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谦又气又恼地抬首瞪视著杜崇槐,发现他的眼神正肆无忌惮地在他穿著睡袍的躯体上下打量著,彷佛舔遍他所有的视线,不明所以的,静谦浑身发烫,汹涌的热流聚积在胸口上逐渐泛滥成灾,一时之间他竟忘了他的身上仅穿著一件棉质的睡衣,里面什麽也没穿,只感觉到自己狂猛的心跳和内心一股天旋地转的颤栗。
杜崇槐注视他的那双火热眸子,呈满了赤裸裸的渴望,与他无法分辨的浓烈情感,就像他与他交欢时所出现的专注目光,再次带给了他感官上的热度,挑起了他沉积已久的热情。
静谦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个男人看得发热不已,为了打破他在他身上所下的魔咒,他力图振作地怒斥道:「你看什麽?你再敢用看女人的猥亵眼神来看我,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杜崇槐令自己心浮气燥、理智全失,再也不像是自己,就连他曾经交往过的女朋友也不能,似乎从他失手被逮那日开始,杜崇槐就已走进他的生命中,叫他忘也忘不了、甩也甩不掉。
他好不甘心杜崇槐对他的影响力是如此大,但他不知是该气他还是气自己多一点!
此时,杜崇槐贪婪地凝视著他纤合度的腰身、从衣领间裸露出的细白颈子、再往下探入到健美的胸膛,像在欣赏著一件旷世巨作般一一鉴赏著他的身躯。
「你穿睡衣的样子很美,若有似无露出的雪白色肌肤,分岔的睡袍底下若隐若现的雪白大腿,都非常挑逗人。」他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琐骨,藉著薄薄的衣料,慢慢滑落到他的每一寸肌肤,他的触碰是如此轻柔、如此小心翼翼,静谦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狂乱的思绪充斥在脑中,如果他再次碰他,像上次那样,他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还有能力反抗……
「你知道吗?宝贝,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你在床上一样诱人,足以引人犯罪,你要记住下次千万不要再穿睡袍去开门,我不想你这个样子被别的男人看见,太危险了!」他在他耳边轻语,成功勾起了他的颤抖。
静谦瞬间涨红了脸,杜崇槐的言语中除了浓浓的占有欲之外,还带著十分明显的挑逗味道,他红著脸闪避著他的视线,试著找回该有的理直气壮。「你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会对男人穿的睡衣而发情的同性恋色鬼!」
扳过静谦的脸,杜崇槐似笑非笑的邪俊容颜近在眼前,某种难以解释的虚软,令他无法别过头去,也无法拒绝他越来越接近的唇瓣。「那可难说了!相信我,宝贝,在见了你这身打扮之後,就连正常的男人也会忍不住的,你太诱人了,而我是如此想要你!」
他紧贴著他贴得好近,近到他可以听到他猛然跃动的心跳声在彼此间摆荡,他咬紧下唇,抗拒著那份想抓住他的手,将它放入自己的睡衣内抚摸的诱惑,这个念头让他感到羞愧不已,打忙垂下眼俭,以防他看出他的心思,杜崇槐似乎对他强作坚持的神情感到不耐,他的唇不说一声就落了下来,覆住他柔软的双唇,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啄,唇温柔地刷拂著,他与他灼热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浓厚的喘息,接著他的唇完全笼罩住他的,将他整个包围在他甜美挚情且火辣辣的热吻中。
浓烈的一吻过後,杜崇槐抬起头来,奇妙的丧失感倏地划过了静谦的心头,他睁开眼,惊奇地发现他早已没再搂住他,贴在他们之间的唇是唯一的连系,他为自己忘情回应著杜崇槐的失态给震撼得面红耳斥。
「宝贝,你的嘴唇好柔软,你身上的味道也好香,你可以感觉到我的老二都变硬了吗?它可是渴望著想上你呢!」
静谦听见他下流的呢喃道,几乎是同时间他被拥进男人怀中,杜崇槐高大的身躯像跳黏巴达般紧埃著他,让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底下那又大又硬的男性象徵正顶在他的双腿间。
他毫不遮掩的欲望令静谦迷乱的思潮顿时恢复了清醒,他羞愤异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容许他对他如此放肆,杜崇槐或许是个对男人出手的变态没错,但他又怎能履次晕醉在他的邪诱里呢?那他岂不是也成为像他一样的变态吗?
