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你……不会说出去吧?”
看着他那羞赧尴尬却又拚命装冷静的脸,她几乎要笑出来,但,她忍住了。
“放心。”她举手作发誓状,“我会保守秘密的。”
放下手,她又看了于表,然后立刻站了起来。
“森先生,Sorry。”她把手腕上的表凑到他面前,“已经五十八分喽。”
他文风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微微皱起了眉。
“别赖皮喔。”她严正地再次提醒,“是你自己说会让我准时一点钟上床睡觉的。”
“是谁告诉你我会守信用的?”他看着她,语气跟表情都一样任性。
她瞪大眼睛,生气地道:“我不管,我真的困了。”
“你睡啊,我不会吵你。”
“你开什么玩笑?你在这里,我哪睡得着!”
“慢慢就会习惯的。”他说。
“什……”什么慢慢就会习惯?他又在跟她抬哪门子杠了?
她以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使出全力想把他从那张沙发上“拔”起来。
“你、给、我、起……啊!”
没等她说完,他一个振臂,将她扯向自己。
他轻而易举的就将纤细的她圈抱住,然后以迅雷般的速度在她唇上轻啄一记。
她陡地瞪大眼睛,惊盖的看着他。
他锐利霸气的眸子变得温柔而深情,“该怎么办,我好像已经太喜欢你了……”
这些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她会觉得恶心肉麻,搞不好还会全身起鸡皮疙瘩,过敏一个星期。
但为什么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她就像是热锅里的奶油般,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呢?
她害羞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老是说这种会让人脸红的话?”
“你又为什么老是让我对你说出这种话呢?”他一笑。
她皱起眉头,微噘着嘴,“你这人真赖皮,难道又怪我吗?”
他捧住她发烫的脸,“当然怪你,是你让我伤透了脑筋……”
她让他伤什么脑筋了?她想着,一时忘了自己还坐在他大腿上,直到她感觉到他的眼神炽热得几乎要烤熟她。
“如果可以,”他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颈背,两只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她,“我真想把你揉一揉,塞进我的行李箱里带回日本。”
看着他那犹如深潭般幽深的黑眸,她突然一阵晕眩。
还没回过神,他已勾下了她的脑袋,迎上自己渴望而火热的唇。
她的身子震了一下,但没有拒绝。
这不是她的初吻,但却比人生中第一次的吻还震撼她的心。几年前在爱河畔,曾友钦突然亲她时,她只觉得不舒服又惊慌,后来甚至变成恐惧及厌恶。
但现在,他的吻却令她脑袋发麻……喔不,她的脑袋简直快融掉了。
慢着,这犹如生物般钻进她嘴巴里翻天覆地的东西是什么?
天啊,是……是他的舌头?!
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像是察觉到她想逃,他把她抓得死紧,吻得更深。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他居然给她来个法式深吻?他、他是想吓死她吗?
使尽吃奶的力气,她猛地推开他的脸,羞恼的瞪着他。“干么伸舌头?!”
他微怔,然后皱皱眉头,“难道你没试过?”
“谁试过啊!”她气得想打他。
“那个家伙……”他试探地问:“他没这样亲过你吗?”
“你说Tomo学长?”她秀眉一拧,“当然没有,他才一亲上来,我就推开他了。”
闻言,他突然意识到某件事情。
他以怀疑的眼神睇着她,“你跟他没发生过那个……”
“没有!”她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那跟你上摩铁的不是他喽?”
“我没跟谁上过摩铁。”
“可是你上次不是……”他一震,突然恍然大悟,“所以你根本是在吹牛?”
她略显尴尬的低下头,“说什么吹牛啊?我只是……”
“小刺猬。”他忽地打断她,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她微怔,有点不安,“干么?”
“你还是处女吧?”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他如此直接的问题教她满脸涨红,羞悸不已。
他想嘲笑她吗?这种时代,到了二十七岁还是处女的女生,应该可以入“珍稀动物”之列了吧。
“不行吗?”她羞恼的瞪着他,“你……你该不是想嘲笑我吧?”
“嘲笑你?”他勾唇一笑,长长一叹,“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微顿,“你有处女情结?”
“没有。”他摇头,诚实地表明自己的心思,“但不知为何,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松了一口气?”
“我想……”他深深凝视着她,声线低沉勾人,“我这次真是挖到宝了。”
宝?他指的是她?被说是宝,她有点不好意思。
“小刺猬,”他轻抚着她的脸,“你也喜欢我吧?”
她害羞的看着他,轻轻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唇角微微上扬,慢慢欺近了她,然后再一次贴上她柔软细致如花瓣般的唇瓣。
她温顺的闭上双眼,任他时而温柔、时而火热的吮吻着。
他的吻让她的脑子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完全无法思考。
这种心荡神驰、意乱情迷的感觉,她是第一次体验到。但她并不害怕,只因他给了她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明明只有短短十数天的相处,为何她却如此安心且放心的接受了他?
这就是人家说的“命定”吗?他……是她命定的男人吗?
这一瞬,她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是他,她能允许他对她做任何的事。
但才这么一想,他竟突然推开她。
她猛回神,一脸茫惑的看着他,却只见他浓眉纠皱,神情懊恼而自责。
“森……”她怯怯的看着他。
他将她拉起,然后霍地起身。她微怔,疑惑的看着他。
“我对你动邪念了。”他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晚安。”说罢,他转过身,飞也似的“逃”出她的房间。
她怔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须兴,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忍俊不住的笑了。
翌日,森一骑与景颐跟郑绫及现任丈夫、两名继子女一起吃饭,地点是她家。
郑绫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菜招待他们,像是要弥补过往流逝的二十几年时光。
郑绫的丈夫及继子女对森一骑非常的友好,当然,他们也为一直思念着儿子、而如今终能与儿子相逢的郑绫感到高兴。
看见他们一家人的互动,森一骑可以确定他的母亲现在是幸福的。
她嫁了一个好人,也“买一送二”的得到了两个优秀的孩子。
知道母亲幸福安好,他想,今后的他不管在哪里,都不会为她担心了。
离开台中,他们的考察之行继续往北前进。
数日后,他们返回高雄,而她在内地旅游的爸妈也回台湾了。
一进门,只见她老爸坐在客厅里看报,而她老妈则在一旁削苹果,然后一块一块的往她老爸嘴里放。
“爸,妈,你们回来啦!”她一屁股坐下,“内地好玩吗?”
“哎呀,冷死了,还是台湾好。”陆妈说。
陆妈虽是土生土长的高雄人,但嫁给陆爸三十几年,竟也说了一口湖南腔。
“对了,你不是带那个日本设计师去考察,工作都结束了吗?”陆妈问。
“嗯。”她说:“接下来他会提出腹案,画草图,然后跟老哥公司的设计师们做沟通……我的部份算是都结束了。”
“听雨洁说,那个设计师长得又高又帅,而且还很有才华,是真的吗?”陆妈好奇的问。
她想也没想的说:“是啊,他简直像明星一样,一走出去就是众人注目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