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喽!冠廷。」甜甜的娇嫩嗓音蓦地响起。
任冠廷在第一时间坐起身,锐眼一扫,便看见床边的娇小身影,一双大而晶亮的美眸朝他眨呀眨的,粉唇往上扬成了笑,她的模样十分可爱。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本性,他会误以为她是天使下凡。
「你怎么进来的?」她到底是人是鬼?明明锁了门,这样她还闯得进来。更离谱的是,她连他住哪一间房都知道,真是……看来得赶快转告大哥,饭店的保全与保密措施都该加强了。
上官苇没听进他说什么,却被他那裸露的劲瘦结实胸膛给引去了心思,那平滑光亮的肌理配上古铜色的色泽,让她目不转睛。
「一定……很棒吧?」被他的胸膛保护的感觉一定很棒吧?上官苇喃喃地自言自语,忍不住伸出小手,抚上了他左胸那片隐隐跳动的胸膛,那富有生命力的跳动就在她的手心下呢!她的小脸也情不自禁地浮起红晕。
「你干什么?」任冠廷沉声问。他低头瞪视着那一只不规矩的小手,轻轻滑过他胸前的每一个部分。她的抚触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欲望在瞬间被挑起。
「该死!」他低吼一声把她的手拍开,拚命深呼吸平静紊乱的气息。
「嘶、嘶,会痛耶!」上官苇以左手轻摸着被他拍疼的右手手背。情感方面十分生涩的她,根本不知晓她已撩起了眼前男子的生理冲动。她习惯性地嘟起粉唇,小小声地抱怨道:「借我摸一下又不会死,干么那么小气!」
不过说真的,他那结实的胸膛的确和她的兄弟们有的比呢!她好想被他那强壮又安稳的胸膛保护喔!
「我真的没看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任冠廷恶狠狠地怒视她一眼。
「怎样怎样?很可爱的女人对不对?嘿嘿!」上官苇自我陶醉地说。没想到刚睡醒的他,短发还是依然那么有型。
「我无法容忍你擅自进入我的房间,还有你的举动──乱摸我!」他也不是那么小气巴拉,可是她柔嫩的手确实撩起了他的悸动!
「嗳,你不能这样讲。你看都几点了?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我见你都没出来,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所以才进来看看呀!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再说,摸两把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她出身在黑道世家,开门这点小事才难不倒她呢!
「摸两把?你确定你『只』摸了两把?」任冠廷气到几乎想掐死她。自从遇上她以后,他的绅士风度已经被她给彻底磨灭了!
「唔……顶……顶多三、四把喽!」她咕哝道,之后小小声碎念着。「亏他那么帅,却这么小家子气!」不过,她还是很喜欢他。
「你私自闯入我房间这件事,我可以请饭店将你移送法办,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上官苇垮下小脸。「你舍得吗?你舍得让我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扭送警局吗?你的良心会安吗?」
任冠廷微扯嘴唇冷笑,答道:「我非常舍得。」
「冠廷,你怎么这样啦?真是过分,都不知道怎么怜香惜玉。」上官苇嘟起红润小嘴,抱怨地说。
任冠廷懒洋洋地看着她生气的俏脸,心里总算比较舒坦了,这才下了床,打算盥洗一番。
他只穿一件运动短裤,修长有力的双腿展露无遗。上官苇忍不住又盯着他劲实的躯体猛看。
她跟他进了浴室,眼光在镜子里与满脸不悦的任冠廷对上。
「你跟进来干么?」
「我……我哪有跟着你?」她红了脸。「我是要问你……问你不是说好要陪我去玩吗?」她只是不知不觉就跟着他走进来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是被他这么一问,她只好以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
「我不梳洗一下要怎么跟你去?」任冠廷蹙起浓眉,冷睇她一眼。
「那我在外面等你,你要快一点喔!」他没反悔耶!上官苇笑盈盈地退开浴室。
每看他一次,就会认为自己的眼光果然没有错,可以相中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虽然他很爱骂她又常常不甩她,总是让她没什么尊严。可是,她还是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的唷!
