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觉得奇怪的跟在和实身边走,眼看这个方向离电梯越来越远,搜查会议不是在二楼的大型会议厅吗?
“不,在这里。”和实领着清风继续向前,最后打开一扇门,朝内打招呼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室内坐了几个男男女女,看来都是和实的部属。
“课长太慢了啦,小惠等的都睡着了。”
一个整头染成深红色的年轻男子,拿拇指指着歪头靠在自己肩膀睡觉的长发及腰女子。
“不好意思……呐,替各位介绍一下,”和实说着拍拍清风的肩膀道:“这个是新伙伴佐贺清风,因为是个同性恋,所以不要帮他介绍女朋友。”
清风听到这种介绍词差点没跌倒,原本想让其他人留个好印象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在恶整自己吗?
“呼啊……这是第几个了啊?”
原本正在睡觉的女子伸了个懒腰,然后又揉了揉细长的眼,她的声音混和着慵懒的气息,动作也轻巧的像猫。
“小惠你没有资格说人吧?昨天半夜你女朋友还打电话给我,问你是不上哪儿疯去了,连通电话都不给她。”红发男子掏出口袋中的卫生纸,擦了擦肩膀上的口水渍,一脸不满。
“为了这种小事就抱怨……难怪总是被男人甩。”女子缓缓的勾起皎好的唇嘲讽道。
“你、你、”红发男闻言,露出一脸想咬人的表情瞪着女子。
“呃……”
清风真想掏掏耳朵,好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那可以帮他介绍男朋友吗?总务课的三条才刚跟男友分手,现在失意的很;如果成功的话,可以让我在婚礼会场抽成吗?”
坐在显然是另外搬来的铁椅上,手上还拿着一叠资料随意翻弄的眼镜男子,戏谑的朝清风笑了笑。
“不要在署里开同志婚姻介绍所,管好你自己的老公就好了。”和实挑了挑眉。
“呃……”清风微张开的嘴,一时可能闭不起来了。
“在那之前,得先问问佐贺君有没有男朋友吧?”双手撑在皮沙发上,一个头发剪的相当短、就像男高中生正式发型般的长度,左耳朵上还穿着一排耳环的女子,用着相当具有磁性的中音微笑着问。
这个女人倒是一看就知道是同类……清风想。
揉揉太阳穴,清风低低的对和实道:“难怪课长那时候对我说‘真是无聊的理由’……”
不过光是一个课就有这么多同志,简直不可思议。该不会是和实故意把署里所有的同志叫来这里,演戏给自己看……不过看起来又不像啊……
“喂,你们对新人好一点呀,先来个自我介绍吧。佐贺,我们课里的人当然不只这四位,所以之后遇到什么样的人都请不要吃惊。”和实用一种好像在说“今天最高气温十二度”的平静语气道。
“啥?也就是还有……”
不等清风叫完,红发男随即对和实道:“课长,你就老实告诉佐贺说,我们课里头有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这种人,剩下的有的是有女装癖的男人、御宅族与超现实主义者不就得了?”
然后他看向清风,满脸笑容说:“我是上原,上原智佐,目前男友招募中,兴趣是拳击。旁边这个爱困女是大河惠。”
依旧脸上挂着慵懒的长发猫女小惠,举起手晃了晃,算是跟清风打过招呼了。
“我是金子铃王菜,请多指教。”短发女子说话简短得可被称之为帅。
“啊、换我啦?我是绪方章一,外号叫做情报通,想知道什么情报可以来问我喔。”眼镜男笑咪咪的推了推眼镜,清风觉得他看见了那镜片所反射的刺眼光芒。
“课长我有问题!”红发男上原很快的举手。
“说吧。”
“佐贺君跟谁搭档?”上原一脸兴趣。
“中谷。”
“中谷……不就是课长你吗?”上原一副受到打击的叫道。
“有意见吗?”和实望着上原夸张的表情,心想这个部下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上原的意思是说好好一个新人帅哥被课长拐走了。”玲王菜笑道。
“想要新人的话我可以跟你换啊,要换吗?”和实一脸我没有意见的说。
“等等课长、我……”清风一听自己可能得离开和实身边,反射的想抗拒,但却又转念一想,自己其实跟和实也没多熟,怎么会有这种反应?所以话才说到一半却又戛然止住。
“嗯……算了,我的搭档还是只有小惠一个,要是我不在这家伙身边,她可能会一边追捕犯人一边睡吧?”上原耸了耸肩,假意一脸无奈。
和实笑了下,示意房间里所有成员坐好,然后对清风道:“现在我们手头上有两个比较重要的案子,你现在所看到的人,是负责有关夜间行人连续伤害事件……”
“是人妖……”小惠拖长了语调纠正。
“……的确是连续攻击人妖事件,已经发生四起了,要是再不把犯人逮住,我们生活安全课的面子往哪摆?”
