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床头,卓伶心情烦闷地甩开念不完的原文书,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床底下的韩澈没反应,她又连叹了好几口气,还是得不到关心的问候。最后,她干脆伸下脚狠狠踢了他一下,才踢出他的不满。
“你又怎么了?”转过来的俊脸写满了不悦,韩澈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出时间给她。
“关心人时的口气要和缓些,这样对方才会感觉到你的善意。”她不忙着说出自己的烦恼,先给他机会教育一下。
“我确实对你没什么善意。”有哪个正常人在快要入睡时被别人吵醒,还能保有善意?
“你不好奇我叹气的原因吗?”
“大概又是书念不完吧。”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韩澈不感兴趣的说。
“我像是那种会为成绩担心的人吗?你太瞧不起我了!”她这个人虽然优点少得可怜,但基本的潇洒还是有的。
懒人如她,才不会为那一两分汲汲营营呢?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烦恼。
“你能长话短说直接切人重点吗?我很累了。”犹带着起床气的韩澈暂时压下怨怒,努力地想同情她。
他深深觉得,这些年来他成长最多的不是他的身高,而是耐性。
“我——想——家——了!”卓伶也不废话,抱起枕头培养情绪,可怜兮兮地说。
“喔。”
他明白的点点头,不当一回事地又躺下继续睡,委屈的卓伶当然受不了这样的对待,跳下床硬是把他从被窝中拉起。
“你就只有一声‘喔’,没有其它贴心又安慰人的话吗?”要不是烦到睡不着,她也不想扰人清梦啊!她只是突然觉得寂寞,想找人说说话罢了,他怎么可以不理她呢?
“你真的想听?”拉开被她扯住的领口,韩澈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不想。”颓丧地松了手,卓伶像只饿透的小小狗无力地摊在韩澈身上。“要是你真的油腔滑调地说一堆不负贡任的废话,我第一个先指烂你的喉咙。”她很透那些假惺惺的好听话了。
“那你吵醒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瞪住面前那双无辜的眼睛,即便韩澈有再多怒气,也只能自认倒霉,乖乖地往肚子里吞。
“我觉得闷在心里会让自己更不快乐,倒不如发泄出来痛快些。”
“所以我就必须当你的垃圾桶?”
性格的眉毛一挑,卓伶来不及欣赏他的性感,就先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寒气。
“我没这意思,我只是想找人听我说话。如果有一天换你心情不好,我也会听你抱怨呀。”
“我现在心情就很不好。”冰冷的语调加上睡眠不足的低哑嗓音,韩澈清楚地表现他的不满。
卓伶当然明白锁住她灼那两道眼光所代表的涵意,不由得心虚。
“好嘛,是我对不起你。不过现在人都已经醒了,你就听一下我的牢骚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会浪费我的时间。”他没好气的说。
“一下下就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忽然很想家,很想我那个混黑道的爸,很想我那个单纯又漂亮的小妹,就连那个跟我八字不合的大妹我也有点杯念;我也想念我家那只只会吃跟睡,又爱装可爱的老狗;我更想念我那万能的妈和她精湛的手艺。你知道吗?每年这个时节,北部的雨就会湿湿冷冷地下个不停,这时候我妈总会在我们放学耐炸好一盘香喷喷的鸡蛋糕,等着快发霉的我回来,仿佛只要咬一口那外脆内软的鸡蛋糕,所有的阴霾都会被丢在门口。啊!真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沉湎于回忆的卓怜眯起了眼睛,没看到韩澈受不了的表情,他的讽刺却清楚地窜进了她的耳里。
“说来说去,你最想的还是只有食物而已。”
“我的人生本来就是用食物做标记的。每一段回忆都有专属的食物,当然也有代表家的食物啊!鸡蛋糕只是应时的一项,我现在想家,联想到鸡蛋糕也是应当的呀!”对吃,她永远理直气壮。
“你家想完了,鸡蛋糕也有了,可以放我自由了吗?”他不想跟她斗嘴,只求能有一夜好眠。
“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回忆后的她一扫乡愁的苦闷,换上甜甜的笑容。
韩澈心中的不安比先前更加强烈。
“你该不会是垂涎鸡蛋糕的美味吧?”
