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蜜虽然也觉得奇怪,但因为她还得去上课,所以还来不及发问,就被冷向铠赶着去学校了。
一下子热闹的病房里只剩下父子两个人,冷盛拢坐在病床上,冷向铠也坐回一旁的沙发,只手揉着额际。
乔蜜……怎么会是「她」的女儿,天哪,他们……
父子俩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冷盛拢先开口:
「没想到找了这么久,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妳的消息……」冷盛拢望向窗外的夜空,心情复杂不已。
泪光,是当年冷盛拢送给自己深爱的女人的唯一一件礼物,而他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人,就是苏宜安。
当年,冷盛拢已经有了妻子张凤君,但跟妻子之间并没有爱情,有的只是互相照顾的恩情,相敬如宾。就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苏宜安。
苏宜安是冷盛拢的秘书,温柔体贴,因为公司事务繁忙,让两人在合力处理公事时,也产生了感情,在明知道冷盛拢已有妻子的情况下,苏宜安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并且为他怀了孩子。
这件事后来还是被敏感的张凤君察觉,她没有哭闹,在私下见过苏宜安后,她考虑过要离婚成全他们,偏偏她的健康状况不佳,离开了冷盛拢她就无依无靠,冷盛拢无法就这么抛下她。
知道这样的情形,苏宜安已经决定要离开,怀孕期间她有空便去探望张凤君,在生下小孩后,更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张凤君抚养,在冷家有了后,自己便悄悄离开。
当冷盛拢发现苏宜安离开后,他用尽各种方法找寻,但始终没有找到她,最后下得不放弃。
他和张凤君合力扮演好冷向铠父母的角色,张凤君在冷向铠十五岁那年去世,到冷向铠十八岁那年,冷盛拢才告诉他,他自己真正的身世。
冷向铠是冷盛拢刻意培养的接班人,遇事沉稳从不急躁,乍然明白自己的身世,虽然震惊,但他却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对于从未见过面的生母,他感念,但并不强求一定会相认,毕竟在他成长过程中,一直照顾他、对他关心不已的,是张凤君。
在张凤君去世后,冷盛拢对苏宜安的思念一年比一年多,他不敢强求两人一定能再续情缘,但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知道她安好……现在,他真的如愿了。
她很好,有个一看就知道很体贴,善良一如她的女儿,而……她的女儿姓乔,那,她果然已经嫁人了,他……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至少她不是孤单无依……
但,面对这样的结果,冷盛拢心里却无法不感慨。
他和宜安……终究是有缘无分,上天让他拥有两个极好的女人,却也让他失去了她们两个……
如果说冷盛拢难过,那么冷向铠的心情简直是沉到谷底,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有这种情况,这么……乌笼……让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心乱如麻。
「铠儿……」冷盛拢开口,明白儿子心里的震撼。
「不,不可能。」冷向铠深吸口气,望向父亲。「爸,泪光虽然数量不多,但终究不是只有一条,也许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而已,乔蜜不可能是她的女儿,不会的!」
不会这么巧,不会!
「这条泪光,的确是我当年送给你母亲的。」想到苏宜安,冷盛拢的神情满是思念与罕见的柔情。「当年要制作泪光的时候,我挑的是质地最好、纯度最高的钻石,就算是镶边的银炼,用的也是最高度的纯银,几乎是不惜成本了。所以真正的泪光只有六条,每一条都有不同的编码,钻石虽然相同,但镶饰却有极小的差异,如果不是参与制作的行家,根本不会发现。」他顿了顿。「当年,我只留下一条,编号与形状我很清楚,绝对不会认错。」
虽然,他让冷向铠看过泪光的图片与制作过程,但是冷向铠毕竟不是参与制作的人,他能认出泪光,却不知道这些微妙的不同。
「不、不可能!」冷向铠猛地站起来,双手撑着窗棂,背对着父亲。「绝对不可能,乔蜜绝不可能……是我妹妹!」
不可能、不可能!
冷盛拢看着儿子,发现他的反应比当年得知自己的身世还要激烈,难道他们两个--冷盛拢心头一沉。
「铠儿,你……和乔蜜……」再困难,他也得问清楚。
「是。」冷向铠坦白地点头,知道父亲问的是什么。
他和乔蜜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的关系,早就不是一般的男女朋友,乔蜜已经是他屋子里的女主人了。
「老天……」冷盛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尽管不知情,但他们是兄妹,他们之间的爱情,只会换来两个字--乱伦!
