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晋源为什么要带她到谭森的老家来?她纳闷地回过头去看他,只见他也下了车,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有如废墟般的大宅院。
“这里是谭森小时候住的地方,在他父亲宣告破产之后被法院查封,后来卖给一个在南部发迹的土财主,直到前两年,他才又把它给买了回来。”连晋源说。“你知道这件事吧?”
“我知道。”她看着他走向前去,轻易便撬开大门上那道生锈的铁锁,动作看来十分熟练自然。她突然警觉到,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这儿,他先前必定也曾来过这个地方。为什么?她猜测着,心里不由得浮起警戒。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连晋源给了她一个手势示意她先行。“我前两天才和谭森提到,他把房子买回来,却由着它这么荒废也不是办法。他总有一天要结婚的,不如就把这儿重新装修一下,当做结婚后的新房不也很好?”
看着他脸上温和的微笑,房玄菱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硬着头走进了庭园里。
“你也约了谭森来这里吗?”她小心地和他保持距离,一面四下核巡着谭森的踪影。但是没有,她没有瞧见谭森。
连晋源没有回答她。她好奇地回过头去,只见他眯起眼睛四下打量,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这儿荒废这么久,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你说是吗!”他若有所思地道。
房玄菱微微愣住,待瞧见他眼里闪烁的光芒时,气息为之一顿,一阵冰冷的寒意窜过她的身躯。
“你是什么意思?”她勉强镇定地道,惊慌地发现他挡住了惟一的出入口。如果她想离开就必须经过他,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闭嘴!我正在帮你选个好墓地。”连晋源低喝一声,肥胖的脸上浮起一丝阴寒的冷笑。“那群笨蛋,连件小事也办不好,居然没能撞死你。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和你继续耗下去了!”
房玄菱倏地一惊。原来前些天那些企图撞她的轿车不是偶然,而是另有目的!她惊愕地望着他,不用问出口,他脸上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力持镇定地出声,“如果你是为了警告我,要我离开谭森,那你的目的达到了。谭森已经知道是我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他不可能会再跟我来往了。”
“谁说我只想警告你?”他摇摇头。“我以为只要公布真相,让谭森知道房长兴就是导致他父亲自杀的凶手,那他就会厌恶你、鄙弃你,但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表示,我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眼里的恨意令她退后了一步,喉咙紧硬着几乎无法出声。“你要我死?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恨我?”
“如果不是你,谭森早就和雅晴结婚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连晋源冷嗤一声。“从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只要你活着,他就会三心两意、举棋不定,只要你活着,你就永远会是我的心腹大患,非除掉不可。”
“你有没有问过雅晴的想法?也许雅晴根本不想嫁给谭森。”
“我不管她想不想,她都得嫁!”他不耐烦地一挥手。“你知道雅晴怎么告诉我的吗?她说她喜欢的是孙承翰。呸,那个愣小子也配?孙承翰虽然是尔玛集团的亚太区执行副总,但他拥有的权力和身价永远无法和谭森相比,他根本配不上我的雅晴,我绝对不允许雅睛和他在一起!”
房玄菱用手捂住唇,注视着他愤恨的嘴脸。这个男人疯了,他的心智早已被财富和金钱腐蚀。
他居然为了让女儿嫁给谭森而不择手段,泯灭了人性和良知。
“为了让雅晴成为谭夫人,你知道我计划了多久吗?”他继续说了下去,“现在的企业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经营了,尤其近几年来,我的公司一直处在亏损的状态,需要大量的资金才能运转。只要能让雅晴嫁给谭森,我就能利用尔玛集团在全球的势力和背景重振声威……”
“你可以向谭森借贷。”她试着开口说话,“我相信他会愿意……”
“那不够。”他疯狂地挥舞着双手。“我必须顾到连家的名声!这是我祖传的基业,我绝对不允许它毁在我手上。我一定得为雅晴选择一个有雄厚背景和财力的丈夫,继续扩展我的事业,
一旦你死了,谭森就会死心,他就会娶雅晴。”
当他说话时,房玄菱小心地往后退,四下梭巡着有无逃跑的空间,然而他似乎很快便看穿她的意图,缓缓地朝她逼近,一抹邪恶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别白费心机啦,小妞。你是跑不了的。我曾经想过要买杀手解决你,不过后来又打消了念头。这事关重大,我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以免露了口风,惟有我自己动手才能确保它万无一失,而且我非成功不可。”
他向前一步,扬起手,房玄菱慌乱地发现他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她全身
肌肉霎时因恐惧而冻结,双腿有如生根般动弹不得。
“我计划了好几个月,想着该怎么解决掉你。”他慢条斯理地道,环视着杂草丛生的四周。“这个地方荒废了这么久,平常也不会有人来此走动,如果你死在这儿,大概要好一段时间之后才会被人发现了。”
“你不敢这么做,连晋源。”她的心脏急促地跃动着,但她明白自己必须冷静些。她不能显现出丝毫惧怕的样子,让他更加快意。“杀了我,你要如何向别人解释?别忘了,幼稚园里有人看见我是和你一起离开的。”
“无所谓。我有几位朋友是警界高官,我只要告诉别人,我送你回家之后就没有见过你,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我的说词。”他耸耸肩膀,思索地皱起眉毛。“我得想想待会儿该怎么处理你的尸体……看来我必须加工一下现场,布置成你在这儿遭人劫财劫色,毕竟一个女人死在这荒郊野外并不是件太令人意外的事,不是吗?”
