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问晴坐在馆前一大片柔美如绿湖的青草地上写信。
阳光照在她身上,黑色高领宽毛衣、苏格兰长裙,脚上一双黑色的短靴,一头又柔又亮的如瀑黑发直泄而下,让经过的老外们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两眼,典雅婉约的楼问晴正是他们最倾慕的东方美人型。
写完给纪子毅的信後,她又写了另一封信给好友喻醉心——
醉心:
收信好!此时我的心情……怎么说呢?乱纷纷地,毫无头绪。
记得上回在信中我向你提过的男孩子吧?上个月他完成学业复回台湾去了。
以前每拒绝一个男孩子,你和晓蕾总是会怀疑地问我:为什麽连一点机会也不肯给别人?再这样下去岂不真的要当一个长伴青灯的尼姑?
而今我第一次主动给别人机会,想不到却……醉心,在你面前我不用隐瞒什麽,没错!我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
但令我泄气的是,他对我半点反应也没有。他虽然很照顾我、关心我,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只当是在照顾一个小妹妹!他没有对我说过半句情人间的甜言蜜语;相反的,他还鼓励我和别的男孩子交往,并一一分析那些男生的优缺点给我听,说哪一个适合我,哪一个是真心对我……天呀!你说我气不气?恼不恼?
我也很气自己的一相情愿,但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从第一次在皇后学院前看到他时,我就不由自主地迷上了他。
两年来,我费尽心思地接近他,做各种他喜欢的点心给他吃,但都没有用,他对我的态度一直如此。
他没有要好的女朋友,这一点我可以肯定。虽然他在学校很受女孩子欢迎,但他对她们的态度一直拿捏得很好,唉!只是为何他不能接受我呢?
算了!不谈我的事了,你还好吗?我想向来很有男孩子缘的你,回台湾后一定是艳遇不断吧?醉心,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你,对感情能那麽提得起放得下。
快回信吧!还有帮我向晓蕾问好,希望我们三人能有机会再聚在一起。祝
如意
问晴
写好信後,问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纪子毅,你真是根木头吗?我这样对你你还不懂?!
问晴站起身却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里?’她的柳叶眉皱了起来。
易斯晨白净斯文的脸像做错事般地泛起红晕,‘对不起,我看你正在专心写信,所以不敢吵你,希望没吓到你。’
‘找我有事吗?’楼问晴又恢复一贯的冷若冰霜。
‘我为皇家音乐厅所做的歌剧配乐已经全部完成了。’易斯晨俊秀的脸上难掩那自负与自信的神色,‘我……想请你上『丽池』吃晚饭。’
‘丽池?’问晴冷笑,‘谢谢你,那不是我这穷学生该去的地方,随便吃一餐就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问晴低头收拾好东西後,转身就要离去。
易斯晨拉住她,‘对不起,我……’
‘对不起什麽?你又没说错什麽。’问晴扬著倔强、倨傲的细眉,‘放开我,我还得赶去打工。’
一想到她又要去那闷热油腻的中国餐馆做粗工,易斯晨的心全揪在一起。
‘不要再去了。问晴,你这双手是用来画画和拉大提琴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
‘住口!’她立刻打断他的话,‘不要再告诉我什麽资助的话,我绝不可能接受。’
‘问晴!’一抹受伤的神色掠过易斯晨的眼睛,‘为什麽?为什么你老是关上自己的心,不让我接近?你可以接受纪子毅的帮忙,为什麽却把我推得远远的?’
纪子毅在回国前替问晴预付了下一年的房租,并留了些生活费给她。
‘那不一样,他就像我的大哥一般。’问晴心虚的脸红了,‘况且……我会还他的。’
问晴的俏险更加嫣红,她自有她最甜蜜的偿还方式——共度一生……
‘怎麽还?你要怎麽还?!’易斯晨的眼底满是不平与不甘。他相信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珍爱问晴、更了解问晴,但为什麽那该死的纪子毅竟这么轻易地掳走她的心?!
‘我要怎麽还是我自己的事。易斯晨,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问晴倏然变了脸色,长发一甩,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
‘问晴——’易斯晨懊恼得想咬下自己的舌头,该死!他又把事情给搞砸了。
***
楼氏企业台湾分公司。
经理室内,累垮的醉心趴在办公桌上喘气,内心不断的哀呜著:谁来救我啊?桌上一大叠关於公司财务状况的报表堆得像小山一样,快将她淹没了,这些数字像跟她有仇似的,计算机按了十次,十次的答案都不一样,天啊!
