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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浪君 第四章 作者:月凌情
    他将棠心紧急送医。

    而在医院昏睡一天之后,棠心终于醒来。只是,一醒来她就吵著要回家。

    在得到医生的应允,及听取一些该注意的事项后,齐飒烨立即为她办了出院手续。

    为了这场严重的感冒,齐飒烨强硬地为棠心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让她好好地休养身子。

    而静躺于床上的她,为突然多出来的时间感到些许不适。她的时间好像太多了一点,多到让她时常会跌入自己的思绪里。她转头望向窗外。

    此刻的清朗晴空,一点也不似前些天的阴霾灰暗。只是--

    那一天,她为什么会在认为飒烨爱上曹露思之后晕倒?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身子好冷?甚至,胸口还冷得发疼?

    她一向都很健康的,怎会说病就病?这,是为了什么?凝望著映射在窗台上的耀眼阳光,齐棠心任由一句又一句的疑问,占住自己所有的思考空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飒烨温柔对待别人时,会有一种心酸的感觉,更不知道,当时的她为什么会有一种世界就快崩塌的惊骇感受?

    她知道自己该祝福他的,但--她似乎一点也做不到……

    不一样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情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只是,是哪里不一样?还是哪里变了?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抓不到自己的心?

    她的心,在哪里?抬眼望向窗外,一丝迷离已悄悄占上了她黑色眼眸。

    窗外微风轻掠而过,带起了阵阵树影婆娑与枝哑交缠。透过敞开的窗子,清风袭入清幽房室,轻拂过她依然苍白的脸庞。

    她觉得自己的神魂似将飘离--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拉她回神,

    她回过头。看见飒烨又端著一碗似刚熬好还热腾腾的清粥进来,齐棠心朝他摇了头。

    「多少吃一点。」齐飒烨拧著眉,将清粥放到她的床头柜上。

    「我不饿。」她还是摇头。

    自前些天送走父亲和敏姨出国之后,她所有的病态都出现了。

    在她苍白的脸上有著极为疲累的倦意。现在的她就像是失去阳光与水滋润的小花,再也没有原本的青春朝气。

    「不饿也要多少吃一点,等一下还要吃药。」齐飒烨干脆端起装有热粥的碗,拿起汤匙舀起一小口,轻轻的吹著。

    「你还是快去公司吧。」她犹豫了一下,才喝下他送至唇边的清粥。「爸爸带敏姨出国玩,公司那边你会很忙的。」

    「没关系,我已经交代下去,有重要的事他们会打电话到家里来。」他一边说,一边再将吹凉的粥食送进她的嘴里。

    「可是这样总是不太方便,他们……」

    抿了唇,齐飒烨凝视著她水亮眼眸。

    「没关系--」他终于又说出和以前一样的话。「你比较重要。」

    「是吗?」她眼神一黯。

    「你快把身子养好,我就可以回公司上班。」他温柔的说道。

    虽然不了解棠心瞬间的沉默,但,他不想破坏此刻两人许久未有的亲近。

    因为,一直到棠心晕厥的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从头到尾他对棠心根本就放不了手。他努力过,但……齐飒烨颓然一笑。

    原以为曹露思多少可以转移他对棠心的心,但是一直到那一天他才发现,原来多日来的远离忽略,都只是他的自欺欺人而已。

    在认清了自己的心之后,他再也不想强迫自己离开棠心了。因为至今,他仍记得那一天因见到棠心晕厥在地的惊慌与不安,以及一种自心底窜起的莫名恐惧。

    甚至现在,他也还感受得到,当时他内心似被冰雪冻住的冷僵与痛苦。那种似被夺去呼吸而没了心跳的痛苦感受,是他再也不愿尝试的。

    那种痛,他再也不要了。敛下眼中深藏的爱意,齐飒烨扬眼凝进面前的娇弱容颜。他空出一手拨弄过她又已垂落额前的短发。

    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这样守护她一辈子。微扬唇角,齐飒烨对她笑出心中深藏的温柔。

