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坦诚错误,只是当她一要提起这事时,萧仲然总会突然有事或者将话题绕到别的地方,一连串的巧合让她甚至一度怀疑他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在惶惶不安的情绪下,到了第三天,她特地向公司请了一天的假,趁着还未付订金,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的情况下,她到了婚纱店向业者道歉,取消订单,然后静静的等他下班。
大门一被打开,她深呼吸着,神情显得十分严肃,「萧仲然,我有事要跟你说!」
萧仲然看见杨意晴神情凝重的坐在客厅,他把公事包一放,坐到她身旁,「怎么了?」
「萧仲然,我已经取消婚纱了。」她紧扭着手指,一脸的不安。
「你不满意我们选的那一家吗?」
「我们不会有婚礼了。」
他神情难测的看着她,这几天她的挣扎他都看在眼里,他只是期望着能撑到婚礼结束,再好好的和她谈一谈。
他早该知道,她对说谎一事是没办法忍耐多久的,不像自己,老是以欺骗的手段得到爱情,他自嘲的想。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们之前交往根本没说要结婚!是我利用你的失忆所说的谎。」她头低低的,很抱歉、很抱歉的说着。
「就算你没骗找,我们还是会结婚。」
「不行!对你来说太不公平,等你恢复记忆,我们再来谈婚事。」她看他没生气的迹象,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已经投入了,何不就顺着这个机会结婚?」他温柔的笑着,内心却极为不满,她怎么可以在他尝了几口甜头后,又残忍的收走?
她摇头,「婚姻是很神圣的事,等你恢复记忆后,你可以再好好的思考一番。」
「我思考过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弃这次的太好机会。
「等你恢复记忆后再谈吧!给你造成困扰,真的很抱歉。」她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这么冲动的想将你绑在我身边,这种想法真是太自私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低头说着,一想到自己曾有这种可怕的念头,她更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他一点也不介意她这种私心,「你要等我的记忆恢复后再谈吗?」看她点头,他笑道:「我已经恢复了。」
杨意晴听到他的话语,没有喜悦,反而皱起眉头,「我今天有跑去问刘医生,他才吞吞吐吐的跟我说你脑中的瘀血是不会这么快消退的,一般来说,至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
「刘医生说的?」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
「对,刘医生人很亲切,还说他本来想亲自参与我们的婚礼并送上祝福。」知道她取消婚礼,刘医生一脸的遗憾,但他也赞成她的做法。
他被那个混帐给恶整了!萧仲然心中不断咒骂着,自己该不会真的得等上一年吧?
「所以过了一、两年后,等你全想起来了,我们再来讨论婚事。」她如释重台的放下心中的大石,微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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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苦难言!
虽说这苦是他自作自受,但萧仲然吞得一点也不甘心,有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算计到他身上等着看戏。
「既然刘医生也都亲口挂保证说没什么问题,那我想我真的得搬回去了。」杨意晴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对着门口面色阴郁的萧仲然道。
「一定要搬走吗?」他已经习惯有她的日子,她一走,这里就显得孤单、冷清许多,他不想回到那个没有她的日子。
「你一个大男人和我一起住,多少会不方便。」当然包括她自己也是。「恭喜你终于可以摆脱可怕的鱼肉料理了。」她轻笑道,知道他其实吃得很烦、很痛苦。
如果她不要搬走,他可以继续吃那些料理,虽然最近他闻到鱼的味道就有点反胃。
「我们可以结婚,你可以顺理成章的继续住着。」这也是他最期盼的结果。
「我不想话题在这里一直打转。」她停下手边的工作,「我有我的坚持,请你尊重。」
令人厌恶的鬼坚持!