她真的不适应这份工作。醉心委屈地嘟起小嘴,这都要怪搂采风,干嘛硬要她当公司的财务经理,还说什麽财务由自己人掌管比较安心。可是,面对这些报表、数字,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醉心在美国念的是她真正感兴趣的大众传播,没想到毕业後却不能学以致用,发挥所长。她把那些烦死人的鬼数字推到一边,不管啦!她拿了张白纸开始涂鸦。
画得正开心时,醉心想起皮包内还有刚买的《腊笔小新》还没看完,她立刻如获至宝般地拿出来看。
‘哈哈哈……’正看得人迷时,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财务部的方副理随即冲了进来。
‘喻经理,这是会计部刚送过来的资料,关於上半年度的资产总额是——’方副理说到一半,突然闭上嘴巴,不敢置信的瞪著桌上那一堆漫昼,和一张画了许多大头娃娃的纸。‘经理……’
醉心手忙脚乱地收拾,神情尴尬地说:‘嗯……你先放著好了,谢谢你……’
‘是……那我先出去了。’方琪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一关上门,方琪兴奋得满脸通红。哇!喻经理,未来的老板娘竟在上班时间看漫昼!哈!独家新闻!
醉心既沮丧又侮恨地瘫在椅子上。她一世英名全都毁了,以後怎麽见人?她可以想像超级大嘴巴的方琪一走会发挥奇快的效率,在最短的时间内弄得公司上下人尽皆知,说不定连路边的小狗也知道了。
万一这消息越洋传到楼采风耳里……醉心一想到此就觉得不寒而栗。他是最爱管她、最会念她的,偏偏老爸、老妈对这未来的乘龙快婿满意得不得了,还说什麽醉心的未来都由他安排。
‘臭楼采风!死楼采风!’醉心正喃哺骂著时,电话冷不防地响了,‘喂?’她没好气地接听。
‘醉心?’楼采风的声音透著笑意,‘怎麽了?吃炸药啦?’
‘啊——’醉心吓得立刻正襟危坐,全身汗毛直竖,‘没……没有啦。采风,什麽事啊?’
‘没什麽,只是打电话来问问你工作得怎么样?现在公司内部所有的财务状况都了解了吗?’
了解?醉心瞪著桌上那叠只翻一页的‘催眠书’,不著痕迹地打了个大阿欠,‘还好啦,你要给我时间慢慢消化嘛!’
‘我预计以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全盘了解财务部後,再调你去业务部。醉心,我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各部门,将来我好放心把台湾分公司交给你。’
一个月?!醉心下巴差点掉下来,目前她连损益表都看不懂,更甭说什麽全盘了解……
‘对了,过阵子我可能会到日本分公司主持成立六周年的庆祝酒会,到时我会顺便去台湾看你。’
顺便?醉心不满地嘟起嘴,她喻醉心可不是让人‘顺便看看’的!‘好啦,知道了。’
‘好,就这样,我待会还要飞去巴黎开会。拜拜!’采风挂上电话。
醉心对著话筒吐吐舌头,工作狂!开口闭口都是工作、工作、工作!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楼采风甚少对她说些甜言蜜语,她回台湾後,两人之间的通话也离不开工作。
唉!醉心叹了口气,她怀疑自己真能胜任楼氏企业女主人的位置吗?她真搞不懂自己当初怎麽会答应和楼采风订婚的?——醉心烦躁地拿起鹅黄色的古奇背包,不管了,天塌下来反正有高个儿顶着!她去找晓蕾聊天,听说晓蕾已经在西门町摆算命摊了。
***
繁华热闹、新鲜刺激的西门町。
醉心很快就找到了晓蕾。
她在路旁简单地摆了个桌子,上面一块牌子写著:
铁口直断——周半仙
源自神州大陆长白山上神学秘傅,不准不要钱!
无聊得听耳机、打苍蝇的晓蕾看到醉心来,很兴奋地坐直了身子,关掉收音机。
‘你什麽时候去长白山取经,我怎麽不知道?’
‘作梦时!’晓蕾答得挺顺口的,‘哎哟!这只是噱头嘛,笨!来来来,你看看我这边写的——’晓蕾指著桌上一块写满字的红布,口中念道:‘集古令中外学说之精华,融合易经八卦、四柱推命、紫微斗数、星相学、命相学、手相学、摸骨、观气等之大成。举凡婚姻不幸、事业不成、批八字、论流年等服务一应俱全,包君满意!’
‘哇!三日不见,你成仙了?’醉心一脸景仰地看著眼前这位‘周半仙’,‘你这是什麽鬼打扮?真会有傻蛋相信你说的鬼话?’
