义的地步?
看着金香发怔的表情,蒙天香念在她的忠心,难得放缓了口气,“玉如意只是死心眼的在闹脾气,她不是真的不想嫁。”
“可……可是……”金香还是不懂。
“你回去吧!”蒙天香微微一笑,“我和你主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她那点心思还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放心好了。”
从小到大一起“厮混”,她比谁都都要了解玉如意的口是心非。没错!是恨了二十三年,但是,没有爱又哪儿来的恨呢?
再说她昨晚在床上想了老半天,想想连她都忍不住受到那男人的吸引,玉如意喜欢的典型又和她雷同,她才不相信那女人的定力又能高到哪儿去?借酒浇愁只不过是因为无可奈何的心情罢了。
“这……”一旁的金香还在犹豫。
蒙天香立刻摆起了脸孔,“怎么?本公主说的话你也不信吗?”
“不!不是、是……”
“公主、公主。”急切的呼唤打断了红着脸急欲解释的金香。是换好衣裳去而复返的两名丫环。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蒙天香挑高了眉。
“皇宫外头锣鼓喧天的,好热闹啊!”
“热闹?”蒙天香眉峰勾成狐疑的形状。
“是啊!”另一名丫环跟着接口,“听说是京城的老百姓群起抗议,不满诸葛公子和玉将军的婚事,硬是要皇上举行一场比武擂台赛,测试诸葛公子是否够格成为玉将军的夫婿。”
“什么?!”金香大吃一惊。
“擂台赛?!”金香怔了怔,随即泛出了笑容,“太好了!这下子将军就有救了。”
“怎么会这样呢?”蒙天香喃喃的又抬头道:“我父皇怎么说?”
“皇榜已经贴出去了,皇上应允百姓们的要求,准备择期召开比武擂台赛。”
蒙天香一点儿也不意外。她想父皇当初要不是受她怂恿外加威胁利诱,他也不论是谁起的哄?唉!难道诸葛御阳的人缘这么差吗?竟然人人喊打?
“公主,你不表示一点意见吗?”两名丫环以为蒙天香一定十分懊恼自己的计划被破坏,未料她们的主子却摇了摇头。
“我能有什么意见?所谓民意为天,父皇该尊重老百姓的意见。”
奇怪!这样“委屈”的口气,不太像是她们的天香公主。
果不其然,蒙天香噙起了丝莫名诡异的笑意,忽地转向一旁呆站的金香,“你很快就会知道玉如意喜不喜欢诸葛御阳了。”
金香愣了一下,“奴婢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不明白?”唉!天才总是寂寞的。蒙天香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莫测高深,只撂下一句,“到时你就明白了。”
这下,不只是金香不明白,就连其他两名丫环也面面相觑的,搞不清主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听见蒙天香忽地放声大笑,极没淑女样的咧大了嘴巴,边笑边道:“玉如意,这招要是还不让你现出原形,我天香公主以后就让你踩着玩儿了。”
踩着玩儿?!身后的三名丫环同时瑟缩了一下。好毒的诅咒啊!
☆☆☆
尽管整个京城闹哄哄一片,宿醉的玉如意依然睡到日正当中,错过了早朝,也过了操兵的时刻,完全不知道现在整个世界都是在绕着她运转。
当然,打算第一个告诉她消息,也准备目睹她震惊表情,那个“吃饱闲闲”的蒙天香自然“不辞劳苦”的又跑来了将军府,还很“自动”的直接到了西厢房来敲门。
“砰、砰、砰!”她敲门的力道之大,大概可以敲醒一个死人。
玉如意表情痛苦的翻了个身,仅仅这样的小动作,就让她的脑袋几欲爆开。酒精真是害人不浅啊!
“砰、砰、砰、砰、砰、砰!”门外的蒙天香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谁啊?”玉如意嘎哑的声音连自己听了都瑟缩了一下,当然,十之八的效果还是拜酒精所赐。
“是我。”神气巴拉的声音非蒙天香莫属。
“滚出去!”头疼欲裂,她才不管门外站的是不是天皇老子。
叫她滚出去,蒙天香却很自动的“滚进来”。
“砰”的一声开门声,蜷缩在床上的玉如意又缩了缩,头痛更剧。
“起来啦!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蒙天香大刺刺的坐进她对面的椅子里,嗅到满室的酒气冲天,不由得皱了皱眉。
等半天,玉如意还是很大牌的窝在床上,鸟都不鸟她。
“没关系。”蒙天香不以为意的哼了哼,“我知道你的耳朵听得见。”心下明白玉如意已经竖起了耳朵,她于是清了清喉咙,“京城的老百姓现在在皇宫外一片闹哄哄的,我父皇已经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准备召开一场比武擂台赛,测试诸葛御阳是否够格成为你玉如意的夫婿。”
玉如意依然没有半点反应,闭着的眼睑连动都不动。
“看样子,他不会武功,是吧?”蒙天香又激了一句。
“是又如何?”玉如意终于出声,不过,那语气真是教人失望的淡漠。
“你一点都不担心你未来的夫婿会因此而死于非命吗??”蒙天香冷冷的注视她的表情。
“死又如何?”玉如意仍是一副干她何事的漠然。
“死又如何?”蒙天香直起身,走到她面前,“他要是真死了,你就变成真正的寡妇啦!玉大将军。”
感觉到面前的阴影,玉如意冷冷的抬眼,斜视上方的蒙天香,“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该死的冷静!蒙天香在心中暗骂,脸色却一整的道:“当然不止,你的丫环特地来求我取消这门婚事,说你厌憎诸葛御阳,所以一整晚都在借酒浇愁,我来是想来听听你真正的想法。”
金香?玉如意暗叹口气。金香的想法实在太简单了,御阳的婚事要是能退就退,她又何必借酒愁呢?
