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没维持多久,人群中有人小心翼翼地举手请示田佑雯。
“不,这样演多无趣啊!我决定把它改成:梁山伯不爱祝英台,祝英台也不爱梁山伯,只是迫于父母指腹为婚,不得不在一起。”
田佑雯将故事大纲放到单远面前,耐心地跟其他人解释著。
“那祝英台还是很想上学、得乔装成男人吗?”
“要删掉学堂的戏段吗?”
大伙纷纷举手提出疑问。
“不用删。”她晃了晃手指头。“但祝英台是被父母逼著女扮男装,为的是可以跟梁山伯一起上学培养感情,她很无辜的啊!而且我打算安排她和梁山伯成为死对头,其实她喜欢的是马文才,她从小便深深为他著迷。”
“喔……”众人点头。
“你们不觉得这样的内容挺有趣的吗?”田佑雯笑开了嘴,又接著道:“谁说同窗就得在一起呢?”
田佑雯的最后一句话,让众人陷入一片沉默。
大家顿时明白是什么原因让田大小姐灵感如泉涌了,她这故事大纲,不就是在讲她自己和陈允瑞嘛……
大伙怯怯地将目光放远,投到跟在她后头的陈允瑞身上,不过后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跟往常一样冷淡。
“然后呢?”
虽然觉得陈允瑞很可怜,但没看到故事大纲的成员们还是继续好奇地问著,想要彻底明白田佑雯会怎么报复陈允瑞。
而田佑雯也很乐意为大家继续解说。“马文才和祝英台本就两情相悦,这让一直都很喜欢马文才的梁山伯十分愤怒——”
“什么!梁山伯是同性恋?!”
众人的下巴都差点砸到脚趾头,他们一边傻眼地听著,一边不约而同地将同情的目光投射到陈允瑞身上。
“你们别吵!待我继续说下去。”田佑雯兴致勃勃的讲著。“梁山伯因此更加厌恶祝英台,因此他决定假意追求单纯的祝英台,并在长辈面前大力赞成这场婚事,对祝英台说尽甜言蜜语,让两人顺利完婚,就是要祝英台没办法跟马文才在一起。真是个心机重的角色啊!”她摊了摊手,感叹地补上最后那一句。
众人仍是边听边冒冷汗地将目光瞥向陈允瑞,但他始终不为所动,这不禁让大家怀疑,到底是他太迟钝,还是根本不在意呢?
田佑雯因为太兴奋而越说越快。“然而,祝英台虽然一时被梁山伯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以为他真会爱她一辈子,但终究还是发现了他的诡计,和马文才合力逃脱梁山伯的魔掌,最后,祝英台和马文才终成眷属,完毕。”
死寂的气氛在众人间回荡著。
这样改编的剧本是还满特别的,但——
这真是太凄惨、太不人道了!
这是出喜剧,可是对陈允瑞面言,可是天大的悲剧啊!
陈允瑞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天下女人这么多他不去爱,偏偏爱上这个恐怖的女魔头呢?
“我觉得不错。”在众人低声的叹息中,单远说话了。
“你喜欢啊?那真是太好了。”田佑雯高兴地回道。
“嗯,这个题材挺新颖,故事简单明了不复杂,很有戏剧张力。”单远微微点头,似乎是很满意,随即抬头问道:“但剧名还要叫‘梁祝’吗?”
“当然不是啰。”田佑雯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得意指数持续攀升中,笑容更是灿烂得吓死人。“剧名就叫‘梁山伯不爱祝英台’,我觉得这样的名字挺吸引人的,不是嘛?”
“嗯。”单远点头应和道,似乎是大力赞同了。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田佑雯望向四周,用她金光闪闪的笑容照耀全世界。“所有出场的角色和需要的道具我都列出来了,演员由单远去分配,我继续去写剧本啦!”
就在田佑雯得意洋洋地离去之际,跟在她后头的陈允瑞——嘴角竟然上扬了?!
想眼我玩?呵,我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啊!
“导演,真的要演这出戏吗?”