一袭披披挂挂、东缠西绕的吉普赛装,头发编成一条条细小的辫子,耳上挂著两串大得吓人的骷髅头大耳环,脸上画得红红绿绿的,脖子上还挂著一串极不搭调的长佛珠,脚上穿的是黑色的军靴,晓蕾还摇头晃脑地听著耳机内的热门音乐,鼻梁上甚至挂着一府墨镜。
‘你至少也把眼镜拿下来!’醉心拨下她的墨镜,‘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按摩的。’
‘嘿!这你就不懂了。我的打扮愈特殊、愈有自己的格调,就愈教人过目难忘。’周半仙终於摘下耳机,‘就像我在回答来算命的客人时一样,我给的回答愈含糊笼统,他们听得愈入神,更会认真思考我话里的『禅机』,他们还会觉得这叫天机不可泄漏哩!’
醉心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想再说些什麽时,正好有两个小姐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她立刻识趣地闪到一边去‘旁听’。
两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姐互相推挤地坐下来,争着开口,‘是她啦!她要问!’
‘什么嘛,明明你也要问啊!’
‘没关系,没关系。’经验丰富的晓蕾立刻换上一张‘慈眉善目’的脸,‘我周半仙就是本著爱心、诚心来服务大众的,相逢自是有缘嘛。哪一位先问?’
两个女孩好奇地看著桌上写的‘服务项目’,‘哇!你会看面相、手相、紫微斗数,还会西洋星座学呀?’
晓蕾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口:‘我这叫做『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把东西方学说充分融会贯通,并且不辞辛苦长途跋涉到长白山拜师学艺,才回来为民服务的。’
两个女孩频频点头,一脸的崇拜与景仰。
‘我……我想问感情。’长发女孩腼腆地伸出手。
晓蕾煞有介事地端详她的手掌,摇头晃脑的说:‘嗯,你的感情很受波折喔!’
女孩脸色一黯,低声说:‘真的吔……我……我大概会几岁结婚?’
‘照你的手相看来……应该是在二十八岁那年会红鸾星动。’
‘还有八年?’女孩脸上一副‘不耐久等’的表情,‘那我跟目前这个男朋友会有结果吗?’
周半仙拿著放大镜仔细观看她的掌纹後又看她的面相。唉!好惨!才二十岁就有鱼尾纹,你有人要就偷笑了!晓蕾在心里想。
‘世事难料啊。’她模棱两可的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要看你们两个的造化和诚心,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女孩愈听愈紧张,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我会生几个小孩?’
白痴!醉心在旁边听得快昏过去了。要生几个孩子应该和你将来的老公商量,问晓蕾干嘛?她暗骂。
晓蕾飞快地偷瞄了一下女孩的臀部後,眼光又回到她的掌上,还装模作样地摸摸水晶球,拿放大镜看手相。‘嗯,照这样看来,你不只生一个,而且还命中有贵子喔!’
屁股大的女人会生嘛!至於贵子?!晓蕾在心里偷笑,天下哪个做父母的不把自己的心肝宝贝当成贵子!
‘真的!’女孩听得眉开眼笑,似乎安心多了。
‘那……你能不能看出我未来的老公长什麽样子?’女孩小脸晕红、满怀期待的问。
‘这个嘛……’晓蕾面有难色地摇摇头,‘天机不可泄漏!’
‘没关系,你说,你说!我加钱给你。’女孩立即打开皮包拿出几张千元大钞。
晓蕾目露喜色,但仍沉住气,她又拿起女孩的生辰八宇念念有辞一番,才缓缓开口:‘你未来的丈夫应该……长形脸,还有一对浓眉……’
长形脸?还有一对浓眉?哇!好像是金城武吧!女孩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尖叫,值得!这钱花得真值得!
连旁边那个女孩也是一脸羡慕,哇!那多像吴奇隆啊!
‘那请问我的婚姻会不会很幸福?将来会不会很有钱?’女孩兴奋得连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晓蕾仔细端详她的小鼻子、小眼睛、招风耳後,早已倒背如流的标准答案已滔滔不绝而出——
‘小姐,你龙额凤眼、鼻若悬胆、脸若银盘,天生就一副贵夫人相,将来必能庇夫荫子,一生衣食无缺、福寿双全、鸿福齐天,单看你这双凤眼呀,就知道必有帮夫运、贵子运、偏财运……’
‘真……真的?!大师,你好准!好准哪!’女孩兴奋得直喘气,手中的千元大钞一古脑全塞入红包袋内。‘谢谢你!谢谢你!大师,一点小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她诚惶诚恐、必恭必敬地奉上来。
晓蕾挑动‘慈眉’微笑,‘今日你我有缘相聚,也算是结个善缘,要是不准的话,尽管来砸我的摊子。’
‘换我!换我!’另一个在旁羡慕得要死的小姐再也按捺不住了,一屁股挤过来,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大师,这是我的生辰八宇,还有我的星座和血型,请你一起批了。我也要问我未来的老公长什麽样子?是像吴奇隆还是马英九……’
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醉心连忙走到路边呼吸新鲜空气,藉以平抚自己震撼过度的心灵。她真的是太佩服晓蕾了,看她口若悬河、天花乱坠的胡扯一通,而那两个女孩还傻傻的直点头。唉!教人不佩服她也难。
等两位被掏光荷包的妙龄女郎眉开眼笑、千谢万谢地离去後,已调整回正常呼吸的醉心才挨近晓蕾。
‘你真的——’醉心才开口,马上被晓蕾接了下去。
‘生了儿子没屁眼,生个女儿没咪咪,对不对?’晓蕾头也不抬地数著红包袋内的钞票。‘瞧!你一开口我就知道,假以时日,说不定我真成了半仙了!’