“不愧是跟我同房的韩澈,你真的愈来愈了解我了!”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嘴咧到随时有流口水的可能。
他就知道!这个爱吃的女人会拜托他的,永远只有吃的事。
“为什么我得半夜不睡觉听你废话,隔天还得满足你的胃呢?”原本低沉的声音降到冰点,韩澈真的火了。
他又不是小叮当,口袋随便掏一掏什么东西都有,她凭什么利用他利用得如此彻底?
被他突然的怒意吓到,卓伶看呆了眼。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任性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反弹,她一直以为韩澈嘴硬心软,会像她妈一样一直纵容她的为所欲为,可是她忘了他跟她原本就是陌生人,是她的任性把他们扯在一块,从没问过他愿不愿意这样的安排。
一直都是他的退让成全她的恣意,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傻傻地看着他,无意识地道歉。
这些日子以来,是真的委屈他了。
稍微平抚情绪的韩澈也对自己的反应感到诧异?他以为自己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可是一想到卓伶对他的定位只是个美食制造器,就不由得火大。
莫名地,他就是不要她这样看他。
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韩澈不说一句话,拉起棉被转头就睡。
望着他的背,卓伶的心比刚刚的乡愁更加落寞。
***
经过一夜的沉淀,韩澈的怨怒也随着远离的冷气团消失在清晨的温暖中。他无意跟卓伶争执,只是脾气来得太突然,即使辗转了一整夜,他还是理不清头绪,等到要放弃的,天也已经亮了,等到他能正常思考时,人却站在厨房里端着一盘香气诱人的鸡蛋糕。
他还是无法拒绝卓伶的要求,心里总是有个柔软的角落在呵护着她,不管她是心血来潮或恣意妄为,只要有求于他,纵使理智上推拒,感情上还是想帮她达成。
这样的矛盾有着怎样的涵义,他已经不想追究,那恐怕又会是一个失眠的夜吧!
“哇!好香喔,今天不是你做早餐的日子,怎么一大早就心血来潮地烤出这一盘香气逼人的美食来叫我们起床呢?”萸君睡眼半睁地循着香味走进厨房。在见到鸡蛋糕的一刹那,整个人像是被通了电,立刻活了过来。
“昨晚卓伶吵着要吃。”韩澈不经意地说,不想让人看出他对卓伶的在乎。
“这次是什么理由?她又梦到鸡蛋糕了吗?”萸君翻出白眼,一副别又来了的样子。
尹卓伶的脑袋有六成装的是食物,除了白天的美食主义外,连作梦都在想第二天的菜单。
“她说她想家。”
“新点子喔!”萸君满意的点点头。这几年来她已经受够卓伶所谓的美梦除了吃,不然就是美食,难得她终于旧版新装耍出新花样了。
“可是,韩澈,你不是很有原则吗?为什么每次都让她予取予求呢?”盥冼过后脑袋还是不清楚,狠狠灌下一大杯开水后,萸君突然好奇的问。
“因为韩澈喜欢卓伶。”意殊又轻飘飘地飘进浴室,神出鬼没地吓人一跳。
萸君惊魂未定地再灌下一杯水安神,韩澈却难得地愣住,手里的牛奶停在半空中,定定的就像他被打了一拳的般茫然。
他是喜欢卓伶,可是意殊话里的暧昧却不是他自以为的那般单纯。
他的喜欢似乎变质了……
“你发什么呆啊?你不是很少被意殊吓到的吗?今天怎么反常了?”注意到身旁韩澈的异状,萸君开始觉得气氛变得诡异。
打埋清爽后的意殊一派轻松地在餐桌坐下,眼角含笑地望向韩澈,那样子让他第一次觉得意殊也是个可怕的女人。
表面上她是这屋子里最迟钝的人,实际上她却以敏锐的眼光慢慢地看透了每个人的心,包括他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实。
“意殊你刚才说的是废话!韩澈如果不喜欢我们,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跟我们共处一室,甚至是跟卓伶同房呢??萸君忍不住地翻白眼。
为什么她的室友不是奸诈过了头,就是单纯到只会呆呆傻笑呢?