“那个原本是刑事课强行犯系的事情吧?”绪方提醒道。
“哎,反正案子扔到我们头上,就得想办法解决,现在废话少说,先报告一下到手的资料。”有点受不了被不断打岔,所以和实强硬的开始要求其他人做回报。“从大河、上原组开始。”
收到指令后,上原掏出记事本,开始清晰的说:“首先是第一名被害者麻生干也,花名麻生美琴,左肩骨碎裂、两手手腕骨折、右大腿骨折,在深夜被人疑似用棍棒殴打。
“根据被害人的目击证词所述,因为灯光昏暗,又是被从背后攻击,所以并未看到犯人的脸。
“至于探访跟第一被害人相关人员时,大多数的朋友都说麻生是个很会玩弄人心的家伙,总是把迷上他的客人耍的团团转,等对方失去价值之后便轻易的抛弃。”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下,又自己补上一句:“总之是烂人。”
“换我了……”小惠抓了抓如同市松娃娃般刘海平齐的黑色直长发,并未拿出笔记,而用着类似睡前语如此柔腻的声音道:“第二名被害者池上三郎,花名……小春……真俗的名字……嗯……同样是左肩被打碎、身体好几处骨折……被害者说他当时喝的很醉,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醒来后人就在医院里头了……
“第二被害者的友人们说,池上的赚钱手腕高明,不但自己下海就算了,似乎还有仲介卖春的生意……反正也是……啊哈……讨厌的家伙……”她打了个呵欠,有着又长又翘睫毛的眼皮,又快眯成直线了。
“嗯,接下来是绪方、金子组。”
和实点了个头,今天各组的进度,是去查访各害者是否有跟谁结怨,或是是否有黑帮介入等事项。
“第三名被害者长泽宽之,花名长泽奈奈,自己拥有一家店。不过据说为了筹措开店资金,而不惜大量负债,为了还钱,因此店里什么服务都有,旗下的员工大多认为老板已经为了赚钱,而到达不择手段的地步。
“被害者是在关店后,不到十分钟马上被人从后面袭击,由于还很清醒,所以便马上放声大叫,对方似乎吓了一跳所以马上逃走了,长泽似乎隐约有看到犯人手上拿着棍棒状的东西,穿着全身黑色的服装。
“长泽受的伤似乎也没有很严重,肩骨裂开而已。”铃王菜单手拿着笔记本,优雅的交叠双腿,用着如同合唱团悦耳女中音的声音说着。
“反正就是如金子大姊所说,我要补充的是,长泽似乎有跟暴力团挂勾,目前正在清查有前科的可疑份子。”绪方推了推眼镜,倒是一副菁英的形象。
“今天早上我到大久保病院,去探望第四名被害者日向成美,花名爱莉纱。日向受伤非常严重,不但全身多处骨折,而且还有脑震,那里的医师只允许我问五分钟的话。可能是还很害怕的关系,反反覆覆的就只问出犯人头上罩着头套。
“另外、凶器已经确定了,是金属球棒,根据验伤报告,因为伤害手法一致,大概可以确定犯人为同一名……还有‘S’。”和实说完后,啪的声把笔记本合起来。
“S是什么?”坐在一旁仔细听的清风提出疑问。
“这点不清楚,只知道日向隐约间看到了,犯人身上有着S记号之类的东西。”和实沉吟。
“那么现在要怎么做呢?课长。”
当上原这么问的时候,其他所有人,就连本来以为又睡着的小惠。都一下子瞪大眼睛,一齐望向和实。
“松阪现在去鉴识组那里,看现场采取的微物证据,我正等他联络,不过以我的经验判断,既然犯人都谨慎的带着头套行凶,八成不会掉头发吧,而且现在犯罪戴手套是常识,要留下指纹的机率也很低……与其问我该如何分配工作的话,倒不如由你们自己决定该去做什么。”和实道。
这群部下一直以来都比别人努力……也许这是一种反动吧?在别的地方遭人排挤、看不起,或者被异样的眼光看待,那种不好受的感觉他们一定体会过吧,为了让其他人认同,所以在自己能够做到的范围内便尽可能的去做……
“说的也是,一直以来这都是惯例呢。我跟章一去清查所有被害者熟客名单,以这几个人的劣根性来说,被他们玩弄过并心怀怨恨的人肯定不少,说不定其中就有犯人。”铃王菜双手环抱胸前很快的道。
“我跟阿智……去看看被害者的住处吧……课长要请你去申请搜索令了……”小惠说完话,有气无力的又靠在上原身上。
“嗯,前两位被害者的住处搜索令,已经正式下来了,剩下两位大概还得过一两个小时,不过没关系,等发下后我会叫巡察送去。那么我跟新人去跑体育用品店,所以绪方,等等你先帮我把管区所有的体育用品店的地址列出来,再跟金子出去。”和实一脸正经的说着。
清风已经渐渐感受到了,这个地方跟以前自己所待的二课完全不一样,不同之处,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彼此的信赖关系吧?同事间绝对不会为了抢功劳而隐瞒情报,而且彼此间有着很好的默契,另外这个姓中谷的课长,虽然年轻却也很有人望的模样……
“觉得很特别吗?佐贺君。”看见清风有些微楞的模样,和实感到有点好笑,这个课的确是与众不同了些。
“是啊……非常的。以前的课长只会强硬的叫我们做这做那、不能反抗,只要有点差错就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后来所有人都习惯按照命令做事,没有任何疑问,毕竟只要听从上头的命令就可以破案,既然有绩效的话,就算有些怨言也不好说出口了。”清风很老实的说出以往不快的经历。
“二课课长南尚刚是吗?”好像想起什么般的,和实轻轻的道。
“咦?你知道吗?”