醉心直摇头,‘你真是不搜刮尽天下人的荷包不甘心是不是?嗳!君子爱财也要取之有道吧?’
‘当然取之有道了!比如说刚才那位小姐一坐下来,我就说『小姐,你的感情路上多波折』这一句可是说到她心坎里了,她马上死心塌地的相信了我。其实这道理很简单,你问你周围的朋友,十个有九个一定自认为感情不顺。现代人还有几个是只交一次男女朋友就跑去结婚,从此过著快乐幸福的日子?换了两、三个男朋友,或是和老公多拌几次嘴,她就自认感情不顺了。’
‘那你还『铁口直断』她二十八岁会结婚?万一人家过两年就结婚了呢?你不怕人家真来砸你的摊子?’
周晓蕾露出一脸贼笑,‘嘿嘿!这更不用担心。第一,本半仙这算命摊绝对不可能摆到她结婚那一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两年後要去哪里呢,她上哪儿找我?第二,如果她真的来找我,我会很诚恳地跟她握个手,恭喜她红鸾星提早动,此乃大吉大利之兆,必有源源不绝的荣华富贵等著她去享受……’
‘败给你了!’醉心真是大开‘耳’界,‘连她自己都还搞不清楚将来要嫁给谁,你居然可以『看』出她未来老公是长形脸,还有一对浓眉?你为什麽不乾脆叫她午夜十二点对著镜子削苹果,看看从苹果里爬出来的是一条虫还是半条虫?’
‘这一点你就不懂了。’晓蕾洋洋得意地摇头晃脑,‘我可是秉承中华民族五千年悠久历史之精华,吸取天地日月之灵气、长江黄河之精髓,自己融会贯通,Ч—Ч—歪歪一番後——’
‘Shutup!’醉心捂住耳朵打断她的滔滔‘口水’。
‘ok!’晓蕾这才回答醉心的问题。‘简单嘛,人家说夫妻脸、夫妻脸,你没注意到人们在潜意识里都喜欢找跟自己长得差不多的人当伴侣吗?比如苹果脸的找苹果脸、鹅蛋脸的找鹅蛋脸,那长脸的自然也比较会被长脸的人吸引了。’
‘你就是靠这一套招摇骗撞,『毁』人不倦的?周晓蕾,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半夜睡觉不会作噩梦吗?将来有一天你去见上帝时抬得起头来吗?’
‘放心!上帝会摸摸我的头说:『好孩子!你真了解我说过的一句话——当上帝为你关上门时,一定还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子。』’晓蕾自信满满地答道。‘上帝还会说:『虽然我忘了让你含著金汤匙出生,但你凭著自己过人的毅力以及聪明的头脑,创造出人类经济文明的里程碑。孩子,将来全球的经济复苏就偏劳你了。来吧!再去投胎吧!这一次出生地点和你爸妈都随你选。』’
醉心听了都快口吐白沫了,趁著自己还清醒之前,她从皮包内拿出十万块给晓蕾。
‘你这是干什么?’
‘我银行里还有钱。’醉心回道,‘你拿著!看是去路边摇泡沫红荼或是做个小生意都好,不要再在这边招摇撞骗,赚这种黑心钱了。’
‘不!我周晓蕾绝不拿朋友的钱。’晓蕾一脸正义凛然地站起来,头上彷佛还顶著圣贤的光圈。‘醉心,你要搞清楚,我这不是黑心钱,这叫积功德、做好事!像有人来问婚姻问题时,我都是劝和不劝离,告诉她们老公一定会回头的。其实一个人会来算命,大半是对目前的生活有些疑问、不满,我这是解决、安抚他们的心理问题呢,算命仙其实就是比较乡土的心理医生嘛。你没看刚才那两个女生经由我的指点後蹦蹦跳跳、满面春风地离去,保证回家连作三天好梦!’
醉心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说不过你。令天早点收摊吧,我请你吃大餐,好好补一顿去。’
‘你请客?!好吔!好吔!’晓蕾双眼发亮,完全忘了刚才的‘正义凛然’状。
‘吃牛排!去庞德罗沙吃了骨牛排。喔!不不!去凯悦饭店吃海陆大餐。你不知道我多可怜,都快忘了凯悦的大门长什么样子了。’