“喔,是这样的呀。”意殊轻轻应了声,别有深意地别了韩澈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说了!说了这么久,那个喊饿的主角怎么迟迟还未出现?一般来说,她的鼻子一定会第一个起来的呀……”
萸君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仓皇的影子打断,卓伶雷霆万钧地冲出房门,未梳理好的头发才刚扬过他们眼前,人已经在大门口站定准备穿鞋。
“发生什么重大刑案了吗?不然怎么能让一向跷课跷得理直气壮的尹大小姐如此惊慌失措?”萸君觉得奇怪,平时睡觉为主业,读书为休闲的卓伶居然会赶着出门上课!
今天是世界末日吗?怎么大家都反常了?
“昨天我忘了交报告,学艺特别通融要我今天一定早早把报告送过去。我快迟到了,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了。
套上鞋子,卓伶立刻夺门而出,意殊突然叫住只剩一半在门内的身影:“你不吃早餐吗?韩澈烤了鸡蛋糕耶。”
“鸡蛋糕?”半跨出的脚步迟疑了一下,“留一点给我下午当点心。”
慌忙的半侧脸还是无情地消失在交合的门板后,那用力过度的声响似乎也击痛了韩澈的心。
“她今天怎么这么天真啊!韩澈做的东西什么时候会放超过三个钟头?留绐她当下午茶?除非我的牙齿全烂了。”
正在庆幸少个竞争对手的萸君施施然地转过头来,却对上韩澈异常冰冷的眼神,吓得她一脸愕然地看向意殊,后者却丢给地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没事般地吃着早餐。
“在某方面而言,卓伶的表现的确像个白痴、不过,通常白痴是不会故意伤人的。”咽下一口牛奶!”意殊以低喃的音量自言自语,清楚地溜进韩澈耳朵里。
韩澈还以一抹苦笑。他一向有自知之明。
跟卓伶扯上关系,这辈子是不会太好过了。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萸君的脑袋还陷于世界末日的迷思中。
“意殊,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平常你不都是以单音节敷衍我的吗?”
她得回去翻翻黄历,看看上头是不是写着:大煞日,异象多,躇事不宜。
***
从那一夜之后,卓伶自我反省了一下,开始学着对韩澈尊重,将他的地位从万能厨娘,提升到善厨艺的好室友,韩澈对她的改观不置可否,依旧冷静自持,偶尔放放冷箭跟她争论几句。
日子过得平淡惬意夹带着些许辛辣,对懒散的卓伶而言,这样的生活正合她意,除了韩澈夜归的这几天外。
最近韩澈不晓得在忙什么,三天两头到凌晨才进门,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在外头厮混这么久,连堕落的大学生都看不过去了,于是她决定要好好教育他一下。
漫无目的的按着遥控器,卓伶大半颗心都放在壁上的时钟,至于电视上演的是摔交还是锁码,她一点都不在乎。
该死的韩澈!都清晨一点了还不回来,不晓得背地里瞒着她做什么坏事!
“真难得,你还没睡啊。”出来洗毛笔的意殊发现躺在沙发里的不是夜猫子萸君,而是生活作息如老头子般的卓伶,惊讶得甩落了几滴墨汁。
“嗯。”卓伶不经意地应声,不让她知道自己在为韩澈等门。
“睡不着看这种节目会更糟喔。”意殊神秘地笑了一下。
卓伶这时才发现电视上那对恩嗯啊啊的男女的确不适合失眠的夜晚,干脆关上电源.直接面对意殊诡异的笑容。
“你有话要说吧?”