「放开我!你这个万年发情男!下流无耻的大混蛋!」恍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泼醒了他,静谦冷不防地举起脚用力往上一踢,准确无误地踢中了他的下腹。
杜崇槐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一手,在完全无防备的状况下硬生生地挨了这一脚,不得不松开了手,发出一声哀鸣似的闷声,不管怎麽说,静谦好歹也是个身材与他差不多高的大男人,而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加上平时受过警卫的专业特训,下手自然不轻,从杜崇槐痛得蹲下身的惨况,可窥出静谦的力道有多麽狠又不留情。
「哎呀好痛!宝贝,你谋杀亲夫啊!」幸好他的手下没看到这一幕,要不然他杜崇槐纵横黑道、令众人闻之色变,人称笑面虎的面子该往哪摆才好,看来他这泼辣凶狠的爱人不是什麽省油的灯。
「亲你的大头鬼啦!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了,上次是因为被你绑住了才任你摆布,这次可不一样了,休想你会得逞,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不准你再对我毛手毛脚的!」静谦与他拉出一段安全距离,气得翘胡子瞪眼睛地说。
「天大的冤枉啊,你怎能把我当成没有节操的色狼一样对待呢?我是爱你爱得想要好好地疼爱你,与你共享鱼水之欢,才会忍不住想抱你的,你应该可以了解一个为了心爱的人而整整禁欲了三个月的男人,渴望抚摸爱人的饥渴心情吧,没想到宝贝你这麽狠心,踢得这麽狠,枉费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换绝情啊!我要是从此无能了,为难的可是宝贝你啊!你的终身”性”福可要靠它维持啊!」杜崇槐一脸的哀怨,好像不对的人是静谦一样。
「你他妈的胡扯什麽!」领悟到他的言下之意,静谦又羞又恼,连胸口都染得一片红,最诡异的是当杜崇槐倾诉著他为了心爱的他而禁欲时,有一股没来由地的喜悦泛了开来,真是见鬼了,杜崇槐这个大猪哥,他要为谁禁欲是他家的事,就算禁欲一百年也与他无关,他干麻因为这样就乐陶陶的啊,他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我不是在说笑,你那一下真的踢得我很痛啊,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说不定是哪儿受了伤啊!」杜崇槐一副痛苦不堪的神色,从他脸上找不出刚才那吊儿郎当的轻松。
「有这麽痛吗?」听见他可怜兮兮的声音,静谦心想著会不会是他方才下手时没考虑轻重而失手伤了他,但他是见过大风大浪、打过无数阵仗,在黑社会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照理说不会如此不堪一击的,他战战兢兢地走近他,想要审视他哪里受了伤。
「是啊,真的好痛啊!痛死了!」过於集中於找寻杜崇槐喊痛的部位,静谦没注意到他唇边泛起的那抹狡黠的笑容。
「都是你不好,谁叫你老是轻薄我,我是不得已才反击!我怎麽知道会踢得那麽严重!」静谦虽然口气不善,但他那双清澈的眼中却盛满了明显的担忧之情。「你也真笨,为什麽不躲开?」
「我就知道宝贝你关心我,终究还是舍不得我受伤的。」
「谁关心你啊!猪头,废话少说,快给我看你伤到哪了啦!」他越骂越顺口,丝毫没发觉他的话中有很大的矛盾。
「就是这里啊,你摸摸看,痛得不得了呢。」杜崇槐拉过他的手,直深入自己的裤腰,往下……延伸到了灼热坚挺的欲望中心!静谦一接触到那东西在他手掌心上活蹦乱跳的一刹那,知道他又上了他的当,立刻像受惊的跳鼠一样跳起来,他使劲抽回手,狠狠甩给杜崇槐响亮的一巴掌。
「你这个无耻之徒!简直下流到极点!」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不应该被他博取同情的演技给骗过去。
抚著又红又肿的脸颊,杜崇槐像没事人似的站了起来,不知道他是皮太厚还是没痛觉,他咧嘴一笑,看著他气得通红的脸,笑意更是加深了。「好说好说,我要是不这麽做,怎会知道你对我的真心呢?看到宝贝你这麽喜欢我,真是叫我感动得不得了啊!」
静谦闻言一愕,继而怒道:「你胡说!我才不喜欢你,我恨死你了,你少在那做春秋大梦了!」
他骂得越是激动,杜崇槐越是一脸的好整以暇,他微笑著,漆黑的眸子闪著神采飞扬的亮光,慢慢逼近静谦身边,逼得他一步步往後退,直到背後顶到了冰冷的墙面上。「做…做什麽?」随著他的靠近,静谦的心一阵慌乱。
杜崇槐的一手搭在他头顶上,脸凑近他面前,直视著他的双眼。「你是喜欢我的,所以你才会那麽关心地想察看我的伤势,也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才会回应我的吻而没有把我推开,若你真的恨我,你又何必那麽紧张地想为我疗伤呢?你明明可以不甩我的啊,可是你没有,这证明了你对我是有感情的。」
话才一说完,静谦的拳头已带著一道旋风挥了过去。「不是!不可能!我绝不可能对你有任何感情的!你不要自作多情!」
杜崇槐这次已有了防备,在静谦轰向他门面之前,一手擒住了他的手腕,手劲大得快要捏断他的腕骨了。「我非常确定你是爱上了我,不管你怎麽否认。」他斩钉截铁地说。
「放手,你又不是我,怎麽可能了解我的心?我恨你恨得几乎想把你杀了!」静谦猛摇著头,言词激烈地否决道。
「真的恨我恨到想杀了我吗?」杜崇槐将他箝制在他的怀中,火热的嘴唇贴到他耳边,形成了十分暧昧的姿势。「从你的表现看来,我实在没办法相信你有这麽恨我耶!」
「不要误解了,我只不过不想为你这种人关进监狱里罢了!哼!你以为我会在意你的生死吗?」静谦不愿承认,但为什麽说出来的话让他觉得有点心虚呢?
「宝贝,你老是喜欢口是心非呢!」杜崇槐朝他耳里吹了一口热气,静谦双腿几乎站不稳,不知所措地倚靠在墙上。「承认爱我有这麽困难吗?」他继续用令人酥软的语调问道。
「我绝不会爱上你的,光凭你是杜崇非的弟弟,我就不可能与你发展出你想像的那种关系。」他强自装出不受动摇的模样,内心却在颤抖。
「就为了这个原因?上次见面时我就想问你,你为何恨我大哥恨成这样?」杜崇槐感到意外地挑起了浓眉。
「因为他是伤害静言的人,任何伤害我弟弟的人我绝不原谅!」一提起静言,静谦难平胸中对他大哥杜崇非涛涛的憎恨。
「可是我不是我大哥啊,你怎能连我一起恨下去?」他用不解的目光质疑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