他们要怎么承受这一切?
他和宜安……又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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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向铠没有回来。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他第一次没有回来陪着她,乔蜜觉得很不安。想到病房里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她不只是不安,还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阿东接送她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如往常做着冷向铠交代的工作,他什么事都不知道。
「老板今天晚上要留在医院陪老总裁,所以不能来接小姐。」这是阿东转达的话。
明明很平常啊,父亲住院,他留在病房里守夜也是很合理的事,可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隔天,阿东照常送她去上班,只说了之后要去医院接人,乔蜜只好继续忍着疑问,等下班,谁知道下了班后,阿东居然说冷向铠出差去了,要好几天才会回来,乔蜜听得当场呆住。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中亚宝屋特展在即,身为总裁跟统筹者的冷向铠,不会无缘无故在这时候出差,而且,连跟她说一声也没有。
冷向铠会不会……在避着她?!
但是,为什么呢?
乔蜜仔细想着那天在医院里的所有言行,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是不是冷伯父不喜欢她,所以冷向铠才会疏远她?
可是也有可能,冷向铠是真的有急事不得不出差啊!
乔蜜什么也不明白,只能每天上班、上课,然后回到公寓,一个人孤伶伶地等。
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现在知道了,也才明白,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冷向铠。
也许爱上他本来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从认识以来,她不曾看过他对她有脸色不好的时候,尽管他在人前是那么傲慢,可是在她面前,他常常是哄着她、逗她开心居多。
可是,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洗完澡,乔蜜一个人趴在床上,感觉很孤单,身边缺少了他的体温,她只觉得冷,被窝里好像永远都不够温暖。
她好想他,想得想哭……
明天,一定要问阿东,他什么时候回来,如果阿东不知道,她就到他办公室里去等,一定要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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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乔蜜的这几天,冷向铠到底在哪里?
其实,他哪里都没去,在接父亲出院后,他天天住在公司里,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公事里,想麻痹自己。
可是,每天一到傍晚,他就会不自觉抬起头,彷佛看到乔蜜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乔蜜下班后,通常会来的时间。
他没有忘记要阿东去接送她,也要阿东骗她,说他出差去,有好几天不在,并吩咐阿东一定要好好看顾着她。
冷向铠是个企业家,从小就接受刻意的培训,让自己遇事冷静、处事果决;真相虽然令人震惊,但他该怎么做,却在震惊过后便已了然于胸,只是--理智明白,感情却不忍。
能让他轻易撤防、轻易快乐、轻易牵动他心思的乔蜜,他要怎么面对她、怎么告诉她,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辛先生,你不能进去,总裁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打扰……」梁秘书极力拦人。
「没关系,如果他生气,我会告诉他不是妳的错,要他别扣妳薪水。」辛皓楷笑笑地,轻易避开梁秘书,打开办公室的门。
「辛先生,你不可以进去……」
「没关系,让他进来,妳去忙妳的吧。」冷向铠说道。
「是,总裁。」粱秘书这才放行,关上办公室的门,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什么事让你非得这样横冲直撞的进来找我不可?」冷向铠没好气地问。
辛皓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伯父担心你闷死自己,要我来这里充当一下神父。」
「我只信『睡教』。」冷向铠回他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还不错。」辛皓楷像在替病人诊断般,露出严肃而专业的表情。「还懂我在说什么、还能开玩笑,表示你的神志很清醒。」
「废话。」不清醒他能在这里办公吗?
「这不是废话,这是很重要的前提。」辛皓楷慢吞吞地道:「你没有办法跟一个不清醒的人谈事情、讲道理,甚至听他诉苦,可是清醒的人就不一样了;因为清醒,才能明白自己该面对什么。」
「我宁愿我没那么清醒。」冷向铠干干地道,没心情再取笑辛皓楷一副心理医生的蠢模样。
「那要不要去喝两杯?」虽然大白天的就买醉,是很丢脸的行为;但是现在情况特殊,辛皓楷不介意破例这一次。
「我以为你一向是劝人远离酒精的。」辛皓楷是名绝佳的外科医生,他最讨厌的事就是替那些酒醉肇事的人治疗,每次都整治得他们哀哀叫,麻醉剂更是非绝对必要不用。
「难得嘛。」要看到一向意气风发的冷向铠失意的模样可不容易,更何况他是失恋。
失恋耶,这要是传出去,冷向铠的身价肯定暴跌不少!