众人无言地望著两人远去后,小心翼翼地转头问单远。
虽然他们跟陈允瑞不熟,但也不希望牺牲这位勇士来成就公演啊——当然了,这是比较有良心的人才会有的想法,有不少人反而比较担心单远只是在随口敷衍过度兴奋的田佑雯,事实上并不打算将这出戏上演,这样大家不就没好戏看了?
“当然是真的。”单远再认真不过地回答,随手拿来一张纸便开始写起演员分配表和排戏进度。
当然要照这样演啦,佑雯的这个点子很不错呢!单远心里暗暗的想,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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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回到工作室后,田佑雯转头回眸一笑,甜甜地问:“这剧本怎样?”
经过几天禁止陈允瑞踏人工作室后,田佑雯主动将他领进来,关上门对他嫣然一笑。
“我觉得挺好的。”他慢条斯理地说著,黑眸中有著笑意,牢牢锁住她。
听到他若无其事地说著,田佑雯有些不甘心地眯了下眼睛。“你也是这样觉得吧?‘日久生情’这种事根本就不可信嘛!”
可恶,为什么这家伙永远都是这副冷静样,完全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撼动他脸上厚重的水泥块?
“不。我一向十分相信日久生情。”他颇难得的回答出这近日来超过十个字的句子。
他语气淡淡的,黯黑的双眸深不可测,却散发出危险的讯息。
“有这样想法的人,真是太天真了。”她冷嗤一声,讥讽道。
“既然距离拉远可以淡化两人的感情,那为何朝夕相处下不能增加两人对彼此的喜好程度呢?”他倚桌而立,环著手,轻声问道,嘴角微微上扬,颇有兴趣跟她进一步探讨这个话题。
“那是因为他们不来电啊!”这答案多简单啊!唉,这个没尝过爱情滋味的家伙是不会懂的啦!“就算男主角喜欢女主角好了,人家女生也不见得就要爱他呀!管他长得帅不帅、是不是家财万贯。”
“是吗?”他又笑了,像毒蝎般危险的笑著,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缓缓朝她走过来,距离,越来越近。“我个人倒是有不同的见解。”
“算了吧!你的见解都没啥建设性。”她强装镇定,硬撑住身子不往后退去。
对,她不能退!她凭什么退?怕他不成?
“听听又何妨?你是编剧,应该采纳多方的意见才是。”他持续向前迈步,在她的面前停下,两人靠得很近很近。
田佑雯狠狠瞪著他,一脸警戒,但胸口的撞击力越来越大,她完全克制不了,只能勉强在表面上同他抗衡。
“我觉得——”他伸手挑起一根落在她肩上的长发,漫不经心地端详著,然后视线锐利地对上她的。“应该是男主角,不够积极的缘故。”
砰砰、砰砰、砰砰……
田佑雯听到了自己猛烈的心跳声,像是在警告她快点离开,可是奇怪,怎么每次他靠她这么近的时候,她全身就像当机一样,根本不受控制、动弹不得啊!
只能像现在这般吓坏了似的盯著他瞧,紧握双拳,安慰自己——如果……如果他胆敢乱来,她、她就一拳给他揍过去!
陈允瑞看著眼前俨然进入戒备状态的田佑雯,圆睁的眼、微翘的唇,实在是可爱有趣极了。
他突然伸出大掌,在她的粉颊上轻磨著,微微倾身,锐利的眼睛未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当她因为他的动作而不自禁地一阵颤栗时,他微微笑了,另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他……他竟然抱她?!
田佑雯你快动啊!快反抗他啊!可、可是,他的动作好轻柔,还有股热热的暖流,不断从他身上传过来……
就在田佑雯内心交战之际,陈允瑞可以确切地感受到她的身子已经完全僵硬到无法反抗了。
一股得逞的快意充斥他的胸怀,但他硬是压下想吻她的冲动,仅是单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在她光洁的额上珍宠地烙下一吻后,便松手放开她。
离开他怀抱的田佑雯一脸怔愕不解,呆愣在原地奸半晌,久久无法回神。
他……他吻她?他不但抱她,他还吻她额头?!