「其实你失忆后和失忆前,给我的感觉都—样。」前阵子自己不断的往负面方向去思考,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现在想一想,只是庸人自扰。
「是吗?」他仍是一副不动声色的表情。
「下星期六有一场小型的同学聚会,你要不要一起来?」上次同学嫌聊得不够尽兴,所以又办一场。
「那天我要去公司。」他其实不太想让她一个人去参与,若又遇上周俊义,她一个不注意可是会被拐走的。
「真可惜。」
「有谁会去?」
「我不太清楚,这次是周俊义约的。」
「周俊义……」果然是麻烦的人物,「他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她记得她没说。
「我不小心听到了。」而且那家伙也是从高中时就一直喜欢她了,只是手法笨拙,才没让他得逞。
「他说还有约其他人,所以我去应该是没什么关系。」如果刻意的避开,就好像连朋友都做不成的感觉,老实说,她现在还不太能接受周俊义喜欢她的这个消息。
「我怕他不会死心,他不像是容易放弃的人。」
「我是不会脚踏两条船的。」她怕他不信,赶忙又说:「如果我喜欢上他,我也一定会先和你分手,才和他交往。」
他真的很不喜欢她这种「负责」的言论,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你在考虑了?」他脸色难看的问。
「没有,不过未来的事很难说,我现在不就和你在一起了吗?」要是在几个月前,她也觉得这是不大可能的事。
「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可是却告诉我你的感情随时有可能变质,你要我做何感想?」听她这么一说,感觉就像是她只要跟他说一声,便会随时弃他而去。
「我不能给你不切实际的保证。」那些爱他一辈子的话,她没办法说出口。「不过我能跟你说我很爱你,虽然你暂时忘了我,但我会努力的维持我们之间的爱情。」
她希望能一直和他走下去。
「你可以多放一点感情再说这些话吗?」他的语气冷淡,但俊脸透出可疑的绯红,她怎么能用这么平稳的语气说这些爱语?
「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说明我的想法。」她说的这些是很理所当然的道理,她是伯他不知道,所以才会说给他听。
他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她说会努力维持他们的感情,就算她好骗,他也该对她有信心才是,何况她说她爱他,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好像是不变的真理似的。
他喜欢她的理所当然。
「萧仲然,你这样可以放心了吗?」看他耳根红红的,这样的他很可爱呢!
他沿着她的脸颊亲到她的嘴,用行动来回答她的问题。
对于答案,他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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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同学会后,不时会有高中同学找杨意睛出来喝茶、聊天,而她又向来不会拒绝参与同学聚会,几次下来,萧仲然发现自己的权利明显的被瓜分了大半。
她搬走后,谁和她联络他也都不清楚,无法掌握到女友的交友状况,这让他的心情闷到谷底。
满怀心事的工作着,办公室还有两、三名员工在忙,他抬眼看向时间,已经过了三小时,她的同学会也该结束了。
萧仲然收拾着东西,向同事交代完事情后,离开公司便直接开车到他们相约的聚餐地点,打算接杨意晴回去。
他对她很放心,可是对于心有不轨的人,仍得多加防范。
「杨意晴人呢?」萧仲然走进餐厅,看见只剩周俊义坐在位子上,疑惑的问道。
「她回去了。」周俊义头仰着向上吐了一口烟。
「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周俊义看着萧仲然不满的眼神,他露出皮皮的笑容道:「我是故意的没有错。」
「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她喜欢的人是我。」萧仲然冷冷的说。
「总是要试试。」周俊义将烟弄熄,「不过她很专情,你放心。」可惜对象不是自己。
「我知道,你应该被她训了一顿吧?」又是抽烟、又是说谎,照杨意晴的功力,说上个一小时应该不是问题。
「对,满意了吧?」周俊义落寞的笑笑,「我不跟你争了。」天天被她这么念,他怕耳朵会长茧。「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不了。」他还不知她到哪去了,得先找到她才行。
「急着找人了?」黏得真紧,恋爱中的男人啊!「她迟早会受不了你的。」他恶毒的诅咒着他们的恋情。
「要走了。」萧仲然不想理会他,转身就要离去。
「对了,她在离开前接到一通电话……」周俊义故意把话说得吞吞吐吐。
萧仲然瞪了他一眼,「快说。」
「好像一位医生找她聊天去了。」周俊义啧啧两声,「意晴的人缘还真是不错。」
「那名医生我也认识,不用挑拨。」只是他的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刘明综没事找她做什么?