「也好。」甩甩头,冷向铠将公事丢一边,站了起来。「你请客?」
「没问题。」辛皓楷大方地道,跟着起身。
「去哪里?」
「是我请客,你就负责跟我走就是啰!」辛皓楷率先往外走,进了电梯。
冷向铠交代梁秘书他不会再进公司,然后跟着走进电梯。
从接掌公司以来,冷向铠第一次做出这种事--跷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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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酒吧,开一瓶威士忌,冷向铠什么话都没说,就开始喝酒。
他是没有多激烈的狂饮啦,只是一口吞下、再喝一口,神态微郁。
辛皓楷意不在酒,只是陪着冷向铠,但是这样一口接一口的喝法,也是很恐怖的,没十分钟,整瓶酒已经去掉二分之一。
「铠,喝太多了。」辛皓楷淡淡提醒。
「你知道世上哪一种人最痛苦吗?」冷向铠语音依旧清晰。
「哪一种?」
「想醉,却醉不了的人。」
「是吗?」辛皓楷推了下眼镜。「有一种人也很痛苦,就是不想醉,却天天醉的人。」
「现在是怎么样?绕口令吗?」冷向铠还能露出淡淡的微笑。仰首,再干掉一杯。
「还能开玩笑,实在不怎么像一个失意人。」啧!
「我喝酒了,不是吗?」冷向铠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再拿酒瓶来倒满。
「但是,你并没有去处理你的问题,不是吗?」辛皓楷一针见血地说道。
冷向铠摇了摇杯里的酒液,眼神黯然地闪了下,又淡淡啜了一口酒,没回话。
「依你的个性,世上没什么事能让你一直逃避下去,你也不是那么懦弱的人,事情发生了,你只会想去解决,就算逃避,也只是一时,不会是永远。」
「这个口吻,有像神父。」冷向铠要笑不笑地打趣。
「铠,没那么像,就别扮那个样。你天天住公司,活像个工作狂,可是,你的难题似乎还没解决吧?」这家伙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辛皓楷真怀疑自己受托来这一趟,是不是很多余?
「你有什么好建议?」冷向铠俊眉一挑。
「你认为失恋跟爱上自己的哥哥,哪一种结果比较惨?」
「什么烂问题!」冷向铠拿过酒瓶,再替自己倒一杯。
辛皓楷缓缓地开口:「基于医生的立场,在你不能自欺欺人的情况下,我只有两个处方可以开给你。一种,是让乔蜜知道真相;另一种,是你干脆抛弃乔蜜,分开了,伯父与伯母永远不再重逢,瞒住这一切。」但其实,辛皓楷并不觉得第二个方法是个好方法。
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回能够避开,谁知道他们不会在哪一天又遇上?!
他看得出来,要冷向铠忘记乔蜜,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冷向铠表情不变,只是缓缓啜着酒。
「我不是两性专家,只是个外科医生。依照我的专长来论,如果身体有某个器官溃烂了,不是尽力医治,就是开刀切除;短暂又痛苦的一刀,总比慢慢溃烂,到最后不得不放弃整个器官来得好。」真不愧是外科医生,三句不离本行。
「要割那一刀,也得要你的手术刀够利才行。」冷向铠涩涩地道。
就这句话,辛皓楷知道其实冷向铠早已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舍不得让乔蜜伤心而已;可是这件事却不得不做。
爱情哪,连锁这样的男人也不得不屈膝,真是可怕的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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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真的不在公司。
去中亚等不到冷向铠的乔蜜一个人回家,心情很低落,她抱着抱枕,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梁秘书说,铠梢早前还在公司,只不过他跟辛皓楷出去了,并且交代今天不会再进公司,而他……并没有出差的行程。
她问阿东,阿东一脸为难,只承认了他的确没有出差,于是她也不再问。她想,那一定是冷向铠要他这么说的。
可是为什么?