神智迅速回笼,她脸颊涨红,头顶冒出象征愤怒的白烟,抡起一记铁拳就往他那得意的脸上飞去——
陈允瑞保镳可不是当假的,他一个闪身,抬手飞快地包住她挥过来的粉拳,还顺势把她的小手凑到唇边吻了下。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没吻你,觉得失望吗?”他火上加油地问著。
“陈允瑞你这只猪!”
被他轻薄的举动逼出一波波鸡皮疙瘩的田佑雯怒吼了声,举脚踹向他。
可、可恶!她刚刚还真以为他要吻她咧!她才没有觉得失望可惜——没错!什么失望嘛?这怎么可能?!
陈允瑞泰然自若地闪过愤怒的美腿,手中握有她抽不回的小粉拳,掌握了她整个人的行动。
他时而将她带进自己怀里、时而像跳华尔兹一般将她转了个圈圈,整个工作室就是他挥洒的空间,玩得不亦乐乎。
他表面上已经恢复了以往镇定、没有情绪的死脸,但心底却在狂放地大笑著,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开心过。
“啊——你这该死的陈允瑞!快放手啊你——”一只手被钳制住的田佑雯无法祭出她的必杀绝技,反而像布娃娃一样被他拖著走、拉著玩、绕著整个工作室打转,原本已经极为火大的她现下更为抓狂,怒吼声不断。
终于,陈允瑞觉得玩够了,将田佑雯一推,压在墙上,机警地抓住她趁机挥过来的另一只手,用单手连同原本的那一只一起反剪到她身后,顺道以腿制住她不安分的脚,整个人几乎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
田佑雯的脸因为刚才的“国标舞”而涨红,微喘著的她正以愤怒及受辱的表情抬头瞪著他。
她语气不稳地嚷著。“陈、陈允瑞——你——”你不要太过分喔!
无奈她此刻又进入当机状态,欲喊无声、欲拒无力,一句话硬是梗在喉头,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陈允瑞的视线则是移往更下方的景致——她宽松的罩衫因为方才的拉扯而滑下她的肩膀,露出黑色肩带,衬著她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诱人。
田佑雯发现他异常深沉的眼神不太对劲,顺著他看的方向望下自己的左肩,恼羞成怒地嚷著。“你——你看什么啦?!”
她想要将衣服拉好,却腾不出手,只能气急败坏地挣扎。
有一手空闲的陈允瑞于是代劳,大手缓缓探向她的肩,却不是君子的帮她理好狼狈,反而用手指勾住她的肩带,褪下肩头。
他不应该这么快便招惹她的,这有违他按兵不动的政策,但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对她有任何的不怀好意,即使他已经知道她和单远是表姊弟,但之前单远和她的那些互动,早已让他几乎抓狂。
他不应该这么快跟她有这般接触的,但他没有办法再克制自己,眼下的她,太过蛊惑,她的身子好软,让他失去自制力……
田佑雯迅速上升的体温差点让她晕过去,她已经想不出该怎么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现下的她,全身是颤抖的,心是惊慌的。
他低首,温柔的吻著她雪白的肩。
她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大胆的行径,简直吓坏了,眼睛更是瞪得老大,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那一阵阵的酥麻刺激被受器接收,顺著感觉神经,传到她的大脑中,把她的意识搅得一团乱。
他的吻很慢很轻,顺著她的颈、狂乱的滑上来到她的唇际,就著她的唇停了下来,发觉了她眼神中的惊慌。
他望著她有些迷蒙惶恐的眼睛,轻声温存地道,低沉的声音直震她的心——
“嘘……没事的,我只是要吻你。”
他深深吻住她,撷取她所有的不安惶恐,将迷眩的激情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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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佑雯呆愣地坐在补习班教室后的导师位子上,现在是晚自习时间,她没有其他的事要忙,正好发呆。
从下午到现在,她的脑子一直像打了结,任何事都慢了半拍,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剧团来到补习班,等到她回过神,已经是八点半的事了。
陈允瑞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对她做这种事!他怎么敢?算起来他可是老头子的手下,怎么可以这么放肆呢!