※※※
出了饭店,走在那一条条交错蜿蜒的小巷道内,上官苇紧紧地偎着任冠廷,一双小手想不露痕迹地攀住他的手臂,却总被他给闪开了。而那两个尽责的保镳奉上官苇的命令,只能跟在三公尺远的后方,不得来破坏她和任冠廷的两人世界。
这几天来,任冠廷就是这样被她缠着四处玩。
「冠廷,你的手借我碰一下会怎样?」她的双颊气鼓鼓的。
「我不太习惯和『不怎么熟』的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任冠廷扬起薄唇嘴角假笑地暗示她,一边闪开她缠人的手。
真是的,她老爱这样碰他的手缠住他,让他不怎么受得了!她的粘功和他以前认识的女性朋友一样厉害。但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比较能多容忍她一些些,也许是明白她对他是真心喜欢,而且是不求回报地付出她的爱吧!
但他还是不喜欢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那会让他有莫名其妙的遐想。
上官苇一张俏脸由红转白,不平地嚷嚷:「我们很熟好不好?你干么要撇得那么清?」从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闪躲她的触碰耶!
「哪里熟?我和你连最基本的认识都谈不上了,哪来的熟?我和你不熟,当然就不喜欢你碰我。」是她自己爱跟他装熟吧?任冠廷得意地看见她被自己反将一军。
「那,那天那个洋妞跟你搭讪的时候,她都快粘到你身上了,你怎么不对她说你跟她不熟,所以不喜欢她这么碰你呢?」上官苇毫不掩饰她的浓重醋意。
她在吃醋吗?没搞错吧?他可不是她的谁耶,她吃哪门子醋啊?
任冠廷撇开脸,对她怨怼的表情视若无睹。
「你生气啦?」上官苇仰起头看他。
「没有。」
「骗人,你明明就很生气,别气了啦!」上官苇一只纤指指着他,认为是他不想承认他生气了。
任冠廷没好气地回她。「无聊!我说没有就没有。」
「我不信!除非你笑一个给我看,要很真心的那一种喔!不可以敷衍我。」上官苇拉着他衣袖撒娇要求道。
被她弄得烦了,想想就顺了她吧,免得她又要说他小家子气、不够大方等等,乱扣一些罪名在他身上。
任冠廷嘴角一扬,唇边的笑窝配上出色的俊脸让他看来眩目迷人,没有平时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和不耐。
上官苇像是被蛊惑了似地紧盯着他不放,自言自语地赞美着他。「我好喜欢你喔!」她真的是完完全全爱上他了!
他拿她没辙,索性扯开话题。
「喂,你到底是什么身分?为什么后面那两个大个子老跟着你?」任冠廷转头看了眼身后那两个壮硕的保镳战战兢兢的样子,直觉她来头不小。
「太好了!你终于开始关心我了!呵……」上官苇快要流出感动的泪水。她早就想好当他问起时要怎么回答了,连阿诺和阿格都和她套好了说词,因为她是真的希望得到他的爱!
「要说不说随便你!」一见她又要开始发花痴的模样,有点后悔问出口的任冠廷嫌恶地白了她一眼,加快脚步。
上官苇忙回复正经的神色,追上去拉住他衣襬强迫他慢下大步伐,道:「我当然要说喽!你那么难得地问起我的事耶!可是你先停一停嘛,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他是欺负她腿没他长吗?