在她还来不及猜出他的意图之前,他已经欺向前来抓住她的手臂。她立刻有如触电般地甩开他,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跑,然而她才刚起步,他肥壮的身子已经扑过来将她绊倒在地上,那重重的一跌让她几乎岔了气。
房玄菱尖叫了起来,使尽所有力气挣动着,在满是扎人利草和泥土的草丛间滚动,拚命想避开
他的钳制。然而男人毕竟是力气大,连晋源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拉,头皮撕扯的疼痛几乎今她滚出眼泪。
“你尽管叫吧,女孩。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连晋源凑在她耳边狞笑着。“不要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你不会死得太痛苦……”
他手腕的力道强劲地扭转着她的头发,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不要晕倒。他看来是非杀了她不可,她可以在他眼里看见足以致命的凶光。她软弱地挣动着,绝望地在心里尖叫:谭森,救我,谭森……
“我想我知道谭森为何会为你着迷了,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他邪邪地笑着,她可以感觉冰冷的刀刃贴上她的脸颊。“我是不是该在你的脸上划个几刀,再送你归西呢?只可惜了你这张
娇滴滴的脸庞……”
房玄菱不再挣扎,只是麻木地闭上眼睛。很奇异的,她不再觉得害怕了。在这一刻,她脑中浮现的是谭森的脸。她想着他蹙着眉沉思,想着他微笑的模样……她并不怕死,只是遗憾这辈子没能亲口告诉谭森,她爱他……
她听见连晋源大笑的声音,粗壮的手臂紧勒她的脖子,令她意识逐渐模糊。她的肺有如火烧般灼热,脑中开始嗡嗡作响。就在她即将坠入黑暗之际,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际——
“连晋源,放开她!”
房玄菱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听见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接踵而至,她听见连晋源得
意的笑声变成不敢置信的惊喘,而后自己脖子上的力道放松了,整个人立刻像破布娃娃般重重地往前扑倒在地。
当谭森及时赶到,瞧见连晋源正要扬起手上的刀刀刺向房玄菱时,他几乎心神俱裂。
他趁着连晋源转身之际,毫不犹豫地扑向前去,抓住他的手臂往后反扭,连晋源不雅地怒骂一声,刀光一闪,一阵剧痛袭上谭森的手腕,汩汩的鲜血立刻涌出。
但他根本没有注意,想救玄菱脱离险境的意志大过一切。他制住连晋源还想挥刀的手,另一只手臂迅速勾勒住连晋源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引得他一阵疼痛的嚎叫。连晋源怒吼着,翻身反
击,两个男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虽然连晋源手上有刀,但他肥壮的身子,怎么也无法和谭森结实利落的身手相比,不一会儿工夫,他手上的刀便飞了出去,谭森迅速便将他压倒在地,随后赶到的孙承翰和房人杰也在此时赶上来帮忙,三个大男人很快便压制住他。
“谭森,去看看玄菱怎么样了。”房人杰大声命令道,一面压住不停挣动的连晋源。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谭森这才回过神来,即刻起身便朝倒在一旁的房玄菱奔去。当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时,他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拂开她脸上的发丝,看见她眼睛紧闭,小小的脸庞
毫无血色,脖子和手臂上均有擦伤的痕迹。他的心因恐惧而揪紧。
“玄菱。”他轻拍她的脸颊,嘶哑地轻唤:“玄菱,你听得见我吗?玄菱?”
房玄菱幽幽地醒转过来,眨了好几下后才张开眼睛。“谭森?是你吗?”