虽然觉得以二课的声名来说,认识南课长的人应该不少,但从和实的口气判断,似乎不仅止于听过名字,或是普通因为案件而接触过。
“算了解吧,以他的方式做事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那样不适合我罢了。”和实淡淡的发表了评语后,随即又说:“好啦、会就暂时开到这里结束,有新进度可以直接打电话或简讯联络,解散。”
“了解!”
四人异口同声的道,上原甚至俏皮的行了个礼。
在鱼贯步出房间后,铃王菜在清风耳边快活的弹了下手指道:“加油啦新人!”
“真好耶,可以独占课长,他可是我们课里面的人气商品喔。”绪方说着,还用力拍了下清风的肩膀,对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不卖的喔。”和实微笑道。
“就是因为是非卖品,所以特别珍贵喔!”上原在一旁补充。
“如果课长愿意跟我共谱办公室之恋的话……我很乐意喔……”小惠嘿嘿笑着,双手柔软的攀上和实的肩头。
“你很乐意但课长不见得乐意呀,是吧课长?”上原很快的将小惠的猫手,从和实肩上拔开。
“我很乐意看到破案率提升。”
和实对于任何敏感问题,都可以巧妙答复。
“谋长还是最爱老婆,对吧?”铃王菜笑问。
“是啊,爱到心痛喔。”和实点头。
“什么呀!好老掉牙的说法喔!”上原吐槽道。
清风在一旁听着,不知怎么地,好像有哪里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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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风从行人们耳旁刮过,从揪紧的领口细缝、袖口等地钻入,不过是初冬,就以让穿薄一点的人牙齿拼命打颤了,入夜没有阳光之后,肯定还会变的更冷。
“嘶……今天真冷,过几天说不定会下雪。”刚从车子里出来的和实,一吹到外头的寒风,不禁搓了搓手。
从口袋里摸出绪方给的一列地址,光是这附近就有三到五家体育用品店,所以用走的行动反而比开车方便。
“课长,那个……我们不去支援本部那件毒品的案子,没关系吗?”清风觉得奇怪的问,如果是一般课员负责其他案件当然没有关系,毕竟事件又不是只发生一件,只是中谷是课长耶,理所当然该去听本部调度不是吗?
“有啊,我晚上会去开会。”和实边找路边回答。
“也就是说课长要两头跑了?”
“嗯,是啊,今天大概能睡个四小时就很够本了。”和实点点头。
“这样会不会被念呢?”
清风跟在和实后头走,他发现和实走路的速度,比一般人快上很多,他得加点力气才能跟上。
“什么意思?”和实再度瞄了眼地址道:“过马路后右转。”
“会被太太念呀,说总是因为工作不回家之类的,如果是情人的话就一定会丢过来一句:‘我跟工作到底那个重要?’”清风解释道。
他自己的父亲是小公司的社长,有时候因为加班,晚点回家就被母亲念个半死,当然有时候加班是理由,出去喝点小酒倒是真的。
“以前有,现在已经不会了。”和实苦笑道:“最好不要嫁给当警察的,不但有时回不了家,还得担心有一天丈夫真的回不来了。”
“怎么这么说呢,你自己也是警察吧?”
清风说着,把额前挑染成浅棕色的头发往后拨。为什么总觉得和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点寂寞的样子?
“就是因为亲身体验过。”
看见绿灯已经亮起,和实迈开大步就往对街走去。
到了体育用品店,商店的名字取的不错,就叫做“NICE体育用品”,店门口还贴着“买第二颗篮球折价两百元”的广告。
进入店中,老板是个看似普通的中年男人,他也没多打招呼,只瞄了两人一眼,便继续抬头看放置在桌上的小型电视机,里面正转播着高尔夫球的赛事。
店内也不大,琳琅满目的挂着各类体育器材,甚至还有练拳击用的沙包。
清风原本准备掏出警察手册,但和实却抢先一步道:“老板、我们公司要成立假日棒球队,需要采买一些用具,有没有可以推荐的呢?这是我们上头一时兴起说要成立的,但我们也不太懂这个,真的是相当烦恼呢。”
“哦?”
听见这可能是一笔大生意,脑门上有些微秃的男人站了起来,还算是亲切的的对两人道:“听这样子,就是初学者吧?”
“对呀,我都说我完全不懂了,可是抽签的结果还是让我们来买,对吧佐贺君?”当和实回头假意朝清风征询意见时,使了个“配合我”的眼色。
“啊……是啊是啊,明明是做装潢的,还硬要跟人家组什么球队嘛!”清风虽然不太明白和实的企图,但还是乖乖跟着演戏。
“球具放在这里……”中年男人弯下身去,先是拿了棒球手套与木制球棒放在柜台上,“这个总不会不认得吧?”