看她英名其妙的傻笑,卓伶知道她一定又挖掘到什么。
或许是班上无关紧要的八卦,或许是她突然想分享的心事,也或者是她最近的观察心得。
“韩澈还没回来吗?”意殊小心翼翼地整埋洗净后的笔头,随口问道。
“那个不良少年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居然常常夜不归营!让我遇到,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才高中生而已,居然比我们还放荡!”提到那个不肖男孩,她没吃晚餐的肚子里满是怒火。
“萸君不也还没回来。”
“跟她同居这么久,你哪天看过她准时进门?她已经没救了,她爱跟谁聊天聊到天亮,爱跟谁打麻将、玩电动,玩到三天三夜不睡,我都不想管了,反正她这么强悍,没人敢欺负她。倒是那个最近才发育完全的韩澈,万一步入歧途,我拿什么赔琦边一个天真无邪的外甥啊?”卓伶为自己善良的情超感动,所以韩澈最好识相的别给她捅搂子,辜负她的养育之恩。
“你很关心他,”呆滞的眼睛闪过—丝了悟,意殊的傻笑多了些兴味。
“拜托,你别又来了!我承认我关心他,但都是出自责任感。崎边把他托付绐我,我有义务保证他的成长。所以你别说得这么嗳昧,还用一些恶心叭啦的片语形容我跟他的关系。我们之间就跟我和你和萸君一样,只是感情好的室友罢了,若要说他是我儿子我也不反对,只是他会翻脸就是。”每次只要跟意殊聊到韩澈,她就会用奇怪地眼光瞄她,好像她掌握了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得人心发毛。
“我总觉得你对他很特别。”
“我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对你对他或对任何人,我的态度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能不能停止你那荒谬的粉红色想法?我跟韩澈没有其它浪漫关系。”
她知道意姝眼底的意思,她一直期待她贫瘠二十多年的爱情能有发芽的一天,刚好韩澈又是离她最近的异性,因此她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该有点什么才对得起她。
可是她有没有想过韩澈的年纪?对他而言,她们都是一群欧巴桑了,他愿意跟她有任何暧昧吗?再说,她也设心情跟小朋友玩游戏啊!
“是这样的吗?”意殊还是神秘地笑着。
“对,就是这样!你别想太多,快去唾吧。”卓伶急着打发意殊,因为跟她说话很费神,会让她摇摇欲坠的脑细胞更加疲惫。
混蛋韩澈!再不回来,她恐怕会先挂死在沙发上了!
“你猜,韩澈晚归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谈恋爱了?”被强推到房门口的意殊突然天外飞来一笔的的说。
“恋爱?”用力的双臂松了下来,卓伶茫然地停住,不太能消化意姝的话。
“我最近常接到一个陌生女孩找韩澈的电话,虽然自韩澈长高后,偶尔也会发生这种情形,不过韩澈都会不客气地回绝。但这次不一样,韩澈接过电话后会跟对方聊一阵子,甚至订下见面的时间,加上他最近几天的晚归,你不觉得很可疑吗?”意殊打小报告似地对卓伶耳语,更加深了她的疑虑。
“他交女朋友了?”卓伶满腔的激荡换成一句问句。
这个刺激太大了,她有点适应不良,喘不过气的胸口还有种刺剌的感觉。
“我只是猜测而巳。”意殊轻轻地退到房内,带着变形的嘴角跟她道过晚安,就躲到门板后偷笑了。
有时候坏心整人还真是痛快呀!
***
失神地坐在沙发上许久,终于盼到男主角出现。卓伶神情戒备地挺直了腰杆,她有好多话要问他,结果脱口而出的第一句竟是——
“我肚子饿了。”
韩澈乍见到卓伶的惊讶立刻被这句话吹散,只剩下无奈的了然。
他对她还能有什么奢望?她的最爱只有美食而已啊!