她的声音十分微弱,但那却是他听过最美妙的声音了。
“是我。没事了,我在这里。”他立刻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眼眶润湿,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还好吗?谢天谢地,我没有晚来一步……”
她颤抖地吸口气,感觉他的脸颊湿湿地贴住她的,嘴唇炽热地压在她的颈间。她抬起手轻抚他的头发,想告诉他她没事,但干哑的喉间却挤不出声音。她只知道他来了,他就在她身边,她安全了……
她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了下来,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房玄菱放下手上的工作直起身,用袖子擦擦鼻尖上的汗水,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工作成果。
这些天来,她已经将屋子的门廊前全都打扫干净,并且排放了好几盆天竺葵和樱草花,几株粉红色的沙漠玫瑰开得正艳,将原本冷清的门廊前妆点得花团锦簇,看来既优雅又热闹。
接下来,她打算用更多的花草将整个花园填满,只要她细心照顾,她相信若干时日之后,它们将会恢复过去美丽的景观。
她站起身,用手调整戴在头上的大草帽,眯起眼凝视前方那栋巍然耸立的大宅。即使它荒废了
几年,但仍能看出三十年前是多么的雄伟和美丽。
她的思绪回到很多年前,她父亲带着一个满脸倔强、狂放不羁的大男孩走进房家的那一天。她记得自己当时对他的好奇,因为他沉默、易怒,冷漠得令人难以亲近,然而不知怎的,她的目光却始终离不开他。
她就是在那一天爱上他的吗?她不知道。即使这些年来他们不在一起,但隔了这么多年之后再遇见他,她对他却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下意识里,她一直知道他们会再度相遇,只是不知道在哪一天,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原本沉寂的心也随着他而苏醒,仿佛她的生命就等着遇见他、去爱他。
她低叹一声,转身慢慢地沿着偌大的庭园周围走着,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天来的一切。四天前,连晋源已经因为杀人未遂,再加上涉嫌掏空公司资产而被起诉。虽然他仍然坚持他并没有犯罪,但检察官却在掌握了确实的证据之下,予以起诉。
看着满脸憔悴的连晋源,房玄菱竟觉得有些不忍。她原本担心雅晴会无法接受父亲即将接受法律制裁的事实,但意外的,她的反应倒是十分平静。她在事后代表父亲向她道歉,也获得了她完全的谅解,毕竟她父亲已经受到了应得的惩罚,她也不想再追究。
整个事件过去之后,她的世界又重新回复了平静——太平静了,她微微打了个冷颤。虽是接近
傍晚的时刻,空气中仍充满着炙热,四周静得只有蝉呜的声音。她在院子里的大橡树底下停住,用手触摸着那粗糙的树干,想起以前时常陪着谭森坐在这儿的情景,熟悉的回忆既甜蜜又苦涩。
她颤抖地轻吸口气,不想去回忆,却又无法忘记他们一起有过的点点滴滴。她从不后悔爱上他,爱他是世界上最自然、最美妙的事,重要得有如她的呼吸一样,要离开将会是多么困难啊!
但她必须离开,她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她必须离得远远的,因为她无法面对赞森的厌恶和恨意。谭森不属于她……在知道他们上一代的恩怨纠葛之后,他已经不可能再爱她了,她早就知道这一点,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感到如此孤独和寂寞。
她走到后院的凉亭前,对着在阶梯边缘乱长的玫瑰花丛微蹙起眉。那美丽的花朵仍旧旺盛地怒放着,她蹲了下来,伸手轻触那盛开的花瓣,却被轻扎了一下,她轻叫一声,将手指含进嘴里,怔怔地注视那美丽的花朵。
“你果然跑到这里来了。”一个醇厚的嗓音由她身后传来。
房玄菱微震了一下,在心神紊乱的一秒,她拒绝认出那个声音,然而她的心跳已经开始急促,身躯也因意识到他的存在而紧绷。她回过头去,看着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缓缓起身,有好半晌,他们只是互相凝视着。他穿着简单的白上衣,衬衫颌口敞开,袖子随意地卷至手肘处,露出仍然包扎着绷带的手臂。合身的长裤衬托出修长笔直的长腿,令他看来帅气而潇洒。
她似乎无法将目光移开他身上,一径贪婪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他的目光先是望向她身后那排美丽的花朵,而后才辗转回到她脸上。
“我看到门廊前那些盆栽和玫瑰花。”他过了半晌才再度开,声音仍然有些低沉。“你这阵子常来这儿。”
他的声音不像询问,也听不出任何情绪。房玄菱垂下目光,试着平息有些慌乱的心跳。
“我……你说过你母亲喜欢花,我想你一定很怀念住在这儿的日子,所以我不希望这里看起来那么冷清……”她咬住嘴唇,发现自已无法说完所有的话。
她要跟他说什么?说因为她知道他一直渴望着一个完整的家,说她知道这儿对他有多重要,所以不想眼睁睁看着这儿就这么荒废吗?