他——难道他是贪图什么?难道他想用她来威胁老头子,夺取鹰集团的主位?
不是吧?他明明看起来一副无欲无求、可以去深山隐居的模样,竞有这么大的野心?!
难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若真是如此,那老头子是引狼入室啰!而且还从小狼一路培育为成狼,还浑然不觉、沾沾自喜?
她抬手轻触著微启的唇,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吻,她确实感受到他的强势、他的不容拒绝,还有——那隐藏在专宠后的温柔……
他用大男人主义在宠她!她一向最排斥且鄙视的沙文主义!
不过仔细想想,他一直都这样专制没错——天气凉了,主动帮她加件薄外套;在一次他们等公车等到快要抓狂以后,他去买了台机车载她——他从未开口问过她需要什么、她想要什么,便主动帮她决定了所有事……
这种行为在他人眼中或许体贴,但现在她才赫然发现,那是出自于他的专制!
只是因为他太清楚她的一切,所有事都猜得八九不离十,因此他的“体贴”几乎没给她带来任何不便,甚至已经太习惯他在她身边的方便,却没有发现他以惊人的扩张力,急速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是因为太粗心大意,使得一向不太让人家随意靠近的她,对他失去了戒心?
但就算她一直很谨慎小心的防范他,自己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轻易就制住她所有的反抗,她对他而言根本不堪一击,光是一个紧窒的拥抱,她的心就被牢牢箍住了、为他而跳动,他的手臂是那么粗壮有力、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不不不,她不要想了!
田佑雯烦躁地搔了搔头,好想放声大叫。
此时,晚自习教室里渐渐响起此起彼落的收书、收笔声音,田佑雯看了墙上的钟一眼,眉一皱,使出饱足的丹田之力开口骂道:“都还没下课,你们急著收东西做什么?不读书就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今天晚十分钟下课!”
骂人的感觉好舒爽,这个工作真是找对了……
“喔!”哀号抗议的声音从教室四周传来。
“猪的!谁再吵,全班就再晚十分钟下课!”她大声吼道,轻易地将那些声音掩盖过去。
对嘛,这才像她,“母夜叉”三个字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啊……好愉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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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导今天火气特别大。”
十二分钟后,下课了,田佑雯走在学生们的身后,听到前方有人不知死活的这般讨论她,还白目的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
“对啊!八成是跟男朋友ㄘㄟˋ。”
果真是物以类枣,白目的朋友也挺白目,把她设为目标,叽哩呱啦地搞起全民开讲。
“什么?她有男朋友唷?谁那么不要命啊?”
“拜托,人家夜导长得也挺漂亮的,男人是感官动物,只要胆子大一点的,或是想要追求刺激的,就会追她啦。”
“真的唷,我上次还看到有个男人来接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搭公车。”
“是不是那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我也有看到喔,他大多站在隔一条街转角的那家松饼店前面等夜导。说实在的,那男人挺帅的。”
田佑雯缓缓眯起眼睛。
可恶,这些学生还真厉害,一点点事情就被他们传得这样沸沸扬扬的,她跟陈允瑞根本就没什么……呃,是、是他自己强贴上来的,并不是出于她的自愿,所以还是“没什么”!
“款?不就是他吗?”突然有人指向大门口的方向,低声跟旁边的人说道:“夜导的男朋友!”
田佑雯一惊,忙望向门口。
他竟然站在门口等她?!不是叫他离补习班远一点的嘛?她可不想变成学生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啊!
她假装没看到他,低著头,出了大门便往右转。
“佑雯!”
她身后传来陈允瑞低沉的声音,以及机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粉红猪的!他竟然还叫她!可恶,他害她丢脸丢得还不够吗?
她气愤地抿著唇,加快脚步。这里学生多,绝对不可以在这里跟他吵架,要不然她就红了!