任冠廷总算缩小步伐,也比较能适应了她老爱挽住他的手了。两人并肩而走,男的俊俏、女的娇美,那出色又相称的模样,让路旁的行人都不住回头看着这一对东方俪人。
「其实……我是个富家女。」这点是事实。上官苇垂下心虚的脸,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因为太多人觊觎我家的财富,我哥哥怕我会被人暗杀或绑票,所以才派了阿诺和阿格保护我喽!」
她并不是故意要说谎,只是她的背景太不单纯,虽说任冠廷不像是个会畏首畏尾的男人,可是她怕他会无法苟同她的黑暗背景而不接受她,她不愿冒这个险,于是她决定隐瞒真相。
反正若以后他们有了好结果时,她再坦承一切真相,他应该会谅解她的用意吧?上官苇因为自己说出漫天大谎而紧张不已。
「是这样吗?」任冠廷觉得她不太像是在说谎,可是还是有点怀疑地问:「既然这样,可以冒昧地请问一下你哥哥是哪位大人物吗?」既然她家的财富壮观成这样,那么应该挺有名气的吧?
说她是富家女他相信,毕竟她的娇气是一般家世平凡的女孩所见不到的,更何况还有两个大保镳在跟着她。
「我哥哥嘛?」总不能说是上官劲吧?到时不就揭穿了?没想到任冠廷会追问得那么仔细,所以事先没预设得那么周全。于是她答得吞吞吐吐、模棱两可地。「商界姓上官的……还有谁嘛?」讲的好象他一定知道似的。
任冠廷微拧眉心,敏锐地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不一会儿便道:「该不会就是台湾『豪于企业』的总经理上官南星吧?」商界姓上官的没几个,而比较有名气的就只有他说的那个「豪于企业」而已。
上官南星?哪根葱啊!上官苇在心里嘀咕着,耳根也因为谎言越说越大而泛红,但她强忍心虚地笑着答:「是啊!就是他,你认识他吗?」天啊,最好别认识,要不然她就玩完了!
「不熟,但是有接过他的案子。」任冠廷摇摇头。心想:想不到长相平凡的上官南星竟有个美若天仙的妹妹?
「是喔?唉!都怪南星哥啦,就是那么少跟你来往,才害我不能认识你。就算认识了,还是在异国的街道上,回去我得好好骂骂他。」上官苇惋惜地娇叹道。
幸好不认识!回头她得再去跟两个保镳套好新版的说词才行,毕竟像任冠廷那么精明的人,稍微出一个小纰漏,很可能整件事就会被拆穿。为了这个好老公人选,她得小心行事才是!
冠廷,原谅我对你说谎,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上官苇涩涩地在心里对任冠廷说。
「不过……听闻上官夫人──也就是你母亲是个管教严厉的人,怎么你却像个没人管又爱撒野的女孩?」
「你怎么这样说?」上官苇因他伤人的话,眼眶中有着委屈的泪水。他是这么看待她的吗?她难过得想哭,一边很努力地思考应对之道。要怎么说才能不被他察觉到她在撒谎呢?这有点难倒她了。
上官苇好不容易想出了个好理由。「我在我母亲的管教之下,一直是很乖很听话的,可是我厌倦了当一个凡事没有主见的傀儡,所以出来游玩时总会彻底放松,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
被她说来就来的泪水打败了,任冠廷僵硬着俊脸,抬起劲臂,大大的手掌拍着她纤细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呃……其实你也没那么不好啦!也许……也许你是真的被你母亲操控着,出来当然要好好疯狂一下嘛!这也是应该的……喂,妳不要哭好不好?」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一向不懂得怎么去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对于别的女人他可以随便的安抚几句就走人,可是为何对于她难过的表情,他却无法视而不见……自从遇上她,一切就见鬼的脱轨了!