“我没有任何想法。”玉如意淡淡的脱口。
“我就说嘛!”蒙天香笑着击掌,“你口口声声的不想嫁、讨厌他,其实心里挺在乎他的,是不是?”
玉如意冷冷的盯着她,像在看疯子。
然而,蒙天香甩也不甩,自顾自的笑道:“既然你不是真的排斥这门婚事,那么看在你的份上,我就把我的‘天蚕衣’借给他,包准他安安稳稳的通过这场测试。”
所谓的天蚕衣,相传是枫蚕所吐的的丝制成,质地坚韧,刀枪不入,是蒙朝皇室传了好几代的宝贝,穿上这件衣服,想死都死不成。这么一来,诸葛御阳毫不费力的就能通过这场测试。
“你太多管闲事了。”玉如意冷冷的道,眼底却是一片复杂深沉,看不出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蒙天香看进她的眼里,缓缓浮上一抹得意的笑,“你为什么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呢?和诸葛御阳成婚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就是要折磨他,那就教他每天做牛做马的,不也是另一种折磨吗?”
玉如意干脆闭上眼睛,不理她。
蒙天香的笑意却愈扩愈大,“你以后一定会感激我的,如意。”
☆☆☆
他还是想不起来。蒙天香口中的诸葛御阳真的和他是同一个人吗?一片废墟的诸葛王爷府,他尚有熟悉的感觉,但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小时候到过玉将军府。
几乎可以算是被幽禁的诸葛御阳,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见纯和柳教授对他失踪的事应该心里多少有谱,他倒不甚担心,只是他和玉如意从前的恩怨,他却整晚难以成眠的耿秋于怀。
不行!他得见她一面,把事情问清楚,若此事属实,那他也好当面向她请罪:若只是蒙天香的玩笑,他也省得再在心中挣扎得要命。
不过,天知道他干么介意这件事,也许是因为对象是玉如意的关系,他对那女人一向有种莫名的关心。
轻轻推开窗子,确定外头没人看顾,诸葛御阳浮出得逞的微笑,腿才刚跨上窗台,孰料后头就传来蒙天香的声音——
“是哪个小贼啊?原来是咱们蒙朝新封的文信候啊!”蒙天香浅笑的站在门口,身后的两名丫环掩着嘴窃窃的偷笑。
诸葛御阳旋回身子,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眸写满了警戒。昨晚在马车上的一席短促交谈,他就已经摸清这个公主喜怒无常、亦正亦邪的个性,再加上她在马车上大胆的举动,他确定自己得对她保持距离。
“退下!”蒙天香懒懒的抛下一句,两名丫环就应声告退,顺带关上了门扉。
“你放心,我不会‘染指’你的,这点起码的道义我还有。”她憋笑的看出他对她的戒备。
诸葛御阳没有她预期的面红耳赤,她还摸清他的个性,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英气中带有书生的儒雅气质,乍看之下十分安静,不过,那双眼睛却说明了他体内潜伏的爆发力。
要是她没看错,这个男人可是一头沉睡的狮子,一旦恢复记忆,真实的性格可能狂暴得令人难以想像。
“我想见玉如意。”他盯着她道。
真坦率!但是蒙天香却摇了摇头,“在完婚之前,你都必须待在皇宫里,这是规定。”
规定?诸葛御阳强忍的深吸一口气,“那我和她什么时候完婚?”
“先通过擂台赛再说吧!”她相信他已经得到了消息,“也许百日之后,你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也可能长眠地下,永远也起不来了。”
“擂台赛在什么时候?”诸葛御阳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到一丝畏惧和退却。
“还有五天。”蒙天香挑了挑眉,“你一点儿都不害怕?”
“怕什么”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话方出口,不只蒙天香一怔,连他自己都愣住。
怪了!当他说自己死过一次的时候,脑海中似乎掠过某种影像,让他的口气那么理所当然,但那影像稍纵即逝,他还是没捕捉住。
诸葛御阳顿了顿,敷衍道:“很多地方。”
除了带他回蒙朝的玉如意,相信没人会相信他的真实经历,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吗——蒙天香也不多问,直接道:“跟我到后花园去!我教你一点儿脱逃的轻功。”
“什么?”
蒙天香推开门,缓缓转头看着他,“太多人想帮玉如意出气了,你什么功夫都不会,想在擂台被人活活打死吗?”
“为什么?”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的用心。
“为什么?”蒙天香仰头看天,似乎也在寻找答案,看了半天,却忽地噗哧一笑,“我不喜欢一个人披嫁裳,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一个人结婚是件挺寂寞的事,要是能拖另一个人下水,那她毫不犹豫的会选择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