萧仲然步出餐厅,同时拨打着手机号码,有些心浮气躁的等着接通,听到她的声音,他劈头就是一句,「你人在哪?」
「我在医院,萧仲然,你为什么都不肯老实的跟我坦诚呢?」杨意晴的语气很不高兴。
「刘明综跟你说了些什么?」他的心情浮乱烦杂,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该不会把事实全都说给她听了吧?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再骗我了,萧仲然,我真的很生气,你竟然瞒我瞒得这么久!」
「等我回去,我们再好好谈一谈。」他的心紧拧着,「你人在哪?我现在去接你。」
他听到电话另一头有嘈杂的车声,她应该是走在某条路上。
「不用了!」
他听到手机断讯的声音,赶紧回拨过去,可已被转接到语音信箱了。
他知晓她的个性,她也强调了好几次,她讨厌人家对她说谎,虽说她开口说过爱他,但在他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后,他不是那么确定还能获得她的谅解。
萧仲然匆忙赶到医院,找不到她的人,开车绕到她住的小套房,人也还没到家。
他回到家中翻出通讯录,心急如焚的打给高中同学,一个个的询问杨意晴的下落,但都得到失望的答案。
他没办法在家干等着,拿了钥匙,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找着,看能不能看到她的身影?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也不看的赶紧接起。
「萧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声音懒懒的传来,刘明综轻笑问道。
「刘明综!你竟然跟她说了!」他冷声质问。
「你是说你假装丧失记忆的事情吗?」刘明综好声问道。
「不然呢?」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忍着冲动才没把手机给摔了。
「她生气了喔?」刘明综兴味盎然的问。
「少说废话!」他现在没心情和刘明综说笑。
「那是你自作自受,当初叫你不要这样测试,你偏不听!」刘明综恶劣的笑着,很没人性的在萧仲然的伤口上洒盐。
「她人呢?」现在他只想赶快找到她的下落,其余的事他没空管。
「不知道。」
「刘明综,我一定会回送你一份大回礼的。」萧仲然阴恻恻的保证。
「我很期待。」又是一阵愉悦的笑声。
萧仲然火大的切掉通话,想到她也许会离开他,他的心便如刀割般的疼痛,她不能因为他犯了错,就把他这几年的感情给抹杀掉。
她不会跟他计较这些才对,他得先冷静下来!
萧仲然将车停在路边,烦躁的爬着头发,他能找的地方都去过了,就是没有看见她。
如果要躲,她能躲在哪里?
萧仲然茫然的在外头晃了好久,不知过了多久,他无心用餐,看着早已暗下来的昏暗天色,现在已是晚上九点,他又开车到她的住处,抬头看向大楼,发现她住的那层楼灯是亮着的,他的心中一喜,连电梯也不等的直接爬上楼找她。
他在门外不耐烦的按着门铃,只是一分钟过去了迟迟没有回应,他咒骂出声,对着门喊道:「杨意晴,你不能这样!就算有什么不满,你也必须先跟我好好谈谈,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他又拍了拍门,「你不是很爱讲道理吗?你出来跟我说啊!可恶!」他愤恨的捶了一下门。「杨意晴,做人不可以这样!」大声吼着。
大门突然被打开,杨意晴一脸疑惑的盯着神色愤懑的他,「萧仲然,发生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不开门?」他恶狠狠的问。
「我刚才在厕所。」
「你到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知道她不是恶意不应门,他才放缓了语气。
「今天我去逛大卖场,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他是不是找她找很久,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糟。
「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他以为她不会理他了,没料到她仍像往常一般的和他说话。
「生气?」她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说刘医生讲的那件事吗?」
「关于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他着急的道。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那时是在说气话,那是你的决定,我能说些什么呢?只是心里很过意不去,你毕竟是因为我才回到台湾的。」
她露出微笑,「其实听到这件事时,我有些感动,但你可以老实说,不需要骗我。」
还说什么是因为学长介绍才回台湾工作,刘医师都说了,在英国,他也可以找到不错的工作,学长介绍只是刚好,他是为了她才回到台湾。
萧仲然错愕的看着她,「刘明综讲的是这件事?」
「对。」
刘明综,算你够狠!