「我不叫『喂』,我叫上官苇,叫我阿苇。」她孩子气地揉着湿润的眼睛,因他这番话而奇异地迅速平抚了她受创的心。
「好好好,阿……阿苇你别哭了,O.K.?」任冠廷就快举双手投降,他不自觉地用力拍着她的肩安抚她,叫她的名字也叫得挺别扭的。
「你打得我好痛喔!」他叫了她的名字呢!上官苇双手捂着哭花了的小脸,吸吸鼻子,对他任意撒娇。
任冠廷忙停止手劲,双手无措地插进牛仔裤口袋,黑眸闪着错综复杂的情绪,心里竟然有点舍不得她的泪水……他低声诅咒自己的失常。
「嘿!我没哭喽!」上官苇放开遮脸的手,把笑脸凑近他,又笑得如向日葵一样耀眼灿烂了。
「你真是说变脸就变脸。」任冠廷语气中有着他自己都发觉的宠溺意味,看她发红的鼻子,取笑道:「喂,你哭得好丑!」
其实和她相处真的没想象中那么痛苦!在威尼斯相处近一个星期,他认为基本上她是没什么心机的,只是比较「随心所欲」一点罢了,而他也不再那么排斥被她缠住了。任冠廷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上官苇朝他扮个可爱的鬼脸,吐了吐舌,发现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繁华的里亚托桥一带,她发现一家小店,纤细的手指往前方指去。「冠廷,我想吃巧克力,帮我买好不好?」
她得先支开他,她才好去跟阿诺和阿格说关于她身世的「新版本」。
任冠廷没有异议,跨步便往那家专卖糕饼点心及巧克力的名店内走去,帮上官苇买她要的巧克力。
上官苇朝保镳勾勾指头,三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三小姐,属下认为这事不妥。」阿诺听完马上反对。
「一句话,要不要帮我?」上官苇生气地双手插在腰上。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好不容易通过任冠廷那一关,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说放弃!
「三小姐,属下不赞成这么做。毕竟三小姐是凯文先生的未婚妻,这样追着任先生是不对的。」阿诺很坚持。
「我爱的是冠廷,不是凯文!」上官苇肯定地声明,她深吸一口气,沉了声音问:「到底帮不帮我?」
看来上官苇是真的动了气,他们也非帮她不可了?要是上官劲知道这事,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他们真的会被她的任性妄为给害惨……于是阿格跟阿诺使了个眼色,暗示阿诺答应上官苇的要求。
「三小姐别生气了,三小姐怎么说,属下就怎么做。」阿诺一脸无奈地说道。
上官苇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那如果冠廷问起,你们就知道要怎么说喽!别给我出什么差错,要不我可是会生气的喔!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她鼓起脸颊装出生气的表情。
她看见任冠廷提着精美的手提袋走出了店家,马上变换表情,笑呵呵地迎上前去,勾着他的手臂,又继续往下走去。
后头的阿诺不满地问阿格:「你为什么要我答应?你该知道劲哥给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三小姐,无论是她的生命或是所有的事都在我们的责任范围里,你这么做,等于是在反抗劲哥的命令你知道吗?」阿诺非常崇拜上官劲,他绝不肯做出违背上官劲的事,所以才会一再劝阻上官苇。
「阿诺,你见过凯文先生吧?」阿格淡淡地问了句。
「见过,又如何?」
「你难道不觉得,任先生比凯文先生还要适合三小姐吗?能制住三小姐的,就只有任先生一个而已。」阿格认为,任冠廷才是适合上官苇的人。
阿诺不禁无言了,因为阿格说的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
任冠廷仰望着眼前那一座摩天大楼,银灰色的平滑楼面在近午时的烈阳直射下,显得金碧辉煌。大小适中的招牌上写着「翱翔国际商业银行总行」。隔壁那处占地不小的欧式建筑物则是任家大哥任祖雍所经营的「翱翔饭店」。
才在威尼斯待不到两个星期,一早他就又飞来了纽约。促使他逃得如此快的真正原因还不是因为那个恶女──上官苇。
她每天早上最晚九点钟就会把他从床上挖起来,而且都是以「不请自来」的方式进入他的房间,她根本不理会他多次「不准她这么做」的警告,而且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径自打开他的门。
这样也就算了,她每次一进了他房间,就会胡乱地把他的胸膛都给摸遍了,每每让他控制不住地起了生理反应,等他沉下脸表示不悦时,她才肯收回那不规矩的手。
为此,他一天换一个房间,下令要饭店人员保密,但却制止不了神通广大的她,只能任由她这种不尊重他的行为一再的发生。
再加上她老是粘着他,要他作陪一游威尼斯,逼得他再也受不了地干脆就再偷跑一次,以杜绝她的紧迫盯人。
其实,他是有点害怕自己居然从对她的极度反感,转变到已经习惯她的碰触了。在他和上官苇相处时,看着她的巧笑倩兮,这才发现他的眼光竟然是定在她身上的……再加上她偶尔不经意地腻在他身上磨蹭的动作,更是轻易地挑起他想对她「使坏」的念头──从没有女人会让他那么冲动过,这才让他不知所措到要借着避开她来平静蠢动的心!