“至少我还知道王贞治跟铃木一朗……”和实嘟囔着。
“请问是要打硬式棒球还是软式棒球?”中年男子闻言陪着笑脸问。
“上头说要组的,应该是要跟职棒一样的感觉吧?”清风很快回答。
“那就是硬式棒球了,那要用这种球。”中年男子再度弯下腰,捞了几个球放在桌上。
“用球棒打到球的时候,会铿的一声呢,虽然我对棒球没什么兴趣,但是却觉得那种声音很好听。”
和实拾起一个球用力捏了捏,然后放回原处。
“会‘铿’的一声的,不是这种球棒喔,木制的球棒是‘咚’的声音……你喜欢金属球棒吧?”
中年男子说着,又拿出另一只球棒,果然这只球棒闪闪发光。
“这是铝做的吧?”
和实拿起球棒摸了摸,棒身上头印着厂牌名称,触手冰凉的感觉并不陌生,金属球棒可以挤进青少年犯罪中,最常使用的凶器前三名。
“是的,有分三十四寸与三十三寸,强打者的话建议用长一点的。”中年男子回答道。
“这个还挺好握的,拿起来也不太重,你觉得这个如何佐贺君?”和实笑着望向清风。
“这个是可以啦,可是我来之前,有人告诉我说,买球棒要买什么牌子的比较好……嗯……唉呀我忘了,只知道是S开头的……咦?还是说那是手套的牌子?”清风现在大概猜到和实打算套什么情报出来,所以说出了关键字。
“是不是‘Sabina’呢?”中年男子出乎意料的反应很快。
“好像是吧?不过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清风抓了抓头,做出困惑的模样。
“如果是的话,那告诉你这个牌子的人是行家喔,这个工厂虽然小,但不管是作球棒还是球套细部处里,全都坚持手工;还会按买家的体型与手掌来做些微的调整,所以打职业棒球或是有钱一点的人,都喜欢选用Sabina的棒球用品。不过我是建议初学者一开始不必用得这么好,等渐渐培养了球感之后,再慢慢换……”
中年男子滔滔不绝的念着满口棒球经,正待还继续下去时,和实打断了他的话道:“既然这个牌子的东西有点像是订制性质,也就是得去原厂店面才有可能买的到罗?”
“嗯,基本上是这样。”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谢谢,那我们大致上了解了。”
和实说完,便往店外走,清风也随即跟了出去。
两人由原路绕回停车点,和实坐上驾驶座,清风则坐在他身边系上安全带。
“为什么回来呢?不是还有其他店吗?”清风不解的问。
“不用问了,应该就是这个,第四名被害者所看见的S,是印制在铝制球棒上头的厂牌记号。若第三起被害者看见的属实,犯人每次犯案应该都穿着全身黑的服装,好方便黑夜行动,照理说不会挑个印有花样的衣服。由此想的话,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上有S呢?大概就是凶器本身吧?而且那个S的记号应该还特别醒目,否则不应该只记得S。”和实缓缓的说出他的推测。
“也就是说……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吗?”
“说不定吧,当然还是要查了才知道。”和实微笑了下。
“可是为什么你刚才要假装客人呢?直接问话不就得了。”
“在很多时候,警察并不是那么受欢迎的人物,尤其是被询问的人,大多只会把事情说到最简洁,这时额外的想法,或是其他特别一点的东西可就听不到了。所以办案的时候如果情况允许,我宁愿多花一点时间隐瞒身份,大概会有一半的机率得到好结果。”和实说完,发动引擎。
“对了,你是真的不懂棒球还是假的不懂啊?”清风怀疑的问。
他觉得中谷和实这个人虽然好、也很有能力,不过却有一种好像全身上下笼罩在迷雾中,摸不透的感觉。
“我以前进过甲子园喔,不过第二场比赛就输掉了,当时哭的可惨了。”和实笑了几声。
“也就是说你以前是个热血的棒球少年?”
清风开始想像着和实高大的身材穿着球衣,又顶着个标准平头在球场上跑步的模样,之后噗哧一下笑了出来道:“还挺适合的耶、你担任那个位置?”
“我是捕手,总是被排在第八棒,其实我很希望能有一次被排在第四棒试试,成为第四棒是所有打击者的梦想。”
“因为不是强打者吧?”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我的安打率很高喔!”
和实说这句话的时候,自然的流露出一种天真的神态,透过车窗外透进来的光,清风一时之间有点傻了,好像在这一刻,包覆在和实身上的浓雾被吹散似的。
不过,还真的只有短短几秒而已,在和实再度开口说话后,那种使人无法清楚明白的感觉又回到他身上,让清风有种错觉,以为刚刚那种豁然开朗是假象。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中谷和实?
“你也懂得棒球嘛。”
“我可是大荣队的球迷,最喜欢的是投手竹冈和宏,不过内野手的松中信彦也不坏,今年我还去加过两次油,幸好都有赢。”清风说完,又接着道:“不过以上纯欣赏球技,我对于那种粗犷长相的提不起兴趣。”
“你喜欢美少年吗?”和实轻笑出声。
“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尤其是又坏又漂亮的家伙……不过,那种类型我一次也没有勇气尝试,我是那种一陷下去就不得了的人,所以多少想找那种既温柔又老实的家伙……结果还是差不多,算了,人各有命嘛!”
“还要再哭一回吗?”