他的内心充满着失而复得的心情,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判出局了,感谢老天还没遗弃他。
「你还有其他的事瞒着我吗?」她疑惑的看着他。
「没有。」他飞快的说:「那你为什么挂我电话?」他还以为她是气坏了才有这个举动。
「哦~~我的手机刚好没电了,正准备要打电话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挂你电话的。」
他明天绝对会帮她多买几颗备用电池,他发誓。
「你……还好吧?」她摸摸他的脸,「头又痛了吗?」刚才看他那么生气的样子,她真的有点吓到了。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内心庆幸着她还没发现事实的真相。
「我很想你。」他用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喃着。
「哦!」她抱着他,喜欢他像这样碰着自己,那会让她觉得自己被小心珍惜着。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亲着她的嘴,她也很自动的环上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吻着;他空出一手,将门关上锁住,同时也不断的亲着她的脸、她的鼻、她的眼,密密麻麻的在每一处印上亲吻。
她学着他,不停的亲着他的。
「你不准离开我!」他在她的耳边低语,抱着她,心中的不安才缓缓落下。
「哪……哪有人这样霸道的!」她因他的亲吻,话说得断断续续。「你……得……尊重我。」
他慢慢的带她移动到床边,然后往床的方向一靠,让她躺在床上,他的手撑存她的上方,低头啃咬着她的唇。
她被咬痛了,将他的脸推离,喘口气后,报复的也咬着他的唇,然后缠上他的舌,调皮的勾引着。
直到两人都快不能呼吸,他才退开,眼中布满浓郁的情欲。「我想要你。」
「好。」她笑着,「我也想要你。」
她伸手脱去自己的T恤,水蓝色的内衣包着她浑圆柔美的曲线,极为诱人。
萧仲然的脸微微一红。
「萧仲然,你会紧张吗?」她温柔的看着他,他脸红了呢!
「一点点。」其实是很紧张。
「我也是。」她笑,然后将他的头拉下,很用力的亲吻着他。她可以主动一点,因为他容易害羞,她知道。
「我爱你。」他贴苦她的唇道。
「我知道。」她都有努力的感受着。
「你要牢牢的记住,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也都是因为你。」他的额头靠着她的,一下又一下的轻啄着。
「你不能因为我,你要为你自己——唔——」她闭上眼,他老是用嘴堵住她的话。
「现在不适合说这些杀风景的话。」他低喘道,同时解开自己的衣扣。
她忙碌的回吻着他,手拉下他的衬衫往外一丢,解开自己的胸罩,没有距离的贴着他精实的身体,手环抱着他,喜欢他的身体贴着她的。
他感觉到她的柔软,闷哼了一声,「你是到哪学这些的?」话中的妒意很重。
「我看电影上都这样演。」她故意揉乱他的头发,咯咯的笑。「萧仲然,你的模样好好笑。」
「没有女人像你这样都不会害羞的。」害他像个纯情的小鬼。
她轻笑着,「你吻我时,我的心就跳得很快喔!」她伸手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摸。「有没有感觉到?」
「有。」可是他的心跳更快。
她伸手摸着他光滑的后背,「萧仲然,你好好摸。」凉凉滑滑的,很舒服。
他脸红失笑,她是在玩,还是在认真的和他亲热?
「萧仲然,我会记得这一天的。」她认真的看着他。
他的鼻子碰着她的,嘴噙着笑意,「知道了。」他吻了吻她的唇,将她压在身下,他今晚要慢慢的爱她。
小套房内的温度慢慢延烧着,屋内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喘声。
「萧……萧仲然,其实你也没有多害羞——」女人断断续续的说,未完的话语,还是让那个容易脸红的男人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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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嗨哟——喔嗨哟——
闹铃声响,杨意晴立即起身,按掉闹钟。
她习惯的伸展懒腰,看见赤裸的自己,才想起昨晚的欢爱,身子有点酸痛,待会儿泡个热水再去上班。
想到昨晚他的温柔,杨意晴眼里漾着甜蜜的笑意,第—次的经验,她觉得很好、很幸福。
她看着身旁空荡的床边,萧仲然应该是回去准备上班了。
「哈啾!」好冷,她伸手拿了件上衣往身上套,套到一半,眼尾瞄到床头上的字条,她快速的拉好衣服,拿起来看是萧仲然的笔迹。
她打着呵欠,看着字条上面的字,神情慢慢转为疑惑,反复读了两、三次,在脑中想了又想,愤怒的情绪慢慢浮现。
萧仲然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