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廉星樵为什么要骗她有女朋友?楚歌脑中思绪纷乱。
没有什么东西比“为什么”更让她苦恼了。从她是个孩子起,她总爱问为什么,而且除非她解开疑惑,不然她绝不放弃,即使每每逼得楚云几乎发狂。
所以这个问题,一直到楚歌睡觉时都还在想。由于文生采了,所以她睡文生的睡袋,而文生跑去挤廉星樵的睡袋。
他为什么要骗她有女朋友?
因为他还爱着那个前任女友,一直无法接受那女人离开的事实,所以才这么说?还是因为他被那个女人伤得太深,拒绝再谈感情?
哪一个答案才是正确的?或是还有第三、第四个答案?
她看着满天的星星,有时候她觉得沙漠的星空,可以让人忘却白天的一切烦恼,但是,今夜她是不可能有令人满意的平静。
因为除了这个问题,廉星樵的一切都困扰着她——他在沙暴时吻她,他在她受冻时抱着她睡,他在绿洲时……
老天!她怎么又……
她想尽办法想忘掉他们在绿洲的事,可是那一幕却深深烙印在她脑海,她怀疑自己这一生能否忘得了他的吻,他的爱抚…
她转过身,透过营火看向廉星樵,发现他呼呼大睡,她心底很不是滋味。她这厢为了那件事而翻来覆去,始终无法人眠,但他,却睡得那么香甜。
显然,那件事不值得他辗转反侧,只不过是个意外,小插曲而已,他根本不把它放在心上,只有她这个笨蛋才会耿耿于怀。
去他的廉星樵!他才是大笨蛋!
第4章(1)
隔日,天还蒙蒙亮时,楚歌便叫醒廉星樵和文生,东西收拾后,他们准备上路。
楚歌跃上骆驼,坐在文生身后。她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和廉星樵讲话,或和他同骑,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你一向都这么早起吗?”文生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没有,我昨晚失眠,快到王陵谷了,我兴奋得睡不着。”只有天知道她失眠是为了什么。
“希望你来了以后,能够给我们带来好运,挖出杜唐卡门的地下金字塔,我可不想再挖三年,还是只挖出一堆沙。”
“你认识廉星樵的前任女友吗?”她鼓足勇气问。
就知道她会问。“认识啊,她曾是考古队的一员。”
“啊,她还是考古队的!”楚歌惊诧的说,“廉星樵不是不准女人参加考古队?”
“那是后来的事,以前并没有不准。她是很优秀的破译和解读古埃及文的考古学家。”
“她美丽吗?”
“大美女一个,她是法埃混血儿,五官轮廓非常深。”
听到大美女,楚歌的心情有些低落。
“她为什么离开他?”
“简单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考古队的赞助者拜伦公爵。”
文生瘪了瘪嘴,“英国人的心眼都很小,他和廉星樵为了那女人打了一架后,气冲冲地带着那女人回英国,不再赞助我们。这就是廉星樵不准女人参加考古队的原因,在考古队这种都是男人,又和外界隔绝的小圈子里,像她那种风情万种的女人,不引起第四次世界大战才怪。”
“男人总是喜欢责怪女人,难道男人都不用负责任?”她不以为然的说。
“我忘了你也是女人。”
“无所谓,反正我没有一个地方像女人。”
她低声说。
“谁说的,你长得还是像女人啊——”
“谢谢你的安慰,我如果长得像男人,早就去变性了。”
“我还没说完,你呀,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呢!只是少了女人味,我教你怎么做有女人味的女人,你只要眼神媚一点,说话多一点,还有,走路时臀部多扭几下。”
“你不如杀了我还比较快,我根本做不出来。”
文生笑了起来,“我想也是。”
这时骆驼走上大沙丘,由于骆身倾斜得厉害,楚歌赶紧搂住文生。
搂文生并不会令她心跳加速,因为他安全又可靠,她把他当成大哥哥,而他也只是把她看成是小妹妹。
看到楚歌和文生有说有笑,又看到她搂文生搂得那么紧,廉星樵的表情变得十分不悦,他们只见过一次面,怎么好像一点也不陌生,难道文生送她回饭店的那晚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中午抵达王陵谷。
楚歌敬畏地望着王陵谷。这个地方非常寂静,看不到一棵树、一朵花或一株小草。这里根本无法生长植物,简直就是一个死亡谷。
谷的四周都是高耸的山崖,在某一座山崖底下,有一个奇异的建筑物立在那里,那是一五OO年左右的女法老王哈托雪普特丝的石砌神殿。由于背后的山崖耸峙,所以神殿看起来就像埋在谷底一样。
文生对骆驼呼喝一声,骆驼立刻停步蹲了下来,他先下来,然后再把她从鞍上抱下来,放在沙地上。
就在这一刻,廉星樵不悦地瞧了她一眼,然后转头走向营地里最大的帐篷。
他在生什么气呀?楚歌感到莫名其妙。她又没做错什么。
这时,有三个男人从大帐篷里走出来,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男人走向她,热情的伸手说道:“楚小姐,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考古队。”
“希望我的加入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楚歌觑了廉星樵一眼。
“怎么会呢,对我们这群臭男人来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可是大家赏心悦目,提振工作效率的良方,你们说是不是啊?”
“我完全同意博士的观点。”
另一个男人说。
“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廉星樵讥诮的说。
“知道什么?”
她挑战似的看着他。
他耸了耸眉,算是回答。“我记得我们还有一个帐篷,阿布你去给楚小姐搭起来。”
阿布是一个很能干、很值得信赖的埃及人。他先在地上洒些水避免尘土到处飞扬,然后很快的在交谊帐篷旁搭建一个小帐篷。
好厉害!她眼睛都还没眨,他就已经搭好帐篷了。
“阿布,谢谢你。”楚歌对阿布说。
阿布低下头,然后跑开。
她侧过脸问廉星樵,“我是不是长得很吓人,不然他怎么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不,他认为你很卡梅耳(音似英文的骆驼)。”他回答她。
“谢谢你,我才不像骆驼呢!”
“不是骆驼,卡梅耳是阿拉伯语,美丽的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走吧,去吃饭了。”文生搭着廉星樵的肩走向交谊帐篷。
交谊帐篷不只是讨论公事,也是吃饭的地方。阿布递给她一个锡碗,里面是牛肉羹,显然只是从罐头里拿出来加热而已。他接着递给她一杯热咖啡。
看来阿布除了是向导外,还身兼厨师,不过他的厨艺不及格。为了不让阿布难过,楚歌勉强自己吃完牛肉羹。
午餐后,大家围坐在一张长桌谈话。那些男人的话题几乎都围绕在杜唐卡门打转。楚歌认真地聆听他们的谈话,不时地点点头,一副她很懂的样子,其实,她懂个屁!
考古队的成员并不多,除了廉星樵和文生,剩两个人。
一个是凡斯博士,世界上最著名的古埃及学家之一,他年近六十,高瘦,前额隆起,有着丰润的两颊,他曾在几十种杂志上发表过上百篇附有他本人肖像的文章,也曾在多部有关早期人类的大众服务电视纪录片中露面并担任解说。博士不是一个隐士,他喜欢宣传自己。
另一个是米勒先生,他负责古物鉴定、分类和修复工作。从他浑身散发出的充沛精力和强健韧性,还有脸上黝黑的肤色看来,就知道他长年在阳光风沙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