他对她的解释沉默以对,目光仍然凝视着她。
她避开他深沉的目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幼稚园找不到你。人杰告诉我,你这几天时常在下午提早离开,每回部带着一身泥土和草屑回家,我便猜到你会在这儿。”
“你找我做什么呢?”她的声音低若耳语。“你应该去陪雅晴才是,她现在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她有承翰,你忘了?”谭森耸耸肩膀,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你这几天一直避着我,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她差点冲口而出,却又即时忍住。因为我无法留下来看着你爱上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共组家庭。
“我以为你恨我,不想再见到我。”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恨你?”他的表情看来很讶异。
“因为……”房玄菱转开头,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泪光。“因为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父亲对你们所做的事,你一定不能原谅……”
她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她凝视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没有移开目光,仿佛想将他的脸庞刻印在心灵深处。
“别这样看我,玄菱。”他轻触她的粉颊,声音轻得几乎飘散在空气中。
“我没有办法……”她颤抖地低语。“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我正在看着我爱的男人。”泪水滚落,她绽开一个颤巍巍的微笑。“我想记得他现在的样子,记得他对我微笑的模样。你知道的,他曾离开我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又回到我身边,我害怕有天他会再度离开,我就再也没有机会……”
她还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一把将她楼进怀里,用一个粗暴的吻封缄住她的呢喃。他猛烈地吻
她,吻得既深长而浓烈,仿佛想将她的灵魂吸进他的身体里面。当他拥她入怀时,她再也遏止不住成串的泪水滚落。
“我不会离开你!玄菱。”他喃喃低语。“绝不会。”
“你真的不恨我吗?”她哽咽地道。“我父亲对你……”
“那已经不重要了。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来得重要。”他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直视进她眼底深处。“嫁给我,玄菱。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妻子,永远别再离开我。”
她微微一震,不敢置信她听到了什么。“可是!你说过你不想要婚姻。”
“因为我一直对自己不够诚实。承翰警告过我,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动,我将会失去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他亲吻她精致的下巴,模糊地低语,“你知道你是我的生命吗,玄菱?过去的我是活着,但是活得毫无意义、毫无目标,直到我再次遇见你。每回只要想起连晋源差点杀了你那一幕,我几乎要发狂了。”
房玄菱抱着谭森强壮的腰,感觉他的身躯随着他的话而微微紧绷。她的手安抚地在他的背脊滑动。
“你是那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爱上我的?”她柔柔地问。
“不,在更早以前。或许当那个九岁小女孩告诉我她会保护我、陪着我时,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了。”他以低哑的声音呢喃耳语,“我爱你,玄菱。你无法想像我有多需要你。你是我
生命中惟一的光,没有你,我的世界将是一片黑暗。”
“可是……”
他再度用唇堵住了她的呢喃。这是个漫长的、需索的、只属于爱人们的吻,当他终于抬起头来时,她已经忘了自己问的是什么。他爱她!她的心几乎要因这满溢的快乐而炸开来。她只要确定这一点,其他的都不在乎了。
良久之后,谭森才放开了她,但仍用一手圈住她的腰身,让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人一起凝视着前方那栋耸立的大宅。
“过去,我一直害怕回来这里。我害怕一个人回来,面对这空荡荡的冷清,但是现在我不害怕了。”他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指上印下轻吻。“我打算搬回来这儿,将它重新书成一个家,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你说好吗?”
房玄菱注视着他炽热的双眸,心跳和脉动急促,而后她漾开微笑,答案早已不言而喻。谭森的眸里光芒闪动,又将她拥入怀中,以一个急躁的吻封住她的唇,仿佛这辈子再也不愿放开她了。
她环住他的颈项,用全心的爱意回应他。他是她的爱人,她的灵魂伴侣,惟有在他怀里和他完全相属,她的生命才得以圆满。她突然想到她还没有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
但是这并不急,她会在未来的每一天向他证明她的爱有多深,毕竟,他们还有好长的下半辈子要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