和实这么问的时候,清风看见他嘴角浅浅的沁出温柔的笑容,不过那种温柔是朦胧的、抓不住,会马上从指缝溜走。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头埋在结实的胸膛上哭,然后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帅哥的脸。”清风半开玩笑的说。
“嗯……这样啊!我推荐松阪,身材很好的帅哥,人也很温柔,目前单身,似乎是男女都可以接受。”和实说着,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简直就跟绪方办的相亲俱乐部一样。
视线瞄向和实穿着白衬衫的胸口,清风在心里嘀咕:这家伙身材也不坏啊……今天趴在他肩头哭的时候就摸过了,脸也是很棒的型……
不对!早上才跟才跟健二彻底说分手……虽然上个月就开始吵了……但怎么可能马上对其他人有点心动啊!万一是真的,岂不是太没节操了?而且对方可是有家庭的人喔,再怎么说都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对象!
正当清风试着紧张的阻止脑内妄念时,车子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你肚子会不会饿?已经快下午一点半了。”和实解开安全带又说:“我早餐没吃,现在快饿昏了,不过等一下回去还有得忙,所以我打算买便利商店的东西吃。”
清风往车窗外看,难怪是停在离便利超商很近的地方。
“你要吃什么吗?我下去买,你帮我顾着车。”和实快速的说道。
“啊!好,帮我买波罗面包跟原味洋芋片。”清风说完,吸口气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毕竟现在还是在工作中。
“我知道了。”和实说完便下车,砰一声把门关上。
这时清风像从原本绷紧了的弹簧,一下子被松开似的摊在副驾驶座上。
怎么一瞬间……紧张了起来呢?
不对正常人下手、不对有家室的人出手、不可以使用暴力逼迫他人进行性行为……这些是清风的个人原则,也是他的道德感作祟。
大部分的人总是觉得同志的道德观念微薄,随便都可以跟看上眼的人上床,虽说这也是生态圈的其中一项,但比起现在速食爱情的男女来说,根本就差不了多少。
不过,清风不去做以上三种行为,是有原因的,若对象是正常人,难保有天还是觉得女人比较好抱,而把自己甩了;若对象有妻室,这算犯法,就算是告诉乃论,但罪名是妨碍家庭;至于强暴这就别说了,最重可以判个十几年。
而且自己还是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即使是同志,身为日本公民的一份子,小市民该有的正义感他还是有的。
脑袋中不断进行这样说服自己“不可以喜欢上课长喔”的回圈,清风表情呆滞的瞪着挡风玻璃外的街景。
从下个月开始,各商家就会推出圣诞节的各式商品,不过今年的庆祝活动看来是跟自己无缘了……想去年还跟健二一起在饭店过,那时候非常的幸福的自己哪想的到,才过一年马上就有着完全不同的转变……想着想着,鼻头又酸了起来,他赶紧拿手揉揉眼睛,看见手臂上的水渍时,便在心里痛骂自己居然如此容易落泪。
一定是因为刚失恋,所以才会觉得这时靠近安慰自己的人都好吧?像这样子的心动,不是真正的喜欢。
课长买东西买好久啊。清风才刚如此想,便注意到驾驶座外,有个背靠在车门上的身影,手腕上挂着便利商店的塑胶袋,用着已经冻得通红的手拿着大亨堡啃。
是中谷课长……那个让很多男人羡慕的高大体格,刚毅却又不失柔和的脸,而且对妻子的爱非常深刻,真是个好男人,不过这种好男人轮不到自己了。
为什么不进来?这个疑惑才刚冒出头,清风就知道解答了,和实一定知道自己还在难过,所以才不想进来打扰吧。
带着一点点生气和感动,清风将手伸到驾驶座的窗边敲了敲,等和实注意到而回过头,清风叫道:“还不快进来,想感冒吗?”
和实对清风微笑了下,拉开车门伴随寒风钻进车内。之后随即把清风委托的东西递了过去。
“谢谢……”
清风低下头去,假装是在为替自己买东西这件事情道谢。
“接下来回署里去吧,刚才接到绪方的简讯,说有点进展了。”和实拉好安全带,踏了油门,将车子开回街上。
“嗯。”
清风翻了翻袋子,正准备拿出面包时,看到了熟悉的圆球状物品,顺手拿起一看,居然是青蛙系列的转蛋。
“这个是你想要的吗?”瞄了眼身边的新人,和实笑着问。
清风眯起眼,透过上层的透明盒子往内看,一会儿便说:“不是,我想要的是下雨天的那只,这个是穿西装的。”
“是吗?真可惜。”和实顿了下后又说:“但至少可以知道这个不是你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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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一课的人员们擦身而过时,有几个认得和实的人匆匆朝他一点头,然后便执行任务去了,毕竟这种时刻可不是什么聊天叙旧的好时机。
“你待过一课?”清风低声问。
“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刚刚那些是跟我同期的人,所以知道。”和实说着,走到电梯前按下往上钮,没一会儿电梯就下来了,在两人进去后便按下了生活安全课所在的五楼。
如果要说一课跟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所谓的紧张感吧,进入警视厅的搜一,会瞬感受到那股紧张的忙碌气氛,在那个地方,似乎连时间的流动都比别处快,不管是脚步、电话声、键盘的敲打,全部都让人精神紧绷。
上楼后两人直接进入办公室,这时人较多,大部分是在翻找资料或是使用电脑,还有的正在对一脸暴戾之气的青年说教。
“课长好!啊,这位是新人吗?”有个手上抱了好几本比对资料,长相清秀的男子这么问着。
清风有礼貌的点了点头道:“敝姓佐贺,请多指教。”
“长谷川,你怎么知道是新人?”和实奇怪的问。
因为平时由自己带来支援的各部人手也不少,到底要怎么判断是不是新人呢?对于这点他还挺好奇的。
“喔,早上一大堆人就在传啦,说这次来的新人很帅,而且还很幸运的跟课长搭档,让一群人忌妒的要命呢!就连之后预定举行的欢迎会,都已经商量好绝对要把他灌醉,一人亲一下表示报仇。”
长谷川顶着那张清纯的脸,与口中说的话还真是不相衬到了极点。
“啊,看来你要遭殃了,佐贺君。”和实点了下头。
“你就只有这点反应吗!”清风再次觉得自己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当然还有见死不救的课长也……
“这是来到这里的新人必经之路,放心吧,因为都是警察所以不会做的太过分。”和实笑咪咪的说。
“……你的‘太过分’是哪种等级?”清风怀疑的问。
“不会把你的脚绑起来,从二十楼丢下去作高空弹跳就是了,想当初我还真的以为我会死掉呢……哈哈哈……”
“……你被这么做过啦!”