抬手略略挡去那刺眼的光芒,任冠廷迈开步伐踏进了这座大楼,直接便往担任银行总裁的弟弟任翔专用的快速电梯走去,微扬起嘴角和四周知道他的身分而向他行礼的职员们打招呼。
不到一分钟,电梯已到达了他指定的楼层。
「任翔,你这只鸵鸟。」一进门,任冠廷就语带讽刺地对坐在办公桌后帅气的长发男子说。
「你来干么?」任翔眉眼一皱,把手里的钢笔给扔在办公桌上,不怎么高兴地说:「哼!你懂不懂得礼貌,二哥?你人才刚到,说话就这么难听!」
任冠廷无所谓地耸耸肩,走到沙发椅上坐下,端起秘书准备的咖啡啜了一口,才说:「你很没种,任翔。」
「我没种?!」任翔咬着牙闷声道:「二哥,你今天是怎样了?你不爽也不要找我出气好不好?」
「我实在无法苟同你的行为。」任冠廷摇摇头。「你以为我老是各地跑,所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
任翔有个关系暧昧的青梅竹马叫「尹忻」。本来只是单纯的儿时玩伴,却在上次任翔回台湾时,和尹忻再次相遇后,两人的关系有了新进展。但任性的任翔因为厘不清他自己对尹忻的情感,而成为了爱情国度里的逃兵,逃回纽约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去面对他的真爱。
听到二哥这么说,任翔浓眉一敛,难掩挣扎的情绪地胡乱挥挥手,避开不谈。「别跟我谈她好吗?先说说你怎么会来吧?二哥。」
「没事我就不能来你这儿吗?」任冠廷一双长腿闲适地架在桌上。被问及这个问题,他心里的那张娇俏容颜浮现眼前,让他微微发怔。
任翔坐到他对面,看着愁眉不展的任冠廷,不解地问:「二哥,你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吗?」他两手把碍事的长发扎起。
棘手的事?那家伙算挺难搞定的吧?任冠廷在心里思忖着。
「嗯……还是遇到了麻烦的人?」要不怎会有那种困惑的表情?任翔随口猜测道。本来嘛,不是因为事情在烦,就是因为人喽!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算命,我怎么不知道?」任冠廷阒黑的眸盯着「铁口直断」的任翔,没察觉到他不小心地间接承认了。
「真被我说中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怎么?是个女人吗?」任翔难免沾沾自喜,像个孩子般笑得很乐!任家就属他和二哥比较花……呃,是比较会去「注意」美女啦!
「不关你的事吧?」他太失常了,竟然会被任翔给看穿?任冠廷有些气闷地不作声。
「这没什么好不能承认的吧?我们可是兄弟,如果觉得困扰,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任翔很真诚地说。
任冠廷有些心浮气躁,索性又把话题牵拖到任翔那里去,嘲讽地说:「如果你真的会算命,你怎么不算算你自己跟小忻?」任冠廷一句话堵得任翔哑口无言。
任翔的坏脾气被挑起了,他濒临抓狂边缘地低吼:「不要谈我的事!」他双眉纠结,因为想到心里的那个人,神情显得十分的困惑。
知道自己惹怒了他,任冠廷这才妥协地说:「好,我告诉你总行了吧?」
任翔一扫怒容,孩子气地笑着频频催促道:「快说快说!」自小就和二哥互相分享泡妞心得,还不曾见过二哥为谁露出那种表情过呢!