    忽然,有人敲了房门。

    一回头,齐飒烨就看见管家带来两名不速之客站在敞开的房门之外。

    「少爷,雷先生和严先生来了。」

    「嗯。」他点了头,示意管家可以离开。「这没你的事。」

    「嗨!」挥了手算是打招呼之后,严倞逍直接走向一旁的沙发。

    「好久不见。」雷厉尔则走到床边坐下。

    「雷大哥,严大哥。」看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个男人,齐棠心惊喜的喊著。

    以前她就因为飒烨的关系,而常与雷厉尔及严倞逍在一块。他们一直都很照顾她的。

    一扫之前的愁思,齐棠心因为他们两人的到访而笑开了脸。

    「嗨,棠心。」严倞逍对她摆了摆手,才开口对飒烨说道:「前些天在电话里听你提到棠心生病的事,所以就找厉尔一块过来看看。」

    而那通电话,是要通知他和厉尔因为棠心生病的关系,他不能参加当天三人早已排定的聚会。

    严倞逍带有深意的眼,瞥向对他与厉尔的到来完全没有戒心的齐棠心。

    若有急事,聚会的事当然可以再另行安排。只是……

    在打电话到齐门集团,确定飒烨这些天都为棠心,而没到公司上班之后,他们可以确定,他对棠心的感情已经变了质。

    因为,齐家又不是没有其他人在,根本就不需要他这样放下公司,而全心全意留在家里照顾她。况且,他们也真的担心飒烨会因为一时糊涂,而失去现有的一切。

    所以,在劝导飒烨无效之后,他们就只能从棠心的身上下手。今天,他和厉尔是专程来找她的。

    毕竟,女人是最为善良的动物了。严倞逍突然一笑。

    「怎才多久不见,你就变得这么娇弱了?」雷厉尔倾身向前逗弄著她,

    「吹了风淋了雨,一不小心就这样啰。」她双手一摊,显得无奈。

    雷厉尔笑看她的无奈模样。只是,当他发现飒烨手中端著一碗粥食时,他目光顿地一沉,不认同的眼光扫视过眼前的两人。

    「啧,这么幸福,都这么大了还要飒烨喂?」掩去眼中的深沉,雷厉尔笑中带讽。「看来,现在你的身价是越来越高了,居然可以让堂堂齐门副总裁亲自来服侍你。」

    听不出雷厉尔话中的讽意,齐棠心顿时羞红了脸,抬眼望向一旁的飒烨。

    其实,她不是不能自己进食,只是,她真的不想吃,但又不想拒绝飒烨对她的关心,也想再一次体会让飒烨细心呵护的感觉,所以她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就是这样做了。

    「说得也是,你看看我们都进来多久了,也不见飒烨倒杯水给我们喝。」严倞逍瞥一眼他手中的碗匙。「还真是差别待遇。」

    「你前面的茶水是我早上才要人刚装进去的,要喝自己动手,别想拿我当奴隶使唤。」齐飒烨瞪了两人一眼。

    两人的抗议声与飒烨的态度,让齐棠心略觉尴尬。

    「我来好了。」掀开被子,齐棠心想下床为两人倒水。

    「不要理他们,要喝他们会自己动手。」齐飒烨伸手拦住她。

    「没关系,我可以……」棠心坚持下床。

    一见两人各自坚持,雷厉尔在与严倞逍交换眼神之后,即藉机靠近飒烨。

    「好了好了,你们两人都不要争了,也不过就是一杯水而--」他像是要劝导两人各退一步。但在飒烨分心的刹那间,雷厉尔将手肘一曲,即「很不小心」的碰上他手中的碗。

    碗一偏,热烫的清粥即在齐飒烨的衣服上留下印渍。

    「啊!」见到他衣服上沾有些许粥食,棠心慌张的自床头柜上抽来数张湿纸巾。「要不要紧?会不会很烫?」她急著想帮他清理。

    「没事。」齐飒烨皱著眉握住她的手。

    「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衣服了。」雷厉尔带笑地说道。

    齐飒烨对他摆了手。

    「没关系,我去换件衣服就好。」他看一眼衣服上的印渍。

    此时,原坐在一旁的严倞逍,在接到厉尔的暗示后,立即站起身对齐飒烨说道:「刚好我有些公事找你谈,我陪你一块去。」

    齐飒烨点了头。「厉尔,帮我看著她。」在叮咛一声之后,飒烨即和严倞逍一同走出房间,

    一见两人离去,雷厉尔即走过去掩上房门。他转身看著又靠躺回床头的棠心。

    「雷大哥,你--」在这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空间里,齐棠心对雷厉尔显得怪异的眼神感到不安。