“课长,那个姓树斗的记者找你,现在在会客室里头。喔,新人呀!要好好加油喔!”一个把头发用发腊抓的像鸟窝般凌乱的女子,用着清脆的声音与快活的笑容,对着清风道。
“嗯,我会好好加油。”清风愉快的回应。
“不用这么拘谨也没有关系,因为课长本身也很随便的关系,只要不是太过份的胡闹都可以被接受。”鸟窝头女子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山吹……这么说真是过份啊,我只是不想做无谓的干涉罢了。”和实微抿了抿唇,看似别扭道。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特别爱你呀!”山吹澄子将双指放在粉嫩的唇上“啾”的送了个飞吻。
“是啊,确切的感受到了喔,既然这样的话,帮我个忙,带佐贺君去跟其他人打声招呼,顺便告诉他可以利用的资源在哪里,需要什么要找谁。我去跟那个记者见个面,如果绪方跟上原他们回来的话,叫他们直接跟佐贺讨论。”和实很快的对澄子这么说。
“没问题!我们走吧,佐贺君。”
澄子爽快的拍了下手,清风便跟了上去。
“等会儿见,佐贺君。”和实笑了笑,往办公室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吵杂的七嘴八舌,他猜清风现在大概已经被那群好奇宝宝包围起来了吧?嗯,希望新人能够好好跟其他人相处。
他快步走向会客室。
正翘着脚坐在沙发上,像个孩子般朝自己招手的男子,是和实看过最美貌的家伙,不管男妆女妆都合宜的中性脸孔,那张脸简直就像是精心做出来的一样,美到很梦幻。
不过,这家伙可不是模特儿,他是个记者,而且还是专挖详细犯罪内幕的精明记者,最擅长的就是找出警方特意想隐瞒的一些丑闻,总之,和实面前这位名叫树斗信一的男人,是个非同小可的狠角色。
不过,即使树斗被警视厅归类成危险等级,而且在各警署列为非常不受欢迎的人物,却意外地对和实特别友善。从他上任的第一年开始,总是多少会答应帮点忙。
“嗨,我拿礼物来罗!”树斗勾起绝美的微笑。
若是普通人,一定会瞬间被这种画面萌得心跳不已吧?但对和实而言,镇日处在帅哥(帅女)美女(美男)包围的生活安全课里,身体早就产生抵抗力,因此这张脸大概等于效力增强那么一点的感冒药,所以效用并不是那么大。
“这回你又从那侦探的电脑里,偷什么出来了?”
和实会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树斗的同居人是个侦探,而每回这家伙卖自己人情的时候,都是拿那侦探的东西过来(虽然听说那侦探也默许这种行为就是了)。
“好过份喔,我只是把我家的东西带出来而已,完全没有不对。”树斗理直气壮的道。
“职业道德。律师跟侦探都有所谓的保密原则吧?”和实呼了口气后,坐在树斗的对面。
“所以才是由我拿来呀,跟侦探先生一点关系也没有。”树斗用着孩子般的天真语气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
“好吧,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万一有一天事情爆发,我会尽一切方式否认。”这是和实每次接收情报时必说的话。
警察如果要接受来源不合法的情报,可以,但是出了事要自己处理。而他也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有万一的话他会全盘否认,因为他不只得保护自己,还得保护属下不被牵连。
“这点我当然清楚,凭我跟大侦探的能耐,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人抓到把柄呀。”树斗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那么这次你要提供什么给我?”和实进入正题。
“我有两个东西,正好是都你手上的案子,怎么样?给你选一个。”树斗摸摸自己那头微卷曲的淡褐色发丝笑问。
“给我连续伤人的那个。”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和实这么说。
“啊……我输了,大侦探说你会选这个,而我赌另一个。”树斗叹了口气,但眼里却闪着戏谑的光,“告诉我为什么选这个?”
