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不可以这样,里面正在进行手术!”
“你们不能为她动那种手术,我不允许,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做!”他咆哮着,整层楼都回荡着他的怒吼:“我不许你们伤害她,快停止这该死的手术!”
“这位先生,你先冷静一下……”
“你们让开!”
第10章(2)
这时,有个本来上前帮忙的男人晃了下身,照着他的脸就打来一拳。
他将那拳看得清清楚楚,可他连躲的念头都没有,他一心只想进去那道门。
“你在胡说什么,我才是孩子的爸爸!”那个给了他一拳的壮汉,看上去激动不比他少。
谷均逸没去管有点晕的头,他的头是真的有点晕,弄得他还以为自己听到了幻听,“你说什么?”他看那男人,不是施余欢部门里的人,“你是谁?”
“我还要问你是谁呢!你跟我老婆什么关系,快说!”
“你老婆……”
“废话!里面正在动手术的是我老婆,别到现在才装糊涂,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他人气得脸色发青。
而谷均逸,此时舒了口气,里面的人不会是施余欢,欢欢不会嫁给这种男人……
那她呢,她到底在哪?
那道手术室的门对他已经再没半点吸引力,换医务人员阻止那发狂的壮汉,而他则有些失魂落魄地,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去哪里找。
就在一个转身间,他看到了施余欢那双写着惊异错愕的眼。
他也愣住了,背后的吵闹仿佛已经是另个时空的声音,在这条走道的另一端,施余欢就在那里,一直在看着他,用和他同样呆愣的脸。
“欢……”
他冲过去,一把拥她入怀,像是要将她撞碎一般,切实地体会着拥抱着她的真实感,总算是,教他给找到了。
施余欢的眼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周围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她觉得有点别扭,这个谷均逸,做任何事都喜欢引人注目。
她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抚,抱了她一会,他真的平静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
拜托,他还有脸摆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真正被吓到的人是她好不好?当她听到他的咆哮时,还以为自己真的患了什么神经上的疾病,当她发现周围的人也都在竖着耳朵听时,才确定了真的有个男人在医院咆哮。
而且她百分之百肯定,那绝对是谷均逸,她忙跑出来寻他,却看到他在手术室门前和人大打出手,好像他的亲人被医疗事故害死了一样。
“你、你没事吧?”他短暂的安全感马上不见,忙扶过她的肩膀,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她面色如常,不像是刚动过手术的憔悴,“还好,还来得及……”
什么东西还来得及?施余欢疑惑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又联想到那间手术室,一下了明朗起来,同时心中的无名火也升了起来。
好啊,就说他混在一群孕妇间问是在发什么疯,弄了半天是怕他将他的孩子打掉,他会来这里找她,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因为她已经和宁小渔串通好了。
他会知道她怀孕,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因为她已经和那个白衣男人打好了招呼。
可是唯独他跑来医院却直冲人流手术室,这点她可是真错看了他,他怎么会认为她来这里是要将小孩打掉,那是他的孩子啊!
一想到这里,肚子就又痛了起来,她皱起眉,微微地弯下了腰。
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怎么样、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
生个头啊!才两个月要她生什么,豆子吗?施余欢又气又想笑,但还是气的成份更多。
“你不要扶我,这个孩子跟你也没有关系,要不要生是我的自由。”她甩开他的手。
谷均逸慌了,可他又不敢对她大吼大叫,他再也不会对她大小声了,于是,他又原地转起了圈,转得头更晕了。
“我知道,我做不成一个好爸爸,可你能做一个好妈妈啊,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一点点委屈,你要想清楚,我不想你之后难过。”
她笑了下,“我怎么忘了,你是想要小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不想你受这份罪,你也不会因此而开心起来,那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我不想为你生小孩,也不想为你带小孩,更不想自己的小孩被别人说成是私生子!就是这样,让开!”
这个蠢蛋,他真以为她会负气打掉自己的孩子吗?事到如今还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她,她才不是为了要过好日子就给他生小孩咧!
私生子?他怎么能说她跟他的孩子是私生子呢?他们要一起看着这个孩子出生、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他卧室的照片除了他们两个和小飞外,不会再出现其他人,就算是这样,她还要说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那要他怎么做呢?
难道说,她会甘愿真的嫁给他吗?她不就是不想嫁给他,才要打掉小孩的?
“你是要沉默到什么时候!”她就真说了让他那么为难的话吗,好像她在向他逼婚一样。
她只是,想听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啊!“谷均逸,你爱我吧?”
他受到极大的震撼,她竟然大声叫着,问他是不是爱她,当然了,不然还会有第二种可能吗?
施余欢痛苦地蹲了下去,刚才那声大叫加重了她的不适,他心中一空,什么也顾不得,跟着蹲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
“欢欢,我们先去看医生,你不要生气。”
她好想笑喔,他竟然像哄小孩一样在哄她,看来她真的功德圆满了,被一个小孩当小孩哄,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哪也不去,回答我,胆小鬼。”
“我爱你啊,当然爱你。”他心疼地抱住她,“可是我的爱只会让你讨厌,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爱你,我的爱已经把你伤害得够深了……”
他那偏执的爱让他得到了她,如果他再以此逼她嫁给他,那对她太不公平了。
他终于是说出来了,施余欢叹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把她整得这样惨,却还在让她为他伤着脑筋,这样的男人有他一个就够了,她再没有多余的感情去为另一个男人做这些事,太累了。
爱一个人,太累了,她想,他们彼此都为对方费尽了心力。
“你爱我,当一个情妇那样爱吗?”
“怎么可能!”他极速反驳:“不然你让我怎样,难道让我厚颜无耻地向你求婚?我把你害成这样,还要求你嫁给我……我只想,至少给你留一个余地……”
“你从来都没给我留过什么余地,你的爱和你的温柔都太奇怪了。”面对他,她是学不会该怎样撒娇的,今后的日子也许会过得格外辛苦,她看向他,老大不小的人了,却还有着那样一双单纯惊慌着的、清澈无比的眸子,“谷均逸,你想娶我吗?”
真不明白她上辈子做了些什么,非要让她遇到这样一个难搞的男人。
他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如化身为石。
他该怎样去理解她的话?他作好的决定,将她绑在他身边的代价就是,他将用余生去补偿她,可是如今,他是不是该认为,她自愿留在他的身边,与他所想的原因并不相同。
“你……”嫁给他,真的有可能吗?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哪家医院。”
他不言语,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心虚。
他这副样子她看够了,对于感情他到底是有多恐惧,对于自己他到底是多没信心,“手镯里的跟踪器,你其实没有拆下来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