    雷厉尔知道自己必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将所有的利害关系分析给棠心知道。

    「棠心,我长话短说。」看著她一脸苍白的病容,雷厉尔皱紧了双眉。

    相处了近七年的时间,他们多少也看得出来,表面上看似女人来去不断的飒烨,心中唯一在意的人是谁。

    只是,他们实在不愿意飒烨因为这事而闹出丑闻,进而影响到他在商场上的名誉。

    一个男人身边若是女人不断,社会舆论顶多只会说那是风流,但是,一旦自己的妹妹也是那众多女人之一时,社会道德就会把一个无形的乱伦罪名加诸在那人的身上。

    虽然商场上的人几乎都知道,飒烨是齐震天当初从育幼院领养回来的,他和棠心之间并无真正的血缘关系,但是,在名义上他们两人还是兄妹关系。

    男人可以被传风流甚至下流,因为只要有实力,就算摔跤了,他照样爬得起来,但是,一旦扯上这种乱伦罪名,那社会舆论岂会轻易的饶过他?

    到时,齐门集团的声誉定会明显受到影响,而飒烨更会落得身败名裂,棠心也将一辈子抬不起头。

    所以,就算知道飒烨对棠心有心,而棠心也对飒烨有著莫名情愫,但他们两人就是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是知道飒烨想藉著曹露思来转移自己对棠心的注意,但是很可惜,就他与惊道的观察,那个女人根本无法占据飒烨太久的时间。

    他可以想像飒烨心中曾有的挣扎,也知道飒烨现在极力想掩藏自己的心意。但问题是,如果现在不做个解决,而让两人这样发展下去,那后果……

    「雷大哥?」她有种预感,雷厉尔想说的话,她不会想听的。

    「我希望你和飒烨保持一点距离。」他走到她的身边。

    「为什么!?」她不解而惊呼出口。

    「这阵子商场上已经传出你们乱伦的谣言了。」一见她瞪大眼想反驳,雷厉尔抬手阻止,继续自己未完的话。「你也知道飒烨一向很疼你,但是,你们毕竟还是兄妹,在某些时候,某些场合你们还是要避著一点。」

    「为什么?」她双手紧紧地抓著覆盖于腿上的被单。

    「为什么?」他敛眼一笑。「你觉得呢?」

    「雷大哥?」

    「他是个成熟而有欲望的男人,而你是个美丽少女。虽然现在的你,没有外面那些女人来得可口,但总是个女的。」在抬眼的瞬间,一抹阴沉扬上了他的眼。「那你这样一直缠著飒烨,是想绑他一辈子吗?」

    齐棠心微微一愣。

    「还是你有那种恋兄情结?」带著一丝邪笑,他倾身向前。

    「雷大哥,你不要这样子。」她拧著眉,撇过头去。

    「棠心,除非你认为自己可以不碍著飒烨往上爬的机会,否则,我不希望你再像现在这样缠著他。」他伸手扣住她的下颚,要她看进他的眼。

    那黑冷的眼眸,令齐棠心微微一颤。

    「他是我相交近七年的好友,我是不可能让他为你而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冷道。「而且,他现在已经有一个固定的女人了,你就乖乖闪边去,不要再到他的面前晃来晃去。」

    「我……」她知道他指的是曹露思。

    她的无语,让他轻笑出声。

    「不然换我吧。」雷厉尔松开对她下颚的紧扣,转而轻佻地抚上她的脸庞。「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雷大哥!」她避开他的手。