“因为我不想去应付一课的人,相信就算没有你的情报,贩毒集团那件要破案也是迟早的事情。”
和实露出一种冷彻的神态,跟平时的温和大相迳庭,这是中谷和实认真起来的模样。
那并不是骇人的气势,而是一种更为静态的压迫感。
“嗯……不愧是以前被称为‘一课之鬼’的男人,真是棒呆了的感觉。”树斗舔了舔唇,似乎很享受和实所带来的无形压力。
“别再提那个外号了,你要我拿什么东西换?”
“跟我做一次。”树斗笑嘻嘻的道。
“这可不行,我老婆会生气的。”
“嗯……说到中谷夫人呀,反正她也……”
“这件事跟我以前的外号一样,都请不要再提好吗?”和实苦笑着请求着。
“不好意思,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树斗看来还像真的有在反省似的,态度显的正经很多,“我要求的条件是,我要让我所属的《每朝新闻》,至少能比其他新闻社提前一小时……不,半小时也好,就得到破案消息。”
“可以,就提前一小时。”和实点头道。
“那么,这东西就‘遗落’在你这里了,中谷先生。”树斗说完,将手上的纸静静放在桌上后便起身告辞。
默默把纸放在上衣口袋中,和实对树斗说:“这次也多谢你。”
“其实不必靠我,你也有办法独立破案,你只是想快点解决问题而已。”树斗轻笑道。
“对,我一直是急性子的工作狂。”
“那么我以私人的树斗信一的立场发问吧——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如此有耐心的,等待不会再回来的妻子?”
树斗的问题尖锐到让和实必须用力深呼吸后,才能好好的回答。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在等待呢?”和实轻拧着眉问,他的眼里透着哀伤与悔恨。
“因为你不再爱人啊,就我所知,这三年间你没有再跟任何人交往过,手上也总是戴着结婚戒指,这证明你很有耐心不是吗?或者可以解释成,你对妻子的爱非常强烈罗?”
树斗眯起眼的模样,像正等待机会将猎物撕裂的豹子,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探人隐私,而是中谷和实这个人,让他对于人性的研究又多了一个观察对象。
“这你可错了。”
和实努力抑止住内心的激动,语气平静的道:“我只是存粹的对于爱情这种事情,已经提不起兴致来罢了,说穿了就是个胆小鬼,没那种勇气再去尝试。”
得到这样子的回答,树斗先是愣了会儿,随即笑了出来,最后道:“我相信前面两句,也就是冷感;至于后头那个我是认为,拿那种理由来骗人是行不通的。”
树斗的笑容非常美,美的让人摒息,但和实却没来由的产生一股厌恶感。
他很快的明白自己不高兴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树斗说的一点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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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课长大人跟美人记者约会回来啦,真是叫人羡慕哪!”
眼尖看到和实从门口步入办公室,上原坐在讨论用的小型长桌处,开心的高举着单手挥挥。
在上原身边的还有小惠、绪方、铃王菜与清风。
小惠此时的精神似乎比早上还要好一点,她推了推上原叫他坐过去点,之后对和实道:“课长……来坐我旁边……”
“好啊。”
和实微笑的应了声,然后就坐在小惠让出来的位置上,他望着对面的清风关心的问道:“佐贺君,你还可以适应吗?”
“没问题的,这里的人都很好。”清风马上回答,实际上,至今为只他都还没碰过这种热络又温暖的工作场所。
“那就好。”
和实点了下头,然后从上衣口袋中拿出刚才树斗给自己的纸,连拆都没拆就交给绪方。
“这次美人记者开出来什么条件?”上原随口问道。
“跟他做一次。”和实叹口气。
“咦咦咦?”清风当场惊讶的叫了说来。
伸手拍拍清风的脑袋,铃王菜笑道:“反正课长大人又不会答应,你紧张什么?”
“最后八成换成让每朝新闻社提早发稿罗。”擅长算计的绪方,边把折成四折的纸摊平,才瞄了一眼就吹起声响亮的口哨。
“里面是什么东西?”上原问。
“一堆一点也不可爱的男性名字。”绪方说着,用手指着列印在纸上的一长串姓名的第一行要所有人看,上头写着:麻生干也(麻生美琴),玫瑰之屋。
“这不是第一起案件的被害人名字吗?后头连这家伙工作的地点都有耶!”铃王菜道。
“没错,接下去的第二行上面则是‘池上三郎(小春),黑月’,这是第二起案件,之后所列的名单一直到第四个,全都跟目前为止所发生的被害者顺序一样,而且你们看,这份名单右下角印有档案编号以及……日期。”绪方把手指移到纸张右下角的数字上。
“十月二十九号……咦?第一起案件发生时是在十一月八号,这么说……这份名单是在案件发生前就列好的?”小惠歪着头,眼神似有些呆滞。
“我想这是犯人请某侦探替他调查出来的名单,犯人是按照名单上的顺序作案,在前四名被害者下面还有三个名字,接下来只要派人守在下一个预定者身边,应该就会抓到犯人……不过,再让速度快一点如何?”