“今天你想吃什么?”他冷淡地走进厨房,听候她差遣。
卓伶有点愧疚地跟在背后,思索着该如何化解僵局,顺便进入主题。
“你随便弄,我没意见。”
韩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怀疑她异常随和的动机会不会又是整人的前奏。
异常沉默的气氛持续笼罩着,韩澈静静地准备三明冶,身后的卓伶尴尬地找话讲,“你最近很晚才回来,在外面有野女人了吗?”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用错了口气,连忙改口:“呃……呃……我的意思是,你交女朋友了吗?所以才约会到这么晚。”
韩澈料理的手停了下来,却还是毫无反应。没啥耐心的卓伶火了,劈哩啪啦地爆发出整夜等人的怨气。
“小小年纪交什么女朋友?!还深夜不归!你把人家带去哪里怎么了?你不知道家里的人会担心吗?万一那个女孩子有了什么,你负得起责任吗?也不准时回家准备晚餐,你知不知道饿肚子等门多伤神?要是一个不小心,我虚弱的身体有个闪失,你又负得起责任吗?小毛头一个,拿什么跟人家交女朋友?自以为长得高长得帅就可以欺负良家妇女吗?回到家来又不吭声,你当我等门等好玩的吗?我等的是你的解释啊!说!你们都到哪里去?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你这是在吃醋吗?”韩澈终于转身,嘴角挂着一抹忍俊不住的笑。
“我不爱酸的东西。”卓伶嫌恶地摇摇头。”那你是在嫉妒我交女朋友喽?”
“我为什么要嫉妒别人有男朋友或女朋友?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好的小人,更不是可怜兮兮的滞销货,凭我的条件,随便笑个一两下,多的是排成一队的饿狼。只是地球人的条件太差,我一个也看不上眼,如此优秀的我,为什么要跟那些低标准的人计较?”
住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还不了解她吗?她感情空白的原因就是太骄傲了,这样的她怎么会去羡慕别人出双人对呢?只是他突然有了女朋友,她不太能适应罢了。
“这么说,这辈子你是打算一个人过了?”微笑的俊脸变得认真,对于她的一切,他无法等闲视之。
“这要看外星人的品种好不好喽!我不要电视上耶种只长眼睛跟嘴巴的大头怪,最好长得要像漂亮的人,脑袋比地球人清楚,热情温和,随时能驾着太空船带我游历宇宙。”卓伶稍微在理想里陶醉了一下,随即恢复神志,转回话题,逼问韩澈的去处。
“言归正传,最近你到底在忙什么?若是谈恋爱,就大方承认嘛!我又不会套住你脖子逼你演粱祝。”
“你刚刚说的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都是气话,要是你真的爱到无法自拔,爱到死去活来,我有办法阻止吗?”深吸口气压下胸中那股窒息的感觉,卓伶装作明理的说。
“没有。”筒短地答了声,他又冷淡地转过身子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说没有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他到底在回答哪个问题。
卓伶一直追到餐桌边才得到韩澈详细的解释。
“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女朋友,”将三明冶推到她面前,韩澈有点无情地说。
听引他的否认,卓伶莫名悬宕一夜的心也跟着安定。
“真正夜归的原因呢?”
“在毕业前总有许多事要忙,偶尔会被耽搁了。”他不在意地说着,那些都是无足挂齿的小事。
不料卓伶听了却被吓出一身冷汗,震惊得连手上的食物掉了也不在乎。一个劲地瞪着他瞧。
“你说……你快毕……业了!”
“是啊,过了今年冬天,我就满十八岁了。”吃完消夜的韩澈抬起头来对她轻轻一笑。
一时间,她觉得那个笑容离得她好遥远。
她记得她才刚送一个烤箱庆祝他十七岁生日,怎么一眨眼他就要离开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