任冠廷把从认识上官苇开始,到被她缠到发狂的经过,全部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全盘托出。
「我觉得我很倒霉。她谁不去缠,却跑来缠我。」任冠廷吐出一口气,很无奈地说,可话里却有着小小的宠溺。
「二哥,她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去缠你呀,不然她怎么不去缠张宇恒或缠别人?你真的变笨了。」任翔得意于自己的分析有理。
「我知道她喜欢我,可是她老是这样粘着我,我都快被她吓跑了,哪有可能喜欢上她?」真是不懂上官苇到底打算怎么做?他都说过不会对她有意思了。任冠廷眼瞳里有着烦躁!
任翔缓缓地摇了摇头,幸灾乐祸地说:「二哥,我看没你说得那么简单喔!我没看过你被女人烦到这种地步,居然会狼狈到躲来我这儿?所以,她是不是最特别的一个呢?」
「特别你个头!」任冠廷撇撇嘴喝叱道。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便又道:「我巴不得她去追别人,最好别来烦我!」他说完后,竟感觉喉咙有些酸……任翔望着任冠廷不自然的脸色,笑容中有着稚气问道:「真的是这样吗?一旦你习惯她在身边追你,而有天她突然间就不见了,你不会觉得有些失落?」
任冠廷闻言俊脸怔忡。
为什么当他听见任翔这么说时,他竟然会感到深深的不愿意?他不是老想着怎么摆脱她吗?怎么现在又会出现这种情绪?他不该有这样莫名的感觉!
烦……「那你对小忻怎么不会有这种心态?先管好你自己再来管我吧!」被任翔审视的眼光弄得不自在,任冠廷又朝任翔的伤处丢下话来掩饰自己的烦躁,连句「再见」都没说就走得无影无踪。
「真是怪了。」任翔皱眉嘟嚷,看办公室的门被任冠廷用力甩上,因而发出呯然巨响。「哼,怎么可能没什么嘛?」
如果真如二哥所说的那么简单,那他干么一副怕被他识破的样子?分明是有什么牵扯,才会让脾气向来温和的二哥变成这样!
唔……任翔单手支额思索着。
拉斯维加斯──俗称「赌城」。以繁华奢靡而闻名世界的地方,有着数不清的大小赌场和赌徒。
赌城最大的赌场是由第一大帮派──「DARK」所经营,它就坐落在赌城的正中央,将近一万平方呎的空间,各种赌博游戏从吃角子老虎、二十一点到轮盘……等等一应俱全,连一般的撞球比赛和跳脱衣艳舞的表演都有。
赌场的最顶楼,也是「DARK」的最高领导人──上官劲的办公室,透过透明玻璃可看见赌场的全景,不管是赌红了眼的不同国籍男女赌客,抑或是正在大跳艳舞的火辣女郎,在在显示了这是个让人一不小心就会堕落的黑暗天堂。
樱花木大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状似慵懒地完全放松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指间挟着一根燃烧中的烟,白雾在空间中飘散。
长及肩的纯黑色长发下,有张和比女人还要美丽俊秀的脸庞,深不见底的暗夜瞳眸邪魅深沉,带着粉红色泽的薄唇往上扬成性感撩人的弧度。但笑意非但没有传进那深幽的黑眸里,反而让他在颓废中显得邪气……这样一个邪气俊美的男人,他就是统领「DARK」的首领──上官劲,手腕极为残酷无情,让许多人闻名色变。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手下刚刚禀报完毕。
「阿苇又跑掉了吗?」
「三小姐现在人在威尼斯飞往纽约的飞机上。」回答的是坐在他对面的得力左右手──冷勍。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上官劲淡淡挑起上扬的细眉,语调平平淡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王者气势。
「属下也是刚刚才接到消息。」被上官劲冷如冰霜般的眼神一扫,就连以冷漠出名的冷勍,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点点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