和实办案一向在极限范围内追求速度,别看他平时分配工作似乎挺随便的,但他知道,底下的每个人都会主动的去作擅长的部分,若能在自己的领域内工作的话,速度加倍是当然的。
“限时?”绪方推了推眼镜。
“从现在开始的三个小时内。”
和实下达了对于一般课内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命令。“所以我现在要听你们刚才的成果。”
“没问题。经过我跟金子两个人清查四名被害者所半年内重复的熟客,总共有五名重复的,这是名字,我倒没想到重复率颇低的嘛!”绪方说着,从口袋中拿出记事本打开,指着其中一排手抄字。
“我跟阿智去被害者的家里搜查结果……发现其中两个人持有着同一天棒球比赛的票根。”小惠说完,从口袋中拿出两个搜集证物用的透明塑胶袋,各有一张票根,上面的日期是十月二号。
“球赛……球棒?莫非犯人是棒球迷?”清风喃喃道。
“我去翻过球赛那天报纸的体育版,当天球赛的精彩度平平,不过倒是有个二军刚升上一军,是个三垒手。”
上原也从记事本里头拿出一张简报,上头是当天比赛的先发阵容,其中一个人的名字上头,用萤光笔划了一道黄线,看来就是那个刚升一军的人。
“看来不是棒球迷,而根本就是职业的?”和实淡淡的说。
“不,他不可能是犯人,因为这个棒球好青年已经死了,就在那场比赛过后的两天,也就是十月四号。”
上原露出有点可惜的表情继续道:“因为总觉得有点在意,所以便稍微查了一下,结果没想到已经死亡,死因是喝酒配安眠药,就这么一睡不醒了。有留下遗书说是自杀,好像是被黑道逼债,问过楼下刑事课的结果,他还替人作保……”
“喔……现在答案好像快要出来了……”小惠嘿嘿的笑了起来,阴险又娇媚的模样活像已经压住老鼠尾巴的猫。
和实稍微闭起了眼睛,随即又张开眼道:“我们可怜的棒球青年是否出现在四名被害者的熟客名单上?”
“没错,而且我也打电话到Sabina的原厂去问了客户名单,他的名字的确也在其中。”清风快速的说。
“那么……这位棒球青年有没有亲人呢?”和实像个老师般出着题目考学生。
“只有一个……”小惠的喉咙呼噜呼噜的轻轻响着。
“他的父亲。”铃王菜把话接下去。
“等等,有大量负债、并有可能请人作保的人只有长泽宽之,那为什么不单只攻击这个人?”清风觉得奇怪而发问。
“因为犯人没有办法像我们调查得这么详细,所以只好按照名单无差别的攻击下去,反正其中总有一个会是正确的仇人。不过……不管是基于什么样子的理由,犯罪都是不被允许的。”和实冷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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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耳畔响起,清风用力的举起手大喊:“喔耶!”
这是一只左外野方向的全垒打,目前比数二比零,七局下半,由于第七棒选手意外的一击,解除了从第一局开始双方不断挂零的窘境。
惊觉自己可能太激动而失态的清风,转过头去望着身边的人,只见对方腿上放着一大盒爆米花,手里拿着啤酒,边吃边喝,超级不雅观。
“……真不像平时的课长。”清风将落到前额的棕色发丝往后拨,心情不知怎么的有些复杂起来。
“现在的我是中谷和实,请叫我中谷或是和实,只是普通喜欢看球赛的老头。”和实打趣的说完,又抓了几粒爆米花往嘴里塞。
“没有三十三岁的老头啦。”清风嘀咕道。
鼓起勇气邀和实一起去看球赛,是在连续伤害事件过后的一周,侦办贩毒集团的一课的效率果然也很不赖,没过几天就宣告破案。
目前被逮捕的一干人等,已经送往东京地检署收押,之后的审判也脱离他们能够掌控的范围了。
至于棒球青年的父亲,真的就是连续伤害事件的犯人,在犯人的住处搜出了作案用的金属球棒、黑衣黑裤以及用来遮住脸孔的头套。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警方总有一天会找上门去,所以完全没有抵抗的就被逮捕了。在侦询时,负责问话的是上原,据他的说法,犯人只是不断的重复一句话:“他们杀了我的儿子……他们抹杀了一个棒球手。”
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失去孩子的伤痛比什么都还要深。
至少基于这个理由的份上,检察官起诉的时候,应该多少会量情斟酌吧?
“铿”的一声,小白球再度飞了出去,那个白点瞬间吸引了清风所有的注意力。这是个二垒方向的高飞球,跑者起跑,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喔,裁判判了出局!
“很好听对吧,那个声音……”和实转过头来,笑容非常纯真。这是真正喜爱棒球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嗯!我也很喜欢,这个声音。”清风又加了句:“不过要是跟大荣队比赛的对手打出这种声音,会让我紧张。”
“现在可是巨人对养乐多呀。”和实对于清风的坦率感到很有意思,然后有感而发的说:“球棒只有打棒球的声音才会好听,如果是用来打人的话,一定会发出哭泣般的声音吧。”
“……我错了,课……中谷,你真的很像老头子耶!这种比喻真是古早味十足。”
“哈哈哈……是吗?”反倒像被称赞似的,和实开心的笑了出来。
“……不过我,并不讨厌就是了……”清风低低的补了那么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