    她的闪避教他神情一冷。

    「棠心,没有兄妹是像你们这样当的,你已经长大,很多事情你都该懂。」他危险的眯起眼。「这社会的伦理道德观不是你们可以挑战的,如果你不想让飒烨最后落得身败名裂,最好离他远一点。」

    身败名裂?雷厉尔的话叫她一惊。

    「我……我不会害飒烨的。」她脸上原已嫌淡的血色,于瞬间褪去而成一片惨白。

    没了血色的惨白容颜,教雷厉尔感到些许不忍。只是,为了飒烨,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心软,

    「不会吗?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对飒烨的影响力?」他挑高眉梢。「你知不知道飒烨可以为你临时取消与我们的聚会?甚至为你延后公司的会议?就连一些基本的应酬场合,他也可以因为你而不去参加?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为你改变了多少生活习惯?」

    从她紧抓住被单而关节泛白的十指中,雷厉尔知道齐棠心已经了解到他话中的涵义。

    「我……我……」她双唇微颤。

    这些她都知道,而这些也是她一直在意的事情,她有请飒烨不要因为她而耽误公事的,她有……她真的有……一丝水意泛上了她的眼。

    「他对你的感觉,我们多少都能懂一点,但问题是你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他没有一丝感情的说。「既然这样,你何妨给他一条路走?」

    为什么他要把她说成,一个像是会让飒烨失去一切的罪人?她只是想和飒烨在一起,这样也不行吗?她强睁著双眼,不愿意让已盈眶的泪水滑下。

    「知道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心情如何?」雷厉尔突然一问。

    她紧抿著唇,直摇著头。

    虽然飒烨向来女人不断,她也该习以为常。但,自从那晚听到父亲提起飒烨有喜欢的人之后,她……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她将女朋友、曹露思及飒烨最喜欢的人这三者间画上等号时的痛苦;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当她看见飒烨亲密拥搂住曹露思时,会突然觉得四周变冷了,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看见飒烨与其他女人在一起,不想再去回想当时的一切情景。她不想,真的不想……

    「你爱他吗?」

    「我?」雷厉尔的问话,敦棠心倏地瞪大一双泪眼。

    那一瞬间,齐棠心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了。

    我爱他吗?我爱飒烨吗?纤细的双肩微微地颤著。

    她会爱上自己的哥哥?不……不会的……她不会的,她不会爱上飒烨的。齐棠心想对自己大声否认。但是--

    如果不爱,那她为什么会……

    难道,这就是她不想看见飒烨与其他女人在一起的原因!?因为,她爱上飒烨了?

    因为她爱上了他,所以,在她听到父亲说飒烨有女朋友时,她突然觉得胸口很难过?所以,在她亲眼看见飒烨与曹露思亲密相拥时,她觉得全身发冷,冷到胸口发疼?

    是这样的吗?她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哥哥?斗大的泪珠突然落了下来。

    乍然出现的清晰答案,教齐棠心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襟。

    「如果,你真的爱他,最好离开他。」他知道自己似乎把她给逼急了。只是为了飒烨,他还是要把话给说清楚。

    「离开他!?」她泪眼大睁,双肩一颤。

    雷厉尔毫不遮掩眼底的深沉,朝她阴森一笑。因为,他决定利用世上所有女子共有的名字,为飒烨除去他在步上人生高峰路途中的障碍。

    「爱一个人,就该为他付出所有,哪怕是牺牲一切也该在所不惜,你说是吧?」他扬起唇边的恶意。「更何况,我只是建议你离开他。」

    「真的……真的只有这条路吗?」微颤的手指诉说著她心中的恸意。

    看齐棠心似因他这短短几句为爱所做的叙述,而出现的殇恸,雷厉尔几乎就要狂笑出声了。因为--

    什么是「爱」?

    他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字,但是,他知道在这世上有太多的女人,甘心为一个爱字而傻得付出所有,牺牲一切。

    所以,在他的眼底,这世上所有女人所共有的名字就叫做--爱!

    以爱字为理由,以爱字为借口,以爱字为自己所有的愚蠢行为作注解,是所有女人的唯一共通点。然而--

    以爱字来操控女人,则是他雷厉尔至今不变的--

    谈情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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