「铠……」乔蜜很难过,埋在抱枕里的脸,泪珠一颗一颗溢出眼眶。
她好想、好想他……
就这样哭着、想着,埋在沙发里,她不知不觉倦睡了去,连夜深了,公寓的门被打开了、又关上,她都没发现。
冷向铠无声地定进来,靠在面对她的电视柜旁,静静地望着她,克制着将她搂人怀中的强烈欲望。
才几天而已,她憔悴了很多,她脸上明显的泪痕,让冷向镘的心阵阵揪疼。
夜色昏暗,一股淡淡的酒味飘散在空气中。
忽然,入梦的泪颜不安地颤动,她蓦然惊醒,直觉抬起头。
「铠?!」
他只是望着她,没有开口。
乔蜜揉揉眼,努力睁大眼睛看清楚。
「你……你回来了?!」她伸下原本缩在沙发上的脚,想要走向他。
「我回来跟妳说清楚。」
他淡淡的语气让乔蜜听的一愣,起身的动作乍停。
「说……说清楚?」
冷向铠表情淡漠地别开脸,望向窗口。
「明天,我会让阿东带妳去看几栋房子,如果妳喜欢哪一栋,就告诉阿东,他会帮妳搬家。」
「搬家?!」乔蜜心一颤。
他的语气……绝不是他们两个一起搬,而是……她一个人?
他的意思是……
「或者,妳喜欢这里,那我就把这栋公寓送给妳。」他又说道。
「为什么?」乔蜜不懂。
「需要什么,妳只要告诉阿东一声,他会帮妳办好。」他又接着道。
「我不要阿东!」乔蜜低叫。「我只要你。」
「我们到此为止。」他维持淡淡的声调,侧过身,让脸孔隐入黑暗里。
乔蜜一震,脸色瞬间刷白。
心,一抽一抽着疼痛,泪水涌进眼里,让视线变得模糊,她还是执意望着他,一眨也不眨。
「分手,是吗?」她好困难才挤得出声音。
「是。」他简单地点头。
乔蜜心里又是重重一震。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道,然后站了起来。
像一抹游魂,没有生气、没有质问、没有哭喊、没有抗拒,她沉静的太过反常,只是往客房走去。
分手……分手……
他要分手,不要她了……
她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只是直直往前走,直到硬生生撞上客房的门,她才本能地伸出手,摸索着门把。
冷向铠心一跳,他大踏步定来,从背后狠狠抱住她。
「乔蜜,不要这样。」他碎塌的冷漠,反映在微哑的语音里。
他对她……还关心吗?
乔蜜木然地被他抱着,喉里像哽着一个硬块,好困难地不断吞咽,一声破碎的哽咽才逸出唇办。
「我……做错了什么……」
「乔蜜--」他扳过她的脸,才发现她的泪水早就在无声无息中,不断从眼里流出来。
乔蜜再哽咽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地投入他怀抱!
「为什么……为什么……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不理我……一回来……就要分手……不要我了……」
环抱着她,他默然无语。
她的崩溃,让冷向铠心痛。他的心,已经让她入侵得太深太深,伤她的同时,更像在凌迟自己,加倍的痛苦。
「我……我做错什么……你……不要我……」她颤抖着,呼吸困难,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妳没有错。」冷向铠心疼她的自责,却只能紧紧抱着她。
乔蜜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他别开脸。「我不爱妳了。」
乔蜜一震,全身差点软倒。
冷向铠及时抱住她,神情闪过惊慌。
乔蜜开始猛烈地摇着头。「我不相信!你骗我!」她抬起手臂,捧住他的脸。「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没骗妳。」
「你骗我!」她固执地道。
「我……」面对着她执意的信任,「没骗她」的谎言,冷向铠无法再说出口,只能轻叹。
和楷谈过后,他以为失恋总比知道事实好,现在看来却不然。乔蜜虽然有点小迷糊,却也很固执。
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不是一个处处需要人保护的小妹妹,她有权知道真相。
泪眼中,乔蜜看到了他为难的表情,突然问,她发现,他也在痛苦着。他黯淡无色、不再飞扬的神态,双臂紧搂着她的姿态,让她蓦然明白,他明明是在乎她的!
不,她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
乔蜜逼自己冷静下来,抹去泪水,深吸口气。
「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她努力调着呼息,但是刚才哭得太过,她的呼吸仍然急促而混乱。「如果一定要分手,那我……要知道原因,不要瞒我。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喜欢我……不要骗我。」
「乔蜜……」抚着她脸庞,两人的距离这近,怀抱着她,他可以察觉到她瘦了。
「如果你心里真的疼惜过我,那就不要骗我。」
冷向铠望着她。
就算现在能瞒住,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她早晚都会知道的,现在明白,至少他还能陪她一起承受,总比以后她一个人面对要来得好。
「乔蜜……」他沙哑低唤,抚着她眉眼,眼底有着对她的怜惜,彷佛不愿再吓坏她,轻声地道:「因为妳……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