她持续往前走,眼看骑楼的尽头就在前面,一呕气,她停下脚步,不走了。
陈允瑞看到她停了下来,便也跟著停下持续以龟速跟在她身旁的机车,朝她走过来。
他站在她的左前方,眼神迅速瞥了四周一圈,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看向她。
他的目光深沉且牢固地钉在她身上,十分有压迫感,但她不看他,避开他的注视,双手环胸,看向已经打烊的精品店橱窗中,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两人这般沉默地对峙著。
可对于沉默这种事,她一向不是能人,他却是个中翘楚,但即使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她也不可以轻易认输!
除了这样站著,她现下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乖乖跟他上车,二是逃跑。
前者嘛,太窝囊了,打死也不做!她想试试后者,不过却不敢有所动作——她太清楚了,只要她一转身,他的动作会比她更快,马上将她拦下来。
谁又知道为了避免她再度逃跑,他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举动?
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田佑雯咬了咬下唇,觉得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怕什么,试试看嘛,逃多远算多远,至少垩让他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屈服!
甫动了这个念头,她脚都还没离地,他的手便探过来了!
她机警地往旁边一闪,不过他的目标似乎不是她的人,只见他的手在她脑后一晃,便收回了。
她正疑惑著,突然觉得马尾有些松,伸手一探,才发现他把她的发饰抽掉了!
“做什么啊你?”她口气甚差地问他。
他拿著她的发饰在指间把玩了老半天,才理直气壮的回答。“你头发放下来比较好看。”
“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还我啦!”她伸长了手要拿,他却把它举高,让她构不著,她恼怒地踹了他一脚。“风很大,头发会乱掉啦!”
他扬了扬眉,似乎可以接受这个理由,点头。
“你点头点个什么劲儿啊?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他没回话,将她旋过身,撩起她柔软微长的头发,轻易快速地盘起,用手中的小金属夹夹好。
然后再转回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托起她的脸蛋欣赏整体的美感,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你……你是怎么用的?”田佑雯错愕地摸著盘得相当好的头发。
普通男人连帮女孩子绑个马尾都有困难了,何况是盘头发?难、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收集芭比娃娃之类的?!
他趁著她惊慌分神的时候,将双臂环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望著怀里的她,这般环住她,更加发觉她的娇小。
他笑看著她惊恐的表情,发觉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实在好简单。
“我高中看你盘过。”他淡淡地说著。
因为田老爷子有跟导师交代,所以他的座位大多坐在离她不远的后方,天天看她俐落地将头发盘起,一直觉得挺有趣,今儿个总算找到机会试了试。
事实证明,他满行的嘛!
“你——你偷看我?”她推了他一把,这才发现自己被他锁在臂圈中,刚散去的愤怒又聚集了起来。
“我不看你,要看谁?”他低首瞧她,请示道。
田佑雯见他脸又要凑过来了,吓得抬手推拒他,跟他那恐怕要再度行凶的唇保持安全距离。“你又想干什么了?!”
他知道她在躲什么,更刻意的收紧双臂,将她搂得更紧,面露疑惑地问道:“怎么?不喜欢我吻你?”
“谁、谁喜欢啊!又不是有病!”她瞪著眼睛、语气不稳地骂道。
“哦?”他没在意那足以将耳膜震破的叫骂,兴味十足地望著她变化繁多的脸部表情。“技巧不好吗?”
她瞬间涨红了脸。“我、我怎么知道啊!”
这男人真是可怕!他怎么有办法面无表情地谈这种事,虽然知道他一定是在捉弄她,可是那表情看起来又好认真,让她双颊发烫。
“啧,也是。”他深表同意。“才吻一次而已实在分辨不出来。”
他说完就要俯首证明自己的行动力,却被她眼明手快地用手掌挡住。
“你别想乱来啊!”
见她推拒的小手胡乱飞舞著,他寒著一张脸,谆谆教诲道:“这种事情,只要习惯了就好了。”
“到……到底是谁借你的胆?”她结结巴巴的轻声问道。
他没回答,只是霸道地交代道:“骑楼很暗,我不放心,以后在补习班门口等我。”
然后,二话不说伸手拨开她的阻挡,捧著她的脸深深吻下。
又完了……
这是田佑雯的脑袋瓜变成一片空白之前,最后浮现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